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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前因《岳陽樓記》走紅,做了三大好事,留下一個把柄至今被黑

滕子京之所以後世留名,不少人認為,這很大程度上得益於范仲淹的《岳陽樓記》。應該說,這話有一定的客觀性,但是,考量滕子京一生的所作所為,似乎這樣說又有點委屈了他。因為他並不是一個平庸的官員,他的人生足跡有不少閃光點。

滕子京(991-1047),名宗諒,北宋河南(治所在今河南洛陽東)人,與范仲淹同為大中祥符進士。不幸的是,滕子京當官不久就因「經濟問題」而官司不斷,後世甚至還有人說他是個貪官,根據是司馬光《涑水記聞》中的兩段記載。一是「滕宗諒知涇州,用公使錢無度,為台諫所言,朝廷遣使者鞫之。宗諒聞之,悉焚公使歷。使者至,不能案,朝廷落職徙知岳州」;二是「滕宗諒知岳州,修岳陽樓,不用省庫錢,不斂於民,但榜民間有宿債不肯償者,獻以助官,官為督之。民負債者爭獻之,所得近萬緡,置庫於廳側,自掌之,不設主典案籍。樓成,極雄麗,所費甚廣,自入者亦不鮮焉。州人不以為非,皆稱其能」。那麼真相到底是什麼呢?

先說第一個問題。中央派去的調查組給出的結論是:滕子京在涇陽有16萬貫錢違規使用,他剛到涇陽上任的時候,按慣例把這些錢犒賞給「諸部屬羌」,間或也饋贈予「游士故人」。御史劾奏後,滕擔心連累其他人,就焚燒了賬本和名冊。

這裡的問題是,滕子京為什麼要犒賞「諸部屬羌」和饋贈「游士故人」?

這就不能不涉及涇陽地域的特殊性。眾所周知,涇陽是和西夏交界的邊疆地區。據《宋史·范仲淹傳》記載:「元昊反,陰誘屬羌(酋長)為助。」元昊者,乃西夏皇帝,他自立為帝,不斷拉攏、誘使當地的少數民族酋長們做他的羽翼。就是說,「諸部屬羌」是宋和西夏「統戰」爭取的對象。誰爭取到了這些人,誰就多了一些朋友,少了一些敵人。

至於「游士故人」同樣不容疏忽和怠慢。據洪邁《容齋三筆》記載:「曩霄(即西夏國王元昊)之叛,其謀出於張元、吳昊、姚嗣宗,皆關中人,負氣倜儻,有縱橫才,相友善。嘗薄游塞上,有經略西鄙意。」當時,韓琦、范仲淹為邊帥,曾召見過張、吳等人,雖有爭取他們為國效忠之意,但沒有及時安排、使用他們,致使張、吳等人投奔西夏。張、吳為敵所用以後,駐守在邊防的將帥才開始善待知識分子。由此可見,滕子京「挪用公款」招待、饋贈士人的動機也都是為國家留住人才,自己並未從中牟取私利。據清人畢沅的《續資治通鑒》,滕宗諒的所謂「經濟問題」,最先是禮部侍郎鄭戩揭發其「枉費公用錢」,接著監察御史梁堅彈劾。然後朝廷派太常博士燕度前往邠州勘鞫此案,燕度勘鞫的結果是滕子京並沒有貪污行為。

此事皆范仲淹親歷,他曾兩上奏章為滕辯誣:「梁堅奏宗諒於涇州賤買人戶牛驢,犒勞軍士。臣竊見去年葛懷敏兵敗後,向西州官員驚憂,計無所出……如宗諒顯有欺隱入己及乖違大過,臣甘與宗諒同行貶黜。」葛懷敏兵敗定川寨直接導致渭、延、鎮戎三地失守,沿邊各郡震驚。滕子京鎮守的涇州離定川僅百餘里,滕卻臨危不亂,一面招募數千百姓戎服守城,一面選派偵探深入敵後搜集情報,並親書簡檄,分送各郡以為防備。范仲淹帶領一萬五千兵馬來援,卻又遇上陰雨連綿,不能到達。故而士兵憂沮,軍心渙散。面對此情形,滕子京先是隆重祭奠定川之役中死難的將士,並以重金優撫其親屬;接著大擺酒宴犒勞士卒,「於是士卒感發增氣,邊民稍安」。此外,他還「厚撫羌族」。范仲淹正是看到了滕子京治邊有方,是可用之才,才 「薦以自代,擢(滕子京)天章閣待制,知慶州」。

