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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才能改變中國人對當代日本的認知 ?

原標題:如何才能改變中國人對當代日本的認知 ?



不知為什麼選了這張照片


兩個領導人的目光明顯不一致


今年是中日和平友好條約締結40周年,中日兩國領導人昨天再度握手,從公開的報道看,兩方的表態都算積極。在當前美國全方位遏制中國崛起的戰略日趨明確的形勢下,全方位發展中日關係、避免中日對抗是明智的選擇。

發展中日關係很重要的一環就是要改變中國人對於日本、尤其是當代日本的普遍認知。中國的媒體必須停止對當代日本妖魔化,告訴國人一個真實的當代日本我把當代日本這四個字進行加重,想說明的是當代日本早已經不是軍國主義時代的日本了,當代日本在很多方面依然是中國學習的榜樣。


在對日本妖魔化最嚴重的時期我曾經寫過文章,講述過我自己對日本的認知變化過程:


從小生活在一個封閉的時候,我最早對日本的了解來自電影和小人書(即連環畫),我印象很深的電影是《三進山城》、《平原游擊隊》、《地雷戰》、《地道戰》、《鐵道游擊隊》等等,因為那時電影是露天放映的,我看了絕對不止一遍。電影的套路都差不多:日本人被游擊隊收拾得夠嗆,最後八路軍來一個連把鬼子消滅了。


後來上了高中,進入文科班學歷史,算是把歷史學得稍微全面了點,但依然沒有聽說過南京大屠殺。再後來進入了軍校,才聽說了南京大屠殺。所以在我大學畢業前接受的教育讓我和很多國人一樣,對日本人的印象基本是壞,很壞。這種認知是被自己後來的親歷一點點顛覆的。


顛覆一:


1978年改革開放後,寧波開始建設後來著名的北侖港,當時建港口的原因是要為上海寶鋼提供原料。我那時就知道寶鋼是日本援建的,後來知道使用的是日本鋼鐵廠的二手設備,而寧波港一開始也是日本人援建的。


父親是寧波港第一代建港人,暑假的時候我會跟父親坐著班車去港區生活。這個班車與我以前坐過的中國破舊的公交車完全不同,它看上去非常結實,車的玻璃上還印著日本字,這些車都是日本送的,都是日本淘汰的車。


我後來才意識到,在這個中國剛剛走向開放的時期,我們彷彿對日本沒有什麼反感。日本家用電器是最受中國人歡迎的產品,其質量之好仍然讓現在的許多中國老人懷念,那時中國家庭是以擁有日本電器而自豪的。


這種場景一直持續到90年代。日本電影從《追捕》開始風靡中國,日本電視連續劇把中國人感動得兩眼淚汪汪,日本影星的名字比如今的蒼井空老師要家喻戶曉得多,日本的歌曲也很流行,當然還有很多中國的美女遠嫁日本。改革開放時對中國影響最大的是日本,而不是美國。


我那時候還小,並不懂得什麼是國家間的政治遊戲,不能明白為什麼中國人對日本人沒有反感,沒有人高喊南京大屠殺,沒有人知道釣魚島,也沒有人高喊抵制日貨和索要戰爭賠款,日本的一切來得中國都非常自然,沒有什麼隔閡。日本那時已經是一個很發達的國家,而在貧困和物資極度匱乏中生活了三十年的中國人好象也沒有什麼骨氣可言。

顛覆二


1990年我正式開始從事外事工作。很可惜那時候中國的外交環境極度惡劣。一年前廣場上發生的事引發了西方國家對中國很長時間的政治和經濟制裁,西方國家(日本在政治上也是西方國家)停止了與我們的外交往來。


但後來我的一個朋友告訴我,89年國慶節歡慶之夜,在天安門城樓上鄧小平會見了中信集團邀請來的日本代表團,是當時第一個西方代表團,而我的朋友是那天的翻譯。


1990年的夏天,我第一次在生活中見到了日本軍人。我忘記是哪個國家舉行的國慶招待會上,北京的招待會太多了,每一個駐華使館都會搞國慶招待會,還有軍隊日招待會。在一個大酒店裡我見到一個戴眼鏡、留著小鬍子的日本人,他穿著我以前沒有見到過的軍裝。他就是日本駐華國防武官,一個上校軍官,準確地說是日本自衛隊駐中國大使館代表。


看到他軍服上的日本國旗時,我當時心裡暗暗地叫了一聲「鬼子」。畢竟小時候看過的電影給我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他也很好奇地看到我這個年輕的中尉軍官,他的中文還不錯,與其交談了一會,我的感覺慢慢變得正常,自己也放鬆下來。畢竟戰爭結束已久,這個日本軍人已經不是當年的軍國主義分子。


