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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是站在學生一邊的魯迅,唯獨恨透了他,兩人關係曾如「父子」

文|李思達

除了自由撰稿人之外,魯迅恐怕是真心喜歡當老師的。這從他的履歷上似乎也有跡可尋,在為了薪水而從事教育部公務員之外,魯迅從事時間最長的公職就是教師:從1909年6月結束旅日返回故國之後,斷斷續續有差不多10年時光,他都是在當老師。第一份工作就是在浙江杭州和紹興當教員和校長;後來應蔡元培之邀赴北京就任教育部僉事後,又陸續在北京大學、北京高等師範、北京女子高等師範大學、世界語專門學校兼職當講師;離開北京投奔南方也是去廈門大學和中山大學任教,一度做到中山大學文學系主任兼教務主任,直到清黨之後,目睹了許多血腥的現實後才心灰意冷,從此拒絕接受任何教職。

總是站在學生一邊的魯迅,唯獨恨透了他,兩人關係曾如「父子」

有長達十餘年的教職經歷的魯迅,學生自然不少,而作為新文化運動的健將之一,他在事實上成了許多青年的精神導師,許多青年通過各種方式和他接觸,輾轉成了他私淑弟子的更不在少數。無論是親炙還是私淑,魯迅對求上進的學生總有一種近乎溺愛的感情,始終視他們為希望所在,在未來將會「掃蕩這些吃人者, 掀掉這筵宴, 毀壞這廚房」。為了給這些青年學生鋪路,他自己披荊斬棘也在所不惜,對於任何學生起來反抗一切舊權威和舊勢力的行為更是大力支持。但凡社會上有學潮或學生反抗之事,魯迅多半會在第一時間站在學生一方,替其搖旗吶喊。

或許是運交華蓋吧,讓魯迅吃苦頭,坑他最多的往往也是他的學生。名人身邊容易圍繞各種各樣心思之人,古往今來難免,但號稱見慣世間人真面目的魯迅,筆下也很明白青年學生「又何能一概而論?有醒著的,有睡著的,有昏著的,有躺著的,有玩著的,此外還多」。但在實際生活中,他卻又表現出了近乎愚蠢的忠厚:總是對學生和青年抱有希望,總是以熱情認真的態度對待,也總是都在虛偽、奸詐百出的現實中遇見奇葩——視他一片真心付出為理所當然者有之;理直氣壯地要求其援助者也有之;甚至利用完之後反過來落井下石者更有之??各種幺蛾子層出不窮。更讓人覺得費解的是,即便已經有多次被人利用傷害的教訓,魯迅最終也就是筆下發狠,各種發誓賭咒再也不無端信任人,讓人覺得其「尖酸刻薄」——然而生活中他卻依然始終相信、愛護,並且毫無戒心地竭力幫助自己那些真的假的學生。

總是站在學生一邊的魯迅,唯獨恨透了他,兩人關係曾如「父子」

《黃金時代》里的魯迅形象

如果說在魯迅的學生中真正有誰能讓他感到憤怒,恐怕非高長虹莫屬了吧。高長虹是文學團體狂飆社的成員,也是魯迅手把手調教出來的弟子甚至到了被外人視若「父子」的地步:第一本散文詩歌合集《心的探險》,是魯迅全文選校,然後還親自作序,甚至就連封面也一手設計包辦,然後編入《烏合叢書》發售。如此高長虹才步入文壇成為小有名氣的作家。但等魯迅離開北京赴廈門任教的時候(1926年下半年),遠在北京的高長虹卻以《莽原》編輯韋素園壓下了狂飆社向培良的稿子為理由,大肆攻擊韋素園,還要求千里之外的魯迅表態——這種無聊態有什麼可以表?就算是真正親子關係,恐怕也沒有心情到理睬這種十萬八千里之遙的罵戰,更何況魯迅此時在廈門也正和「現代評論派」的某些國學大師斗得不亦樂乎,根本沒有心情搭理之。

只是讓魯迅沒有想到的是,高長虹一方面用他的名字給狂飆社打廣告,號稱《烏合叢書》《未名叢刊》是他們和魯迅合作的,魯迅也是「狂飆運動」中的一員,藉此扯虎皮拉大旗;另一方面他又在《狂飆》周刊上攻擊魯迅「只想得到一個『思想界權威者』的空名」,「倒卧在青年的腳下以行其絆腳石式的開倒車狡計」。還號稱自己的成名作《心的探險》是自作自編,而魯迅是出於嫉賢妒能的目的,將他的精華全都刪去了。

總是站在學生一邊的魯迅,唯獨恨透了他,兩人關係曾如「父子」

如果高長虹僅僅利用魯迅名頭打廣告,恐怕魯迅都不太會真的在意,畢竟他一貫是「有青年攻擊或譏笑我,我是向來不去還手的,他們還脆弱,還是我比較的禁得起踐踏」。但是高長虹這種「先前日日吮血,一看見不能再吮了,便想一棒打殺,還將肉作罐頭賣以獲利」的行為卻實在傷了魯迅的心,於是決定「無論什麼青年,我也不再留情面。??要拳來拳對,刀來刀當」。於是在廈門百忙之際,還先後寫下《所謂「思想界先驅者」魯迅啟事》《〈走到出版界〉的「戰略」》和《新的世故》作為討伐,要撕碎高長虹的「夢」,成了唯一公開和學生開撕的案例。

有傳聞說高長虹和魯迅反目中還夾雜了一些感情因素,因為當時高長虹對許廣平有追求之意,還寫了一首詩歌暗示其是月兒,而魯迅是天狗,把他心愛的月兒給吞了。因而,高長虹惹得魯迅大動肝火最終決裂,其根源來自嫉妒。但對此當事人高長虹一直否認,只承認他和許廣平「前後通了八九封信??那時我彷彿覺得魯迅與景宋(即許廣平)的感情是很好的??」因此後世雖然大猜特猜,終究也沒有什麼靠譜證明。但若就事論事,高長虹「欺師滅祖」卻是白紙黑字,也難怪魯迅要「拳來拳對,刀來刀當」了。

但對於魯迅這種真心愛護青年和學生的人來說,這種見個真章的狠話,也就是說說而已。等到到了上海,原本一直覺得魯迅「冷的可怕」,「好像蔑視一切,對一切人都懷有疑慮和敵意」的馮雪峰在魯迅家見到柔石和魯迅,驚訝地發現這對師生關係又簡直情同父子:「在柔石心目中,魯迅先生簡直就是他的一個慈愛的父親??而魯迅先生也是像一個父親似地對待他。」

終究,他還是對學生們硬不起心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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