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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文人與蟹

原標題:古代文人與蟹

古代文人與蟹
稿件來源:新華每日電訊 草地周刊

鄭學富


《晉書》記載,畢卓少年時就放達不拘,當上吏部郎之後,經常飲酒而廢棄公事。有一次,鄰居釀好新酒,畢卓因醉酒晚上到酒瓮中盜酒喝,被管酒的人抓獲用繩捆縛,天明一看,竟是畢吏部,遂為其鬆綁。而畢卓卻拉著主人在酒瓮旁宴飲,喝醉後方散去。他曾說「得酒滿載百斛船,四時甘味置兩頭,右手持酒杯,左手持蟹螯,拍浮酒船中,便足了一生矣!」曠達閑適之態溢於言表。古代文人把賞菊、持螯、飲酒、賦詩,視為高雅之事。李白也在《月下獨酌》中寫道:「蟹螯即金液,糟丘是蓬萊。且須飲美酒,乘月醉高台。」詩仙月下持螯舉觴、一醉方休的豪放高傲之狀躍然紙上。

文人善飲酒,而蟹又是下酒佳肴。當年隋煬帝在巡幸江南時曾稱螃蟹為第一美味,還設計出一道名菜「鏤金龍鳳蟹」。民間也有「螃蟹上桌百味淡」「一蟹壓百菜」之說。尤其是金秋季節,稻穀飄香,魚肥蟹美,是食螃蟹的大好時節。明朝文學家、書畫家徐渭曾在一幅蟹圖上題了一首詩:「稻熟江村蟹正肥,雙螯如戟挺青泥,若教紙上翻身看,應見團團董卓臍。」此時的螃蟹能肥到什麼程度呢?比東漢奸雄董卓的肚臍還肥。董卓碩豐膏,呂布殺之,棄屍於市。守屍的官吏用芯子點上火放在董卓肚臍眼裡,「光明達曙,如是積日」。唐代詩人殷堯藩即使在病中還念念不忘蟹的美味:「重陽開滿菊花金,病起支床惜賞心。紫蟹霜肥秋縱好,綠醅蟻滑晚慵斟。」無獨有偶,宋代文學家歐陽修在病榻上仍不能忘懷肥美的螃蟹,他在《病中代書奉寄聖俞二十五兄》一詩中寫道:「憶君去年來自越,值我傳車催去闕。是時新秋蟹正肥,恨不一醉與君別。」黃庭堅更是對螃蟹情有獨鍾,他《次韻師厚食蟹》一詩中詠嘆:「海饌糖蟹肥,江醪白蟻醇。每恨腹未厭,誇說齒生津。」宋人強至曾感慨說:「何時卻掛吳淞帆,霜蟹初肥恰新稻」。方岳也有「草卧夕陽牛犢健,菊留秋色蟹螯肥」的詩句。


蘇軾與常州丁公默為同科進士,友誼甚篤,蘇軾在任湖州太守期間,曾寄詩丁公默,丁為表達感激之情,送來了蝤蛑(梭子蟹)。於是,蘇軾寫了一首名為《丁公默送蝤蛑》的詩,尾聯是「堪笑吳興饞太守,一詩換得兩尖團」。尖團指雄蟹和雌蟹。蘇軾打趣地說由於自己「饞」,用「詩」換來了「尖團」。蘇軾一生仕途坎坷,顛沛流離,數次流放蠻夷之地,螃蟹給他帶來了精神慰藉和快樂。他曾經感慨道:「左手持蟹螯,舉觴矚雲漢。天生此神物,為我洗憂患。」南宋愛國詩人陸遊是個美食家,愛啖螃蟹加美酒,他曾在《糟蟹》一詩中寫道:「舊交髯簿久相忘,公子相從獨味長。醉死糟丘終不悔,看來端的是無腸。」而另一首寫得更是妙趣橫生:「傳方那鮮烹羊腳,破戒尤慚擘蟹臍。蟹肥暫擘饞涎墮,酒綠初傾老眼明。」見到螃蟹,饞得口水淌了下來;聞著酒香,昏花的老眼亮了起來。清代戲劇家李漁嗜蟹如命,每年螃蟹未出時,他就將錢儲存起來,等待螃蟹上市。家人笑其「以蟹為命」,他自稱購蟹的錢為「買命錢」。「買命錢」。詩人袁枚是個美食家,他在《隨園食單》說:「蟹宜獨食,不宜搭配他物。最好以淡鹽湯煮熟,自剝自食為妙。蒸者味雖全,而失之太淡。」

曹雪芹是食蟹專家,他在《紅樓夢》第三十八回描寫了一場螃蟹大宴,借大觀園眾人之口生動形象地介紹了食蟹的方法,如「自己掰著吃香甜」「多倒些姜醋」「須得熱熱地喝口燒酒」「性防積冷定須姜」等等。還借寶玉之手寫道:「持螯更喜桂陰涼,潑醋擂姜興欲狂。饕餮王孫應有酒,橫行公子卻無腸。臍間積冷饞忘忌,指上沾腥洗尚香。原為世人美口腹,坡仙曾笑一生忙。」嬉笑怒罵間,把螃蟹刻畫得入木三分、惟妙惟肖,借寫螃蟹,以小寓大,詠物狀情,諷刺現實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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