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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網看到一個癌症女孩的求助帖,花光了我的老婆本

阿林花光了自己的錢,幫助琳琳完成了一個目標——談一次戀愛。他覺得很值得,雖然不久之後,琳琳就去世了。

有的人憧憬活著,他們有錢,這個世界上還有太多他們沒有嘗試過的東西了;有的人希望死去,是因為活得生不如死,這個世界上還有太多他們沒有嘗過的苦了。萬幸的是,死亡向來一視同仁,不管你富有還是貧窮,該來的總要來。

阿林就很喜歡這樣,他在自己活著的四周找不到平等感,每天奔波在工廠和宿舍的兩點一線,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種莫名的絕望。不是對眼前的,是對未來,看不見任何光,連暗也沒有,就是一團迷霧,你甚至不能分清好壞。

除了喜歡在心裡和自己探討一些人生的際遇,阿林還很喜歡玩微信。這個社交工具已經被大家熟知到根本不用介紹,許多人不可自拔地沉迷其中,堪比精神鴉片。

阿林也不例外,他是屬於那種網路世界和現實世界截然不同的人,就好像有雙重人格,現實中那個不善言辭、經常被監工罵也只能忍氣吞聲的阿林,和網路世界叱吒風雲、對任何事都可以評頭論足的阿林。

網路世界對阿林來說就像是一個可以退出現實生活的桃花源,除了不能填飽肚子以外,簡直完美到不行。

網上的魚龍混雜阿林最清楚,他曾經見到一個在網路上不可一世的噴子被人肉出來,發現是一個柔弱的學生;他還看見過一個不善言辭的人被人人肉出來,是一個強壯的大漢。

奇奇怪怪,網路世界就好像每個人帶著面具,如果你不曾真正在現實見到過,那便不能輕易斷定任何一個人,用那句再熟悉不過的話,「你永遠不知道屏幕另一端的究竟是人是狗」。

翻看新聞和帖子也是阿林每天晚上必做的事情,你只要劃劃手指,就能知道很多有趣或者別的什麼東西。阿林記得自己見過很多奇葩,比如把電燈泡塞進嘴巴里拿不出來發帖子求助的人,因為自己失戀在帖子里直播自己連喝20瓶白酒的人,當然,最後那人阿林還記得下場,被送進了醫院,胃出血。

通常這些阿林都是當個笑話看看,自己的日常實在太無聊了,需要別人的一些糗事來調劑一下,直到阿林翻到了一條帖子。

他記得清楚,那時自己正準備看完最後一條帖子睡覺,突然刷新了一條沒有配圖的帖子,標題簡潔——「本人查出癌症晚期活不過三天」,內容也簡潔——「周圍已經沒有可以傾訴的人了,我的微信是XXXX」。

帖子一發完就被更多的帖子刷下去了,就像是沖走了一樣,沒留下任何的痕迹。現在最新的一條帖子是一個人把自己的頭髮剃成了光頭,正在哭訴自己是如何的「不理智」。阿林猶豫了一下,他把帖子往後拉,找到了那條癌症帖子,複製微信號,加了上去。

很快就同意了,對方的微信名稱叫作大肥貓,頭像也是一隻很可愛的肥貓,性別是女。

「你好。」

阿林實在想不到該發什麼,實際上他也納悶自己為什麼會加這個微信,在他的眼裡,就那麼一晃神,就加上了。

「你好,你是?」

「帖子。」

「啊,啊,是帖子加的我嗎?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人,真好。」

後面加了一個微笑的表情。阿林看了一會,還是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只好回了一句:「你還好嗎?」

