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上午，美國海軍陸戰隊第五師28團的哈羅德·希勒中尉，帶領一支44人的小分隊，往日軍層層把守的折缽山山頂突擊。經歷血戰之後，希勒中尉終於抵達了這座能夠俯視整個硫磺島的戰略制高點。

「讓旗幟飄起來！」他下令道，於是一面美國國旗在折缽山山頭冉冉升起。美軍艦船上的水手和灘頭的陸戰隊看見這面旗幟，紛紛歡呼雀躍。艦隊拉響汽笛，向這幾位在硫磺島戰役中衝鋒陷陣的陸戰隊員致敬。這一感人的歷史場面也被鏡頭留下來，後人們將其製成雕像甚至拍成電影，把硫磺島戰役的慘烈和艱難向世人展示。

一、序幕：硫磺島上不一樣的日軍

硫磺島位於日本東南方的太平洋，是一座火山熔岩冷卻後形成的火山島。島上有一座尚未完全冷卻的死火山，這便是折缽山，因此島上常會有蒸汽瀰漫，散發硫磺氣味。小島面積雖小，但地理位置卻極為重要。

二戰時，若美軍奪取硫磺島，即可從此島起飛轟炸日本本土。因此，為了攻下硫磺島，美軍精心策划了一場兩棲登陸作戰，計劃以第五兩棲軍下屬的海軍陸戰隊作為地面作戰主力，在軍艦和飛機的支援下發動進攻。

與此同時，日軍高層也意識到了硫磺島的重要性，因而將島上的人員整合為109師團，並由栗林忠道中將指揮。到了1945年2月，日軍已經在島上部署了2.3萬人並擁有足量的火炮。

栗林忠道

但當栗林忠道被派到硫磺島之後，他還是很清楚地意識到：以當時島上日軍的實力，遠遠不足以與美軍直接抗衡。為了彌補兩軍實力上的差距，他下令在硫磺島建造了更多龐大而複雜的工事和地下掩體，還在島上修築了兩個機場以便援軍和物資策源，並嚴禁士兵不許發起任何自殺衝鋒，要求每人至少殺死十個美軍士兵。如此守衛部署，在當時的日軍指揮官中也是實屬罕見。

二、預熱：火山「爆發」了

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早在發動進攻之前，美國偵察機就拍攝了大量硫磺島的俯瞰圖，以供美軍高層策划進攻。但不巧的是，由於專業的照片分析員被調走，美軍參謀們對硫磺島的工事估計錯誤，導致預估情況與硫磺島的真實防備情況相差甚遠。

而美軍高層的這一致命失誤，也註定了後來登陸的美軍所將遭遇的絕境。

轉眼，時間來到了1945年2月16日。這一天起，美軍艦隊和艦載機開始了對硫磺島長達三天的火力打擊，致使島上完全被硝煙所覆蓋，遠遠望去，給人一幅火山再次爆發的感覺。而此時的日軍則龜縮在地下掩體和坑道里，雖然無法反擊，但是遭受的損失也並不多。

三天後，當美國海軍的炮聲開始熄火時，陸戰隊員們乘著運兵艇，大大咧咧地向著硫磺島奔去。在那一刻，可能還沒有一個美軍會想到：眼前那片空曠的沙灘看似毫無波瀾，實則將會成為他們下一刻與死神握手的前線。

不過在登陸剛開始時，一切還是進行得非常順利，就如同當年美軍登陸瓜達爾卡納爾島一樣毫無壓力。但由於島上的土壤多是疏鬆的火山灰，因此當美軍的坦克和裝甲車登岸之後，紛紛深陷泥沙其中無法動彈，登陸速度也因此被拖延。為此，許多登岸的美軍戰士被長官叫去救援裝甲部隊，原本井然有序的登岸節奏，也開始被這些難纏的泥沙所打亂。

來自死神的恐怖，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被美軍亂鬨哄的叫嚷聲「吸引」而來。

三、推進：比毒氣更厲害的「武器」

就在美軍在海灘上開始亂成一團時，山上的日軍瞧準時機，突然進入陣地拉響了大炮。在美國陸戰隊面前，無數的暗堡也突然冒出了嗜血的火光，將登岸的美軍打得措手不及。

當然，美軍並沒有那麼快被日軍的襲擊摧垮意志。歷經與日軍數年的作戰，美軍士兵早已清楚如何清理這些地洞中的「土撥鼠」。美軍高層也給陸戰隊每個營都配備了專門的艦炮支援，只要營長一通電話，就能在搶灘登陸時喚來炮擊掩護。

