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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有一隻手臂,但卻從未放棄過成為一名真正職業球員的夢想




那次意外的電擊,讓他在少年時代便失去了左臂,但從沒讓他失去過打職業籃球的決心。








在那段模糊不清的比賽視頻的開始階段,我們就看到了

小羅伯特·惠特克(Robert Whitaker Jr.)

——一個身材消瘦的後衛,除了腦袋頂上留著的一撮濃密的頭髮之外,他的發色顯得很淡。在比賽場上,他右手運球。和他對位的防守者,看起來比身高6英尺3英寸的小惠特克足足矮了有4英寸。儘管他並沒有失去防守位置,可是從他的角度來看,他的防守動作已經岌岌可危了。這名防守者在對位小惠特克時,雙腿將將和肩膀齊平,兩隻腳向外傾斜,猶如一隻鴨子。他整個身體向前傾,把全身的重量都壓在雙腳的腳尖上。






而此時的惠特克卻開啟了他的「殺戮模式」。他在三分線外冷靜急停,隨後來了一次「拜佛」式的運球動作,佯裝要從右路突破。防守者被他的假動作晃得飛上了天,即刻失去了防守位置。惠特克察覺到了這一點,他再次做出了一個向左轉身的假動作,把他的對手莫名其妙地帶到了擋拆的隊友們所組成的高大屏障前,於是,惠特克完全被放空了。





但是之後,他沒有選擇用後撤步跳投,或者運用身體控制能力空中拉杆上籃來完成進攻,以免自己錯失那次投籃機會。




「他們通常都說,有時當你做出一系列華麗招搖,價值千金的動作後,如果你還要試圖自己得分,那麼很可能功虧一簣,把全盤動作都搞砸。」

惠特克說。




所以,他反而選擇了將球傳給隊友,傳球的整個過程一氣呵成,從他的右手臂夾帶風聲徑直給到接球人……




這時,人們才發現,他用來傳球的右臂,也是他唯一的一隻手臂……









「有時我會問自己,這值得嗎?」




在過去的三年間,現年32歲的惠特克一直都在世界各地打球,他仍然在努力讓自己成為一名職業籃球運動員,

他可能是世界上第一個失去一隻手臂,還執著於此的人。

孩提時代的一次事故,不幸導致他的左臂被截肢。的確,對於籃球——這項以史蒂芬·庫里的超遠三分,和勒布朗·詹姆斯空中搬運似的雙手扣籃著稱的運動來說,缺少一隻胳膊確實是很大的劣勢。








但惠特克仍然一直都在球館裡打球,從他的家鄉德克薩斯州的傑克遜維爾(Jacksonville, TX),到路易斯安那州的查爾斯湖;從中國的台灣到貴州……儘管據他所說,那裡有一些比賽的贊助商並不希望他上場。




惠特克曾經在一場對抗俄羅斯球隊的職業業餘混合邀請賽里,他單場最高能拿到20+的得分,場均也有18分進賬。因為籃球,惠特克到過世界上兩大洲的四個國家,為了獲得職業球員的榮耀,他不惜付出任何代價。





「籃球一直都是我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他這樣說道。






但誰都清楚,即使惠特克成為職業球員,也不會出現在有著19000個觀眾席位的NBA賽場;甚至都不會出現在一場由Facebook負責直播的發展聯盟比賽上,相反,惠特克常常會深入這個國家人跡罕至的中部地區,試圖接洽到一支B級聯盟的球隊。即使一切都如願以償,他每月最多也只能得到2000塊左右的薪水。







今年3月,惠特克得到了墨西哥的「太平洋海岸巡迴聯盟」(CIBACOPA)的正式邀請,從而獲得了去該聯盟中洛斯莫奇斯先驅者隊試訓的機會。當然,那支球隊即使在墨西哥當地也只能算是二線俱樂部。無論如何,如果一切能夠順利按計划進行,惠特克將實現他成為職業球員的畢生夢想;但如果不能,那就意味著一切都將回到原點。





「有時候,你會很困擾地這樣問自己——『這值得嗎?』」惠特克說,「你會捫心自問『這是你真正想去做的事情嗎?』」








惠特克在傑克遜維爾長大,那是一座人口不足15000的小城,那裡的人們都彼此認識,抬頭不見低頭見。而對於那兒的孩子們來說,要想從事運動的話只有兩個選擇——棒球和籃球。

