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全民幻想

"猩紅辣椒"的使用者音時名昨天招供了，他說在被我們抓到之前，曾用他那隻可以觸發超能力的弓箭射中了一隻叫"蟲咬"的大老鼠。

他射中老鼠的地方就在城南的工業區的荒地里，那隻老鼠被射中後並沒有喪命，反而奇蹟般的自行掙脫後逃走了。

「被射中的老鼠沒死，也就是說…」

「沒錯，老鼠很可能變成了替身使者。」

「雖然不知道這隻老鼠的替身長什麼樣，不過可以肯定的就是對方是一個只懂得吃，睡和生小老鼠的有害動物，在事態發展到不可控之前，我們必須先要找到它，並且獵殺它」。

「等等，你所說的獵殺就是殺掉它嗎？」

「當然能活捉更好，但是儘管對方是老鼠，我們也不可以掉以輕心，就像狼這種捕食者一樣，要尊重每個對手，因為活捉比獵殺要更困難一些。」

和之前一樣，大喜和我就又背上行囊出發了。

為了解決我和大喜的替身都不能遠距離攻擊敵人的問題，他特意準備了一盒從修理廠找來的鋼珠，他說鋼珠如果用替身的力量擊打出來就會得到和來福槍子彈一樣的效果，就像我們小時候玩兒的玻璃彈珠一樣，只不過我們這次使用的彈珠足以穿透三合板木門，如果是打在像老鼠這樣的小動物身上也足以致命了。

在開始追蹤之前，大喜還給了我一個忠告，他說當在面對像聶吃動物這樣的對手時，不要想著拼速度追上它，絕不可以輕舉妄動，而是先要把冷靜下來思考擺在首位，要是在射程之內沒有擊中老鼠的要害的話，那麼老鼠就再也不會進入我們的射程範圍了。機會難得，所以說在有自信能命中之前，千萬別輕易出手。

大喜的話不算危言聳聽。畢竟這是一個素未謀面的對手，看過《隧道之鼠》的人可以想像的出此行的險惡。儘管在出發前我和大喜都用空易拉罐做標靶進行了充分的練習，但作為一個在玩保齡球時從來沒有超過150分的我，很難說在這次獵捕中會有什麼自信。

我們知道，在全世界多達1000多種的老鼠當中，只有以下三種會出現在人類的生活範圍內:家鼠，黑鼠還有溝鼠。而根據因使命的口供，被弓箭射中的正是這三種老鼠中最喜歡水的溝鼠。

體型稍微大一點的溝鼠身長可達20到30公分，體重也會達到一公斤。彈跳力可達到2公尺，很會游泳，哪裡都能住，什麼都能吃，是一種生存能力極強的鼠類。

儘管在大多數人看來，在一片荒地中找到一隻神出鬼沒的變異老鼠就有同大海撈針一般，但是只要善於觀察和分析就沒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的。

就像《西頓動物記》的作者說的「沒有追蹤不到的動物」，意思是說只要花心思去研究比自己跑得更快的動物所生活的地形，風向和生活習慣的人類在智謀上總是會比動物略勝一籌的。所以不管怎樣，我還是相信我們遲早會追上它，除掉它。

果不其然，在我們出發後的兩個小時後，在一戶農家的排水溝附近，我們發現了老鼠的蹤跡。

"是老鼠的腳印，"大喜說。"前腳四指頭，後腳五根指頭，可以肯定這不是小鳥或者其他禽類的腳印而一定是老鼠的腳印。"

大喜蹲下來，用一根枯樹枝指著泥土上留下的尾跡說，這是老鼠尾巴拖行時留下的痕迹，從前腳與後腳的間距來看，這隻老鼠的體型在20公分左右，而且從腳印的深度判斷，這隻老鼠體重偏高甚至失調，以至於放慢了速度，似乎它剛剛飽餐了一頓。

在此我不得不向讀者說明一下，老鼠或者松鼠這類聶吃動物，是除了人類和猿猴以外唯一可以用雙手來拿東西吃的哺乳動物，因為大拇指已經基本退化，相信看過動物世界的人們一定會記得松鼠用兩隻前足捧著松果啃食的樣子。

在老鼠足跡旁邊的植物葉子上，大喜還發現了跳騷，這足以說明這隻老鼠平時一定經常通過這裡。由於老鼠的視力很差，所以為了方便找到回家的路，平時老鼠都會選擇走自己最熟悉的路徑，如此看來這裡很可能就是它"下班"回家的必經之路了。

