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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生10年我從未見過親生母親,偷翻戶口本讓我發現父親秘密

楔子

下大雨了。

黑色的烏雲包圍了這個村子,殺意濃重,遠處的楓樹林慘叫,風聲如同鬼魅,不停撞擊著玻璃窗。

一下,兩下,三下……她的頭髮被緊緊抓著,頭部撞擊牆壁,發出悶響。她痛苦地嗚咽著,哀求:「不要……不要……小秋疼……」

孩子還在不停地哭著,男人氣喘吁吁,額頭上青筋暴起:「哭什麼哭,賠錢貨。」他伸手要去抓那孩子,她撲了過去抱住他的腿:「不要打寶寶……」

「去你媽的。」男人反身將她抓起,一腳踹入她肚子,她疼得悶哼一聲,後腦勺就撞上了桌角。

她感覺頭髮濕了,鮮血一刻不停地流出來,她渾身沒有了力氣,癱軟在地。眼皮越發厚重,生命似在流逝,她強打著精神往孩子那邊爬去。最後一刻,她睜大了眼,呼了一聲:「寶……」

男人放下孩子的手臂去看她,對上了一雙失去焦距的眼睛。

雨還在下,風聲漸止,彷彿黑夜裡,從來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

01

又不及格!

何止無奈地癱坐在椅子上,靠著椅背,仰頭看著天花板。

「何止!老姑婆叫你去辦公室找她喝茶!」教室門口傳來幸災樂禍的聲音。

她嘆口氣往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班主任是這學期才來的,是個三十來歲的女人。何止她們班雖然才四年級,卻是學校里出了名的難教、蠻橫,原先的班主任是個文質彬彬的男人,在忍無可忍之下終於爆發,期末考前一天,他將課本狠狠地拍在了講台,揚言這個班的學生是「無藥可救」了。

何止只是成績差,但並不是什麼調皮的學生。她打量著新來的班主任,她臉上刷了一層厚厚的粉,嘴唇塗成血紅,穿著一件寶藍底大花連衣裙。剛來這學校,就接手了四年級這個燙手山芋,她一心想站穩腳跟,立好威信。

班主任將文件夾往辦公桌上一扔:「何止是吧?」

何止沒有吭聲。

「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交學費?」她微胖的手翻了翻文件:「聽說你幾乎每個學期都拖欠學費?你還真是『釘子戶』哈?九年義務教育,學校已經減免了很多錢了,你家到連兩三百塊錢都拿不出來嗎?」

何止弱弱地說:「老師,我爸他說學費過幾天……」

她擺了擺手,血紅的嘴巴一張一合:「還有,我看了以前的成績,你的分數都是倒數的。都是因為你們這幾個固定的差生,一直拖累我們班的成績比不過隔壁班。何止啊,人窮沒有關係,但是不能沒有志氣啊,你看看你現在成績差成這樣,而且在班裡好像混得也不怎麼樣嘛。你看你成績不好,現在人緣也不好,你自己說說,你的出路在哪裡?」

何止沉默不語。

她繼續說:「明天叫你家長過來,我要親自跟他講你的事情!」。

何止猛地回想起那些落到身上的椅子,背上還未癒合的鞭痕,肩膀上被灼傷後長出的水泡……

何止囁嚅著說:「老……老師,我家長他……他出門去了,這一段時間都不在家。」

班主任一個眼神狠狠地甩過來:「哦?是嗎?那我打個電話聯繫一下你家長,看他什麼時候回來再到學校來。」

「啊,不是,老師我又想起來了,他應該後天就回來了,我……我後天帶他來學校。」

「那就行。」何止從她眼神里看到了從廁所的蹲坑裡看到老鼠般的厭惡:「我最討厭撒謊的學生,不要在我這裡耍這些小把戲。」

02

河邊的空氣很清新,何止獃獃地看著水面發獃。

一群小鴨在河裡「嘎嘎」地亂游著,一隻大鴨子游過來,它低下脖頸,梳了梳其中一隻小鴨的羽毛。

那是它們的媽媽吧。何止想著,眼圈都紅了。

「小丫頭,你在這裡幹啥。」一個滄桑又中氣十足的聲音在頭上響起,她慌忙擦掉眼淚,抬頭望去。

他背著夕陽,何止看不清他的臉,只知道他很高,穿著一件深藍色尼龍汗衫,黑色的褲子已經被洗得發硬了。他的皮膚黑黃黑黃的,都已經皺了,最左邊額頭上有一塊可怖的疤痕,沿著鬢角爬到了臉上。那疤痕已經長出了粉色的新肉,上面帶著點點黑色。