                                        


小惠特克在5歲那年,就已經熟練地掌握了這兩項運動。

可他一旦沉浸在籃球里,就一門心思只想打籃球了。

最初,他的父親,老羅伯特·惠特克把他帶到了當地公園裡的野球場。老惠特克在高中時期就打籃球,工作之後也是當地市級企業聯賽球隊中的一把好手。





老惠特克是位優秀的投手(老爺子經常在電話里「誇耀」自己在波洛克高中時,單場命中5記三分的光輝事迹。),但他最下心教自己兒子的,卻是如何去運球。他曾經說過,兒子小時候剛開始打球時,總是習慣用手指尖運球。





羅伯特的父親老惠特克




老惠特克當年總是幫助兒子樹立信心,總是將這樣的人生信念灌輸到兒子的思想里——







「永遠不要讓任何人告訴你,你可以做什麼。」;「如果你跟別人競爭,並且反覆擊敗對手,你就必須要堅持不懈地保持自己的勝勢,直到對手再次超越你。」




那時候,小惠特克打球最大的優勢,是他看上去永遠都精力充沛,無論是在場上還是場下。當然,這部分特質更多是因為那時的惠特克還只是個孩子,也因為他幼年時就曾被診斷出患有一定程度的「注意力缺失症」。歸根結底,他總是坐不住。








很快,小惠特克就成為了當鄉本土最好的球員之一。也是每個賽季參加當地城市青年聯賽的球員首選。那時小惠特克想像著自己有朝一日能夠追隨邁克爾·喬丹的腳步去往北卡,或是最終像自己最喜歡的球員斯蒂芬·馬布里一樣,從大學畢業進入NBA成為全明星後衛。有一段時間,惠特克甚至滿腦袋都是馬布里——這位前喬治亞理工大學的全美最佳陣容球員的成長經歷。以至於他家鄉小鎮里的很多人當時都認為,年少成名的小惠特克將來肯定會進入NBA。










「媽媽!R.L.! R.L.被打中了!」




1996年12月的一個寒冷的下午,當時只有10歲的小惠特克,和他8歲的弟弟約瑟夫在傑克遜維爾的家附近爬樹玩。

當時,兄弟倆經常會爬上那棵樹,然後一個勁兒的向上攀爬,看誰爬的更高。平常他們充其量也只會攀上那棵樹的一兩層枝杈,但那一天,他們爬的要比平時高一些。




小惠特克爬得更快,足足領先了弟弟約瑟夫有6英尺遠。他伸出自己的左臂,希望能抓到高處的另一支樹杈,讓自己進一步拉開和弟弟的距離。

但不幸的是,他抓住的不是樹枝,而是一條穿過樹冠的暴露在外的電線。







當約瑟夫·惠特克跳下樹,他便聽到「砰」的一聲巨響,他抬起頭,看到樹上的哥哥渾身冒著火光和濃煙。強大的電荷穿過了惠特克的左臂,略過他的身軀,隨後從他的兩條大腿和小腿的上半部分流出。如果當時電流穿過的是他的腹部,那他肯定會因重要器官將被擊中,而當場喪命。

事實是,他當場被電流打得不省人事,醒來時發現自己的一隻手臂被嚴重燒傷。





「當我緩醒過來時,我發現自己仍然在樹上。」惠特克回憶道,「但我當時只記得周圍人們的驚叫聲,和一些亂七八糟的聲響。」




拉霍瑪·桑德斯(Lahoma Sanders)

是小惠特克的媽媽,時至今日,她還清楚地記得那一天,那是一個星期二,她在加油站把車子加滿油(當然,那應該是在她發薪日之後的一天)。然後回到家,把雜物清理出廚房,這時廚房中的燈光突然猛地一閃。在她看來,這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因為有時即使是窗外的微風,也能把他家房子里的電路吹斷。







