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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是我們修行路上大事因緣!

文/聖玄法師

我的師父非常喜歡跟人說起他的師父。

聽師父說,我的師公凈慧長老,十八歲的時候從武漢遠赴廣東乳源雲門寺受戒,得以親侍禪門泰斗虛雲老和尚。第一次見面的場景令他終身難忘:老和尚長長的鬍鬚,白白的頭髮,一身百衲衣,一副消瘦的面孔,一口地道的湖南湘鄉話,一對炯炯有神的目光,目光中透出深沉的智慧與慈悲。

長老曾說,在擔任侍者的三年里,他在虛雲老和尚身邊仔細去觀察,他的衣服怎麼樣,手的姿勢怎麼樣,面部表情又是怎麼樣。從這些地方就可以看出禪者的內心世界,那就是我們學習的地方。從老和尚的身上,就可以看得出禪者輕安自在的生活心態、生活藝術。

我的師公一定也非常歡喜說起他的師父,我曾在書中讀到他的開示:

我們親近善知識,就是學習善知識的言談舉止和做人做事的風格。善知識往往通過生活方式給人以啟迪,使人學有榜樣。這是一種具體生動的身教,是以身作則的教導,是最深刻、最具體、最有生命力的教導。

在他的詩集《經窗禪韻》的第一頁就有一首詩《侍師受教》——

茅篷三月侍師棲,教益時承慶幸余。

命掃客塵歸性海,囑堅戒定出輪迴。

若非雲散何瞻日,不是清波怎見磯。

子夜霜鍾迷夢覺,箇中消息少人知。

師父,是我們修行路上大事因緣。馬鳴菩薩曾說:「若能隨順師行學,則成一切諸功德。」

正如天台慧思大師第一次見到他的弟子智者大師,就讚歎說:「昔日靈山同聽法華,宿緣所追,今復來矣。」

後來智者誦《法華經》,得法華三昧前方便,親見「靈山一會,儼然未散」,不可思議,向師父彙報這種境界。

慧思大師欣慰地說:「非汝莫證,非我莫識。」

這種師徒的契合,稀有難得,貫徹我們修行的始終。

01

唐代玄奘大師前往印度求法,當他見到一百零六歲的「正法藏」戒賢大師時,極為恭敬,跪在地上,膝行肘步至法座下,行接足禮,問訊讚歎大師。

正法藏問他從何而來,師言:「從支那國來,欲依師學《瑜伽論》。」正法藏竟熱淚盈眶,命弟子講了一段往事:

正法藏大師時常風病發作,手足拘急,如火燒刀刺一般,三年前苦痛難忍,於是決定絕食而盡。

可是夜裡夢到了文殊師利菩薩、觀自在菩薩、彌勒菩薩,三位大士告訴他,雖然有身皆苦,佛經中卻從未勸人自盡,因為你前生中,曾作國王卻施虐於人民,感召此苦果,如今當省察宿世罪業,至誠懺悔,於苦痛中修習安忍,宣講佛法,罪業自然銷滅。

文殊菩薩告訴他,我們因為見到你作沒有意義的捨身之事,故來勸你住世,要顯揚正法,將《瑜伽師地論》等傳授下去,那樣你的身體也會慢慢好起來,有一位支那國遠來的僧人,好樂佛法,想要隨你學習,你可以安心地等候他的到來,悉心教導他。

自此以來,大師的病就慢慢痊癒了。

無疑,玄奘大師就是文殊菩薩所預記的僧人,他激動不已,追隨戒賢法師學習經論,決諸疑網,禮見聖跡,並於曲女城大會上宣講大乘妙旨,無人能破,成為當時印度思想的巔峰。

可他一心想要回到祖國,大家不舍同門之誼,紛紛挽留,師父問他內心的想法,玄奘大師告訴他:這裡是佛的故鄉,但是玄奘來意,乃是為求大法,廣利群生,自己想將所學的一切,翻譯成漢語,讓有緣的人都能聽聞得見佛陀的法義,來報答師恩,所以不願停留在這裡。

戒賢法師聽了以後,與之十分相契,笑著說:「此菩薩意也!吾心望爾,爾亦如是!」——這是菩薩的發心啊!我的心中對你的期望如是,你果然沒有辜負我的厚望!