「可以電話聊嗎?我很懶的,不願意打字。」

對方回復得很快。

阿林猶豫了一會兒,發了一個ok的表情。

阿林把大肥貓發過來的電話號碼撥了過去,歸屬地顯示的是甘肅,是外省。沒響幾聲電話就被接通了,是一個聲音挺好聽的女聲。

「喂?怎麼稱呼呢,森林大海?」

森林大海是阿林的網名,被別人突然叫了自己的網名讓阿林不知所措,他從來沒想過網路世界會和現實世界有交集。

這種突如其來的焦慮感讓阿林不知所措,他甚至沒有做出任何回應,就呆在床上。

「我是前幾天被查出來的癌症,運氣不好,一查出來就已經是晚期了。呵呵,結果也不打算住院,反正沒有多少時間了,趁著我還能動,想去更多的地方看看。

「啊對了,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琳琳。」

阿林把電話掛斷了。

他大口地喘著粗氣,心臟跳動得厲害,這對他來說實在是太刺激了。現實與網路交融,對於在現實中怯弱的阿林來說,簡直就像是一口氣喝了一瓶伏特加。

他打算睡覺,因為明天要上一天的班,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在汽車加工廠里,穿著厚厚的防護服,對著一塊鐵板焊接,不說別的,夏天的炎熱就能讓一個人絕望。

睡覺之前,他把大肥貓改了一下備註,「琳琳」。

第二天他起得有點晚,被監工嚴厲地批評了一頓,在大家的面前,絲毫沒有顧及到阿林個人的面子。

不過阿林自己也清楚,面子什麼的對於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只要監工不扣自己的工資,他哪怕當著全工廠的人面前罵,阿林也無所謂。不過那是不可能的,監工可沒那麼大的權力,想到這個,阿林在心裡還偷偷地笑了一下。

阿林所在的工廠是一個汽車工廠,他不知道自己要在這裡待多久,也不知道有一天老了干不動了要去哪兒。回老家肯定是不行的,自己父母早亡,家裡的房子早就被親戚拿走了,長大了以後就出去闖蕩,跟著幾個鄉里的人,結果被人騙得體無完膚,幾個月白乾了。

之後幾經輾轉,到了汽車工廠,這裡面沒什麼要求,是個人就可以,管飯,管住的地方,每個月還有兩千塊錢。不過阿林幾乎不怎麼用,他要攢錢回家娶媳婦兒。

總不能讓自家香火斷在了自己頭上,阿林是這麼想的,典型的農民心理。

所以阿林對死亡一點也不害怕,再怎麼差,也不會比自己還要差了。

今天又走了兩個人,焊接區的,聽別人議論是受不了這裡的環境,怕對身體有影響。阿林覺得沒什麼,自己的身體好得很,走的人沒有做完的工作會留下來,如果沒有招到新的人,就會平均分配給大家,當然,也會加錢。

中午的時候阿林上了個廁所,把手機拿出來,發現微信上有人找自己,是那個琳琳,她發了一句「在嗎?」

阿林想了一會,覺得自己不應該加了別人不理她,思前想後,發道:「我現在在上班,晚上我們聊。」

「好的」,秒回,後面還加了一個笑臉。

下午的焊接任務多了,看來監工沒有招到人,阿林倒是無所謂,不過一些工友開始抱怨了起來,跟阿林沒離多遠的老王就是其中的一個。

老王是一個年過四十的中年人,在這裡幹了兩年,工資要比阿林的高不少。

「小林,我再干幾個月就走了。」老王對著一塊鐵板焊接,雜音很大,但是阿林聽得清楚,他沒有回應老王。

「媽的,這地方真的太苦了,雖然包吃包住,工資太低了。我還有一家老小,維持生活都算艱難,我兒子現在上大學了,要的錢更多,這地方我反正是待不下去了。」老王熟練地焊接完一塊鐵板。

「要一起嗎?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我已經聯繫了幾個人,他們都願意跟我去,月入上萬不是夢。」老王開始看著阿林。

「你叫了誰?」阿林看著老王,「你要是帶走很多人,監工不會同意的。」

「嘿!我管他,那個狗娘養的,成天指揮人干這干那,你不也被他罵過嗎?到時侯我們直接捲鋪蓋走人,他哪裡管得著?」老王說得頭頭是道,這裡他年紀最大,所以大家都聽他的,說實話,阿林有點心動了。

「我……我考慮考慮。」阿林猶豫了一下說。

「嘿,小林你這個人,就是愛猶豫,幹個什麼都要猶豫,這樣怎麼成大事。」老王恨鐵不成鋼地說道,就不再理阿林,自己去遊說別人了。

阿林看著焊接冒出來的火星子,就像小時候父母帶自己放的煙花一樣絢爛,他自己的內心突然問了自己一句,猶豫嗎?阿林感覺老王說得沒錯,優柔寡斷確實是一個不得不改正的毛病。