這個武官每到過年都會給我們送日本掛曆,這些掛曆印製之精美、高雅是當時的中國掛曆無法比擬的。後來我接待過日本自衛隊的代表團訪華。這些自衛隊的軍官表現出來的是溫和、謙恭和彬彬有禮。


顛覆三:


1995年我去英國讀外交學。我的同學中有很多亞洲學生,韓國的,香港的,還有一男兩女共三個日本學生,這是我第一次與日本學生長時間的接觸。他們都很年輕,聽說我是中國軍人時,他們第一聯想到的是天安門廣場,所以起初與我保持著很大的距離感,其實幾乎所有的西方同學都與我有距離感。


我已經想不起他們的名字了,他們的年齡都比我小五六歲。男的是運動型的,很陽光帥氣。兩個女的每天都頂著濃妝,我想像不出她們卸妝後的模樣,她們說起話來都輕聲細語的。其中一個明顯是大家閨秀,據說看她的名字就知道她出身豪門。他們的英語很一般,屬於課堂上特別沉默的那一類。我在課堂也很沉默,因為中國當時是國際關係中廣受抨擊的對象。但聽說MBA課堂上中國是受歡迎的,那時我很有些後悔選擇錯了專業。


我最喜歡的課是現代國際關係史,老師叫阿姆斯特朗,他對中國的態度要寬容得多。正是這門現代國際關係史課讓我能宏觀地看到了中國現代史,讓我第一次明確了一個概念:中華民國才是1949年前中國的國家主體,它使我對20世紀初的中國歷史有了宏觀的認識,擺脫了思維定式的束縛,知道了第二次世界大戰和抗日戰爭的全景。

和日本的那三個學生混得比較熟了,他們覺得我這個能講英語的中國軍人並非他們想像的可怕。有一天我請他們來我的宿舍吃飯,順便給他們洗洗腦。在我的宿舍里,他們問我天安門的事,而我和他們聊起日本侵略中國的歷史,聊起了南京大屠殺,他們都很吃驚,因為他們對這段歷史知道得很少。


後來我請他們聽音樂,他們看到我很坦然地聽著盜版CD時都非常吃驚,他們從來沒有見過盜版CD,因為他們知道盜版這是違法的。這件事給了我很大的警醒,令我羞愧,知道了法治國家培養出來的人是什麼樣的思維方式。我的知識產權意識是在英國培養的,包括寫論文。


顛覆四:


1997年我跟隨中國高級軍官行政班去哈佛大學肯尼迪政府學院培訓。在這裡,我對兩個地區問題有了全新的視角,一是美國在亞太地區的存在對於地區安全是有利的,因為它在為日本提供核保護傘的同時也制約了日本發展軍事力量。二是跳出原來視角來看中日關係。


那次的培訓涉及的課題很多。從全球化講到地區衝突,從信息時代講到核危機,有些頂級的美國國際關係學者、前國防部長給我們講課。其中有兩個學者給我印象深刻,一是後來提出軟實力一說的約瑟夫·奈,另一個是美國東亞問題泰斗級人物---傅高義,兩節課都是我做的口譯。


傅高義關於中日關係的課講得非常精彩。他從第三方旁觀者的角度來講中日關係,他從明治維新日本的徹底變革講到了二戰後日本為什麼沒有徹底清算戰爭的原因,從日本天皇為何得到了維持講到了靖國神社和日本文化中對先人的尊重,講到了日本和平憲法和日本人對於強者的臣服。


這堂課讓我認識到,我們中國人並不了解日本,而且不願意去了解日本。我們喜歡一廂情願地從自己狹隘的思維方式去解讀日本,並且對自己許多無厘頭的解讀深信不疑。那天上完課時,大家都很沉默,大概都覺得傅高義講得有道理。但那天課後我與我們的一名大校有過爭執,我說中國年青人根本不恨日本,相反他們很哈日。大校說中國年青人痛恨日本人,因為他兒子恨日本人。


我至今沒有搞清楚,中國人是什麼時候又開始痛恨日本人了。更不能理解的是那種撕裂:有大批的中國年輕人喜歡日本的動漫,也有大批的中國年輕人對日本恨得咬牙切齒。


寫了這麼多,才寫到了1997,但我居然還沒有去過日本。下面要寫的才是眼見為實的改變。


顛覆五:

從1998年開始我有許多次訪問日本的經歷,親眼看到了日本。


印象最深的是1998年跟隨當時的中國軍委副主席兼國防部長遲浩田上將訪問日本。這是多年來中國國防部長首次正式訪日。在那一次的訪問前的準備會上,遲副主席對代表團全體成員說:,有些人到了日本,腰就彎了下去,和日本人點頭號哈腰的,象什麼樣子。我們這次去,我們大家一定要挺直腰板。