後來玄奘歸國譯經,當他收到印度的來信,得知戒賢法師圓寂的消息,悲慟不已,回憶起自己回到故鄉時,師父的囑咐那樣懇切,他那殷勤的教導,至今還在耳邊。

玄奘大師對師父的懷念,不僅是深情,更是一分「吾心望爾,爾亦如是」的默契與責任。

師徒間的默契在於法,當我們從師長處聽聞一字一句的法教,當我們看到師長勤勉不倦的身影,都是從釋迦牟尼佛而來,代代相傳的佛法,釋迦牟尼佛傳給迦葉、須菩提、舍利弗等眾多弟子,他們又不辭劬勞傳給弟子,這樣從西天到東土,一代一代的輾轉相承,師父一點一滴的教誨,或勸勉,或棒喝,或耐心解說,或親身示範,都是從釋迦世尊而來清凈傳承的加持。

02

晉代法遇法師住持江陵長沙寺時,四百餘人依止他修行。

有一次,他發現一位僧人私下飲酒,就嚴厲地責罰他,卻沒有把他逐出寺院。

可不久法遇法師就收到師父道安大師寄來一隻竹筒,只見裡面只放著一根荊棘杖,他感慨道:一定是師父知道我處理飲酒僧過於寬鬆之事了,自己領眾修行平時教誨卻不夠盡責,讓遠方的師父還要為我擔憂。

法遇法師便召集大眾,對著竹筒燒香致敬,請人取出那根荊棘杖重責自己三下。大眾見到法遇法師自責的淚水汩汩流出,無不嘆息,深受教育,更加精進。

自古弟子訪師不易,師訪弟子亦不易,若弟子無心超越自身的局限,師父便無法施展調伏之道,難免成世俗賓客間應酬的繁文縟節,心心相印便不再可能。故訪師之道,即是降伏自心之道。道安大師生性謙遜,而他的嚴厲,則是攝受弟子的慈悲情懷。

03

宋代浮山法遠禪師,到葉縣禮謁歸省禪師,哪想到歸省禪師一見到他便大聲呵斥:「來這裡做什麼?我哪有閑飯養你這閑漢?」將涼水、香灰潑灑在他身上,沒想到竟然趕不走他。只得留下他任典座,燒火舂米,做一些低賤的雜務。

有一天,法遠禪師私自取油麵煮粥來供養大眾,被歸省禪師撞見,又大喝道:「你如此好心,等到未來做住持的時候,也不晚啊!怎麼私盜常住物,來做人情呢?」無奈,法遠禪師被趕出山門,衣缽都賠給常住抵債。

無處可去的法遠禪師多番請求,才被允許白天在法堂聽法,如此過了半年,歸省禪師又撞見他孤身隻影在走廊下,看起來很是落魄,卻大喝到:「你還常住房錢了嗎?這走廊你怎麼敢盜住?快快還錢!不然,我當告官。」法遠禪師又只得往城中化緣,付給房錢。

過了一段時間,歸省禪師經過多番考驗,知道法遠忍辱波羅蜜已成就,對弟子們讚歎說:「法遠禪師,真古佛也!」於是命大眾將法遠禪師迎請至法堂,傳法於他。

法不是束之高閣的經卷,佛法在人間,融化在實踐者鮮活的人格中,落實在生活的每一個細節之中。師父的言傳身教,師父的因材施教,都是弟子一生最珍貴的財富。

將修行落實於生活,將信仰落實於當下,將佛法融化於世間,將個人融化於大眾,這即是法的人格,故師徒相見,更像是活潑而坦蕩的道友唱和。

04

佛鑒慧勤禪師住持太平時,一日到東山禮謁師父五祖法演,師父問他:太平的稻子熟了嗎?

答曰:熟了。

師父又問:一共收了多少稻子?

佛鑒便在心中計算,師父立馬就嚴厲地呵斥他:「你濫為一寺之主!寺院事無巨細,住持悉要究心。常住一年的收成,是大眾的生活所系,你卻不知道。其它細務,更不用說了!身為執事,就應該知因識果!」

後來佛鑒慧勤禪師從太平退居時,郡守便問,誰可以繼任住持?