這個時候監工過來了,阿林趕緊擺正姿勢,一絲不苟地焊接著鐵板。

「後天來我辦公室一趟。」監工居高臨下地看著阿林,這讓阿林莫名得有些害怕,該不會是要辭退自己吧?他老早就聽過監工的事迹,因為看不慣某人,直接叫那個人離開,如果上面查下來,監工只要在被查到之前招到一個頂替的人,就什麼事也沒有。上頭才不會為了一個小小的苦力而大費周折地去調查什麼,只要流水線不出問題,你怎麼干,叫什麼人都好,他們根本不在乎。

「後天是休息日。」阿林沒有底氣地回答,工廠每周都會有一天的休息時間,阿林更多地覺得這是因為怕員工猝死。

「叫你來就來,哪兒來的這麼多話。」監工的聲音提高了幾度,像是怕別人不知道自己在和阿林對話一樣。阿林呢?他自然被嚇到了,大氣也不敢出,默許了。「記著,別忘記。」監工留下這麼一句話,背著手又離開了。

直到下班以後,阿林腦子裡都還是揮之不去的焊接的火星,他覺得自己可能病了。不是身體上的病痛,他記得自己看過一本書,說人生病有兩種,一種是肉體,一種是心理,阿林覺得自己就是第二種。

想得總是太多,根本不是一個焊接工人該想的東西,可腦子裡想什麼他又阻止不了,書里說過,只有心理醫生才能夠治療。阿林把衣服脫了,進到廁所沖了一個冷水澡,當涼水從頭上不斷地滑落時,阿林唱起了歌。

老毛病,改不了了,在洗澡的時候就會情不自禁地唱起來,和世界上所有的普通人一樣。他什麼都唱,更多的是唱自己熟悉的歌,跟著腦子裡的旋律,唱得走音跑調,嘩嘩的水聲成了最佳伴奏。

阿林在電視上也見過心理醫生,穿著整潔的西裝,打著領帶,張口閉口就是專業術語,當然這不排除阿林看的是某些惡俗的爛片。心理醫生很貴倒是一致的,阿林覺得自己身為一個焊接廠的工人,去看心理醫生怎麼想怎麼彆扭。

洗澡的時候他的思維就格外發散,想到西裝他就覺得,自己一定要穿一次西裝,那種看起來很正式的樣子,最好是在自己的婚禮上,新娘穿著潔白的婚紗,自己穿著酷酷的西裝,別提有多美了。

但是無一例外都很貴,這點阿林知道,他感興趣,所以去網上搜了搜,搜到的價位是他想都不敢想的。

當然,怪他,他搜的是一套婚紗多少錢,他並不知道,現在都是租的婚紗。

洗澡以後阿林覺得整個人都精神了許多,打開吱呀吱呀轉的老舊風扇,他開始打開手機,中午的時候答應了琳琳晚上回消息的。

「我現在下班了。」

才發完沒多久,琳琳的電話就打了過來,阿林盯著手機上的來電顯示,深吸一口氣,摁下了接通鍵。

「工作了一天累嗎?」琳琳問,「我今天沒去化療,那是要掉頭髮的,哈哈。」

「你真的,得了癌症嗎?」阿林停頓一下,想起了自己昨天掛斷電話,補了一句,「昨天掛電話不好意思,你叫我阿林就可以了,他們都這麼叫的。」

「一開始我也很害怕啊。」琳琳說,「醫生檢查出來的時候,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樣了,他叫我爸媽瞞著我,又怎麼瞞得住呢?那種憐憫的眼神。」

「不過看開以後就很好了,我得到了很多時候都不敢奢求的關心,那個時候我就胡思亂想,是不是我死了以後,他們還能夠那樣記得住我呢?會不會幾年以後,提到我的名字時,也會一筆帶過?

