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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士無雙:他是大師的大師,最後的大師風華

原標題:國士無雙:他是大師的大師,最後的大師風華


離1977年的春節到來還有43天的時候,廟堂接到了那個對朝野上下似乎無關痛癢的消息:「原國民政府國立清華大學決定校政的7位評議員之一,抗戰時期西南聯大的校常委,主持新中國成立階段清華大學校務的校委會主席葉企孫,死了。」


就在他咽氣的前夕,這位崢嶸一生的老者口中卻只有喃喃的三個字:「回清華……」6天後,在八寶山公墓一場規模很小卻大師雲集的追悼會上,中國物理學研究的「開山祖師」,原中科院副院長吳有訓先生憤而離場,算是為曾經謙卑了一生的摯友,最無聲的抗議。


進入新時代一個甲子有餘,普天之下真正的乞丐無不以背井離鄉來掩蓋自己的籍貫甚至是背後最卑微的自尊,然而1970年的隆冬,卻存在著例外。一個風燭殘年的鰥獨老人,就在自己的家門口沿街乞討,貧病和凄苦讓所有認識他的人側目。深冬太陽微弱的光,將這個瑟瑟發抖的老人一步一步引誘到了街頭,他在蹣跚的行走中啃著討要來的劣小蘋果,逐漸拉長的背影消失在曾經的榮光中……


莫忘少年報國志,曾許天下第一流


20歲那年,他從清華學堂畢業後留美求學,恩師在二十八年後獲諾貝爾物理學獎。


23歲那年,求學哈佛期間,參與測定的「普朗克常數」被物理學界沿用了十六年。


25歲那年,繼取得芝加哥大學理學學士學位後,又獲得了哈佛大學哲學博士學位。


27歲那年,他開始執教清華,其後被推選為國立清華大學校政的七位評議員之一。



風雨如晦,雞鳴不已


七七事變後,平津地區日軍6萬餘精銳叩關,北平危在旦夕,而葉企孫卻主動留下來擔負起搶運清華物資的重任,一同留下的還有火藥專家愛徒熊大縝。如果說被稱為「中國人造衛星事業奠基人」的愛徒趙九章自殺是壓垮葉企孫精神世界的最後一根稻草,那麼因為熊大縝的遭遇,則成了葉企孫一生的羈絆。


在平津淪陷後,受愛徒熊大縝求助,葉企孫冒著生命危險出入平津為冀中抗日根據地購買軍需並幫其介紹引進技術人才,以至於受到平津地區日軍當局注意,其後受邀執教西南聯大時只得取道繞行香港入滇。他唯堅持著的理念是四個字:「科學救國」,就這樣從民國的風雨、抗日的烽火中一路走來。


然而在進入新時代不久,他的人生軌跡就悄然變化。

「過去對政治學、經濟學一向不感興趣,解放後在政治學習上時間也花得很少,因此,水平不高,思想上做得不夠。」1952年,葉企孫在全校幹部大會上做出了這樣的檢討,但是觀眾們卻並不買賬,迷茫中的葉企孫開始發現,以往堅持科學救國的信念,現在已成了罪孽,然而這一切,才只是剛剛開始。



因為他堅持為熊大縝奔走鳴冤,這位曾任開國少將呂正操麾下供給部部長的英才,年僅26歲就被鋤奸隊用巨石砸死,「用石頭吧,節約子彈」的遺言不忍聞,背後確實有難言的冤情,葉企孫所求的也只是為愛徒平冤昭雪,僅此而已。然而,古稀之年的他為此卻鋃鐺入獄隔離審查7年之久,被誣陷為勾結國民黨特務而被打倒,兩次投入監獄飽受折磨與拷問,對此葉企孫的辯詞卻永遠只有三句話:


「我是科學家。」


「我是老實的。」


「我不說假話。」


真正的知識分子,在風骨與尊嚴面前,執拗的讓人心疼。


名師之門,必多良人


華羅庚說:「一生得他愛護無盡。」


李政道說:「他決定了我的命運。」

他的學生林家翹,是第一位當選為美國科學院院士的中國人。


他的學生戴振鐸,是第一位當選為美國工程院院士的中國人。


中國核物理的奠基人;


中國力學之父;


中國衛星之父;


中國光學之父;


中國導彈之父……


提到這些青史留名的中國科學界巨擘的名號,背後有一個名字註定不能迴避:葉企孫。


23位「兩彈元勛」中的半數與他存在師承譜系,其中9位是他的弟子,2位是他學生的學生。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三樂也?


25年前,127名平均年齡72歲高齡的清華老人聯名向清華大學呼籲為葉老立像,3年後,銅像才在教三的大廳艱難落成,靜靜地注視著這座他曾為之傾注半生心血的國之重器。


現實的引力太重,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


「我狂傲不羈終招來殺生之禍,還有什麼好說的呢,你們也將被當做罪人判處死刑。但平我一生的行狀自己心裡清楚,還是可以追尋回顧的,至於能不能這樣,頭腦中所想的,你們有些不一定完全知曉。」


這是葉企孫在生命的盡頭,曾兼任中科大副校長的物理學家錢臨照去看他時,他取出《宋書》時翻到的一段「吾狂釁覆天,豈復可言,汝等皆當以罪人棄之,然平生行已在懷,猶應可尋,至於能不,意中所解,汝等或不悉知。」的譯文,出自《獄中與諸甥侄書》。而4年前的4月20日,終身未婚沒有子女的葉企孫,88歲高齡的侄兒葉銘漢,這位中國工程院老院士出席了一場算不得隆重但在心中卻是很莊重的一場特別儀式:《葉企孫文存》發布會暨葉企孫誕辰115周年紀念會。


在這本葉企孫傳記的序言上,首位華人諾貝爾獎得主李政道寫道:「葉企孫先生是現代中國科教興國的先驅者,我非常敬仰他,永遠懷念他。」



人生當苦無妨,良人當歸即好


儘管「人們曾常看見海淀中關村街頭有位行將就木的老人踽踽獨行,或迎著北風仰天孤坐,穿著一條露出碎棉絮的破棉褲和一件捉襟見肘的舊棉襖,腰間紮根稻草繩,腳上趿拉著一雙鑽出腳指的老棉鞋,花白鬍子及頭髮上結了冰……」

儘管在新中國科學界的譜牒上,葉企孫似乎是「被撕去的一角」,但這都不影響他應該被鐫刻在扉頁的第一行,上書:「大師的大師,最後的大師風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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