何止愣了愣,回想起老師說過的安全防範意識,便立刻站起來要逃。那隻黑黃的手卻抓住了她:「別怕,我不是壞人。」

他黑著臉,不知道的還以為何止撿了他的錢不願還他。

何止拉了拉她的手,拉不動,她畏懼地看著他。

僵持了一會,那人說道:「我是新來的守林員,姓於,他們都叫我於老頭。」

何止偷偷地打量身邊的老於頭,他深藍色汗衫的袖子上,被煙燙穿了一個洞,洞周圍是一小圈焦掉的布料。

「你一個人在這偷偷哭啥。」何止抹了一把臉:「誰哭了,我才沒哭,你看見我哭了?」

疤痕臉「哼」了一聲:「看見了。你眼睛都紅了。」

她反駁:「眼圈紅了就是哭了嗎!」

他又「哼」了一聲,說:「那就是想哭不敢哭。」他又問:「你到底咋了?」

看她不答,他望著水面靜靜地思索了一下,突然從褲子里掏出兩顆大白兔奶糖,送到她眼前。

何止怔怔地看他。他見她不接,以為是害怕他,就從裡邊拿了一顆剝了放自己嘴裡,說:「吃吧,沒下藥。」

何止莫名其妙地就心裡一酸,一不留神掉下了一滴淚。

何止七歲後,就很少哭了。她再小一點的時候,經常躲在被窩裡偷偷哭。她那時經常想起母親,然後就心痛,越痛越想,越痛越麻木,再後來強迫自己不再想她。她也越來越討厭這樣懦弱的自己,這樣愛哭的自己,她要變得堅強,她不要再可憐兮兮地哭了。她渴望變成一個機器人,無求無欲,無傷也無淚。

但人終究是人。孤身一人的時候,就算是千軍萬馬,似乎都可以憑著那份孤勇面不改色地呼嘯而過;可但凡是有一點點溫暖的光射進來,心裡那點所謂的堅強就潰不成軍。

更何況她只是個十歲的小女孩。

她嚎啕大哭起來,老於一開始似乎很煩惱,幾次想開口。但後來她越哭越大聲,索性不管她,只是靜靜地在她旁邊坐著。她悶著頭哭了半小時,感覺心裡舒服了許多,才恢復理智,想起旁邊還有人在,抽抽搭搭地抹著眼淚:「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

老頭目光幽深地看了她好一會,說:「你出啥事了?」

何止長長地「嗯」了一下,緩緩開口,嗓音里都是哭過後的沙啞:「我爸一直不肯交學費,我成績又很差,老師要請家長。」

「但是請家長的話,我爸知道了肯定會打我的。每次拿學費的時候也是。」

「但是我爸打我的時候真的很痛。他會用煙頭燙我的手臂,有時候拿皮帶或者竹鞭打我,有時候拿水勺打我的頭。我不想被他打了。」

她抬眼看了看遠處的天空,努力想轉移注意力,不讓眼淚掉下來:「別人也會被爸媽打嗎?他們被爸媽打的時候,也是很痛的嗎?」

老於點燃了一支煙,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我不知道。」

「怎麼會不知道呢?你難道沒有孩子嗎?」何止心裡那一片酸痛在擴大,她恍惚地問著。

他吐了一口煙:「有。我有一個女兒,她很乖,很聽話,我從來沒有打過她。」

她失落地說:「那你女兒一定很幸福。」那股酸痛的感覺再往四肢擴散,她忍不住掐緊了手。

他搖搖頭,久久沒有說話,何止轉身去看他,卻看到他的臉上儘是破敗。他好像一直看著遠處,何止擦掉眼淚,看看他看著的方向,又看他的眼睛,卻什麼也看不到。直到那支煙全部化成灰燼,他才轉頭來看何止,眼裡的水光一閃一閃。

「她死了。」

回憶抽絲剝繭,他像是靜止在了以前的時光里,一件件地敘述著:「我老婆生我女兒的時候難產,生下她就死了,我當爹又當媽把她帶大。她很懂事,很乖,很聽話。8歲那年就會自己做飯了;她學習很刻苦,年年都是年級前三,每次家長會老師都跟我表揚她,她初高中都是在市裡的重點學校;她高中的時候住在學校里,每個周末都回來,嚷嚷說要吃我做的糖醋排骨。」

「她十六歲那年,我下崗了,跟著人家出海,她被人家騙了,不知拐賣到了什麼地方。」

一陣風吹過來,掀起了青青禾稻田,掀起了粼粼水波光,也掀起了何止的衣角。

他無意中轉頭去看她,卻瞥見她衣角下凌亂的疤痕。

他聲音裡帶著苦澀:「你今年幾歲了?」

何止說:「十歲了。」

「十歲了,十歲……」他喃喃地默念著。

何止看著於老頭的側臉,突然靈光一現,抓住了他那黝黑的手臂:「欸,對了,到時候你假裝是我的家屬去見老師怎麼樣?這樣我爸就不會知道了,我就不會被打了!」

老於愣了愣,她繼續興奮地說道:「到時候你就裝作是我的……嗯……爺爺不就好了!我們班主任不會知道的!」

他好像是陷入了沉思,久久沒有說話,何止看他這樣,又惴惴不安地說:「呃,還是算了吧,我們認識的也不久,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只是覺得你是新來的沒那麼多人認識你,不太容易被識破……」

