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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為中國贏得金牌,卻被逼寫檢討悔過,遠走日本成為「叛國者」

華哥說

20多年前中國乒乓球的一段往事,今天你怎麼看?

2018年9月1日,雅加達亞運會女乒決賽結束,中國選手王曼昱奪得金牌,網友們紛紛感慨:不愧是咱們的國球。

乒乓球比賽中國奪冠,大家早已經習以為常了。在我們的記憶里,中國乒乓球隊鮮有不奪冠的時候。

可在24年前的廣島亞運會,中國乒乓球隊卻黯然折戟。當時,如日中天的乒乓女皇鄧亞萍被一位日本選手擊敗,屈居亞軍。中國隊失去了一枚原本志在必得的金牌。

94年廣島亞運會,鄧亞萍(左)獲得亞軍

消息傳來,舉國震驚,很多國人都十分憤怒。

鄧亞萍輸給日本選手固然令人感到遺憾,但是球場如戰場,勝敗乃兵家常事,原本也無需過於氣惱。

只是,這次的情況比較特殊:那個奪得金牌的小山智麗,原名何智麗。她本是中國上海人,還曾是中國國家隊的隊員,卻拋棄祖國加入日本國籍!

小山智麗

在和鄧亞萍的決賽之中,她每次得分就會用日語大聲喊一聲「喲西「,似乎是故意在向曾經培育過她的中國隊示威。

此情此景,刺痛了無數中國人的心:中國球員可以輸給外國任何選手,但是不能輸給忘恩負義的「漢奸」。

鄧亞萍對戰小山智麗

不過,一個疑問也縈繞在許多人的心頭:何智麗,這個曾經代表中國多次奪冠的乒乓國手,為什麼會選擇背棄祖國?

背後的原因,遠遠不是「漢奸」二字就能解釋清楚的。或許,我們弄清來龍去脈,在譴責何智麗的同時,也會有另一番思考。

1

曾經的何智麗,是令中國人驕傲的乒乓國手。

1964年9月30日,何智麗出生於中國上海。

雖然是上海姑娘,但是何智麗性格剛毅倔強。她從小就具有體育天賦,被父母發現之後進行了培養,年紀輕輕就為國家立下赫赫戰功。

1982年,18歲的何智麗獲得全國調賽女子單打冠軍;

1984年,亞洲冠軍;

1985年,世錦賽女團冠軍成員。

代表中國隊出戰時的何智麗

然而,在何智麗球技風頭正盛的時候,一張巨大的網已經悄然向她襲來,漸漸壓迫得她喘不過氣來。

這張網,是圈內人心照不宣的「讓球傳統」。

1987年,新德里世錦賽。年輕的何智麗一路劈關斬將,殺入半決賽,和她同時進入半決賽的是她的隊友管建華、戴麗麗以及韓國選手梁英子。

梁英子,球風老辣,是中國隊奪冠路上的唯一障礙。

但是何智麗卻並不畏懼,畢竟在出征之前她日夜苦練,自認為有把握能夠戰勝梁英子。狹路相逢勇者勝,何智麗滿懷信心。

韓國選手梁英子

但是,正當何智麗準備暢快淋漓地奪取冠軍的時候,她卻收到了一個特殊的命令:在半決賽中讓球,故意輸給管建華。

這個命令簡直不可思議!

於公而言,這是在全世界面前讓球,是違背體育精神的;於私而言,作為一名運動員,誰願意把爭奪冠軍的機會拱手讓人!

我們至今都覺得匪夷所思的命令,其實是有一定原因的。

當時的乒乓球界高層認為,管建華的球風十分穩健,更適合與梁英子對壘。畢竟梁英子體力不行,只要管建華穩紮穩打,一定能把梁英子拖得筋疲力竭,確保中國隊贏得金牌。

前乒乓球國手管建華

下達這道命令的人是李富榮,後來的國家體育總局副局長。

2

這個命令對於何智麗而言是不公平的。

因為後來的結果證明了,何智麗完全能夠在比賽中碾壓梁英子。

這已經不是何智麗第一次被要求讓球。在1986年的漢城亞運會和亞錦賽中,何智麗已經兩次被迫讓球給自己的隊友焦志敏。

而且,亞運會中她是直接將冠軍讓給了焦志敏。

前乒乓球國手焦志敏

如今,舊事重演,想必何智麗腦海里一定在質問:「為什麼?憑什麼?」

她認為自己肯定能贏,為什麼要一次次都要屈從於「潛規則」,讓球給別人?

強烈的憤怒和不甘使何智麗做出了決定:在比賽中真刀真槍地打,憑藉自己的實力痛痛快快地贏一次!