接著,她最小的女兒拉特蕾絲·惠特克(LaTriece Whitaker)飛奔進屋驚叫著「R.L.!R.L.被打中了!」(小惠特克的全名是:Robert Lee Whitaker,R.L.是他的昵稱)由於通常情況下,一個人觸電的幾率很低,而且因為媽媽拉霍瑪知道,鄰居有個非常淘氣的小男孩,經常用裝有BB彈的玩具槍打人,所以一開始她還以為小女兒說的是惠特克被玩具槍打到了。但很快,他就知道了實際情況要比那糟糕很多。







後來,桑德斯尖叫著跑出房子,她試圖爬上那棵樹去救自己的大兒子,此時惠特克的身體明顯還在發抖……這位母親看到附近有一架梯子,但是它太重了,重到她自己根本搬不動(後來二兒子約瑟夫也過來幫助母親儘力挪動梯子,但依然無濟於事)。

而事實上,她很幸運,因為如果她真的有力氣搬動那架梯子,那他將必死無疑——那是一架金屬梯子。




過了一會兒,在鄰居們的幫助下,桑德斯被托到了樹上,並把剛剛恢復一些意識的兒子抬了下來,剛到地面,小惠特克就開始嘔吐不止。桑德斯注意到兒子的手,已經被灼燒到了指尖。大家把惠特克的身體固定好,就彷彿他得了中風一樣。他的膝蓋部位依然在燃燒,火焰還在炙烤著他的腿。







在惠特克的家人焦急地等待救護人員的到來時,小惠特克躺在地上,他的一條胳膊就像染毒一樣被慢慢侵蝕。母親桑德斯坐在他的身邊,她已經哭得昏天黑地。但面對兒子,她仍然時常扭過頭去,因為這樣,兒子才看不到她奪眶而出的眼淚,不停流過臉頰的樣子。以及她眼神中流露出的恐慌。

桑德斯希望兒子眼中的自己能夠保持堅強,而不是一副害怕失去兒子的驚慌。








去往醫院的兩個小時車程里,惠特克的家人們一直都在不停地祈禱。

他們要去的帕克蘭紀念醫院(Parkland Memorial Hospital),在100英里以外的達拉斯,

那裡有方便左右唯一的平民燒傷病房。而小惠特克本人,早已被醫療運送的直升機先行帶去。而當母親桑德斯抵達醫院時,還有更壞的消息在等著她。







因為電擊,小惠特克的胳膊被燒傷至肘部。最終,壞死的肌肉在他的手臂上繼續蔓延。最後,醫生們不得不決定將他的手臂從肩部截斷,而不是一開始計劃的從小臂處截肢。就這樣,他失去了自己整支左臂。

另外,因為曾有電流穿過,他的右腿也遭受了較為嚴重的燒傷。從小腿到大腿的各處神經都創傷嚴重,當時就連他的排泄物都是酒紅色的。外科醫生們原本的意見是將惠特克的一條腿也截掉。





「如果是那樣的話,我想我就真的失去他了。」母親桑德斯說,「你們已經讓他失去一隻胳膊了,」她這樣告訴醫生們,「不要那樣做,我們要讓上帝來做最後的安排。所以我們不想他的腿也被截掉。」




終究,他們只是切除了惠特克右腿上大部分的受損皮膚,並從他的左腿做了植皮手術。

有一個很明顯的問題是:

為什麼一位母親會任由她幾個年幼的孩子爬到樹上玩耍?

對於桑德斯這家人來說,爬樹就像其他家庭的孩子們玩滋水槍或者跳房子一樣司空見慣。







「我們家都是鄉下孩子。」後來,母親桑德斯笑著解釋道。在德克薩斯州康尼市郊外長大,爬樹和在野地里瘋跑或者玩「捉迷藏」的遊戲,這些都像履行一種成長的儀式一般,再正常不過了。甚至連桑德斯自己小的時候,都總是被人發現坐在樹上看書。不過,他也承認他要是事先看到那裡有電線,她就肯定不會讓她的孩子們在靠近樹的地方玩兒了。







可不管怎樣,現在都於事無補了。後來,涉及這次事故的切羅基郡電力集團,和這家人達成了庭外和解,但是具體賠償金額沒有被公布, 不過事發第二天凌晨5點,電力集團就砍伐了那棵樹。










