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詩酒浙東行
做人要單純,作詞也要單純。
人複雜了沒人緣,詞複雜了沒詞緣。
-蔡世平 >
【詩話詩說】
李白詩酒浙東行
陳楚
【作者簡介】陳楚 ,1954年生,原名陳培礎,網名江村閑人、東方鏗鏘。中華詩詞學會、浙江省作家協會會員,浙江及台州詩聯學會理事,椒江詩聯協會會長。
1
李白「打的」
天子呼來不上船,飛騰直欲到天台。
詩仙打的長安道,舉手青龍白虎來!
李白又喝了酒了,他又要出遊了——而且是長途「打的」!可有依據?有,且看「在場主義記載」——
「李白斗酒詩百篇,長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這裡不僅有老杜的旁證,證明他當時「在場」時是喝了酒了;此外,還有他自己的「在場主義詩歌」為憑,非筆者誆謔,假不了(時下不是時興什麼「在場主義散文」嗎):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這是李白在喝酒前對自己「酒徒人生」的斗膽宣言;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這是李白對自己「酒風」的莊嚴承諾;
「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側耳聽。」這是李白在勸酒,而且還是且勸且飲且歌;
「鐘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復醒。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這是李白對自己人生「酒徒」目標的直言不諱——不就是為了「名」唄——聖賢也罷,飲者也罷,釣魚也罷,釣譽也罷;
「陳王昔時宴平樂,斗酒十千恣歡謔。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李白不但勸人要「大方」,而且自己身體力行——竭盡所有,一醉方休!
那麼,李白喝了酒後,又要去哪裡呢?——「龍樓鳳闕不肯住,飛騰直欲天台去!」(《瓊台》)
他是怎麼走的?——「舉手何所待?青龍白虎車!」(《早望海霞邊》)
信不?他這次可是打的去呢,只是他的「的士」和「的哥」,竟然是「青龍」和「白虎」!
是誰為他派的車?不是的站,不是「的司」,誰?一定是玉皇大帝唄!
2
李白自駕
日出紅光散海隈,四明朝起赤城台。
詩仙自駕天台道,白鹿轎車一路來!
李白十分嚮往浙東,一經夢遊天姥,便成千古絕唱。
但他到底有沒有來過一趟天姥呢?沒有!為甚?可能是缺錢唄!於是就產生了萬分的嚮往、千古的遺憾和足夠的「距離美」——那麼,天姥山到底在哪裡?就在浙東現在已屬紹興市的新昌縣和屬台州市天台縣之間的交界處,其大部分已經屬於新昌境內,而且也不那麼有名了——但他李白,當時還是可以盡情發揮其天馬行空式的想像:
「天姥連天向天橫,勢拔五嶽掩赤城。天台一萬八千丈,對此欲倒東南傾。」「霓為衣兮風為馬,雲之君兮紛紛而來下。虎鼓瑟兮鸞回車,仙之人兮列如麻……」
沒有到過,比到過看了的更美!
不過,李白倒是來過天台,而且是在唐開元十五年(727)和天寶六年(747)兩次到天台。他到過天台山的瓊台景區的,因此天台山和括蒼山上的「太白讀書草堂」:
「青衣約我游瓊台,琪木花芳九葉開。天風飄香不點地,千片萬片絕塵埃」(《瓊台》);
「四明三千里,朝起赤城霞。日出江光散,分輝照雪崖」(《早望海霞邊》)。
這次李白是怎麼來的?——他好像已經有了自己的私家車了!不信?請看:
「舉手何所待,青龍白虎車」(《早望海霞邊》);「且放白鹿青崖間,須行即騎訪名山。」(《夢遊天姥吟留別》)
但這是誰在為他的這輛長期停放在大自然中的「白鹿」轎車埋的單?
天知道——可能同樣少不了那位玉皇老兒吧!
不過,他照例還是要喝了酒再走的。何以見得?
「一餐咽瓊液,五內發金沙」(《早望海霞邊》)!
喝完了酒後,他就上路了。
這次你不用擔心,他知道不能酒駕,走的是第二天:
「一餐咽瓊液」,「早望海霞邊」——總不會是一大清早就是酒宴吧?!
3
李白乘飛機
雲霓明滅三千里,一夜飛機不下來;
笑把煙霞俱抖擻,詩仙千古莫堪追!
李白抱定了一個目標:那就是要多來浙東玩玩。
敝人估計,當時盛唐時代的浙東,就相當於現在改革開放前期的深圳,為全國的皇權中心以及所有的已開發和未開發地區的人們所心嚮往之!
但浙東又這麼遙遠,那時他又沒有自己的飛機(要是現在,我敢肯定李白會像趙本山那樣有他自己的飛機),怎麼辦?
這難不倒李白,他自有辦法——那就是屈尊乘一趟民航班機唄!李白的這一次浙東之行,是乘機自北而來,而且一定是飛經了天
姥山上空,作了一次他夢寐以求的「霧裡看花」:
「海客談瀛洲,煙濤微茫信難求。越人語天姥,雲霓明滅或可睹。」「我欲因之夢吳越,一夜飛度鏡湖月。湖月照我影,送我至剡溪。」(《夢遊天姥吟留別》)
他是在一個月白風清之夜乘的飛機。
李白來到天台瓊台,「我來正當重九後,笑把煙霞俱抖擻」,他在空中的飛機上睡著了,一不小心,給弄了個滿身霓霞,出得機艙和下得舷梯時,他抖落了一地的雲霞……
「明朝拂袖出紫薇,壁上龍蛇空自走。」
想來他的這趟班機應該是「紫薇」號才對。
但這裡為什麼會有一天的時間差呢?為什麼會是「明朝」才出的艙、下的機呢?詩中沒有說,我想應該又是李白喝醉了酒乘的機,到地了,人家都走了,只剩下他一個人留在機艙里睡了一夜……
不管怎麼樣,「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李白竟然就在這幾次浙東之行中的並沒有真正來的「夢遊」中喊出了自己生命中最強烈的靈魂吶喊,唱出了自己一輩子詩歌生涯中的「極品」之作;而且在他移居山東兗州石門後還對浙東的山水和月色念念不忘:「水作青龍盤石堤,桃花夾岸魯門西。若教月下乘舟去,何啻風流到剡溪。」
怪不得他要乘著酒興,還要動用「打的」、「自駕」、「乘飛機」,甚至是「白日夢」的種種形式,來對神奇浙東作一個「全景式」的歷覽呢!
本刊總顧問:蔡世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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