在與管建華的比賽中,何智麗初上場便搶得先機連贏兩局,之後愈戰愈勇,順利戰勝管建華。

雖然進入最後的決賽,但全隊並沒有一個人為她感到高興,表示祝賀。

何智麗對戰梁英子

當她不遵從讓球命令,贏了管建華之後,在場的中國隊教練臉色十分難看,紛紛提前退場。

在接下來的決賽中,她就像一個孤軍奮戰的士兵一樣,沒有得到任何來自國家隊的指導和鼓勵。這就是「不聽話」的代價。

即使如此,何智麗也絲毫沒有氣餒。她將梁英子殺得落花流水,以3:0的絕對優勢贏得冠軍。

高舉獎盃的何智麗

3

何智麗證明了自己,但是回國之後等待著她的是一場風暴。

這位為祖國贏得金牌的乒乓國手,遭到了嚴厲批評,被要求寫檢討,為自己沒有服從讓球命令而反省。

何智麗當然不服,但是彼時並沒有人支援她。因為很多隊友都已經習慣了讓球,把這當成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得了冠軍,反而要承受批評和冷眼,恐怕這種情況在全世界都罕見。但是還有比冷眼更糟糕的在等待著何智麗,那就是冷藏。

既然不聽話,那就不要上場了。

1988年漢城奧運會的參賽人選中,沒有何智麗。世界冠軍竟然落選奧運會,讓外界感到吃驚,只有內行人才知道,這是對何智麗「不守規矩」的懲戒。

對於一個曾經的乒乓國手而言,如果不能上場,意味著體育生命的結束。

何智麗心灰意冷。她從大眾的視野里消失了。

等她再次出現在中國人的視線里,已經是6年之後的廣島亞運會。她以日籍選手的身份,將自己曾經的隊友一一斬落馬下,再次榮登冠軍寶座。

只不過這一次,她的身後升起的是日本國旗。

代表日本隊的小山智麗

4

在銷聲匿跡的6年里,何智麗所遭遇和承受的,可能是很多人無法想像的。

在對國家隊徹底死心之後,她嫁給了一個名叫小山英之的日本人,遠渡扶桑,加入了日本國籍。

何智麗與小山英之的婚禮

日本女子從夫姓,她也入鄉隨俗,改名為「小山智麗」。

若是尋常女子,往往在嫁人之後就沉浸在相夫教子的小日子裡,徹底告別以往的體育事業了,但是何智麗是個例外。她對乒乓球有發自肺腑的熱愛,一刻都沒有停止過乒乓球訓練。

沒有良好的訓練場所,也沒有技術精湛的教練,所有的困難何智麗都克服了下來。

在差勁的場所訓練,讓自己的丈夫當陪練,何智麗憑藉著頑強的毅力,球技非但沒有退步,反而進步很多。

功夫不負苦心人。1994年,30歲的何智麗再次站在了冠軍的領獎台上。她代表日本取得了冠軍,受到了日本天皇的親切接見,日本國民慷慨地將鮮花和掌聲都送給她。

代表日本隊的小山智麗

但是,在大洋彼岸的中國,她的父母之邦,鋪天蓋地的罵聲不絕於耳。因為她對戰鄧亞萍時那一聲聲「喲西」,比賽結束後又用日語接受採訪,實在是過於刺耳。

儘管,何智麗事後辯解了那是因為亞運會的舉辦地點是日本廣島,自己又是代表日本出戰,所以才會那樣,並沒有別的意思。

在那個網路並不發達的時代,何智麗辯白的聲音實在太過於微弱,迅速淹沒在國內各大報紙的口誅筆伐里。

那時候的中國民眾,很少有人知道何智麗曾經遭受的不公正待遇。他們只知道,何智麗是一個背叛了祖國的「漢奸」。

比賽中的小山智麗

何智麗拼盡全力打敗中國隊,真的因為她仇視自己的祖國?

有媒體認為支撐著何智麗打敗中國隊的動力是「復仇」,這種說法,並不確切。

何智麗確實要復仇,但是她復仇的對象卻並不是中國,也不是她曾經的隊友,而是上不了檯面的「讓球傳統」。

那種傳統,損害的並不是何智麗一個人,而是體育運動的公平公正,和一個大國的氣度。

出走之後的何智麗用自己的實力,結結實實打了某些人的耳光,也推動了中國乒乓球界改變讓球傳統。

小山智麗推廣乒乓球運動

如今的中國,擁有真正的大國風範,早已不需要用那些小手段來謀得勝利。

而如今的何智麗,經常回中國探親訪友,參加活動。只不過她依然十分低調,因為關於她的爭議依然很多。

有人認為,讓球這件事固然是違背了體育精神,但是在當時舉國體制下,培養出一個運動員需要花費國家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運動員就應該無條件服從大局,給國家贏得榮譽。

何智麗的反抗,壞了規矩,辜負了國家對她的培養。享受著國家給予的福利,卻自由散漫不接受指揮,被冷藏後還出走日本,這不是漢奸是什麼?

是是非非,難以定論。

小山智麗

她當年的對手鄧亞萍在接受採訪的也曾提起她:「如果從運動員的角度來講,小山智麗是我很敬佩的一個運動員,她對成功的這種執著以及想要成功的渴望,甚至於當時她離開國家隊去了日本,卧薪嘗膽。」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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