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下三胞胎孩子被搶走，悲痛時我出門發現人販子蹤跡

楔子

蘇艾艾未出世的孩子給人偷走了，她為此傷心了足足有十二個時辰。她趴在玉案上將那些「小崽子」們數了又數，二十八，二十九……二十九……

可數來數去，都只有二十九個，昨晚明明有三十二個的。

蘇艾艾禁不住一個哆嗦，所以昨兒晚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兒？

蘇艾艾細思恐極。

1

蘇艾艾是一朵向日葵花妖。

一百年前天界大元金仙下凡巡視人間，墜落時不慎臉先了著地，吃了一嘴泥後，轉頭就是一個「呸」字。

向日葵蘇艾艾恰被這麼濃的一口仙氣噴在臉上，瞬間獲得了人形。從前每當出現這種意外時，大仙都是一指頭給摁死了事，沒經過艱難困苦九九八十一難，而後位列仙班登記在仙籍而莫名其妙冒出來的，全都被稱作是妖。

大元金仙正準備一指頭摁死蘇艾艾時，他的隨從仙官恰好趕過來，扯著嗓子，「大元上仙，您在哪兒……」有鑒於金仙實在是摔得太難看了，拉不下這張老臉，於是「咻」的一聲飛走躲開先。

待他再回來尋蘇艾艾時，她早逃得不見人影了。

杵著等死？她是不是傻？

蘇艾艾這人形成的不是時機，她的三十二顆葵花籽兒都恰要成熟了，如今可好，她成了人形，可葵花籽兒沒有。於是蘇艾艾便將葵花籽兒隨身兜著，念著總得為孩子們找個仙氣充盈的地方種下，種在春天裡，秋天就會收穫很多很多孩子。

可，她辛辛苦苦揣了這麼多年的葵花籽兒，昨晚被人一次偷走了三個。

誰這麼大膽？

蘇艾艾捧著腦袋尋思時，恰見一隻錦毛鼠哼哧哼哧抓著顆葵花籽兒，就像沒看見她一般使勁兒嗑啊嗑。可蘇艾艾這是受了仙氣的葵花籽兒，它狠狠一咬給磕斷了牙。

蘇艾艾一張大臉湊在跟前，錦毛鼠「吱」的一聲撒開了腳丫狂奔。蘇艾艾和它一人一鼠追逐了好多圈兒，卻到底是它更勝一籌，鑽進老鼠洞給尋不見了。

蘇艾艾跳腳一聲罵，委屈地要哭出來了。

吾之葵花仙籽兒，豈尋常哉！

2

失了三顆葵花籽的蘇艾艾生無可戀，來到溯蒙花都開了一家醫館，名喚萬金堂。

她其實也不怎麼懂醫術，就是和騰霧山上的中草藥姐妹們商量了段時間，分別打聽了它們的功效，接著去討要些無關痛癢的花花葉葉……就這樣，蘇艾艾成了整個沂蒙花都里最負盛名的大夫，號稱「千金聖手」。

永明六年臘月二十八，蘇艾艾的萬金堂迎來了一位奇怪的病人，是個不知從何而來的翩翩公子。

他一身白衣，戴著大白斗笠，將臉全都給遮住了。那天恰下著一場大雪，他整個人就像隱沒在蒼天白雪裡一樣，輕盈得很。蘇艾艾遠遠瞧見他，便覺他像是從畫里走出來的，好看得很。