我們的確挺直腰板完成了整個訪日行程。《挺直你的腰板》後來構成了我很不成熟的《冷眼看日本》系列的第一篇。



遲浩田上將挺直腰板


在日本防衛廳檢閱日本自衛隊儀仗隊


遲副主席是抗戰的最後階段參加八路軍的。他曾經寫過一篇懷念母親的文章中談到過他母親是如何鼓勵他參加八路軍的,感人至深。我記得遲副主席有一次在人民大會堂會見日本的一個黨團代表團說的反話:我要感謝你們日本人啊。我本來的理想就是讀書當一個鄉村私塾的老師。你們侵略中國,你們屠殺了我的村子,才逼得我參了軍。我現在才會當上了國防部長,成為了上將。


可以想見,他對於日本的情感要比我複雜得多。


在東京的時候全部是正式活動,領導人的會見、會談、宴請,從軍屆到政屆,從商界到僑界。正式官方活動結束後是參觀部隊,為了節約時間,日本防衛廳派出了直升機編隊送我們去參觀日本的白里航空自衛隊基地、橫須賀海上自衛隊基地和陸上自衛隊富士訓練學校。日方的接待工作和我們一樣做得精心,一樣的一絲不苟,一環扣一環,但必須承認,他們做得更精緻。


給我留下最深刻印象的是橫須賀基地,在這裡我第一次清楚地意識到當時中國海軍與日本海上自衛隊的差距。日方為我們安排的是參觀它自主生產的護衛艦「春雨號」(弦號102)。「春雨號」是1996年服役的防空反潛護衛艦,比我們當時現役軍艦要先進得多。由於工作的原因,我參觀過許多國家的軍艦,老艦新艦,大艦小艦,水上水下。日本是一個造船工業和科技水平極高的國家,而日本的軍艦依然透視出這個國家產品的精緻感。

那一次對日本海軍的訪問,讓當時的我相信中日之間如果再次發生海戰,中國海軍的結局應該不會比甲午海戰好多少,只是這次戰爭會局限在海上,而不會漫延到陸地上。好在中國的海軍裝備這二十年得到了突飛猛進的改變。


那時中國還沒有高鐵,我們乘坐著著名的新幹線旅行很是感慨。在火車上我曾經和同事開玩笑的時候來了一句「八格牙路」。坐在旁邊的日本防衛廳的女孩聽見了,很驚訝地問我從哪裡學來的日語罵人的話。


遲副主席在結束日本之行後又去了別的國家訪問,我沒有跟著去,我從大阪回到東京又單獨呆了兩天。兩天間我作為一個普通遊人體會了一下這座擁擠卻有序城市,體會了這座城市裡平常的生活、夜晚的新宿、下班後坐在彈子機前消耗時間的日本人,體會上下班高峰時東京地鐵的瘋狂的擁擠。


我後來又跟著我們的後勤代表團去過日本,參觀過日本的工業和農業。再後來,我又一個人作為國防官員去過日本開過幾次會,去過中國留學生家裡做客,去過日本大學裡閑逛過,還去過沖繩,參觀過沖繩的美軍基地。


我感覺日本與中國最大的區別是秩序,這個國家的人口密度比我們高,國民素養比我們實在高得太多了。曾經有一部電視系列片叫《大國崛起》,其中也談到了日本的崛起,並把日本崛起和再崛起歸功於紮實的教育


讓我感覺奇怪的是,在日本,政治和國際事務是政治家和官僚們的遊戲,彷彿與普通國民生活沒有什麼直接關係。在中國,彷彿每一個人都熱衷於政治,彷彿每個人對日本都充滿了情緒。當然,這很可能是我的錯覺。


顛覆六:


再後來,我的主要工作是負責亞太多邊安全合作。所謂多邊合作就是兩個國家以上的合作。我到處參加有關亞太安全的國際會議,在會議上我的主要對手是美國與日本的與會者。那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對手,美國人喜歡直接了當,我很喜歡這種直來直去的感覺。跟日本人打交道就要費心多了。


日本的軍官很少出席會議,即使出席也很少說話。一是日本軍隊不參與政治,二是他們對地區安全等事務真的了解不多。所以在會議上發言的經常是日本防衛廳的文職官員,他們除了英語表達能力欠缺些,開會需要的反應能力、抓細節和漏洞的能力還是很強大的。但最大的問題是你經常很難明白他們的真實意圖是什麼。日本文化決定了他們並不喜歡當面否定你的意見,但不否定並不意味著肯定,所以與他們開會總是比較難纏。我曾經在主持東北亞安全研討會時與其中的一個日本防衛廳官員發生過多次爭執。最後我才感覺其實是他只是不喜歡我來主導會議。


這其實是一種文化差異,日本人表面上很謙恭,他們不喜歡直接否定。而我多年來受英文的影響太深,不喜歡拐彎抹角。這種文化差異帶給我一個疑問:我們有時候是否真的了解日本人的行為風格,能夠準確地點擊他們的心理活動呢?

