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會武功的義和團，為何攻不下五百洋兵的東交民巷？

文/快哉風

1900年6月21日，慈禧太后向英、法、美、俄、德、日、意、奧、荷、比、西十一國同時宣戰，下令攻打東交民巷使館區。

圖：西方人所繪的清軍和義和團（紅頭巾者）

慈禧太后的底氣來自義和團，當時義和團在北京各大王府演練「神功」，「大師兄」神功附體，「紅燈照」聖母下凡，各種「刀槍不入」、「封閉槍炮」、「神仙附體」的法術，讓慈禧又驚又喜：「有如此之神勇義士，定能滅洋人，保我大清江山。」

圖：一個年輕的義和團

東交民巷使館區里，當時各國使館人員約五百多人，加上避難的基督徒四百多人，洋兵只有不足五百人，只有槍支沒有大炮。而清軍的主力，是董福祥率領的有槍有炮甘軍，加上足有十萬之眾的義和團。

圖：義和團團民

十萬打五百，大炮對洋槍，豈不是坦克碾雞蛋一樣輕鬆？怪了，整整65天，攻不下來！

當時，東交民巷使館區的圍困中，在臨近的北京民房頂上，擠滿了紅衣紅褲的義和團團員，有數萬之多，焚香禮拜後，「義和團每人一道符，用硃砂畫在麥黃紙上」，接著喊叫著衝鋒，遇到洋兵開槍，丟下一片屍體就倉皇撤退。

圖：攻打使館的義和團團民

雖然護衛使館的洋兵戰鬥經驗很豐富，守住了要害據點。但畢竟身陷重圍而人數很少，武器彈藥也很有限，但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清軍最先進的德國克虜伯大炮居然屢打不中，義和團數萬人一波波的進攻總是無功而返。

打到最後，居然幾乎演變成了一場荒誕的遊戲。義和團們似乎更熱衷在城內殺「二毛子」，對於戰鬥，他們是隔幾天毫無計劃地「喝符水、磕頭做法」衝鋒一次，然後丟下幾具屍體就撤退。「在戰鬥最後時刻，拳匪猛攻，死於東交民巷口者，遍地皆是。清軍放炮五六百響，未傷洋人一人。」而在攻打的間歇，清廷還派人送西瓜、蔬菜、麵粉、雞蛋等生活物資慰問使館內的外國人。

圖：守備使館的外國志願者

整個65天里，義和團團民傷亡無數，僅打死43個洋兵，擊傷使館人員152人。以至於這場東交民巷使館區的「保衛戰」，成為近代西方歷史上一次經典傳說。

圖：英國公使館的牆壁滿是彈孔，英文寫著「我們不要忘記」

無獨有偶。同一時期，數萬義和團圍攻只有40個法、意水兵把守的西什庫教堂，一樣無功而返。

《拳時北堂圍困》里記載：「無數拳匪各執高香點燃，向北堂齊跪，叩頭三次即起。滿衚衕之匪右手執刀，左手把香，即向北堂公門而來……啪啦啦一排槍，眼見皆打在拳匪身上，怎麼一個也不倒。啪啦啦又一排槍，拳匪躺下一片。原來頭次不倒之故，皆因前匪受傷，後匪擁擠不能倒。故立即又發第三排槍，又打倒十數人。後來者全然跑出去了。眼見拳匪死者三十餘人，未死傷者爬的爬，滾的滾，皆奔命去了。"

圖：被俘的義和團團民，等待他們的是斬首

說好的神功護體刀槍不入呢？

義和團指責是老百姓的「不潔」行為讓神功失效，比如天津義和拳曾下令：「凡鋪戶居民之有婦女者，七日不可入市，七日不可纏足，男女七日內宜著紅衣褲，男女七日內宜蔬食。」北京的義和團則下令「令人家煙囪上蓋以紅紙，又令將糞桶倒置，插紙花於上。」

圖：義和團的告示

另外，義和團還將失敗歸於洋人的「妖術」，聲稱西什庫教堂的牆壁用人皮粘貼、人血塗抹，「又有無數婦女赤身露體、手執穢物站於牆頭，又以孕婦剖腹釘於樓上，故團民請神上體，行至樓前，被邪穢所沖，神即下法，不能前進，是以難以焚燒。」

到了8月，八國聯軍殺進北京，義和團一敗塗地，幾個著名大師兄們逃之夭夭。在此後清廷的反攻倒算中，曹福田被抓住磔殺，張德成被村民亂刃砍死。

圖：八國聯軍當街斬殺義和團

義和團刀槍不入的神話，隨著兩個大師兄血肉模糊的屍體，消散了。

對於65天攻打不下東交民巷這一「戰爭奇觀」，慈禧太后在出逃北京期間，這樣解釋：「我本來是執定不同洋人破臉的。中間一段時間，因洋人欺負得太狠了，也不免有些動氣……火氣一過，我也就迴轉頭來，處處留著餘地。我若是真正由他們盡意的鬧，難道一個使館有打不下來的道理？」

圖：義和團的神功是一出悲劇

如她所言：庚子事變的這一幕，已成近代歷史的鬧劇。

參考資料：《1900年：西方人的敘述》、《拳時北堂圍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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