蘇艾艾小心扶他進門，摘下他的斗笠，卻發現他的嘴巴得像個包子。

那公子十分不好意思地囁嚅，「慚愧慚愧，都是貪吃惹得禍。」

而蘇艾艾看到他面容的第一眼，面色就變得陰沉了起來。

公子心裡一咯噔，「蘇大夫，您這臉色，我……我是不是沒得救了……」

蘇艾艾一巴掌糊在他臉上，「把我的孩子還我！」

公子捂著被打腫的臉，眼神茫然，只見蘇艾艾冷笑，「錦毛鼠！不要以為你修成人形我就認不出你，你偷我三顆葵花籽的事你記不記得？」

卻原來，這位公子乃先前偷走蘇艾艾三顆葵花籽的鼠，他在偷第四顆時被崩壞了牙，崩傷了嘴，不久後便莫名其妙地成了人形，他成精了。

可他那被崩傷的嘴巴啊……紅腫到和包子一樣，聽說溯蒙花都有位包治百病的名醫，便不遠萬里來到這兒，卻不想遇到了故人——被逮了個正著。

緣分啊。

錦毛鼠嗷嗷叫著想逃，被蘇艾艾提著後領一頓狠削，「把我的孩子還給我，還給我！」

此時恰逢年關，好心的賣花鄰居提著一條大黃魚過來送給蘇艾艾，推開門就看見了這令人瞠目結舌的一幕，手忙腳亂將這二人拉開，「別這樣，夫妻沒有隔夜仇，床頭打架床尾和的，多忍讓忍讓就過去了，大過年的，別傷了和氣啊。」

「誰跟他夫妻啊！」

鄰居眼珠轉了轉，呵，孩子都有了，不是夫妻那便是私奔了，現在世風日下，呵，少年人的事啊，說不清。鄰居將魚放在桌上躡手躡腳離開了，走時還不忘貼心地為他們關好門。

錦毛鼠指著蘇艾艾，抖著一張嘴，「你不要太囂張啊，我跟你講，我看你是只母的，剛才在人前我就不和你計較，現在你消停點兒我跟你講。」

蘇艾艾一聲冷笑，「亮兵器吧。」

錦毛鼠沉著臉，正準備發作，忽然聽得腳下一聲貓叫「喵嗚……」，然後他便直挺挺地向下倒了去。沒錯，他……十分沒有出息地，被嚇暈了。

蘇艾艾抄著鍋鏟，在他那腫得老高的臉上狂拍一氣，「怎麼，囂張不起來了？啊？我還以為你們公的，都挺能打的呢！」

然後就看見錦毛鼠嘴上的紅腫，一點點兒地給消了下去。

「這……這怎麼回事兒啊？」

蘇艾艾養著的一味赤芍草探過頭來細細觀察，「你手上拿的鏟子炒過我的葉子呀，拍他的嘴就等於敷藥啊。」

「你有啥功效？」

「消腫，活血化瘀。」

「……」

3

錦毛鼠精舒瞬醒來時發現自己的嘴已經消腫了，他對著湊過來的蘇艾艾一張大臉喜出望外，「蘇大夫，你果真名不虛傳，醫術精湛，刀子嘴豆腐心。雖然待我極惡劣，但還是好心地治好了我的病，可惜我沒有診金付你。」

彼時蘇艾艾風輕雲淡地熬著一鍋黑乎乎的東西，手把鍋鏟攪啊攪啊，若有若無瞟了舒瞬一眼，舒瞬心下有些忐忑，「蘇大夫，您在熬藥啊？」

「是。」

「給我的？」

「是。」

「敢問何葯？」

「斷腸草、夾竹桃、生半夏、見血封喉、馬錢子……」

舒瞬「噌」的一聲要跳起來，卻絕望地發現自己被綁在一條長板凳上，死死的。而蘇艾艾則一臉奸笑地端著葯走過來，「相信我，你死不了的，你毒發快身亡的時候我會將你救下，等你快好了再喂你毒……」

「壞人！」

「別說什麼好人壞人，我根本就不是人。」

「……」

蘇艾艾捏著舒瞬的嘴準備強力給灌下藥，卻見舒瞬閉上眼大呼：「來吧來吧，你那三顆葵花籽已經被我吃掉了，它們在我肚子里孵化成了三個小妖，毒藥也會把他們全都毒死的。」

蘇艾艾眉頭挑了挑，捏著他的肩頭就是一陣狂搖，「你倒是給我吐出來啊，吐出來啊！」

「我不！」

「……」爭執了很久，蘇艾艾無奈抱著胳膊，「那你想怎麼樣？」

舒瞬有些不好意思，「我……我想住在你這兒……跟你學點本事……」

他小心瞧著蘇艾艾的臉色，又靦腆補充了一句：「我初次成精，還不太習慣，請多多指教。」

他抬頭以無辜的眼神看著蘇艾艾，目光中寫滿了真誠和渴望。

蘇艾艾以鼻孔打量著舒瞬，覺著他消腫了的這張臉還生得怪好看，至於偷吃她葵花籽，哪家老鼠不吃葵花籽？想來他為鼠的時候也不是有意的，只要能吐出來就不算什麼大事，知錯能改還是好老鼠。

