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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說中國流浪漢才是生活藝術家?

拉茲之歌

 中國人最喜愛的印度

Various Artis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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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漢

 In The Loft

野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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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流浪漢VS中國流浪漢

在這個時代,藝術家和流浪漢可能正處在相同的生存境遇。

比如有藝術家說,上帝最不負責的事之一,就是讓人有靈魂但又不能脫離肉體,肉體需要吃飯,來獲取熱量、能量。而吃飯需要花錢。

對此感同身受的正是「浪吧」的近萬名吧友——但不包括最後一句話。(「浪吧」是百度貼吧「流浪漢吧」的簡稱,與此相關,流浪漢吧吧友自稱「浪友」。)

「浪友」的耐受力和生活智慧讓獲取和烹飪食物的物質成本降到最低。

用廢鐵做了個鐵爐子,可以做飯和取暖,更重要的是能隨身攜帶。

糊糊飯,兩元一碗,坐標上海。

青菜面,6塊錢,在加啤酒一頓9元,坐標三亞。

「洗漱一下就接近早上8點,一邊喝著一邊望著往來的人。」

——從早晨就開始喝酒是墮落的表現,說得在理。

摩拜創始人胡瑋煒說過:「摩拜單車這個項目如果做不成,就當給社會做公益了。」

她做到了。

「水餃8元,啤酒3元,豆腐乾,豬血一共3元。」

把搜集來的飯菜被擺出工整模樣,拍照上傳,是「浪友」對當下博主飯前拍照發朋友圈風氣的一種模仿、繼承和升華。

「有的吃就吃,吃飽了就玩,玩夠了就睡,睡好了在找吃的。」

「這頓早餐太豐盛,跟過年一樣。」

隨著越來越多自願流浪的現象出現,這群New School「浪友」整體提升了中國流浪者群體的文化水平和思辨能力,並且在為數不多地獲取食物的渠道中,精心優化和抉擇,將食物注入靈魂。

曾經火爆B站的野外烤麵筋

河釣收穫的魚湯吸引來了附近五公里的流浪貓,但是流浪漢都只願意收留流浪狗。

有些流浪者是被家人和社會拋棄的人,是無家可歸,一無所有的人。但「浪友」的主流人群則是一群自願地過著流浪者的生活的互聯網原住民。

在「浪吧」,流浪者分享自己的流浪經歷,直到「上岸」(「浪吧」黑話:「上岸」——指主動結束流浪回歸社會)。

國家統計局發布,2017年我國平均城市路宿者佔全國人口的0.02%。每一萬個中國人中就有兩個曾經是流浪者。「浪吧」呈現出的生活狀態分享可以看作這個龐大的流浪漢群體的一個縮影。

流浪者的生存技巧通過網路進行傳播,惠及千萬流浪漢 。

不要糾結為什麼流浪漢也想著上社保,朋克樂隊的主唱也在託人買五險一金。

乞討者中有很多是假的,是「職業乞丐」,但是「浪友」幾乎都是來真的。乞討為生的人無法理解「浪友」的驕矜、殘酷和浪漫。

有人說,流浪漢才是真朋克,無產階級在鬧騰中失去的只是鎖鏈。

為了避免出現上圖這種情況,具備一定的生火、烹飪技巧顯得尤為重要。一位浪友分享出自己的手繪圖,為了美觀還自己動手用CAD渲染重製了一下。

在「浪友」中流傳甚廣的《流浪漢簡單裝備露營及做飯方法》

13萬篇帖子足以彙編成一套事無巨細的《中國流浪者生存指南》

雖然這些渲染圖有一種「動畫學了五年」的既視感,但是想到這是特意為流浪漢而做的指示圖,心底還是有股暖流。

很快就有「浪友」實踐並給出用戶反饋,「浪吧」的UGC氛圍濃厚,「浪友」創造力驚人,啥都敢教,就差有人教吧友「怎樣炒土豆能把土豆炒出肉味」。

「我最新的火柴盒鼓風機是這樣用的,火還是要吹著燒更好!」

隔著手機屏幕都能感受到熱浪和香味

除了自己動手足食,很多自願流浪者在花光了銀行卡里錢後,仍不捨得「上岸」,就只能自降段位,成為「打寶箱」一族。


「打寶箱爆出:一大袋餅乾。都是禮盒裝的奧利奧餅乾,怡口蓮的糖(沒撿牙不好)拆包裝就半個多小時,裝了一大袋,估計有10斤。看了一下日期141215兩年了!嘗了幾袋沒變味道!這回早餐能吃半個月了。」

