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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才能學好電影

Sama君:師父,是否從杭州回來前說的已經沒有東西可以教人了,是真的嗎?您一個暑假把渾身解數用在藝考班了?

我:你這是羨慕嫉妒恨嗎?不過,你可能那時沒搞懂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指像講座之類的,大概沒有再舉辦的必要,因為「面對大眾」程度的講座可以說已經沒什麼可以講的,除非是以「個案」分析,比如針對一個導演或一部影片。

Sama君:不過,您怎麼確定每次來聽講的都是同一批人?同樣的內容可以稍微調整片例再講呀?

我:你也知道除非是明確知道聽講對象不同(比如藝考班裡頭不同的班),我比較放心重複;且即使如此,我也還是不斷調整上課內容,一方面是重整某些之前講過但發現學生聽不來,或者片例的排序上,概念的順序不順的,少部分則是因為實在講太多次,膩了想換的,諸如此類。

但公開講座,很難排除反覆來聽的聽眾,所以我的講座基本安排的就是有進階順序的。像去年8月作為一個「引言」講一下電影形式確有意義,今年6月接連兩天先再次用更有架構的方式講電影形式的美學與範疇,然後再講影片分析的總譜。

如果說還缺什麼,大概是兩個方向,一個是電影與其他藝術(但這個面向基本在去年8月那場已經算是一定程度的濃縮),另一個是電影史(這個要消耗的時間太長,我在藝考班講了幾次都是同樣的結果:無論再怎麼簡化7個小時是講不完的)。所以如果真的還要再去辦講座,就會變成這兩個講題。

Sama君:那麼7月的一次帶朋友們拉片《歡愉》就算是您說的「個案」分析啰?

我:一半一半,那次算是一個「過渡」,也算是帶著他們落實一下6月講的影片分析方法。也可以說是一次「大師班」的概念哈!

Sama君:不過,即使師父說基礎都講完了,可是,我自己是感覺每次聽,即使聽到重複的片例,還是有不同的收穫;再說師父的講法還有調整的嘛!

我:總不能都只有我自己在進步啊!這真的是師父領進門了,修行看個人。比如,像這趟在杭州的最後一個「節目」是我選了《第七封印》放,最後再參與大家的映後討論。

輪到我發言的時候,我也就簡單說,這部片以前在恩師的課上,他不過就是帶到一句「唯一一部純粹的存在主義電影」(說「唯一」可能還是有點誇張了,至少,我覺得同年伯格曼的《野草莓》也算是,但當然,在整體意義上確實沒有《第七封印》這麼純粹,我們下面再講),在他的百大清單《想像我的電影館》中對這部片的補充說明是「就算在世界末日時刻碰到死神,也不能阻擋騎士自由本質;就算自知必死,仍要助人繞過擋路死神」。

所以當時在理解這部片的時候,就要自己想辦法去理解。先理解恩師在課上講存在主義的根本思想,如果沒有記錯,是「自知局限後的超越」。這也是為何死神出場還不足以引出後面的「自知局限」,因為他的自由與睿智,與死神的棋還佔了上風,所以此刻他還沒去意識到自己的本質。

直到告解室中發現被狡猾死神詐騙了戰術(但這裡也只能說他太單純,竟沒聽出死神的聲音)之後,他才會道出那一段「這是我的手,我可以活動,感受血液在血管中的動力。太陽依舊高掛天空,我,安東尼斯布洛克,正在與死神對弈!」這裡才是真正的自覺;不過,這裡還只是完成一半的任務,因為他還要「超越」。

這也是為何影片幾乎以「鏡像」結構處理這部影片——在這部故事背景不常見鏡子的影片中,伯格曼只好將他偏愛的鏡像置放在敘事結構上:

在開頭不久安排小丑目睹聖母帶聖子學步,在影片中間處則安排了武士布洛克感動於小丑妻子帶孩子學步的情景,進而在接受小丑一家的招待後,說出「我會記住這一刻的安逸,這個夕陽、這碗野草莓和牛奶,還有你們在餘暉中的臉龐……對我而言,這是一個徵兆,也是莫大的充實感」一席話,表明了他超越的決心,所以他立即找來死神繼續下棋,以各種拖延的方式分散死神的注意力,最終協助了小丑一家脫離暴風的森林,順利逃脫。簡單來說,恩師的「存在主義」是協助我解開這部片的關鍵詞,但重要的是如何拿這把鑰匙去找到鑰匙孔。這就是我期望學生該有的舉一反三。

Sama君:但,像我這樣理想的學生應該不多吧?

我:很遺憾地說,確實如此,要是偶有學生覺得某堂課怎麼好像上得特別快,一下子就上完了,那可以說是總算還遇到有點悟性的學生。如果說你反覆來聽我的課卻仍有收穫,且前提是你來聽的都還是那些我面向高中生的課,只能說明你沒有自己在成長啊!

Sama君:您給高中生講課跟給大學生乃至社會人士講課不都沒有什麼差別?

我:差別很大,之所以我故意選擇跟杭州熟識的朋友拉片《歡愉》就是因為我希望能在確保在座聽眾都水平相當,這樣可以更細緻地拉片,不用顧慮太多「前知識」儲備的問題。

而且,一樣地,當他們後來問是否還要再搞一次拉片,我也拒絕了,因為程序是一樣的,後續只能是讓朋友們自己去發展。面對高中生和不熟的社會人士會是一樣的:儘可能以通俗、普及的方式授課,以防出現知識體量相差太大帶來的落差;不過,我得說,在帶藝考班時,我在這部分的拿捏還不算成熟。

Sama君:可是我明明已經很用功了……去聽您的課還有新得,是不是真的證明我不適合學電影?

我:好吧,我不打擊你了。畢竟你現在能旁聽到我的課,也確實都是很基礎的,我真正難的課,還是在台藝大(Sama按:台灣藝術大學)的電影系講的課,因為在那裡,學生沒有升學的目的性(相對於藝考班),且我預設他們就是有基本知識儲備的專業學生(事後證明其實他們跟一般小白差不多),所以我會放手去講。

比如像我在講「電影評論」這門課的時候,每一周有一個環節,是挑選一些批評的關鍵詞——主要從《電影理論與批評辭典》、《電影研究關鍵詞》、《電影與當代批評理論》(前三本都有中文版)以及《電影:理論、解讀》、《影片的解讀》(這兩本是法文版)彙整——再配合我每周規劃的主題分別向他們介紹這些概念。

這些概念基本由我自己先消化過,再用自己的方式解釋給學生聽,等於是自己重新寫這些條目。如此一來,學生會更容易明白在不同主題下有哪些不同的批評概念,比如在「結構與現象」那一周的條目,就包括有解構、類聚體、言語、現象學、重拍、述題、符號學、記號學、能指/所指、表意和結構主義等辭彙。

總而言之,要真正到進階,起碼要有這些自學過程。這些方法我已經分享給我的那些杭州朋友了,所以,其實,講起來我也真沒有再去演講的需求了。

Sama君:天吶!這些東西台藝大學生們都能消化嗎?

我:嗯……其實,當年那門課我大概只有一兩周有時間講條目……絕大多數的課,都因為主要內容都講不完了,根本沒來得及講條目……;更感傷的是,後來這門課來聽課的都只剩下旁聽生(一些外系的,以及我的朋友),一個本課的學生都沒有了……

Sama君:總算知道為何您說在杭州有一半的日子都在迎接曙光……您花太多時間備課且備的內容太多了啦!(且學生不領情才是最大的悲哀!)

我:因為我只有在備課的時候才會覺得自己是最好的老師……學生聽不聽真的是緣分了。

肥內老師專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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