於是蘇艾艾居高臨下瞅了他幾眼，從鼻孔里哼出一個字，「行。」

舒瞬鬆了好長一口氣，「阿吁……嚇死本鼠了。」

蘇艾艾轉身出門買點瓜果，莫名覺著臉上火辣辣的，那感覺在這冰天雪地里十分明顯。蘇艾艾搓了搓臉，下意識覺得這一定是凍的。想來錦毛鼠也怪可憐，初次成精，難免有些茫然，想當年自己成精時，還被人追打到慘不忍睹來著。

到現在為止，蘇艾艾還是第一回看見同類呢，念著念著便覺著以後不會再孤單了。她嘴角浮現出一絲笑時，卻聽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尖叫：「你倒是將本鼠給放開啊！本鼠還綁在板凳上呢！」

蘇艾艾並不想搭理他，在集市上轉了半圈兒，買了幾支簪子，順手也給舒瞬買了三斤大米回來。

4

「花花，我其實更喜歡吃你的葵花籽！並不喜歡吃大米！喜歡吃大米的事都是話本子里誤傳的！」在舒瞬被連續餵食了三個月大米後，無奈凄涼如是嚎叫。

蘇艾艾抓給他一把花生，語重心長，「舒瞬，我叫蘇艾艾。」

「艾！我想喝水！給我倒杯水！艾！我發現你和我身上都有一種共同的味道！我們一起去洗洗！」

蘇艾艾對他這個稱呼十分無奈，咳嗽了兩聲說「舒瞬你換一個」，他想了有好一會兒，然後瞪著眼睛趾高氣昂，「想！不！出！來！」

蘇艾艾：「那……就這樣吧。」

相處了這麼久的時間，蘇艾艾莫名發現，舒瞬這廝雖然有些蒙，但也是有優點的，比方說手腳麻利，幫她挑撿藥材時，分毫都不需要她操心。身材高大，能幫她背著葯筐，大雨落下時能夠給她送傘，有時候還能幫她做做飯。

甚至於有了舒瞬，旁邊的對手藥鋪如今都不敢像從前那樣肆無忌憚地搶她生意了，帶著他出去，好像莫名其妙有了那麼一絲安全感。

這讓蘇艾艾很是安心。

蘇艾艾不久後遇到了另外的一個病人，是個捕快，名叫王大頭，病症也是奇怪。他的手莫名其妙有了一塊燙傷，擦了好多治療燙傷的葯汁都沒辦法，只得慕名來這萬金堂。

「燙傷？」蘇艾艾問草木姐妹們，「你們有誰可以治療燙傷？」

問了一圈兒，能治療燙傷的姐妹們可不少，只是它們看見這捕快的傷口時，全都噤聲，因為此非是燙傷，而是來自於花妖的——咬傷。

花妖！

蘇艾艾興奮不已，直到現在，蘇艾艾見到的妖精只有舒瞬，這世上，還有別的妖精，還同她一樣是花妖！

但是，王大頭這手上的傷口真沒得治么？那豈不是砸了自己萬金堂的招牌？這可如何是好？

姐妹們想了想說：「你可以動用當年大元金仙儲藏在你體內的那一絲仙氣，大元金仙可不是普通小仙。」

蘇艾艾登時一陣反胃，她……又想起了當年大元金仙的那一聲，「呸！」

她突然間就俯身吐了，這太噁心了。

可招牌重要還是不噁心重要？

蘇艾艾視死如歸地選則了前者，因為噁心是一時的，但招牌是一世的，她強忍著噁心將那口仙氣給吐了出來。

她捧著那口仙氣，敷在王大頭的手上，卻突然她那口仙氣有些不聽控制，徑自往門外溜，幸好她這幾天將她那些葵花籽兒擱在窗台上曬太陽，於是仙氣全都被那些葵花籽兒給吸收走了。