零食也能當飯吃飽,是流浪漢的重要生存技能之一

「打寶箱」也是「浪吧」黑話之一。把翻垃圾桶找吃食說成像打遊戲練級爆裝備一樣的操作,苦中作樂也好,強顏歡笑也罷,體現的是流浪者群體自我意識的覺醒。

B站紅人

淳·簡·拉基·茲德在以「流浪兄弟」組合出名之前,也是個「打寶箱」一族

當他們開始自發地像主流價值觀說不,試圖形成一套能夠維持流浪群體「尊嚴」的辭彙和語境。

「整天都在上網打發時間,卻沒有感受身邊事物的美好,這是在褻瀆生命,讓自己更加無聊,我應該去改變自己。向人類文明發展的積極推動著和那些具有崇高理想和使命的人斬雞頭,燒黃紙,義結金蘭,有福同享。」

「上海,魔幻之都,夢幻之城,冒險者的天堂。屬於亞熱帶季風性氣候,四季分明,冬天不適合睡公園冷。總結三多二高。日結多,人很多,機會多。樓很高,消費高,住在哪裡時間長了壓抑,精神壓力太大。」

值得一提的是,「浪友」還會像候鳥一樣隨著氣候遷徙,最終的目的地是"流浪者的天堂」——三亞。

「浪吧」的幾個動輒「萬貼」的樓主,有九成時間都是在三亞完成數年如一日的更新壯舉,「不斷更」的精神足以令大多數網路小說寫手都慚愧汗顏。

儘管無人宣揚,但是在」浪友「心目中,海南三亞是名副其實的「流浪之城」。

「競爭,壓力大,同行太多,北方開始冷了,不少浪友都陸續去海南過冬。」

自2015年初,位於三亞天涯區光明路的施粥鋪曾是給這座城市帶來功德無量的場所,其產生的正能量可以抵消讓這座城市蒙羞「高價海鮮」事件。至少,好人和姦人一樣多。

在多元的社會網路里,一些人扮演了勞動者,也有一些人扮演著其他角色,他們沒有值得留戀的東西更缺少遠大的理想。

電瓶車小偷

竊·格瓦拉展現出的「極端職業觀」,從生理條件而言「浪友」都具備勞動能力。

「是為了逃避什麼呢?家庭?不上班肯定攢不了錢,不過上班實在無自由。」

「我們這類人的特點是:人越多,越孤獨。小時候曾幻想全世界都記得我。而現在想做的是,只是全世界都忘記我。」

「我也曾經一個人,一杯茶,獨坐天明;也曾幻想一個人,一輛車,通向遠方,但是理性終於戰勝了我的感性,成為了朝九晚五的行屍走肉中的一員。」

在城市裡流浪,心安理得地佔用公共資源但不納稅不勞動(除了撿垃圾換酒錢),這是「浪友」們能夠接受的「墮落」底線。

雖然飽受貧窮或者飢餓,但「浪友」們大多不至於淪為乞丐,反而用反道德綁架的方式承認自己是一個絕不上進的的社會殘渣,在離經叛道的路上越走越遠。彷彿美國70年代嬉皮士運動的「達摩流浪者」在中國的借屍還魂。

蔡明亮電影《郊遊》中的台灣流浪者家庭。

在生活中流浪,或許比在工作中流浪需要更大的勇氣和「沒心沒肺」。

「多數人還是有負擔的,有責任的,能出來瞎得瑟的都是沒有後顧之憂的,或是沒心沒肺的,所以還是不要嚮往!可以工作之餘出來旅遊,那才是健康向上的生活方式,我們這些人,都是渣渣。」一位「浪吧」大神這樣回應那些想要來追隨他腳步的網友。

" 我赤裸地來到這個世界,也會赤裸著離開, 我死的時候也沒有什麼能帶走的。"有位「浪友」發帖如是說。

人們總是批判「逃避現實」,而惘聞現實「逃避思想」,儘管現實大多時候非常平庸,多數人活在絕望的平靜當中。

「流浪路上碰見一位女士,我喜歡她衣服上的文字。」

在處於金字塔頂尖的人的世界觀里,所有的成本歸根結底都是時間成本,所有的財富都是你所見和所聞,而不是你所佔有的。

諷刺的是,在這個邏輯上,「浪友」才是人類社會上最「富有」的人?

最緊要的是,即使身處陰溝之中,也不要忘了你也有仰望星空的權利。

生存的全部秘密就在於無所畏懼。

「吹著海風的遊客還沒有離去,但是天已經亮了,整個海灘上這一堆人顯得格外扎眼,旁邊有一些人,或坐或站或巡查,看似不相干,可實則有共同的目的。

他們都只在等,等一個實際,只要酒客決定散去,起身離開之際,他們就會快步上前,似快馬加鞭,離弦之箭。路人看了著實會驚訝的。他們動作迅速,撿瓶子,抽紙皮,奪酒瓶......各取所需。縱使都是成年男性,可絕不會起衝突,沒拿到的只怪自己眼拙手笨。

我因自己有幾次也在其行列中而感到,深以為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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