躡手躡腳的沿著足跡追蹤過去，我們不久後便來到了水溝的源頭，那是一根排水管道，在排水管道下面的泥地上，仍然可以看到老鼠的足跡。儘管沒有找到老鼠的巢穴，但至少我們找到了它的活動路徑，這樣我們至少就可以把搜索範圍縮小到0.5公里以內了，這是它的最大活動範圍。

捕鼠當然少不了捕鼠器，大喜從他的旅行包里倒騰出幾個捕鼠器和兩台攝影機，這樣要是老鼠真的是只擁有替身能力的"超能力變異大老鼠"的話，我們就能通過攝影機拍到它是如何用超能力處理掉我們用捕鼠器為它精心設置的陷阱了。

作為獵手，我們已經沒有必要隱藏氣息，因為這隻老鼠早已經知道它的領地里闖入了兩位不速之客了。

沒錯，老鼠就是這麼厲害，據說即使是在黑暗的隧道里，它們也能察覺到數百公尺外的地方有人出現。不知道它們是靠地面傳導的震動還是靠氣味來辨別的，總之它就是知道:有人來了。

不過我們不用擔心打草驚蛇，因為兩個人類對於現在的它來說似乎還不構成威脅。就拿非洲的草食性動物瞪羚來說，即使獅子出現在它的視線範圍之內，它也依然能悠哉悠哉的和同伴們吃著草，因為在千百年的進化過程中，它們早已熟知獅子的攻擊半徑，只要獅子不越過它的雷池半步，瞪羚就有自信能成功逃脫獅子的追捕。而獅子每次追捕的成功與否，往往也就取決於那段數百公尺的衝刺距離。

這隻老鼠也一樣，它會允許我們接近到某段距離為止，這段距離一定不可以超越它的忍受範圍，也許是10公尺，也許是100公尺，總之那就是它的底線，也就是作為人類的攻擊半徑。它有絕對的自信，認為自己不會被靠兩條腿走路的遲鈍人類給抓到。

但是動物終究是動物，它不知道，這次它的對手可不是兩個一般人。

就這樣通過精心的分析與準備，我幾乎認為我們這次行動是十拿九穩了。但是後來，一個驚人的發現讓我和大喜都認為，我們都太過樂觀了，因為我們嚴重低估了我們的對手。

那還是大喜最先在排水溝旁邊的草叢裡發現的。

「這是什麼鬼東西！」我問大喜

「不清楚」大喜說，「不過看上去像是一窩老鼠的屍體。」

大喜一邊用樹枝撥弄著像一大塊果凍一樣被體液黏在一起的老鼠屍體一邊冷靜的說

「是黑鼠，看來這一窩老鼠是被滅門了」

出乎大喜的意料，這隻老鼠提前下手了，儘管不知道這些老鼠們是怎麼被弄死的，但是從它們這種詭異的非自然死狀來看，我們姑且可以認為這是蟲咬做的好事：像蜘蛛那樣在老鼠體內注入毒液讓它們自行溶解。

很顯然，它會毫不留情的宰掉自己的同類，就像灰熊在樹上撒尿來劃定自己的領地範圍一樣，它這樣做就是擺明了在告訴其他生物，這一帶都是它的勢力範圍。

同樣，對於擅自闖入它的領地者，無論大小老幼，它也會格殺勿論。

之前說過，在事態發展到不可控之前，我們必須先要找到它，並且獵殺它。但不幸的是，事情並沒有按照我和大喜預想的那樣，因為排水管道正好通向距離我們不到一百米遠的那戶農家，說不定，它已經像對待自己的同類那樣對那裡的住戶下手了。

這時，大喜從背包里掏出了一個不知道從哪裡淘來的軍用望遠鏡，對著大約兩百米遠的農戶住宅開始觀察敵情。

離天黑還有不到兩個小時，處於安全的考慮，我們必須要在這段時間裡找到「蟲咬」，並且除掉它 。

「離日落不到兩個小時，風向西南」，大喜一邊仔細的觀察著遠處的農舍一邊自言自語的說

「風向對我們很不利，我們正處在上風區，老鼠可以輕易的察覺到我們身上的人類氣味兒，而且黑夜一旦降臨，這裡就成了老鼠的絕對主場了。攻守之勢一旦轉換，獵手也會在瞬間變成獵物。」