蘇艾艾極哀怨地看著那些脹大了一倍的葵花籽兒，「兒啊，你們下手可真快！不嫌噁心啊？」

葵花籽兒們抖動了抖動，好像是聽懂了。

蘇艾艾一個激靈跳起來，「太好了，你們終於不硬了。等過幾天，過幾天我就把你們種在春天裡。」

蘇艾艾簡直是太開心了！忙將葵花籽兒們攬起來，全都放在一個荷花兜里，掛在腰上，打算每日不離身。

這時王大頭朦朦朧朧睜開眼，「噯？我的手痊癒啦？」

「痊癒了，你可活動活動。」

「謝謝蘇大夫，蘇大夫秀外慧中，醫術高明，妙手回春……蘇大夫我改日來重金謝你！」

王大頭握著蘇艾艾的手，連捏了好幾下，「蘇大夫，你等我！」

他這話說得鄭重其事，就好像是承諾一樣。

「嗯、嗯！」蘇艾艾一臉嚴肅地答應，他這麼煞有介事的，她都不好意思不嚴肅了。

蘇艾艾面帶微笑地送走了王大頭，回頭卻發現舒瞬站在裡屋門口，瞧著那王大頭的背影，目光恨恨的。

吃晚飯時，舒瞬扒拉著一碗白花花的米飯，幾分不屑，「哼哼，肥頭大耳的，長得真難看。」

「也沒你說的那麼難看吧，就普通人唄。」

「他就是難看！」舒瞬放下碗，索性不吃了，有些賭氣。

蘇艾艾一時有些蒙，竟不知道自己哪裡招惹了他，窗台上的銅錢草舒展葉子打了個哈欠，「啊，不要理他啦，他初次成精，什麼都不懂，還要你多多指教呢。」

蘇艾艾想想，說的也是，於是便快樂地埋頭扒飯。回房時路過舒瞬房間，想看看他在做什麼，門一開她驚呆了，這傢伙，此時正抱著油燈在拚命地喝，已經連喝了好幾盞油燈了。

「啊啊啊……舒瞬！你怎麼能幹這種事！你不要想不開呀！你到底怎麼了！」蘇艾艾撲過去抱著舒瞬一陣狂搖。

舒瞬冷漠擦了擦嘴，「關你什麼事？」

他白了蘇艾艾一眼，「這東西，可比你的飯好吃多了。」

蘇艾艾愣在那裡，突然一拍腦袋想起，那舒瞬是老鼠啊，所以這燈油對他來說便是食物。她猛地放開手，訕訕笑著，「沒事沒事，你接著喝。」

於是舒瞬就大口大口地接著喝了。

可這回房屋的一路上，蘇艾艾有些頭重腳輕，覺得自己腳步都有些虛浮了，手心也冒出了汗。

這世上，大概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剛才那一瞬有多麼的擔憂舒瞬了，甚至都要被嚇暈掉了，直到現在，一顆心還噗通噗通地狂跳。

