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士兵親述車臣戰爭：戰友腿部被炸傷，伏特加當麻藥，用手拔破片

軍情 09-12

俄羅斯的國土面積位居世界第一位，但國內並不穩定，俄羅斯的版圖是通過三百多年的戰爭開拓出來的，這也意味著內部矛盾較大。1996年和1999年爆發的兩次車臣戰爭，就是矛盾的一次集中體現。

90年代，俄羅斯很窮，養不起龐大的軍隊，俄軍不僅要持續裁軍，還得想方設法省吃儉用，士兵們甚至連戰術訓練課都沒上過，全部學習「理論知識」。連續幾年荒廢訓練，俄軍戰鬥力銳減，導致了車臣戰爭的慘烈傷亡。阿廖沙（圖中右一），俄羅斯退役士兵，目前在烏蘭烏德市的一家警察局訓練警犬，他曾參加過第二次車臣戰爭，親眼見證了殘酷的戰爭場面。

當時的阿廖沙剛剛20歲，以義務兵的身份加入俄軍。2000年的某一天，阿廖沙接到通知，他們部隊即將開拔，前往山區進行軍事演習，然而這趟火車的目的地根本不是山地，而是車臣！

在前往目的地的路上，阿廖沙所在的卡車拋錨了，就在他們等候大部隊機械師趕來時，突然遭遇了車臣武裝人員的襲擊，卡車周圍瞬間變成了火海，爆炸聲、子彈呼嘯聲、哭喊聲充斥於耳。前面也提到了，阿廖沙是義務兵，沒經歷過戰爭場面，他的戰友也差不多，遇到襲擊的第一反應不是尋找掩體反擊，而是奪路狂奔，試圖沿著公路追上大部隊活命。

幸運的是，阿廖沙和十幾名戰友碰到了大部隊派來的機械師，活了下來。

這次遭遇成了阿廖沙與倖存戰友的惡夢，夜晚甚至會被噩夢驚醒，但隨著經歷的越多，他們逐漸習慣了死亡。第二次車臣戰爭期間，俄軍的表現已經比第一次車臣戰爭好了許多，但後勤問題也依然很嚴重，阿廖沙每天的食物就是一塊麵包和一杯水。

這樣的伙食根本支撐不起一名成年男子的體力消耗，在生存與道德倫理之間，阿廖沙和戰友們選擇了前者，他們端著槍搜刮車臣人的房屋，食物、飲用水是他們的主要目標，但搜刮的最多的反而是錢。車臣地下埋著大量石油資源，許多小村莊都開設有小型油井，村民相當富裕。

每天過著朝不保夕的生活，阿廖沙與戰友們的精神時刻處於崩潰的邊緣，搜刮來的錢財都被他們換了酒喝。每天，阿廖沙都要去店鋪買走20瓶伏特加，臨走時還不忘威脅老闆：「如果明天我肚子痛，就來殺死你」。

讓阿廖沙印象最深刻的，是某次和武裝人員的遭遇戰。當時一枚手榴彈甩進了他們的陣地，阿廖沙的臉部被破片劃傷，而他的戰友更慘，破片直接嵌入了他的大腿。他們的後勤太稀缺了，已經很久沒有使用過麻藥了，附近的店鋪更不可能賣這種戰爭必需品。最後戰友喝下了一整瓶伏特加，靠酒充當麻藥麻痹神經，然後用手硬生生拔出了破片，這種痛苦是常人無法想像的。

阿廖沙在車臣待了9個月，後來隨著義務兵役時間的結束而退役。然而，關於車臣戰爭的影響並未結束，人們聽過說他是從車臣戰場回來的，紛紛表示不能僱傭他，因為擔心他的心理極其不穩定，隨時都可能暴走殺人。屢屢碰壁之後，阿廖沙最終還是找到了工作，在烏蘭烏德市警察局馴養警犬，每一次回家看望家人需要乘坐10個小時的火車

電影《第一滴血》開頭展現了越戰退伍兵蘭博被小鎮居民欺負的場景，這就是一個縮影，人們瞧不起退伍兵。在經歷過戰火紛飛的戰場後，許多軍人患上了戰爭綜合征，無法適應正常的社會生活。運氣好的，在家人的陪伴下逐漸擺脫戰爭綜合征；運氣不好的，輕則抑鬱，重則精神錯亂、舉槍殺人，導致普通人對退伍兵總是保持著警惕心，又進一步拉遠了正常社會與退伍軍人之間的距離。

一直到21世紀，各國軍隊才重視起了軍人的心理健康問題，但作為發病源頭的戰爭從未停止，即便心理治療完善的美軍，依然會出現戰爭綜合征患者，更何況相關措施不健全的俄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