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物究竟有沒有精神？痛苦對它們來說不僅僅是感覺，還是一種溝通？

原標題：動物究竟有沒有精神？痛苦對它們來說不僅僅是感覺，還是一種溝通？

如果你在當地的操場上看著孩子們，遲早會有一個孩子跑來跑去，然後臉朝下摔在地上。一時間，可能會有一陣沉默，然後這個孩子會環顧四周，瞥見他們的父母，最後再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哭聲。這個孩子哭的順序不是偶然的：這是一個信號。這時候家長會從書中抬起頭，立即跑過去輕聲安慰孩子。就這樣孩子們一句話也沒說，就設法引起了那些能減輕他們痛苦的人的注意。

痛苦為什麼會存在?它在人類生活中無處不在，但其生物學功能卻更令人好奇。痛苦不同於單純的傷害感受，即能夠察覺並遠離有毒或刺激的過程。而且痛苦並不是簡單地在我們的意識中作為一個我們應該在這個世界上避免的事情的標記或標誌而已 。它本身就是一種經驗，是我們主觀感受的東西。

我們內心的痛苦通過表達作為外部社會世界的一部分而存在。我們欣然接受人類以非語言的方式交流我們感受的能力，我們知道這樣做(比如安慰)有一些有用的結果。但當談到非人類動物遭受痛苦的方式時，科學家們出人意料地不願考慮，認為這僅僅是受到傷害的副產品，把疼痛的目的看作是動物之間的一種信號，會引發擬人化的幽靈。

然而，有大量證據表明，非人類表現痛苦的衝動具有深刻和內在的交流價值。例如小羊羔或小老鼠的哭聲，這種哭聲會刺激它們的媽媽來給它們梳理和舔食。或者一隻尖叫和扭動的老鼠會使籠內另一個夥伴靠近自己。這種關注和舒適將傷害帶來的痛苦和壓力降到最低，這種現象被稱為社會緩衝。想像羔羊在經歷痛苦，但是它與母親或雙胞胎兄弟一起，那它看起來比獨自一人的羔羊會沒那麼焦慮不安;同樣，老鼠也有類似的經歷。

並不是說傳播痛苦總會引起關心的反應。老鼠有時也會避開那些痛苦的老鼠臉的圖像，這可能是因為看到疼痛對它們來說太痛苦了。同樣，人們也知道，小羊會用頭撞那些痛苦的同伴，也許是為了防止它們引起捕食者不必要的注意。

這就是你表現傷害的缺點：吸引朋友的注意同時也能吸引敵人。更微妙的痛苦表達，比如面部表情，可能是解決這個難題的一種方法。面部表情能把信息傳達給附近的人，而不會讓潛伏在灌木叢中的掠食者一眼就看出。事實上，許多通過面部表達疼痛的動物，如兔子、老鼠或綿羊，都是易受攻擊的獵物。

但是為什麼動物會注意其他動物的痛苦呢?最簡單的原因是這種行為是如此不正常，以致於會引起反應;這是一個的刺激，在日常生活背景下脫穎而出。而另一種更合理的解釋是，關注他人的痛苦是有好處的，就像動物從物理環境中尋找食物或威脅的位置信息一樣，關注社會環境可以讓它們收集即時、過去和未來情景的信息。

例如，如果一隻動物掉進洞里傷了自己，其他動物可以學會避免這種危險，而不會使自己成為獵物。他們從對方不舒服的表情中推斷出潛在的危險。許多動物從觀察同伴的痛苦中學習，包括恆河猴、斑馬魚、地松鼠和土撥鼠。有些動物只需要見證 一次痛苦就能從中吸取教訓。

那麼，為什麼要抵制將非人類的痛苦視為一種交流方式呢?從某種程度上說，這是勒內·笛卡爾(Rene Descartes)關於精神與身體分離的信念留下的後遺症，在這個信念中，動物沒有被賦予精神。還有一個事實是，其他動物對世界的體驗與我們人類的截然不同。我們知道朋友痛苦表情的含義，因為我們也經歷過痛苦，也知道痛苦的樣子。但是動物的痛苦對我們來說更陌生，所以我們很難設身處地為它們著想。

第三個原因是我們未能掌握非人類反應背後的機制和可能的心理狀態。我們知道一些物種有動機激發驅動的行為，這與大腦的感覺、情感記憶和學習區域有關。但是，動物們是在多大程度上深思熟慮地評估一種情況並做出決定的，這個目前還不清楚。

長期以來，疼痛行為一直被解釋為一種動物逃跑、痊癒、生存的一種方式。這種不愉快的、情緒化的體驗就像是一種警報，向動物發出信號，讓它停止自己的行為，並將自己從目前情況中解脫出來。特定的行為，如舔或摩擦，可以通過干擾發送到大腦的疼痛信號來減少不愉快的感覺，這樣動物就可以自己逃跑。一旦安全，躺下或守衛受傷區域可以防止進一步的損傷或避免破壞新恢復的組織。如果動物學會將這種負面體驗與某個特定的地方、事件或刺激聯繫起來，那麼真正感到痛苦可以幫助它們避免未來的危險情況。

如果痛苦已經進化到可以作為交流手段的程度，你就會認為社會性動物比獨居動物更容易表現出痛苦，因為它們有可以交流的對象。你可能還會認為自然選擇傾向於誠實的行為，而不是操控性的行為，因為表現出疼痛有可能在捕食者面前暴露出自己的脆弱。

這些想法還有待充分驗證。對疼痛行為的任何潛在適應性解釋都不是相互排斥的;這只是因為科學家們沒有恰當地考慮到溝通理論。認真將痛苦作為一種社會信號對待意味著真正擺脫舊的笛卡爾式思維——不僅僅只把動物看成是對其生物迴路的輸入做出反應的黑盒子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