在艦炮支援下，前方的美軍士兵們抱起炸藥包和火焰噴射器，往日軍的防線艱難前進。而後方的美軍也源源不斷地投入部隊，彌補每一個損傷嚴重的進攻缺口。到了黃昏，美軍整整運送了三萬餘人登島，但在當天搶奪沙灘陣地的進攻中，也付出了兩千餘人的傷亡。

接連幾日，美軍都在推進戰線的過程中艱難作戰，但由於日軍有許多工事埋在地下，美軍只能通過手榴彈、炸藥包和噴火器進行近距離摧毀，一點點地前進。基本上，美軍每走一步，都會遭到一頓強烈的「重擊」。登陸不過4天，美軍在島上的傷亡就已高達五千餘人。當這一消息傳到美國國內時，媒體甚至都向美國高層施壓，要求對硫磺島上的日軍使用毒氣，以此來減少傷亡。

不過，美軍自始至終都沒有使用毒氣，而是使用了比毒氣更強大的「氣」——勇氣。在這番勇氣的激勵之下，美軍士兵連日奮戰，終於在2月23日時美軍取得了輝煌的戰果：攻佔折缽山。

也是在這一天，希勒中尉和他的小分隊扛著星條旗奔上了山頭，在萬千將士面前將其揚揚升起。隨之而來的，是岸邊艦艇的嘶鳴助威，以及山下將士們的歡呼聲。自此，美軍開始堅信：拿下這座硫磺島，進攻日本本土，將不再遙遠！

四、落幕：最後的槍聲

當這一番來自海洋的嘶鳴聲開始降調之後，美軍繼續投入戰鬥，往硫磺島的更深處直奔而去。在山頂那面星條旗的激勵下，他們接連攻下堅固的堡壘、拿下險要的高地，終於將日軍隊伍斬為兩截。緊接著，就是美軍對島上日軍最後的圍剿。

然而，即便是局面開始被美軍所掌控，硫磺島上的槍炮聲依舊不息。直到3月16日，美軍才敢宣布佔領硫磺島，並將栗林忠道逼到硫磺島北部的一個狹小地帶。最終，栗林忠道還是違背了自己在戰役開始前下的命令，選擇了自殺，成為了日本二戰中陣亡的高級將領之一。

隨著栗林忠道自殺死去，美軍終於宣布硫磺島戰役結束，但在島上一些地區上，依舊有日軍的零星槍聲昭示著抵抗還在繼續。這些槍聲，也一直持續到四月底才平息。

硫磺島戰役，可以說是美軍在太平洋戰場打得最慘烈的一仗。在這個不足20平方公里的小島上，雙方的激勵交戰曠日持久，日軍2.3萬人幾乎全部戰死，而美軍傷亡則高達2.8萬人，成為了美國對日宣戰後唯一一次傷亡超過日軍的戰役。

也正是這場戰鬥的慘重傷亡，使得美軍開始對登陸日本本土產生疑慮：「在那個時候，日本人的抵抗會不會比現在更頑強？」但也因此，美國最終決定對日本啟動原子彈。

時光飛逝，儘管昔日那場瀰漫世界的戰火已然不在，但來自戰爭的警鐘依舊長鳴，時刻提醒著我們戰爭的殘酷以及和平的可貴。戰後，硫磺島一役被拍成電影，使得後人能更深入更全面地看待硫磺島戰役。不論是從日軍寫給家人的家書、還是美軍傳給後代的星條旗，都能夠很直觀地讓我們感受到戰爭年代的悲情，而非我們想像中的熱血。

惟願折缽山能真正平息，希望世界不再泛起硝煙。

參考資料：

《血戰硫磺島,美軍在太平洋戰場上的慘勝》 趙海軍;應飛虎

《最慘烈、最輝煌、最勇猛——二戰硫磺島血戰中的美國海軍陸戰隊》 祝枕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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