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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雪(情感故事)

天空,最後一縷陽光被扼滅,黑暗染遍大地,一條偏僻的街道上悄然亮起了燈光,漆黑的空間被瞬間被燈光所驅散,瀝青街道,寂靜、冷清、孤寂。而原本似畫般凝固的畫面,卻被一道嬌小的身影所撕破。一頭長長的黑髮披落在身後,安靜地靠在了墨綠色羽絨之上。這位年輕的女子靜靜地走在街道上,燈光下拉出一條長長的影子。

初冬剛至,寒意卻已濃。寒風凜冽,讓空曠的街道上多出一分凄感。

「鈴、鈴、鈴」一陣急促地響聲打破了寂靜,這段急促的手機鈴聲在她聽來是如此悅耳,眉頭之下,略顯疲憊的眼神中煥發出了一絲神采,急忙取出手機,來電顯示讓她一陣欣喜。

「你好,是杜琴思小姐嗎?」手機中傳出的是女聲,聲音略顯焦急。而當黑髮女子聽到手機里的聲音後,原本的欣喜瞬間黯淡了下,皺了皺眉頭,接道:「是的,請問你是誰,為什麼會拿了我媽的手機?」

得到確認,手機對面的女聲似乎變得更為急促了:「杜琴思小姐,你母親被一輛沖紅燈的車撞倒了,現在正在送往醫院,請您快點趕來東方中心醫院吧。」

「啊,好的,謝謝。」杜琴思呆了呆,腦海中一片空白,隨後那疲倦的眼神瞬間被焦急所灌滿,掛了手機,四處張望,令人失望的是街道上除了燈光,剩下了就只有寂冷,根本沒有其他身影。時間一點點流逝,急切而無助讓她的瀕臨崩潰,指尖狠狠地陷進羽絨,抓起條條褶皺。淚水早已朦朧了雙眼,麻木往一個方向走。扭曲的視線中,突然間兩道尖銳的燈光從遠處黑暗中刺出,也狠狠地刺入了她的眼中。燈光飛速在靠近,杜琴思似是抓住了希望,焦急的她沒有多想,直接飛身躍了出去,擋在了那輛車的必經之路上。

那是一輛殘舊的計程車,車速很快,轉眼間已經剎車在杜琴思身前。車門打開,車上下來了一位中年男人,頭髮散亂,眼球里血絲密布,懷著憤怒的眼神看向了杜琴思,用力地咆哮道:「不想活了嗎,要死給我死遠點,別賴上我,趕緊走開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大哥,求求你,載我去東方中心醫院吧,我母親出了車禍,我給你錢,我、我……」杜琴思的聲音越來越小,話還沒說完,淚水已經止不住地流了出來,剩下的只有哽咽。

中年男子沒有再說話,只是粗喘著氣注視著杜琴思,眼神中閃爍而過的是一絲掙扎,一絲痛苦,一絲悲哀。

「上車吧。」只是短短的三個字,男子卻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謝謝,謝謝。」連續兩句道謝說出,杜琴思已經迫不及待地鑽進了計程車,男子也上了車,車子開始掉頭,慢慢加速,飛馳在道路上。

柔和的燈光揮灑在車內,哽咽聲斷斷續續地在后座中響起。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很快就能到了。」突如其來的聲音不大,但哽咽聲卻因此而被打斷。

中年男子的聲音似乎擁有魔力,杜琴思激蕩的心在這聲音中漸漸平復。緩緩抬起頭看向前方,突然,一道紅光從車頂迅速掃過,杜琴思吃驚道:「沖紅燈,對你的工作應該有影響吧。」

「不怕。」男子笑了,笑得有些苦澀。

「謝謝。」看著男子的洒脫,杜琴思再次感激,在這以利為先的社會中,像中年男子這樣的好人已經不多了。

杜琴思沒有再說話,眼皮微垂陷入了沉默,中年男子也沉默了,車內僅剩下了舊發動機的轟轟聲響。

「到了,去吧,會沒事的。」男子的話喚醒了沉默中的杜琴思。

「大哥,對不起,我沒帶錢,我跟我媽吵架,沒帶錢,你可以……」『

「去吧。」兩個字傳出,卻更像是長嘆了一聲。

「謝謝。」

杜琴思竭力地往醫院門口跑,在她背後,一雙注視著她的眼睛充滿了釋然。

病房前。

「您的母親左腿細微骨折,倒地時造成輕微腦震蕩,現在還在昏迷當中,住院一段時間觀察一下,沒問題應該就可以出院了。你現在可以進去看她,但聲音不要太大。」病房前一位醫生對杜琴思說道。

「謝謝!」

謝別了醫生,悄悄地開了病房門,坐在病床前,獃獃地看著那憔悴的母親,杜琴思一直緊繃的身體這才漸漸地鬆弛下來,淚水從雙頰滑過落,趴在床邊,哭累而睡。

「喂,杜琴思小姐嗎,關於您母親車禍的案件已經查出來了,請您來警察局一趟吧。」被晨早的電話吵醒,洗了一把淚痕,匆匆忙忙地趕往警察局。

來到警察局,接待她的是一位穿著警察服的年輕人,他的聲音出奇的沉穩,邊走邊說道:「嫌疑犯的名字叫做申律,是一名計程車司機,但就在昨晚已經被證實死亡。」

杜琴思一臉疑惑的看向了這位年輕警官,問道:「死了?怎麼會死了?」

警察停下來腳步,目光投向了杜琴思,沒有回答她的話,側身打開了一扇門。

杜琴思帶著疑惑的目光也隨之看向房內,一位中年人雙手被銬上,靜靜地坐在椅子上,聽到門響,緩緩抬起了頭,一張憔悴的臉龐顯現在杜琴思眼前,空洞的雙眼布滿血絲。杜琴思雙手立刻捂住了嘴,驚訝的看向前方,面前的男子赫然是那位幫助她的好人司機。

警察眼神複雜的看向中年男子,說道:「就是他把肇事司機殺了。」

止住了杜琴思想說的話,這才繼續說道:「他叫譚性,在出事時危機時刻撲倒了您母親,救下了她的性命,然而跟在他身旁的妻子和女兒卻沒有那麼幸運了,她們母女當場死亡!」

「隨後失去理智的他把想要逃逸的司機攔住並殺害,回過神後開走了計程車,今早來到警察局自首,身上帶著這兩樣東西。」說到最後他伸手指了指中年男子身前的桌子。

杜琴思順著手看了過去,一件白色華麗的婚紗和一隻粉紅色的兔子娃娃靜靜地躺在桌子上,中年男子目光迷離地看著,一瞬不移地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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