「當對手意識到我打球確實有一套時,我已經至少砍下15分了。」




看小惠特克打球,就像觀賞魔術戲法中的種種花樣。他有的時候做出的一些動作,能讓你看在眼裡,仍然覺得難以置信。當他持球的時候,運球的手感流暢順滑得簡直像天鵝的羽毛。無論是從左到右的體前變向,還是由前至後的背運,他做起來都不費吹灰之力。在他攻擊籃筐的時候,常常不顧一切,捨身忘死地向內線衝去。他給人的感覺就是無所畏懼。




在球場上,小惠特克有引領全隊的大將之風。

在比賽里他能在進攻端打得遊刃有餘,也能在突破之後為隊友創造更好的得分機會。他擅於無球跑動,針對持球人的防守也很出色。

而且只要他想,他的妙傳能在任何一個晚上刷爆人們的社交網路媒體。








「他了解比賽。他是位冰雪聰明的球員。」小惠特克的個人經理人瓊·所羅門(Jon Solomon)這樣說,「他對該怎麼打球可以說了如指掌。」




當然,關於他的跳投動作人們肯定會存在疑問。當握球、保持平衡和瞄籃等一系列投籃相關的技術動作,都必須要用兩隻手配合做到時,只有一隻胳膊的小惠特克是怎麼完成的呢?







邁克爾·哈姆雷特(Michael 「Troy」 Hamlett)

是傑克遜維爾的一位青少年籃球教練,他也是在那次事故發生之後,唯一一位想要招攬小惠特克加入他們業餘聯賽球隊的教練。而且,在那位獨臂男孩還躺在醫院的病床上的時候,哈姆雷特教練就已經對他「一見傾心」了。




當小惠特克回到球場,哈姆雷特教練所承擔的首要任務,便是幫助小惠特克重塑他的投籃動作。對於一個有兩隻手的健全人來說,完成投籃動作需要用「投籃手」握球,另外一隻手用來保持平衡和校訂準星。而現在哈姆雷特教練要教小惠特克如何簡化這個過程。








他從低手上籃開始幫助小惠特克調整動作,他讓惠特克盡量將手指伸長(哈姆雷特將此方式形容為「蜘蛛手」),揸開五指,將皮球完全控制在手掌中,然後在把手腕翻過來,

將動作調整到要出手投籃的狀態,盡量保持投籃手的動作和原來一樣。出手時的速度也是越快越好。

在這一過程中,哈姆雷特教練特別向小惠特克強調了投籃速度的重要性,以便他能在防守人對他的投籃動作做出反應之前,提前出手將球投出去。





「他練得很刻苦,運球,急停,起跳,然後投籃……嗯。」哈姆雷特教練用獨特的德州口音說道,「我會告訴他……』運,運,運『然後跟他說『停』,通過練習他很快就單手控制住了球,並且練成了一手閃電出手的投籃絕活。」










重新學習該如何投籃,只是這項運動的核心原則之一,也是一名球員重返賽場需要克服的一方面困難。住院幾個月,又在家裡恢復了兩年。實際上,等到小惠特克傷愈後重新開始打籃球的時候,他已經有兩年多沒有踏上過球場了。

他必須重新恢復自己的體能,還包括他雙腿的復健。

事實上,就算只是恢復慢跑能力,也讓他足足花了一年的時間。




當然,哈姆雷特教練對於小惠特克的傳授和「重塑」絕非一朝一夕。而且,的確是萬事開頭難。

「罰球對我來說太艱難了。」小惠特克說道。但他一旦適應了為自己量身定製的新的投籃方法和處理球方式,他提升的效果顯而易見。





「直到今天,他仍然能用一隻胳膊完成我,以及大多數人兩隻胳膊都辦不到的事情。」和小惠特克相交20多年的摯友阿爾伯特·米切爾(Albert Mitchell)如是說。







阿爾伯特曾經和小惠特克各自帶隊,進行過一場淘汰賽性質的投籃較量。在那場摒棄了很多常規比賽條條框框的競爭中,你首先要做的,就是儘可能多地出手投籃。而小惠特克在賽前便告訴球場里的每一個人,他的投籃將會百發百中。當然,這種自信和他性格中的謙遜並不衝突。