「不過，我們也並非沒有一點優勢吧？」，我提醒大喜「老鼠可沒有像我們一樣做足了準備工作，而且它再厲害也只不過是只動物而沒有人類的智商，何況我們有兩個腦袋！」

「所以說，我們至少有三點優勢,」我躊躇滿志的分析道「其1:對方不知道我們的來歷，只知道我們是兩個在它勢力範圍外徘徊的普通人類。其2:它不知道我們有特殊的超能力，更不知道我們用鋼珠作為子彈來加強了攻擊半徑。其3:這是最後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老鼠的智商不可能超越人類，所以在智謀上我們更勝一籌。」

儘管我列出了取勝的三點優勢，大喜還是告訴我不要掉以輕心，畢竟在這段時間裡發生了太多的超出人類理解能力之外的事 。令人匪夷所思的事可以發生在任何人身上，即使是老鼠，也不例外。

約莫又過了幾分鐘的時間，我和大喜便來到了這家農戶的房屋跟前。這是一棟帶閣樓的兩層建築，沒有圍牆，只有用一塊塊木板做成的硬木圍欄，所以整棟建築和院內的一切都能盡收眼底。

"發現什麼端倪了嗎？"大喜盡量壓低聲音問我。

就在剛剛來到院子門口時，我就發現:農家院裡面雖然有雞舍，可卻連半隻雞也沒有，甚至連飼料盒都是空的，而玄關大門虛掩著好像有人在家的樣子，但卻也沒有從房間里傳出一點動靜，而且車庫裡面還停著車，這裡地處偏僻的城郊，出行都要藉助機動車，所以這說明主人沒有離開家。經過以上的觀察與分析後，我告訴大喜:

"裡面很可能已經…沒有人了。"

"那也就是說……"

"蟲咬在裡面安家了，而且正如我們所擔心的那樣，裡面的人…很可能已經成為它的盤中餐了…"

不出所料，我們很容易的進入了客廳，沒有人來應門。我們躡手躡腳的盤查了每件傢具與牆壁接觸的縫隙，希望能找到老鼠洞，結果卻一無所獲。老鼠可是一種典型的穴居動物，怎麼會沒有洞穴呢，這有點說不過去。

隨後，我和大喜開始展開地毯式搜索。大喜建議我們還是不要分開為好，因為對方在暗處，我們在明處 ，對於未知的敵人還是要穩妥起見，沒準這隻臭老鼠正躲在某處觀察著我們，伺機而動。我甚至開始猜想：這傢伙該是公的吧，難不成是去不遠處的荒地里和其它野老鼠約會去了，順便再搞出一窩小老鼠，那可就麻煩大了……

我把我的臆想告訴大喜，大喜說不太可能，因為根據音石名的口供，為了在人類以外的其他動物身上做實驗 ， 他是在十天前用弓箭射中蟲咬的，而通常情況下老鼠的孕期在20到22天左右。不過話說回來，如果我們對此放任不管的話，說不定將來的某一天，這大半個城市就會變成為它的勢力範圍了。