他說:「那也不是不可以。」

何止詫異,於老頭說:「報酬咋說?」

何止又拉下了臉:「啊?可是我沒有錢啊。」

「沒錢?那好辦。」他眯起眼看著遠處的夕陽,摸了摸下巴的胡茬,說道:「你周末來給我打掃衛生。」

「成交!」

何止要回家了,於老頭也要回山裡。他們有一段是同路,路上經過一戶人家,她看見一個男孩從屋裡跳出來,跑進廚房裡:「媽!我生日你做什麼好吃的了!」

何止眼裡儘是羨慕。她放慢腳步,伸長脖子望了一下。於老頭看到也停了一下腳。

他心裡又打了一個算盤:「你要是願意多給我打掃兩個星期衛生,我就幫你過個生日,給你買蛋糕。怎麼樣?」

何止驚了,她想都沒有想過有朝一日能過自己的生日!還有蛋糕!那東西她只在電視上見過!

但同時她又苦惱了:「我都忘了我生日是什麼時候了。」

他說:「問你爸呀!」

她搖搖頭:「我可不敢。」

他嫌棄地看著尚且只有十歲的何止:「那你就想辦法知道啊!」

何止無奈,好吧,為了吃蛋糕。

03

一老一小的協議達成了之後,到見家長那天早上,何止早早地就起來刷牙洗臉,做好早飯,飛奔著去學校,一路上好幾次差點撞翻人家賣菜的小攤。

她在校門口翹首期盼著,天剛蒙蒙亮,太陽從雲層里探出半個頭。何止蹲在校門口,眯著眼看地平線的方向。地平線上不斷湧現出上學的學生、老師的身影,她都認不出誰是誰了。直到老於快走到她跟前時,她才認出來。

他臉上的疤痕是無法掩蓋的,衣著卻乾淨了許多,走近的時候,何止聞了聞,第一次見面時他身上的那股雞的騷臭味也不見了。

她有些許感動:「於爺爺,你還挺認真的。」

他得意地道:「那是當然。」

跟何止意料中一樣,班主任第一眼見到於老頭時,眼神就在他臉上那一大塊疤痕定了定。何止看到她眼裡的不屑一閃而過,但她還是保持了一個班主任的良好修養:「您好,何止爺爺。」她微笑著給於老頭遞上一杯茶,然後給何止下了逐客令:「何止,你先回去上課吧。」

「啊?可是……」何止惴惴不安地不願離開。

「怎麼?怕你爺爺告狀嗎?」她淡淡地說。

「不……不是的……」「沒事,小止,你先回去吧。」於老頭微笑著,和藹地說道。

何止看著他和藹得恰到好處的笑容,以及那一聲「小止」,瞬間被他的演技所征服,放心地回班裡去了。

這一堂課,何止上得心神不寧。那天達成協議後,他們已經對好彼此的信息了,按理說,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的。現在最大的問題應該是學費。何止哀嘆了一聲,何止教於老頭的說法是,她爸出去拉摩托又拉不了幾個客人,家裡又要生活,等過幾天把家裡的栗子賣一了,就有錢交學費了。

唉。她又嘆了一口氣,其實她家根本就沒有什麼能賣的栗子。她爸覺得她是個女孩子,根本不想讓她去讀書,但他又不敢違反政策,所以每次都故意拖欠學費。她爸還酗酒,喝醉了就打她,他出去拉客的錢一般都拿去買酒了,家裡耕作的一點稻穀只夠自己家吃的。她以往每年的學費都是拖到不能再拖了,她爸狠狠打她一頓才願意給她錢交學費。

暑假的時候她留心了一下,時不時出去撿一些工地里的廢鐵廢釘子去換錢,偶爾還撿一下別人不要的舊瓶子、瓶蓋,好運的是暑假的時候下雨刮大風,山上掉了很多栗子,她每天都去撿了拿去賣,已經存了一百多塊錢了,再撿幾十塊錢就能湊夠學費了。