佛鑒推舉了自己的弟子智昺首座,但是他說:智昺為人剛正,於世邈然,無所嗜好。即使您親自去請他,恐怕他都不願意前來。

郡守堅持相邀,智昺禪師果真拒絕了他,表示自己不願做一個「賣身」的長老,甚至逃到司空山去隱居。後來大眾幾次堅持禮請,方才出山。

郡守見狀,對佛鑒讚歎道:知子莫若父!

05

古人論道:師嚴,然後所學之道尊,故東山門下,子孫多賢德而超邁者,誠源遠而流長也!

當時,大慧宗杲禪師在湛堂文准禪師座下參學,湛堂很欣賞他:「宗杲侍者一定是再來人。可惜山僧年老,來不及見到你未來的成就了!」

湛堂圓寂之時,宗杲禪師不辭辛勞,行腳千里,去荊州謁見無盡居士張商英,懇請他為師父撰寫塔銘。

人們都說,湛堂末後一段光明,大慧之力也!

後來,大慧宗杲禪師到天寧寺參學,圓悟克勤禪師令他作侍者,居住在擇木堂。大慧禪師於言下大悟,師徒二人常常論及當時叢林中的弊病。

及至晚年,圓悟禪師作《碧岩集》,大慧禪師竟然揚言,要毀碎焚此書的刻板。

愚人多以此非議二位禪師,可三教老人卻說,圓悟禪師示現出慈悲深切,顧子念孫之心多,故作《碧岩》,而大慧禪師示現出智慧高絕,救焚拯溺之心多,故毀《碧岩》。

明代蓮池大師亦說:世人不知大慧之意,不是毀《碧岩》,而是為了杜絕後世學人的凡情執著。若能明達心地,《碧岩》字字是旃檀,若是拘泥文字,大藏經皆可毀也。

可見大慧之舉,誠乃師徒間默契的唱和,真報恩也。

06

聞道有先後,迷悟有遲疾,故禪門相交,以法為尊。而師徒之間的情誼也令人感動。不同於世間的情感,以道相交的「道情」與「法誼」貴乎對真理的熱忱,更重要的是彼此間解粘去附,在生活的細節中,幫助對方從煩惱的束縛中解脫出來,便是人間最珍貴的溫情。

正如沙彌道信,見到三祖僧璨大師,便問:「願和尚慈悲,乞與解脫法門。」

三祖反問:「誰縛汝?」

道信道:「無人縛。」

三祖道:「何更求解脫乎?」

道信言下大悟,保任經年,遂成第四代祖。

07

幾代以後,古靈神贊禪師在百丈禪師的點撥下開悟,回到原來的師父那裡,留在寺中做雜役,侍奉師父。

一天,幫師父搓背時,神贊談道:「好所佛堂,而佛不聖。」

師父回頭看看他,他又趁機點撥:「佛雖不聖,且能放光。」

後來,師父屢見他作偈,頗有境界。他便據實以告:「蒙百丈和尚指個歇處,回來欲報師父的深恩慈德!」

於是師父請他上堂說法,舉唱百丈門風:「靈光獨耀,迥脫根塵,體露真常,不拘文字。心性無染,本自圓成,但離妄緣,即如如佛。」師父身心踴躍,嘆道:哪想到垂暮之年,竟能得聞此直指人心之法!

08

家喻戶曉的濟公和尚名為道濟,依止瞎堂慧遠禪師修學,一日道濟向瞎堂請法,卻被師父一下扯住,他當下大悟,對著師父胸前,一頭將師父撞翻跌下禪椅,逕奔逃走。

瞎堂禪師高喊:「有賊。」

眾僧雲集,急忙問:「偷去什麼物?」

瞎堂禪師哈哈大笑說:「偷去禪門大寶。」這句話,實是稱讚濟顛表現得瘋瘋癲癲,卻已得禪門正眼,大徹大悟。

瞎堂為了進一步勘驗他,命道濟在大眾之前,發露懺悔昨晚的瘋癲之舉。道濟就在大眾面前,解下衣衫,露出全身,眾僧掩口而笑。長老知其徹悟,道:真乃吾家之種。

過後,監寺前來告狀:「道濟已犯禪門正法,該責二十下,特取我師法旨。」

瞎堂禪師取來筆墨,批了十個字:「禪門廣大,豈不容一顛僧。」

為了法的傳承,祖師們屢出奇招,往往不惜身命,蓋因諸佛世尊皆以一大事因緣出現於世——開、示、悟、入佛之知見,諸祖相傳,受佛心印,念茲在茲者,亦是接引學人悟入實相。然生死如空花,虛妄不實,何足惜哉!