顛覆七:


再次到日本是2008年,我新的身份是中國奧運官網的攝影和文字記者,我跟隨北京奧運火炬環球傳遞到達日本長野。在這裡我看到了國內中國人沒有看到過的場景。我坐在火炬手前面的媒體車上,舉著相機記錄了反對北京奧運的一幕一幕。那天我曾經寫過一篇記者手記《長野:牛鬼蛇神都出來了》。



他們對著我的鏡頭作出的動作




那一天中國留學生在長野集結


北京奧運火炬環球傳遞經過倫敦、巴黎、美國、新德里、澳大利亞、長野、首爾都經歷了麻煩。伴隨這一路的是藏獨分子的抗議聲和搶奪、撲滅火炬,而這種抗議聲在日本達到了高潮。我在倫敦開始目睹這樣的場景時,內心充滿了不解和憤怒,後來看多了,也就變得淡然。抗議本是民主國家政治生活的內容之一,只是我們不習慣。


因為不習慣,我們喜歡陰謀論。


關於奧運火炬在長野傳遞,我也寫過一篇報道題為《日本警察真的很賣力》,因為那一天日本警察組成了「人盾」,堅決捍衛了北京奧運火炬的傳遞。當然那一天的長野飄揚得更多的是五星紅旗。我一直以為在日本的中國留學生和華人親日和低調,但那一天,日本各地的華人和留學生靜靜地彙集到長野,在傳遞的一路發出他們愛國的吶喊。

我回國後曾經把一路拍下的圖片進行整理,做成PPT到一些大學演講。我把PPT分成了「火炬手們」、「藏獨分子」、「愛國學生」、「普通民眾」、「警察與媒體」等幾個板塊向學生們講解。我的每一個板塊都會給觀眾完全不同的感受,我可以語言左右觀眾的情緒,可以讓他們的情緒隨著我的圖片跌蕩起伏。但只有當我把各大板塊完整呈現出來的時候,你才可能得到一個關於奧運火炬在境外傳遞時全面的信息。


而長期以來我們的媒體是否曾全面的報道過日本,我們是否在彰顯日本的某些人的某些方面?


我給我的這個PPT起了一個非常獨特的題目:《用寬容的眼光看世界》。


顛覆八:


幾年前全球氣候問題討論得熱火朝天的時候,我剛好在從事低碳環保、節能減排的事務。對環保問題的關注讓我再度審視日本,再一次審視日本承擔的國際義務。如果你從環保這個角度去看,日本無疑是世界上環境文明最發達的國家之一,而從承擔國際義務的角度去看,日本在國際上受尊重的程度遠高於中國,同時日本是向中國提供最多援助的國家。


一、當時日本的單位GDP能耗是中國的七分之一。這個數字很可怕。這意味著中國片面追求GDP帶來的高能耗、低效率、高污染、低產出,對資源的過度消耗,對環境的掠奪和無法挽回的破壞。反過來意味著缺乏資源、人口密度極高的日本對於地球和人類的貢獻。《京都議定書》是全球環境和氣候問題上一個具有里程碑意義的文件,是在日本京都通過的,它規定了發達國家的二氧化碳排放限定,日本較嚴格地執行了這一文件。


二、我不知道有多少日本的企業、組織和志願者在中國北方沙漠地帶植樹造林,但我知道如果把這個數字統計出來會是驚人的,是可以讓中國人感到慚愧的。環境文明是現代文明的新標記。


三、30多年來,日本是中國最大的援助國,而中國是日本最大的受援國,中國的外來援助中有60%以上來自日本。30年來日本總計向中國提供了2900億人民幣的援助。包括首都機場、浦東機場在內的中國眾多機場、港口、鐵路都曾經得到日本援助。這種援助還包括數萬中國人去日本研修。


四、我記得在90年代,日本曾經超越美國而成為世界上最大的對外援助國家。如果日本國力已經不如以前了,但它依然是世界最大的對外援助國之一。


......

講完這八個顛覆,我知道我並沒有講清楚日本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國家,我承認我對日本了解並不全面,但這個日本肯定不是我小時候認知的那個日本,也不是你們頭腦中的日本。


為什麼這麼多年來,很多中國人對日本的印象還停留在軍國主義時期的日本呢?事實上,當代日本是個高度文明、高度民主、高度法治的社會,是我們應該認真學習的榜樣。為什麼那麼多年來,很多中國人一講中日關係來就是中日必有一戰,中日不共戴天。事實上這些人平時也會聰明地說國際關係的實質是利益,沒有永久的朋友和敵人,只有永久的利益。


而那些去過日本的人,很多對日本留下了美好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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