事實上,他也確實兌現了自己所說的,他投進了每一個球,完全以一己之力擊敗了其他四支球隊。








「暗影投手」這是小惠特克的另一位朋友克里斯·克羅斯(Chris Cross)給他起的名字。

在事故發生後的最初幾年,一起打球的球員都會主動地去盯防小惠特克。

甚至有的時候,還會故意在外線放空他,讓他獲得很好的投籃機會,或是佔據主動。

但隨後小惠特克用連續幾次足以晃斷他們腳踝的變向運球,和一次次在他們頭頂出手命中的三分球,瞬間讓他們的懈怠灰飛煙滅。








「當時我已經進行過幾次適應新投籃姿勢的訓練了,那時的我已經完成了熱身。」惠特克說,「所以當他們緩過神來,決定認真防守我的時候,已經太晚了,我已經準備拿下比賽了。」




過去他曾經將此看作一種侮辱,但現在他卻利用這一點,把它變為自己的優勢。

在一段他打球的視頻中,我們看到小惠特克斷下了對方的一次傳球失誤,他將防守人擋在自己背後,然後做了一個向左的假動作,隨即迅速轉身回到底線,輕鬆起跳得分。這讓人不禁想起1991年NBA季後賽上邁克爾·喬丹在帕特里克·尤因頭頂扣籃那一球的整個動作流程。

「當他們意識到我打球確實有一套時,我已經至少砍下15分了。」





「他的那段袖子,在隨風飄揚……」





對於一個成年人來說,失去一條胳膊都是相當痛苦的。更何況是一個年僅10歲的孩子。在那次事故之前,小惠特克是個早熟的孩子,他夢想著自己有朝一日能在NBA打球。

但在失去胳膊之後,他一度連自己以後還能否正常走路都確定不了。




他回到學校後,會經常跟周圍的同學們開玩笑,以便讓大家的注意力離開他的斷臂,開玩笑其實只是一種緩解氣氛的「煙霧彈」。不過同學們也從來沒有惡意的嘲笑過小惠特克,他的一些朋友甚至還在他出院期間,為他舉行了友情募捐罐頭的活動。



照片中間坐著的是小惠特克,身旁從畫面左至右依次是:表兄安東尼·約翰遜;妹妹拉特蕾絲和弟弟約瑟夫





「可能所有那些都是我自己的主觀想法,也可能人們的確是那麼想的。」小惠特克說,「可那是我的自我意識使然。我只是不想讓自己缺少一隻胳膊的部位暴露出來,或者讓一些與此有關的事情發生。」




因此,在打球的時候,小惠特克會在球衣的裡面額外套上一件襯衫,用來遮蓋手術後自己肩膀處留下的傷疤。所以事故發生之後的那個夏天,儘管德州的夏天無比的悶熱,他仍然穿的是較厚的褲子和襯衫。





「那時經常會看到他的那段袖子隨風飄揚。」母親桑德斯開玩笑說,「他被搞得汗如雨下。」她當時總是警告兒子說,再這樣下去他會中暑的。




除了酷熱,小惠特克面對的還要情緒低落的威脅。所有美國人範圍里,黑人男性和女性患憂鬱症的比例本來就最高,而且這還沒有算上那些暴露出某種形式創傷的人群,關於創傷後應激心理障礙的風險率,黑人也名列前茅。





弟弟約瑟夫·惠特克




就像這次事故中,小惠特克的弟弟約瑟夫·惠特克,就因為當年目睹了哥哥意外觸電,而患上了創傷後應激障礙,後來還一度被診斷出躁鬱症和輕微精神分裂。長大後的約瑟夫有時候就連點燃一支香煙,都會感到焦慮不已。