可是,梁堅等人卻抓住滕子京在危難時刻的權宜之計大做文章,確實令捨身為國者寒心。故而范仲淹在《天章閣待制滕公墓志銘》中云:「御史梁堅奏劾,君用度不節,至本路費庫錢16萬緡。及遣中使檢察,乃君受署之始,諸部屬羌之長千餘人皆來謁見,悉遺勞之,其費僅三千緡,蓋故事也。堅以諸軍月餉並而言之,誣其數爾。」由此不難看出,梁堅純屬移花接木,栽贓誣陷。

再說第二個問題。不言而喻,滕子京是拖著尾巴到岳州去的。

滕子京在岳州做了三件大事:承前制修岳陽樓,崇教化建岳州學宮,治水患築偃虹堤。毫無疑問,修堤建學中央和地方財政都有預算,只要不違規使用,不會出什麼問題。可修岳陽樓與國計民生扯不上多大關係,因此國家財政絕對不能負擔。那如何籌資呢?滕子京想到了獨特的辦法:幫助老百姓催舊賬、呆賬、爛賬、死賬,催來的錢捐獻給官府。

但是,滕子京還是給詆毀他的人留下了一個把柄。他沒有設「會計」、「出納」和建賬立冊,而是自己大包大攬,收錢、出錢一個人說了算。這就是司馬光在《涑水記聞》中說他「自入者亦不鮮焉」的原因。也許有人會問,如果說滕子京不是貪財的人,為何干這種蠢事?

這裡有三個原因:一是源於他的性格,「倜儻自任」,過於自信;二是他對當時的吏治非常了解,小吏們極為貪婪,凡掌管錢財者多有貪墨行為;三是古時並沒有如今的財務管理制度。

應該說,《宋史·滕子京傳》的結語「及卒,無餘財」,已經把問題說明白了。但由於有「自入者亦不鮮焉」的記錄,人們還是寧肯信其有,不肯信其無,所以有必要揭開《涑水記聞》的面紗。

《涑水記聞》一書,史學界一致公認是司馬光隨手記錄的雜記,是他為撰寫《資治通鑒後紀》採擇或「考異」準備的素材,準備編書時取捨,絕大部分內容是未經過認真核實的傳聞,故而其中部分內容並「不足信」,甚至有「捕風捉影」的成分;有的只記了個大概,內容雖基本符合事實,卻語焉不詳。《辭海》說它「也有一些得之於傳聞,內容不盡屬實」。歷史學家鄧廣銘指出:「在《涑水記聞》的全書中,司馬光在政治方面的保守意見到處可見,有時且竟不惜把變法派的人物加以醜化,這就會使《記聞》的說服力要大受損害了。」《涑水記聞》關於岳陽樓募捐一事,就屬於傳聞。既有「自入者亦不鮮焉」的「莫須有」指控,又有「州人不以為非,皆稱其能」的讚頌。特別是滕子京屬於范仲淹的改革集團成員,拿滕子京的傳聞說事,既表明滕子京在那場政治鬥爭中做了犧牲品,又表明,岳陽樓募捐風波乃至《岳陽樓記》的成文,都是當時政治鬥爭的產物。

由此可見,滕子京是個有功於國、有德於民而又有著廉潔操守的人。歐陽修稱滕子京:「不苟一時之譽,思為利於無窮。」儘管他一生坎坷,但難能可貴的是,始終保持「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良好心態,不僅是范仲淹引為同道的「斯人」,也成為一代為政者的楷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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