09

唐代的夾山禪師前往秀州華亭參船子德誠禪師。被船子禪師一撓打落水中。夾山才爬上船。就被船子逼著「道!道!」夾山剛想開口,船子又把他打落水中,於是夾山豁然大悟。

船子禪師囑咐他善加保任,夾山便辭行,卻頻頻回頭。船子見了,突然大聲喊住他,夾山猛然回頭,船子道:「汝將謂別有那。」——你以為佛法心要,還有別的嗎!

他便打翻了船,投江而逝。夾山禪師這才銷盡疑慮。船子禪師為了給予弟子信心,捨命為證,可見了生死事大,故禪者不懼生死。

10

而弟子侍師,亦有將生死置之度外者。

元朝的印簡法師,八歲時禮中觀沼法師出家十年後,元兵破城,大眾四散而去,但是印簡法師還是從容地侍奉師父。

師父憐憫道:我已是桑榆晚景,你正是年富力強之時,且逃命去吧。

印簡法師邊哭邊說:「因果無差,死生有命,怎可離師而苟且偷生呢!」後來元軍至此,將領被他的精誠所感,頗為敬重,釋放了他們。

是故《十住毘婆沙論》雲,「若受法者,心無諂曲不惜身命,晝夜恭敬始終無異,雖能如是,猶不報師所益論議智慧之恩。」

11

黃龍慧南禪師曾經久患重病,三個月都無法自由行走,他的弟子真凈克文就每天為師父禮懺,甚至還燃頂、燃臂來祈請佛菩薩的加持師父早日康復。

黃龍禪師知道了,感動不已,卻還是責備他說:「生死如幻,都是我的因緣,你既參禪,怎麼如此執著呢!」

真凈禪師卻從容地說:「佛法振興之事大,如今禪林,可以沒有我克文,卻沒有沒有師父您啊!」

當時的人都說,真凈禪師虔誠若斯,必成大器!

「諸供養中,法供養最」,除了孝養師長,「從師聞法,善持不忘」,依教奉行更是對師父一生孜孜教導最好的報答,亦是對釋迦世尊最好的懷念。

12

宋代的清素禪師,一直隨眾修行,隱藏在大眾中,無人知曉其修為,後來兜率從悅偶然得知,他是聲震天下的慈明禪師的侍者,大為驚嘆,具足威儀前往參扣,竟於言下大悟。

可清素禪師告訴他:我的福德淺薄,先師曾誡命我不可與人為師,只是見你心誠,為你點破,已經是違背了先師誡命。你從今往後,切不可說是我的嗣法弟子。

就這樣,清素禪師繼續隱居,終身無人知曉。

13

民國的弘一大師對印光大師十分敬佩,再三請求大師收為弟子,可是印光大師發願不收出家弟子,弘一大師就在佛前燃臂香,祈請三寶慈力加被,直到晚年方才如願。

1924年,弘一大師前往普陀山,在法雨寺舉行了簡單而隆重的拜師儀式,並隨侍師父七日,每天從早到晚,觀察學習師父的行持。

每次吃完飯,印光大師以舌舐碗,至極凈為止,又以開水注入碗中,滌盪汁水,即以之漱口,旋即咽下,唯恐浪費福報也。

這些都給弘一大師留下深刻印象,印光大師往生後,人們請弘一大師為之作傳,弘一大師擔心「要是多讚美幾句,恐怕有違師父的遺訓,可過於平淡又不契時機,所以還得再等等。」

14

最耐人尋味的,要數洞山良價禪師與雲岩禪師的故事。當他們分別之時,良價禪師問雲岩:「您百年之後,若有人問我,師父的相貌如何,我該如何回答?」

雲岩禪師默然良久,道:「只這是。」

良價禪師一聽,便微微沉吟。

雲岩禪師輕輕呼喚良價禪師,說:「承當這事,大須審細。」

後來,良價禪師對師父這句「只這是」念念不忘,一天過河的時候,良價禪師無意朝水中一看,瞥見自己的影子,遂大悟本來面目,契入祖師所傳的心印,如此生生世世,都不會與師父分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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