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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中戲|盛夏的一場狂歡,來到了光年之外

【前言】我很喜歡陳奕迅《於心有愧》中的一句歌詞:如果我聽歌可眼紅,何以待你好偏不懂。有時候你聽到某首歌的感觸會有種不足為外人道的微妙,所以,我有了把這些歌中的情感通過影視劇分享給各位的打算,這就是你現在看到的欄目「歌中戲」。所謂戲,既是影視劇,亦是內心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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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少有人喜歡炎熱和黏膩,但僅僅是「夏天」兩個字,便足夠讓人心馳神往。因為它讓人想到的是空調、西瓜、雪糕,是沙灘褲、背心和人字拖,還有無所事事的暑假。

以及戀愛。

在描繪夏日愛情的電影中,又屬日本和中國台灣的青春片最讓人感覺到妥帖,瀕海的地理位置和熱帶季風氣候,讓主角們走在海邊,身上的襯衫和裙子被海風吹起的場景讓人舒服得特別有說服力,也讓電影自帶了夏夜晚風和蟬鳴的清新濾鏡。

除了這些,夏天還有灼熱到刺痛皮膚的陽光,所以執拗、別離、不知所措與飛蛾撲火也同樣是這些描繪夏日愛情電影的主題。在台灣地區,其中的代表作之一便是2006年上映的《盛夏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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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盛夏光年》

電影之所以時隔多年還常常被提起,其一是因為它在台灣同志電影中佔到了重要的位置,其二便是因為五月天阿信為電影所作的同名主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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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天的歌曲《盛夏光年》

歌詞中連續幾次「我不轉彎」的吶喊充滿了青春的熱血,但這種橫衝直撞中卻也交雜著無可奈何,不撞南牆不回頭似乎成了唯一的選項。

這種情緒,也正是電影的主角康正行(張睿家 飾)對余守恆(張孝全 飾)的愛情的寫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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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巧合,不管是原著——來自台灣作家許正平所著的《光年》,還是電影和阿信的《盛夏光年》,都和星球有些關係。

阿信寫出這首歌,和一顆被除名的行星有關——2006年8月24日下午,在第26屆國際天文聯合會通過決議,由天文學家以投票正式將冥王星劃為矮行星,自行星之列中除名。

他在文章《我知道一個星球,在這個行星上,沒有人能活超過二十歲》中說,「不知道為什麼,我有一種不服氣的感覺。而這是一個即將更孤單的星系」,「我突然想起我生命中的冥王星,國際天文學會也許能將你們除名,但我,將會永遠記得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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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電影和小說中的兩個主角的名字康正行和余守恆,讓人不難想到行星與恆星,在兩個人的關係之中,不管行星如何旋轉,始終是圍繞著恆星,被牢牢吸引著。

一個熱切而另一個疏離,幾乎所有愛情電影的主角兩位都不外乎如此,而之所以產生這種關係的不對等也往往都是因為兩個人一個愛得比較多而另一個比較少,而具體到同性關係的愛情電影,雙方的僵持還來源於對身份認同的迷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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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守恆(左)和康正行(右)

《盛夏光年》中,康正行和余守恆甚至都不算真正戀愛過,他們互相知曉對方的心意,但直到影片背後,哪怕到了影片結尾二人發生了關係,余守恆卻忽然用很真誠的語氣告訴康正行:

「你永遠是我最好的朋友。」

這也是很多觀眾認為《盛夏光年》所存在的微瑕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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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電影並未深入探討余守恆不願確定二人戀人關係的心理或社會原因,也並未把台灣社會對於這一人群的態度反映出來,《盛夏光年》所聚焦的只是康正行、余守恆以及女孩慧嘉(楊淇 飾)你來我往的三角關係,相比於五月天同名曲「我不轉彎」的狂放吶喊,電影只是把關注點放在了小情小愛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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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也是台灣同性電影在進入21世紀之後的主流。

相關的文藝作品在台灣,曾經塑造的是悲愴的形象,白先勇在《孽子》的序言中發出了對這群在主流之外的弱勢群體關懷的呼喚:

「寫給那一群,在最深最深的黑夜裡,獨自彷徨街頭,無所歸依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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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台灣的同性戀者被家人所拋棄、被台灣社會所不容,這群被稱為「青春鳥」的年輕人,流連在台北新公園無家可歸。而這部小說改編的電影《孽子》,也是台灣真正意義上的第一部同性題材的影片,當時的青澀小生邵昕扮演了主角李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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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孽子》