但小惠特克本人卻不認為自己的心理健康受到了那次事故的多大影響。

「我覺得對於這件事,我在意自己的外貌形象的程度要遠遠大於情緒的沮喪。」

他說,「不過這可能更像是我自己的一種積極的應對方式。」

儘管他周圍的親友團,對此還是有一些懷疑。







「當時我們都會有些擔心,因為我們覺得他把自己的心態處理得有點太好了。」桑德斯說。


好友米切爾也曾想起,

有一次有位他們彼此共同的朋友無意間把自己的手放到了接近小惠特克肩頭的位置,小惠特克立馬就暴跳如雷,朝著對方吼了起來。




後來,他向米切爾傾訴,自己之所以會那樣,是因為失去一隻手臂讓他難免有些自卑。所以在這件事上,他此前從未給任何人看過自己肩頭的傷疤。

不過他說完後,自己卻主動脫下了襯衫,讓米切爾看。








那段日子,桑德斯有時會發現兒子在那裡發獃,眼神空洞。然後她會推他一下,問兒子怎麼了。但對方通常只會回應她——自己「沒事兒」。

可每當兒子的行為舉止受到影響的時候,母親都會對他關切有加。




那時兒子常常不完成學校布置的作業,而且平時沒結沒完地和同學們開玩笑,也會分散他的注意力。於是母親只得來到兒子就讀的傑克遜維爾高中陪他,以至於當時有很多孩子都誤認為她是學校里的一位老師。作為一位黑人孩子的母親,桑德斯清楚自己必須高瞻遠矚,幫孩子度過這一關。





「因為我可不想失去兒子,不想讓他的人生在我的指縫間悄然流逝。」    








傑克遜維爾高中的「校友錄」上面不乏職業運動明星。現役NFL球員,曾經效力於克里夫蘭布朗、紐約噴氣機等球隊的四分衛約什·麥考恩(Josh McCown),和他的弟弟,之前聖徒隊的盧克·麥考恩(Luke McCown),他們都來自傑克遜維爾高中。







但受到事故的影響,小惠特克直到高二開學,才將高一的所有學分修滿。平時也沒有怎麼參加過學校籃球隊的活動。坦白說吧,他差點沒能畢業。更何況之前小惠特克還曾經因藏毒,而被判一年監禁。看來他確實是經歷了很多掙扎和陣痛,才成為今天的自己的。

最終,小惠特克花了很長的時間才徹底面對現實。

他不得不時常提醒自己——他終究是個普通人。





「現實驅趕著我。它好像在說『承認吧,這就是你』」小惠特克說道,「一切都是那麼的真實,讓你別無選擇,只能接受它的存在,現實就是這樣。」 





「我哥哥他很強大。因此他儘可能多地將那次事故給他帶來的影響,轉化為積極因素。」弟弟約瑟夫這樣說,「但處理這一切是一個相當漫長的過程。因為那次意外的後果一直在影響著他,影響著我們全家。」不過,也正是惠特克家的集體信念幫助孩子們最終度過了難關。







在意外發生之前,小惠特克剛剛學到了《聖經》中腓立比書4章13節的箴言——





基督讓我無所不能,他能讓我變得更強。




母親桑德斯相信這是一種預兆。同時她也信任自己的三個孩子,相信她的大兒子是天選之子。之所以會經歷這種痛苦和磨難,就是因為兒子是最強大的那個人。

「每當他感覺有點受挫的時候,我就會提醒他:你能做任何事情,當然你要遵從基督的意願,因為是他給了你完成所有事情的力量。」桑德斯說。




就這樣,小惠特克的信念經受了一番嚴酷的考驗,但他從沒有動搖過。

有時他也會這樣問:「為什麼是我?」要知道有朝一日能夠去打職業籃球,一直都是他的夢想。但同時他又覺得「自己的信念是不應該被質疑的,他只是單純地覺得老天有點不公——『世界上有那麼多人,為什麼單單是我這麼倒霉?』」







在那之後,他又在當地的青年聯賽打過幾年球。但高中時不那麼盡如人意的成績和考勤,致使他在自己的大一和大四賽季都沒怎麼打球。2004年小惠特克大學畢業,他花了接下來的10年時間,跑遍了德州和路易斯安那州的各大社區聯賽,以及像小聯盟ABA和NBLA這樣水平相對低一些的職業聯賽去打球。










「除非他的另一條胳膊,能重新長出來!」




2014年,當他得知後來成為自己經理人的所羅門,正在通過Facebook在全球範圍內招募NCAA三級聯盟學校球員,選拔他們去打職業比賽計劃正方興未艾時。他正好結束了在亞洲幾站的旅行,隨後小惠特克便登陸墨西哥的洛斯莫奇斯,開始了和先驅者隊的接洽。









同年3月20號,有報道稱小惠特克已經參加了洛斯莫奇斯先驅者的訓練營,雖然球隊主教練

吉爾伯特·洛佩茲(Gilbert Lopez)