「我很早很早就不怕死了,但是啊,我怕死的過程。他們都說癌症的死法是很恐怖的,到最後頭髮掉光,皮膚變得和褶皺的紙張一樣,我還這麼年輕,都還沒談過戀愛呢。」

阿林聽得認真,他覺得琳琳肯定是很久沒有和人說過話了,所以才會對一個陌生的人那麼得健談。

「我沒幾天活的了,也覺得時間不夠了,我本來列了一張長長的計劃,結果一個沒實現,因為各種原因。我就後悔啊,我後悔以前怎麼那麼猶猶豫豫,好多事本來可以完成的,卻因為猶豫而錯失。」

「猶豫,」阿林打斷了琳琳,他說,「猶豫,我也是。」

「哈哈,猶豫啊。」琳琳噗嗤地笑了一下,「阿林,我總覺得你是一個很有趣的人,真想和你見一面啊。」

「我來見你。」阿林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自己蒙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怎麼說出這樣的話,或許自己的大腦真的病了。

「好啊,我在XX。」琳琳也把它當成了一句玩笑話,咯咯地笑了起來。

「要好好治療。」阿林說。

「我會的,只要不掉頭髮。」琳琳說。

「有時候我覺得網路真的是一個好東西,它總能帶給人意想不到的驚喜。世界上這麼多人,把自己的喜怒哀樂放在上面,讓大家,世界的網友評頭論足或者給予幫助,有時候就是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在後面留了一句『加油』,都能讓我感動得死去活來的。」琳琳說。

「我已經把那個帖子刪除了,因為我太感動了,每次進去都會看到很多鼓勵人的話,我怕哪天看著看著就突然流淚了,就覺得這個世界有這麼多的美好,不行啊,那樣就不捨得離開這個世界了,就會傷心,結果咧,哭成了一個淚人呢,還是要迎接死神。」

這是琳琳打字打出來的,阿林明明記得她說過自己不願意打字,看著看著,他就覺得自己不是一個人,對死亡看得重與輕,不在於自己,在於他人,這個世界帶給自己的溫暖,在面臨死亡的時候都是淚。

而不管如何,阿林都開始轉變自己。也許是因為琳琳的一番話,他覺得太對了,自始至終,和阿林交流的琳琳,都不過是一個素不相識的、快要死去的人罷了,這並不多麼罕見,只不過恰好被自己撞上。

現在阿林想的是到底去不去琳琳的城市,有時間的話是後天的休息日,當天去當天回。阿林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有了這麼大的轉變,也許看望一個將死之人能夠行善積德吧,他對自己說。

上網查了一下車票錢,很貴,來去差不多要五百多,阿林又猶豫了。

但是只一下,他就預約購票。

完了以後他突然想到,後天要去監工的辦公室,這次他沒有猶豫,而是甩甩頭,和老王一樣,說了一句「去他的。」

敲門聲響起。

阿林好奇什麼時候了會有人找自己,打開門發現是老王和一些工友。

「走不走,小林?」老王對阿林說,「我們今晚就走,去我一個朋友那兒,很賺錢的,你看大夥,都和我走了。」

「我不去了。」阿林說,這次一點也沒有猶豫,他已經有了計劃,後天要去琳琳的城市探病,那天以後再走也不遲。但他知道老王不會因為自己一個人而等,他們今天就要走,誰也攔不住。

「算了,隨你吧。」老王嘆了口氣。

門關上,阿林走到窗前,看到了一行人離開宿舍的樣子,心裏面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也許跟著老王是對的,他有經驗,又有人際關係,也許真的能找到一個好地方,離開這個工廠。

至少不用每天熱得死去活來。也許可以每天有時間想點別的,有意義的,不是為了活著。或許能夠有足夠的閑錢去看心理醫生。阿林一直覺得自己的心理出了問題,多愁善感不是一個焊接工人該有的情緒。

第二天如約而至,焊接廠空了很多工位,是跟著老王去的人。監工來了,他看了一下,面無表情,還特意看了一下阿林走了沒有。大家都認為監工會發脾氣,結果他什麼也沒說。

中午的時候就來了很多人,把老王那一批空著的工位補上了,來的人都是小年輕,正是吃青春飯的好時候,阿林那一瞬間感到有什麼東西落空一樣。

他本以為老王的走會給監工帶來哪怕一點影響,可沒想到就如同一片羽毛落到水泥地上,什麼用也沒有,那麼多的人,也不過是杯水車薪,什麼也不算。

但至少老王找到了更好的去處。阿林這麼想,自己明天也要離開這座城市了,雖然沒老王那麼厲害,當天回來,去監工辦公室肯定是去不了了,如果被監工開除,自己就去找老王,跟著他們干,多好。