蘇艾艾拍著腦袋笑，自言自語，「他可真有夠荒唐的。」

蘇艾艾將自己摔在床榻上，覺得自己也有夠荒唐的。

她的臉，到現在還紅著呢。

5

花如雪姑娘來到萬金堂時，蘇艾艾伏在案上懶懶地打著哈欠。花如雪推開萬金堂的小木門時，蘇艾艾同她對視，二人同時嚇了一跳，她們……她們竟生得那麼相似，近乎一模一樣。

唯一一個明顯的區別便是：花如雪的臉生得比蘇艾艾小上很多。

花如雪鎮定了片刻，不想就這個問題同她多說，徑自坐下來，「大夫，我病了。」

「哪裡不舒坦？」蘇艾艾為她診著脈，脈相併無異樣。

「自打我出生以來，總懷疑有人想害我。」

蘇艾艾愣在那裡，養在旁邊的銅錢草姐姐對她講：「她若不是癔症，便是存心來砸場子的，開些安神的草藥打發了便是。」

蘇艾艾將葯遞到花如雪手上時，裝著葵花籽兒的荷包不慎掉在了地上。花如雪一臉驚喜，俯身去撿，「好漂亮的荷包呀，蘇大夫賣給我可好？」

卻不料衝出來的舒瞬一手撿了，瞧著那花如雪展顏一笑，「姑娘冰姿仙風，這荷包自是不配姑娘的，姑娘喜歡的話，改日，我讓艾艾重做一個給姑娘送去。」

花如雪嘴角抽了抽，微微一笑離去了。

蘇艾艾回頭向著舒瞬的背影，「你憑什麼嫌棄我的荷包？」

舒瞬沒有答她。

蘇艾艾一陣風似的轉到他面前，「你憑什麼說我的荷包配不上她？」

舒瞬頹靡而疲憊的一笑，「她的臉，比你小。」

蘇艾艾當即愣在那裡，春天的風透過窗戶襲了進來，吹在她心口，有些涼。

事實上，自那天舒瞬因為王大頭的事同她吵嘴之後，他就一直很是頹靡，病殃殃的沒什麼精神，連她都不怎麼搭理，好似還真生氣了。

蘇艾艾不免一陣心酸，清洗藥罐時狠狠搓著，心裡念，「我是向日葵，我自然臉大。」

她突然跳起來砸了那藥罐，「舒瞬！你憑什麼命令我給那花如雪做荷包！你是我什麼人！我是一定不會做的！」

「我就那麼一說！」

6

花如雪對蘇艾艾表示出明顯的敵意，是在她上集市時買步搖的時候，花如雪恰在那裡賣步搖。也是可巧了，這樣大的集市，蘇艾艾偏偏就遇見了她，她一捧白紗遮面，身姿輕盈，瞧起來好看得很。

花如雪瞧見挎著小兜的蘇艾艾過來，嗤笑一聲，然後嘲諷，「哎呀，是蘇大夫呀，你怎麼不揣著你那個荷花兜呀，是不是嫌丑啊！帶出來我瞧瞧呀！」

蘇艾艾心裡猛的一陣刺痛。

可她哪裡是個好惹的主？當即跳起來抓著步搖刺她，「你偷我的臉！你偷我的臉！誰允許你生得和我一模一樣的？」

「我本就生這樣的！」花如雪不甘示弱，和蘇艾艾扭打作一團，她一爪子撓傷了蘇艾艾的胳膊，但也被蘇艾艾打青了臉。

這幾日一直都病殃殃的舒瞬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一把拖住蘇艾艾，然後賠笑著給花如雪賠不是。那賊眉鼠眼的目光，一直都落在花如雪身上，似乎將她打量了個遍!

花如雪鼻孔朝天，趾高氣昂得很，「果然，我猜得沒錯，一直都有人密謀要害我！你竟然打我的臉！」

舒瞬拖著蘇艾艾離開，她氣急了，一把甩開舒瞬，噔噔噔地邁著小花鞋就往巷子深處跑。

真過分！可惡！舒瞬他為什麼要以那樣的目光打量花如雪，她明明和自己長得幾乎一模一樣，難道就是因為她長得臉小嗎？而且，他為什麼恰好出現在那裡，難道一直都躲在附近偷看花如雪嗎？真不要臉！想不到他竟是這樣的老鼠，呸！

「噌」的一聲，蘇艾艾和壯如一堵牆似的男人撞了個滿杯。

「噯，艾艾，我正要去找你呢，咱倆可真是有緣啊。」

蘇艾艾抬頭一看，是王大頭，此刻他正抱著一把百合花，面色漲得通紅，撓撓頭擠眉弄眼瞧著她笑。

他十二分的緊張，將手中的百合花晃了晃，囁嚅道：「我……我喜歡你。」

蘇艾艾：「……」

他見蘇艾艾沒有反應，徑自大了膽去，直接沖著她粉嫩的臉，啵啵了一下。

然後極度害羞的嚶嚀一聲逃走了。

蘇艾艾捧著一大束百合花在風中發獃，然後莫名覺得好笑，她……一個妖精，居然被人給親了？這太新鮮了。

天際，落了絲絲小雨，舒瞬追了她好幾道巷子，終於出現在巷口，他撐著一把傘，臉色陰沉著一把扯過她的百合丟進泥水裡，跳腳踩了又踩。

舒瞬拉著她的手一路小跑，跑到家裡時臉色更加陰沉。

「你為什麼不躲？」

「什麼？」

「我問他親你，你為什麼不躲？」

「我覺得新鮮呀，哎，我一個妖精，居然被凡人給親了哎！」

「新鮮是吧？」

「是呀。」

突然舒瞬一把捧住蘇艾艾的臉，啵啵啵地捉住一陣猛親，這還不夠，他徑自將蘇艾艾抵在門上，眼一閉，深呼吸，當場吻住了她的嘴。

蘇艾艾呆立半晌，大腦一片茫然。（小說名：《初次成精》，作者：白拂。來自【公號：dudiangushi2018】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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