,並沒有做出過會讓他上場的承諾。也是在那個月,小惠特克被球隊正式僱傭了,這讓他想像著自己將在訓練賽上,和被選中的其他4名美國球員一同獲得公平的出場機會(CIBACOPA聯盟的規則是,每支球隊只允許有4名美國籍球員加盟)。







在隨後球隊迎來的第一場季前賽鏖戰中,小惠特克只獲得了兩分多鐘的上場時間,並在外線命中了一記三分球。賽後,所羅門說,洛佩茲教練答應他,將在之後的比賽里給小惠特克更多的上場時間。

但是在4月2號開打的第二場比賽上,他依然只打了兩分鐘。

在第二戰賽後,小惠特克和經理人所羅門和洛佩茲教練進行了當面對峙——據Grantland網站在2015年的一篇報道稱,他們差點和先驅者隊這位德國籍主教練拳腳相向。






執教中的吉爾伯特·洛佩茲教練,畫面右起第二人為小惠特克




在所羅門當時提供的視頻資料中,小惠特克穿著一件大號的白色T恤,並且神情沮喪,他質問洛佩茲:「我做到了你要求的每一件事,你這簡直是在耍我!」

而洛佩茲坐在更衣室的另一側,面向他淡淡地答道:「那又怎麼樣?」







此時的所羅門走過來試圖緩解一下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他告訴洛佩茲,後者並沒有給予他的客戶小惠特克應得的打球機會。洛佩茲立刻回擊道:





「你簡直不知道你他媽在說什麼!」然後便撲向所羅門,中途還抄起了一把椅子,「你想跟我動手嗎?!」他向所羅門挑釁道。







一周之前,當洛佩茲坐在記者招待會上接受採訪時,所羅門就曾問過他,怎樣才能讓小惠特克最終留在先驅者隊的球員名單里。





「或許在他長出他的另一隻胳膊之後。」洛佩茲面無表情地回答說,「只有這樣才能幫他留在這裡。只有他的雙臂健全,才能真的幫到他。」








季前賽的最後兩場比賽,在和洛佩茲教練再次交涉後,小惠特克總共的出場時間仍然不到10分鐘,這樣的數據白紙黑字,歷歷在目。幾天後,洛斯莫奇斯先驅者隊的總經理阿道夫·桑切斯(Adolfo Sanchez)告訴小惠特克,他最終將被淘汰出球隊大名單。4月10號,後者坐上了返回家鄉傑克遜維爾的飛機。(幾周之後,那位洛佩茲教練被球隊解聘,理由是他在一場比賽中企圖毆打對方一名球員。)








如今,小惠特克不知道自己還能這樣堅持多久。他現在有4個孩子需要撫養,他也很清楚30多歲的自己,在美國退休者協會(AARP)里的運動員身份,這些都在給予他壓力,畢竟他不能總通過這一綜進項來養家糊口。

他現在領不到針對殘障人士的社會保障津貼,目前也沒有固定工作。

他奔波各地參加那些比賽的酬勞,大概有1500美元到3000美元不等,這些已經成為了他養家的經濟來源。








「儘管我已經到了這種歲數了,但現在我仍然想通過實現一些事情,去撫養我的家人。給他們更多機遇,為他們開啟一扇嶄新世界的大門。」小惠特克這樣說。




無論他最終能否獲得其他一些職業球隊的青睞(目前,他的經理人所羅門正在為他聯絡去玻利維亞,薩爾瓦多或者秘魯的一些球隊試訓),或者結果不遂人意,他都會對自己選擇的這條職業球員之路感到心滿意足的。








「歸根結底,如果我如願以償地獲得了成功,那麼一切都是值得的。」小羅伯特·惠特克這樣說道。








(本文源自:theundefeated.com;原文題目:How a 32 year old basketball player plans to play professionally with one arm;原文作者:Martenzie Johnson;圖片均來自網路)









【最後,譯者在感謝您閱讀的同時,還想知道關於這位命運強者,您是怎麼想的?儘管小惠特克的父親很早就告訴他「永遠都不要讓別人告訴你該怎麼做」但我還是想知道,各位是怎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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