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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高窟·記憶

Memory

 貓 音樂劇 [精編版]

Andrew Lloyd Webb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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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貓》里的《memory》為下面的藏經洞配樂,因為這應該是一段可悲可氣的故事,不是可泣啊,不過也許既能可氣也能可泣。但想來也可以用《焚心以火》,因為想起了中日蜜月年代為紀念中日邦交正常化十周年合拍的那部《敦煌》,根據小說拍攝的電影里,復原了作者想像的藏經洞的來歷。趙行德面對甘州小娘子從城樓跳落時的絕望和封閉藏經洞時的孤寂,非常像與蒙天放目送冬兒投入雄雄烈火時的怒吼和甘願泥封作俑時的平靜,自然電影里也有一個跟秦始皇一樣冷酷反派的李元昊,只是多了一個三角關係的朱王禮,很有島國特色。

其實這首歌也挺適合送給王道士的,因為他也不願意讓黃土埋了他,起碼他不想讓黃沙埋了莫高窟,所以他不停地用掃帚掃沙子,掃了一個洞窟又一個洞窟,直到有一天掃出了一個現在叫16號窟的洞窟,因為太用力了,掃帚上的硬枝條還在洞壁上留下一道道現在還很清晰的又長又深的劃痕。

16窟建於唐大中五年至咸通三年間,也就是公元851年到867年,1906年時,換到銀子的王道士想把這個遺棄許久的洞窟改建為道觀,就在窟前倚崖統建三層木構窟檐,因此16窟又俗稱「三層樓」。

不過16窟沒有作為窟中窟的第17窟名氣大,因為1900年6月22日那天,王道士透過甬道北壁上出現的裂縫,看到牆壁後一個堆滿經卷的小洞。這個莫高窟中為數不多的窟中窟,後來編號為第17窟,不過大家一般還是用另一個名字來稱呼它,藏經洞。17窟位於第16窟甬道北壁,建於晚唐,原為名僧洪辯的影窟。洪和尚的字應該是上「鞏」下「言」,音bian,去聲,但現在計算機字型檔里沒有這個字了。他曾經發動河西僧眾配合張議潮的起義,因此被封為晚唐河西釋門都僧統,在莫高窟中專門建有他的影窟。

十一世紀初葉,由於戰亂等原因,大量佛經、佛畫、法器以及其它宗教、社會文書等五萬多件被秘藏於窟中,然後砌牆封門,表層飾以壁畫,隨著時間的流失,封門之事漸漸被人遺忘,直到七百多年後,被王道士偶然發現。因洞內發現藏有從公元4世紀到11世紀的佛教經卷、社會文書、絹畫、刺繡、法器等文物5萬餘件,故此被稱為「藏經洞」。窟內仍然不能照相,用網上找的照片來回憶一下自己看到的藏經洞吧。

從洞中出土的文書來看,最晚的寫於北宋年間,且不見西夏文字,因此可推斷藏經洞是公元11世紀時,莫高窟的僧人們為躲避西夏軍隊,在準備逃難時所封閉的。

莫高窟藏經洞是中國考古史上的一次非常重大的發現,與甲骨文、居延漢簡和明清大內檔案,並稱中國20世紀初的四大發現。出土了大量漢文、古代藏文、梵文、齊盧文、粟特文、和闐文、回鶻文、龜茲文、希伯來文等文書,主要是佛經,此外還有道經、儒家經典、小說、詩賦、史籍、地籍、帳冊、曆本、契據、信札、狀牒等,其中不少是孤本和絕本,對研究中國和中亞地區的歷史,都具有重要的史料和科學價值,並由此形成了以研究藏經洞文書和敦煌石窟藝術為主的敦煌學。

只能探著腦袋看被柵欄擋著的藏經洞,其實這只是一個三米高,面積七八平方米的小窟,因為地方太小,又要放太多經卷,所以七百多年前的人們把原來窟中洪辯的塑像都搬到別處去了,直到1965年研究人員才在附近的362窟找到了這尊塑像,還在像內發現了洪辯的舍利子,然後把這位中晚唐時期的高僧大德回歸到了他的影堂。面對這七平米的斗室,想像當年堆滿經卷的樣子,更想像洪辯和尚和王圓籙道士在時空交錯中相遇時會說什麼,我想,洪辯應該不會責怪王道士,畢竟就像當年把經卷封入藏經洞,與王道士散掉這些經卷,其實都能用共同的兩個字來說明,那就是無奈。當年僧人們為了保護經卷而封藏,王道士也認為把經卷交給懂得它們價值的人更可靠,起碼他們都讓這些珍貴的經卷流存下來了。

現在窟中除了塑像空空如也,不過莫高窟不會讓你有一絲的失望,現在17窟的精彩之外就是高僧背後壁上的壁畫,畫有兩棵菩提樹,東側菩提樹下畫一持對鳳扇的比丘尼,西側菩提樹下畫一執杖、持巾近事女,表示他們曾是洪辯法師生前的侍者。樹枝上懸掛著凈水瓶和布袋。注意看那個布袋啊,唐代的布袋啊,一千兩百多年前的布袋啊,看看是不是該要求現在的這驢那莉這古那兒的包包們尊重唐朝人民的知識產權啦。