如果選擇能夠代表台灣電影的經典鏡頭,《孽子》中阿青絕望地喊了一聲「爸!」之後便消失在巷口的場景絕對可以位居這些經典鏡頭之列,不管是觸動人心的程度還是因此而產生的社會影響,《孽子》在台灣同志電影中都首屈一指。

《孽子》以「雛鳥」李青的離巢開始,「老鳥」傅老的離世作為結束,青春鳥們的命運彷彿一個循環,沒有起點也沒有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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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子》劇照

在這之後,又產生了里程碑式的同性題材電影《喜宴》,相比於《孽子》,《喜宴》少了絕望和對抗,而增添了對同性關係融入到傳統家庭倫理的思辨,但無疑,也為這類電影對題材的把握增加了討論的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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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二十一世紀,關於社會、心理、家庭和倫理這類沉重的話題已經在前幾代文藝創作者的作品中得以反饋。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出生的這批台灣人彼時已經沒什麼好抵抗的了——畢竟該吶喊、該抵抗的東西,前輩們都替他們做過了,就像五月天在他們的出道作《第一張創作專輯》的《生活》中唱的那樣:鬥志鬥不過溫暖棉被。

然而冥冥之中彷彿註定了八九十年代的光輝會閃耀到這個時代,2003年《孽子》翻拍,戲內的幾位男主演范植偉、楊祐寧、張孝全和周群達幾位,被叫作「孽子幫」,他們時常在同志題材電影中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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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子幫」

而《盛夏光年》,便是孽子幫的核心人物張孝全在同性電影題材之中的代表作了。

《孽子》這部小說,也同樣影響了阿信,五月天這個名字首次出現在公開發行的唱片之中,便是應邀為角頭音樂所作的、一首叫作《擁抱》的歌,歌詞中寫道:

「昨天太近 明天太遠 默默聆聽那黑夜 晚風吻盡 荷花葉 任我醉倒在池邊」

在《孽子》的小說中,荷花池邊是這群無家可歸者尋求精神和肉體慰藉的地方,而經考證台北的新公園也的確有一個荷花池,是同性戀者晚上聚集之地(上圖孽子幫合照的背景即為荷花池)。

《擁抱》這首歌本身也是為同志平權所作,在五月天的作品中的地位算是最重要的歌曲之一,光是MV就找了陳宏一拍了兩個版本,99年的首版受到當時的壓力,找來一個女孩做主角,但實際上隱晦地表達了一個男性由於得不到身份認同而自殺的悲劇。15年後的MV里則毫無避諱,不僅昭顯了歌曲的主題,更是描繪出一幅台灣底層社會的浮世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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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光年》MV

《光年》的小說、《盛夏光年》這部電影以及同名歌曲,說是《孽子》的精神續作有些勉強,但無疑,白先勇的這部長篇小說影響到的不僅僅是一位主創,甚至不僅僅是一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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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和歌之外的東西談罷,我們來說說作品本身。

《盛夏光年》對小說的改編很難說是完全成功的,小說里康正行和余守恆的關係是遞進的,最後兩人發展到親密行為也有跡可循,康正行雖然是相對弱勢的一方,但二人的關係始終處於此消彼長的平衡之中。

但在電影中,那段床戲完全成了激情和衝動之下的後果,守恆抱緊正行不再是二人互相愛慕的自然而然,而變成了挽留正行、報復慧嘉的行為,在激情過後的那句「我們是最好的朋友」,也為兩個人之間增添了模糊曖昧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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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在電影中你可以找到夏日戀愛的清新與激情,創作者的狡黠也為電影增添了一些笑料,但看完之後你會覺得它總歸是少了點什麼——其實,少的正是那種落袋為安的踏實感。

電影中欠缺的恣意在阿信這首《盛夏光年》中得以彌補:

「讓定律更簡單 讓秩序更混亂 這樣的青春我才喜歡

讓盛夏去貪玩 把殘酷的未來 狂放到光年外

放棄規則 放縱去愛 放肆自己 放空未來」

與其說歌曲唱的是電影中的兩位主角,倒不如說是阿信作為始終關注這一議題的創作者,對這一灰色地帶人群的祈願——哪怕未來再殘酷,也要放縱去愛,把殘酷的未來狂放到光年之外。就像冥王星,即使不被認同為行星之一,也有它存在的意義,也始終會被很多人記得和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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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中余守恆說,「我真的不能失去你們兩個任何一個。」然而這部電影卻告訴我們,不選擇的後果是自己所愛之人永遠會被留在模糊的邊界線。如果想找一部夏日的消遣之作,《盛夏光年》當然是適合的,但我更希望的,是當你看完之後能夠勇敢面對自己的愛情和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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