完美計劃。

今天不知道是不是來的新人很多,提前下班,阿林很開心,破天荒地去外面花錢吃了飯。他本想趁著這個時間去外面走走的,但是滿身大汗讓他決定回家洗澡,順帶把行李準備一下。

「我明天來探望你。」阿林用微信說。

「好啊。」琳琳說,「我還沒見過你的樣子,如果見面了,就成了朋友,而不是網友。」

「你感覺好點了嗎?」阿林問。

「好點了,不再那麼留戀人間了。」琳琳說,「哈哈,逗你的。醫生說我最近心情不錯,可能是遇到你了,如果繼續保持說不定還能活得久一點。」

「那就繼續保持啊。」阿林連忙打字。

「不想那樣了,活著就是活著,死了就是死了,我不想某天一睡不醒,你不知道,帶著死亡的陰影活著,是很可怕的一件事。你不知道什麼時候病情發作,一旦發作就必死無疑,多可怕。」琳琳說,「不說了,我要早點睡。」

阿林本來還想說一會兒的。

「怕明天沒精神見你。」琳琳又補了一句。

阿林突然就不想說了,想睡覺。

第二天一大早阿林就坐公交去了高鐵站,人不算太多,阿林在一個阿姨的幫助下順利登上了高鐵,接下來只需要睡一會兒就到了。

阿林沒有睡,他看著外面飛馳的景色,有一種恍惚感,而且他覺得,高鐵貴不是沒有道理的,是真的比綠皮火車要快很多。

到了琳琳所在的城市,和阿林所在的城市不同,這裡的風都是不同味道的風,四周的行人匆匆。阿林伸了一個懶腰,他好久沒見到除了工廠以外的世界了,外面的世界多姿多彩,各種各樣的人,還有打扮得很漂亮的女孩子。

琳琳在城市的第一醫院,阿林甚至知道樓層和床位號,都是琳琳告訴自己的。這種感覺真的很奇妙,有一種網路和現實交錯的錯覺感,像是喝酒喝醉了以後那種飄飄然的感覺,讓人上癮。

等到了病房的前面,阿林的心已經怦怦直跳了,這種感覺比見到監工發火還緊張。

他排練了一下進去以後要怎麼開場,結果到頭來什麼都沒有排練出來,就傻傻地站在病房前,一時間不知道進去還是不進去。阿林知道,自己的猶豫症又犯了。

「請問你找誰?」一個聲音嚇了阿林一大跳,後面站著一個穿著病服的女孩子,清秀可愛,有活力,讓人一眼看過去就覺得是一個陽光女孩的樣子。

但阿林被突然的發問嚇住了,手裡的花都嚇掉了,他摸了摸頭撿起來,沒敢正視女孩,「我找一個朋友。」

「哦,你朋友叫什麼名字,我就在這個病房裡,也許我知道。」女孩說。

「琳琳。」阿林一時間不知道琳琳原名叫什麼,只好說這個名字。說完以後就傻眼了,世界上叫琳琳的多得是,當初就該問琳琳的全名。

「丞琳琳嗎?正好我認識。」女孩用手指抵住下巴,做出沉思狀,「你既然找你的朋友,為什麼不給她打個電話?」

「啊對。」阿林差點忘了,趕緊拿出手機,撥打了琳琳電話,過了幾秒鐘,電話通了。

「你在哪兒?」阿林問,「我在你的城市了。」

對面沒有回聲,阿林又餵了幾聲,像是明白什麼一樣,猛地回頭,發現身後的女孩正露出燦爛的笑容,拿著手機對自己笑,大眼睛都眯成了月牙兒。

「啊……」阿林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下意識地把花遞了過去。

.......

阿林坐在辦公室,看著來來往往的焊接工人,把目光放回到手機上,他定製了一套西裝。

距離去看望琳琳那天已經過去三個月了。那天以後,發生了很多很多的事,也讓阿林覺得,這個世界自己是真的看不透。

那天回來以後,阿林發現監工正在自己的宿舍里等自己,(小說名:《底層愛憎》,作者:十個包子。來自【公號:dudiangushi2018】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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