要是於老頭能幫她爭取到下個星期再交學費就好了。

下課鈴一響,何止就迫不及待地飛奔出教室。走廊的盡頭,於老頭正站在那裡抽著煙等她。

「怎麼樣怎麼樣?沒有露餡吧。」何止仰著頭問他。

「當然沒有。」於老頭面無表情瞥了她一眼,語氣中透著一絲得意。

她「嘿嘿」地笑了,又小心翼翼地問:「那……學費那事,你幫我問得怎麼樣了?」

「放心。」於老頭吐了一口煙,「她不會再為這事找你麻煩了。」

「那就好!真是謝謝你了!」何止朝他擠了擠眉眼:「爺爺!」

於老頭的手卻頓住了,良久,他才「嗯」了一聲。

04

何止遵守和於老頭的承諾。周六一大早就早早來到了於老頭的住所。

於老頭就住在養雞場里,養雞場裡邊有一個小木房子,外面圍著一圈木籬笆,隔開養殖場和房子,形成一個小院子,於老頭就住小木房子裡邊。何止看著院子里滿地的雞屎和雞毛,還有小木房子里烏黑的桌子和滿地的栗子殼和煙灰,以及茶缸里厚厚的茶垢,不由得吐了吐舌頭:確實是很需要打掃一下了。

她擼起袖子就開始干起了活,於老頭搬了張椅子,坐在院子里舒舒服服地乘涼。

雞屎長年累月地積在地上,已經黏在了地面,何止只好來來回回地用桶打了一桶又一桶水,沖在地面上,用掃把艱難地刷著,她一邊刷一邊埋怨:「於爺爺,你也太邋遢了,你看你家都臟成什麼樣了,我看你住進來就沒打掃過,不是我說,要是有客人來了都沒地方下腳!」

於老頭吸了一口煙說道:「小丫頭片子懂啥,男人就是這樣的!」

何止翻了個白眼,繼續埋頭刷地。

「唉,你生日那事,咋樣了?」

何止突然想起來:「對哦,我忘了!」

她又苦惱起來:「我爸不肯告訴我,那我要怎麼知道呢?」

「去看看你家戶口本不就知道了。」

她恍然大悟:「對啊!戶口本!」

終於把一大半個院子都刷乾淨了,於老頭緩緩開口:「我突然想起來,廁所里有個水龍頭連了根長塑膠水管,你可以把水管拉過來沖地。」

何止聽了氣急叉腰:「那你怎麼不早說!」

「這種事我咋記得,誰叫你自己不看清楚。」

我又沒進去過!何止恨恨地進了廁所,把管子拉出來,開了水龍頭,把院子沖了一遍。於老頭還躺在椅子上舒舒服服地乘涼,何止一把把水管對著他,把他淋了個滿頭滿臉。

於老頭正眯著眼睛愜意地躺著,突然一股水澆過來,淋得他一個激靈站起身,頭髮濕噠噠地滴著水。

「臭丫頭片子,你幹啥呢!」於老頭瞪著她。

何止才不怕他,「哼」了一聲不看他:「我不小心嘛,誰讓你自己不看著點。」

05

周一何止還是早早地來學校了,她蹲在學校門口,眼巴巴地等著人。

只不過這次等的不是於老頭,而是班主任。

班主任豐腴的身姿一出現,何止就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她用一張破布包著零零散散的零錢,雙手捧著給她看:「老師,這是我的學費。」

班主任嫌惡地看了一眼看著那破布里髒兮兮的錢幣,說:「學費?你外公那天就已經把學費給結清了,他沒告訴你嗎?」

何止愣在那裡,班主任似乎一刻也不遠多逗留,直接走開了。

於爺爺把學費給交了?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何止疑惑。對了,一定是老師不願意她再拖學費,所以於爺爺先幫她墊著錢,後來又忘記告訴她了!

一放學,她就一刻也不停地上山了。她在山上等了好一會,也沒等到於爺爺。可她還要趕回家給父親做飯,只好下山了。

回家前,她還特意去村裡的雜貨鋪把零錢兌成了大鈔,這樣好看些。

她把米淘了放進電飯煲里煮,又燒水洗了澡。菜是不用炒的,吃中午吃剩的就好了,她想起於爺爺跟她說的戶口本,就進了父親的卧室,想找找戶口本在哪。

找了一圈都無果,她把眼光投向了父親衣柜上的大箱子。那大箱子上著鎖,何止知道自家父親的習慣,在他的枕頭裡找到了鑰匙。

她搬了張凳子站著去夠那箱子,開了鎖。一打開箱子,裡面琳琅滿目的各種文件,她翻了許久才找到那本皮質的,硬硬的,上面印著燙金的五個「居民戶口簿」的本子,翻到自己那頁,看到生日那欄是「2000年10月27日」。

原來是這個日子!她喜滋滋地把戶口簿放回去,卻看到了一張泛黃的照片。看清照片里人的臉時,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小說名:《秋風不解》,作者:紅晝。來自【公號:dudiangushi2018】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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