又過了幾分鐘後，在通往二樓的樓梯上，我們發現了一些類似動物糞便的殘留物，很顯然那就是老鼠屎。

「沒錯，這一定是老鼠的糞便，不過…內溶物好像不是纖維和穀物…」大喜捏著分辨聞了聞後說。

「那是什麼？」

我開始變得有些心浮氣躁，焦慮不安。不知道是因為大喜的愛賣關子還是因為神經緊張的緣故。

「是肉」

我想，沒有誰比我和大喜心裡更清楚這意味著什麼。

我和大喜拾級而上，被我踩到的木質的破損樓梯發出一陣陣吱啞吱啞的怪響，像小孩子的哭聲。我突然開始覺得這間屋子有些陰森森的，像是凶宅。

據說有些發生過命案的老宅子就會變成凶宅， 甚至在夏天路過時會感受到一陣陰冷之氣，甚至你會發現宅子里的溫度要比室外低上好幾度。

對此，那些上了年紀的老人們會說，屋子裡面有髒東西，普通人無法看到，但是只要你懂得一些特殊方法，就能看到那些你不想看到的東西。

據說， 在日本就有這麼一個傳說，那就是某些通靈的人可以從指縫中看到真相，就像是我們中國民間傳說的彎腰看胯下可以看到鬼一樣……

突然，大喜用手拍了我肩膀一下，我才回過神來。 在如此緊張的環境下，我居然又開始走神了。

大喜從背包里掏出了幾粒鋼珠放到了我的手裡，就在他正打算去抓另一把時，忽然發現在離我們不遠處的床上趴著個黑呼呼的東西，定睛一看，正是那隻我們要找的大老鼠 ！

這老鼠的歲數一定不小了，鬍子都變白了，體型跟半大的小貓差不多，它正趴在床上像人似的叼著一根長長地雪茄煙，似乎它也曉得這煙草的好處，因為那樣子看上去就像一個只會貪婪享受的土大款！

「 這耗子快成精了！」

看到我一臉驚愕的表情後，大喜示意我按兵不動。

我記得在開始追蹤之前，大喜給了我一個忠告，他說當在面對像嚙齒動物這樣的對手時，不要想著拼速度追上它，而是先要把冷靜下來思考擺在首位，絕不可以輕舉妄動，要是在射程之內沒有擊中老鼠的要害的話，那麼老鼠就再也不會進入我們的射程範圍了。機會難得，所以說在有自信能命中之前，我們絕不能輕易出手。

就在我和大喜正合計要不要出手時，那隻大老鼠突然蜷縮起身子，似乎感受到了什麼異常，就好象我們已經知道它不是一隻普通的老鼠一樣，它也感知到了我們不是普通的人類，於是，它從床上縱身一躍……

「就是現在！！」

幾乎就在大喜喊出聲的一瞬間，我的鋼珠已經通過替身像來福槍子彈一樣發射了出去。

有過從軍經歷的人都知道什麼叫做「有意瞄準，無意擊發」的道理，這是初學射擊的人要掌握的基本要領。然而要知道，球形物體的力量消失的速度較快，下落的也較快。當物體被高速激發時會因為空氣阻力而隨著距離越來越向上偏移，若不是朝著物體的下方射擊，就絕對無法完全命中。很顯然，當時我沒有做到這一點，因為我不小心打偏了。

蟲咬被像子彈一樣的鋼珠擊中了肩頭後便像塊生牛肉似的從空中結結實實的摔在了地板上，但是它沒有絲毫遲疑，又是一個奮力的一躍後從二樓的窗戶破窗逃了出去。

當我還沉浸在剛才沒有一擊命中蟲咬的懊悔中時，大喜早已經一個箭步衝到了二樓的窗戶跟前。他招呼我過去，指著不遠處的一塊苞米地說：

「不妙，它朝那個方向跑了！」

我看著不遠處的那片苞米地，心裡充滿了懊悔，我的替身具有極高的精密度與靈敏性，但是卻因為我的一時緊張和麻痹大意而沒能一招制敵。萬萬沒想到的是，我竟然會被一隻臭老鼠給嚇到了。

「沒關係，它受了傷，應該不會跑的太遠」

大喜似乎看出了我的擔憂，他安慰我說老鼠是一種視力相當差的嚙齒動物，它們是靠氣味以及鬍鬚的觸覺來決定該走哪條路，而且通常會最熟悉的路線，所以在自己的地盤上，它們通常都會有特定的逃跑路徑，以便有突發情況時，它們可以及時脫身。

而且，據大喜所說，在剛才我用鋼珠射中蟲咬的一瞬間，他隱約看到了圍繞在這隻老鼠周圍的一股淺綠色的能量場，可以確信，它已經獲得了替身能力，而且從剛才的人鼠首次交鋒來看，這隻老鼠已經具備了一定的智能，它似乎懂得避其鋒芒小心為上的智慧，因為普通的老鼠是不會選擇跳窗戶這種逃跑方式的。不過大喜說不用灰心，因為我們還有後背計劃。

於是，我和大喜決定沿著來時的路線回去。

「看來，後備計劃沒有奏效啊」

我和大喜站在離住宅不遠處的排水管道旁，看著起初布置好的那些原封沒動的捕鼠器和攝像機。

從攝像機里，我們看到了大約三分鐘前拍到的影像。

影像里顯示，蟲咬在經過這裡時四處張望了一陣子後就徑直朝著土丘的方向逃竄了，捕鼠器就這樣完全成了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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