參觀完藏經洞,已經快兩點了,訂了下午6點從敦煌機場經停西寧回北京的航班,雖然機場離莫高窟很近,但對莫高窟的參觀只能到此結束了。從藏經洞外的單向轉門出了景區,大家來到敦煌研究院的食堂吃午餐。一下子坐下來,喝杯熱茶,這時才覺得累了,不僅我覺得累,大家都覺得累。剛才一會兒上一會兒下,一會兒仰頭一會兒低頭,還在要在景觀面前努力避免跟全國人民合影,真是挺忙活的,但沉浸在藝術的海洋和朝聖的興奮中,都不覺得累,現在一歇下來,反而頓時覺得腰酸腿疼背抽筋了。不過,我還有個心愿,我想去看看王圓籙。不過,我還有個心愿,我想去看看王圓籙,特別是從藏經洞出來後,眼前更是一直浮現著伯希和給他拍的那張在暢銷書中被認為「目光獃滯,畏畏縮縮」的照片。

看著他的照片,能想像出這樣「目光獃滯,畏畏縮縮」的普通老百姓,竟然敢給遙遠京城裡的太后老佛爺去信,希望朝廷保護新發現的藏經洞里的寶貝嗎?這情節太逆轉了,太不符合中國人的科學了,於是我更想去近距離觸碰這位道士的靈魂。感謝萬能的百度地圖,竟然精確到米地給我定位了王圓籙的道士塔,原來就在我們吃午飯的食堂外,只是被遮擋了起來,正在進行維修,難怪一路上都沒看到,還要用天上的衛星來找尋這位87年前故去的莫高窟守護者。

1931年,大概81歲的王道士圓寂了,在那個動蕩加飢餓的年代,81歲應該是高壽了,也許長年維護莫高窟的辛勞鍛煉了他的身體,也許對宗教的信仰充實了他的精神,也許與斯坦因的交往讓他感受到了友誼和尊重,更重要的,是他聽不到關於他是賣國賊和文化罪人的審判。當地老百姓也很尊敬這位半輩子生活在莫高窟的老道士,為他修了一座骨灰塔,正對著莫高窟,也正好在現在敦煌石窟藝術保護研究陳列中心的門口。

斯坦因在《西域考古圖記》中說:「他將全部的心智都投入到這個已經傾頹的廟宇的修復工程中,力圖使它恢復他心目中這個大殿的輝煌。他將全部募捐所得全都用在了修繕廟宇之上,個人從未花費過這裡面的一分一銀。」

一位當代中國作家在散文里說:「王道士只是這出悲劇中錯步上前的小丑。一位年輕詩人寫道,那天傍晚,當冒險家斯坦因裝滿箱子的一隊牛車正要啟程,他回頭看了一眼西天凄艷的晚霞。那裡,一個古老民族的傷口在滴血。」

可惜,王圓籙道士的圓寂塔只能看個輪廓,就如他的生平和聲譽一樣,都只是個輪廓。

其實,在大泉河兩岸,在莫高窟前,還有眾多宋、元、明、清各代的舍利塔,他們都是歷史長河中曾在此修行、營建、維護的僧侶。

無論他們有名或無名,都是生前以洞窟為室,身後面向萬佛而眠。其實敦煌的現代守護者,那位從塞納河來到敦煌的常書鴻院長,也在此長眠。

但他們都沒有王道士有名,因為歷史總是最富戲劇性的編劇。王道士到來時的莫高窟已經破敗不堪,而且根本無人問津,那時的中國人正在關心是不是真有刀槍不入。直到藏經洞發現,直到大批經卷運到西方,中國人才知道原來西北甘肅的西北,還有個叫敦煌的小地方,原來那裡還有個叫千佛洞的莫高窟,原來那裡還有珍貴的古代藝術。

如果沒有王圓籙堅持修繕莫高窟,他就不會用兩年的時間去清掃16窟里的流沙,他也就不會發現甬道北壁的藏經洞,莫高窟也就不會被世界所知,也就不會引起中國有識之士的重視,也許在20世紀的風沙和戰火中,現在只能看到一座像蜂巢一樣布滿一個個洞窟的大山,更也許連山都被沙子埋上了,這座山都看不到了。

王圓籙幸運地發現了藏經洞,更在他的一生中,用他的信念和認識去維護了莫高窟,所以他的名字,永遠地記入敦煌莫高窟的歷史,成為莫高窟里最有名的名人。

我們的河西走廊和絲綢之路之旅就到此結束了,7天時間裡從蘭州一路向西到達敦煌,見識了很多聽過沒見過的,也見識了更多沒聽沒見過的。以前總覺得陝西是中國古代歷史文化的寶庫,後來認識到山西也是五千年文明和千年古建築的寶庫,此次甘肅之行更發現大西北也是歷史文化和藝術的殿堂。7天時間與5000年歷史相比太短了,所以還有很多沒看仔細的,還有更多沒去的,一切都留給今後吧。

繼續期待吧,與我同行,與照耀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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