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藝術 | 越後妻有大地藝術節自然與藝術的交融

時尚 09-16

越

後

妻

有

大地藝術節

自然與藝術的交融

在這個夏末秋初，

出發去日本越後妻有地區，

欣賞一場自然與藝術完美交融的視覺盛宴，

無疑是最時髦的事。

作為世界上規模最大、水準最高、影響力最廣泛的國際戶外當代藝術節，三年一度的「越後妻有大地藝術節」，在今年迎來第七屆。

十八年來，大地藝術節吸引了來自全球的數百位藝術家前來創作，除了克里斯蒂安?波爾坦斯基（Christian Boltanski）、瑪麗娜?阿布拉莫維奇（Marina Abramovic）、詹姆斯?特瑞爾（James Turrell）、蔡國強、草間彌生（Yayoi Kusama）等國際頂尖藝術家，還有大量建築師、建設師、作家、音樂家以及社會學家。

各界大咖將自己深刻的藝術思考，與當地的風土文化相結合，創作出一件件別具一格的藝術作品，在越後妻有這片760 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形成一幅自然與人文、大地與藝術交相呼應的絕美畫卷。慕名而來的遊客絡繹不絕，這片偏遠鄉村，也因藝術而振興。

草間彌生-花開妻有

「穿過縣境上長長的隧道，便是雪國。」日本著名作家川端康成筆下的雪國，指的就是越後妻有地區。這片土地，

位於日本本州島的新潟縣，由十日町、津南町比鄰的兩地組成，面積足有760 平方公里，是日本少有的大雪地帶，每年冬天吹來的海風被山丘阻隔，這裡就會形成兩米多高的雪牆。

這裡風景優美，歷史悠久，早在4000 年前的繩文時代，已有人居住。時至今日，村民們延續著傳統的農業耕作方式。然而在現代化的進程中，越來越多的年輕人向城市轉移，當地面臨日益嚴峻的問題：人口稀少，高齡化現象嚴重。據統計，越後妻有總人口約6.5 萬人，其中65 歲以上年長人口約佔37%，遠超日本的平均水平27.7%。雖然距離東京只有2 小時車程（新幹線），這裡卻成為日本最閉塞的地區之一。

卡斯登·霍勒-Rolling Cylinder

國際策展大師北川富朗在1996 年開始深入研究越後妻有地區。他認為，「以藝術為橋樑聚攏人氣從而振興城市及旅遊的模式，早在100 多年前的威尼斯就已經產生了。但我們卻不同，大地藝術節的產生源於我們希望恢復鄉村的活力，用藝術家的眼睛發現當地資源，讓老百姓參與其中。」

2000 年，北川富朗聯合了一批來自世界各地的藝術家以「人類屬於大自然」為主題，發起了首屆藝術節。藝術家們進入社區，融合當地環境，與農村裡的老人家以及來自世界各地的年輕義工共同改造，以760 平方公里的山村和森林為舞台，創造出數百件與大自然及社區共生的藝術作品，以重新探討現代和傳統、城市和鄉村的關係。

特別的是，大地藝術節的絕大多數並非都在單純的戶外展示，廣闊的越後妻有地區被劃分為6 個區域。村莊中的老屋和市鎮上的街道、田壟中的間隙和林間的小徑、因學生減少而廢棄學校、停用的倉庫、停車場和公共廁所，都被用作藝術作品的展示空間。每一屆藝術節後，都會留下一些優秀的、備受喜愛的且易於保存的作品，經過時間的沉澱，成為當地賴以自豪的文化遺產。在這裡，藝術本身不再是目的，藝術變成表達自然、文明和人類關係的一種方法，也是維繫人類與自然間關係的媒介。參觀遊覽者在盡情欣賞藝術作品，感受日本田野風光的同時，對故鄉的思念也被重新喚醒。

克利斯蒂安·波爾坦斯基-最後的教室

經過18 年的發展，大地藝術節已成為全球最大、最具影響力的戶外藝術節，慕名前來的藝術家與遊客絡繹不絕。上一屆藝術節（2015）的參觀人數超過50 萬人，帶動了當地酒店、餐飲、旅遊紀念品業的大幅發展，增

加了大量的就業人口，綜合經濟拉動超過50 億日元。越後妻有地區成為了「藝術振興鄉村」的典範。2017 年聯合國旅遊組織（UNWTO）將「越後妻有大地藝術節」評為2017-2030 年世界旅遊可持續發展全球示範項目。

地球環境時代的美術

內海昭子-為了那些失去的窗戶

邁入第7 屆的大地藝術節，在今年以「地球環境時代的美術」為主題展開。在北川富朗看來，人類在發展過程中不僅面臨了一系列的生態環境問題，還受到互聯網的衝擊。曾經密切的人際交流被疏遠，那些曾經看得到自然之美、人文之愛的雙眼，已經被屏幕和信息所阻隔，而回歸自然與人性，正是地球環境時代的藝術所指。

別出心裁的是，此次大地藝術節，根據越後妻有的地貌和風土，梳理出兩條主題瀏覽路線，以「回溯農耕傳統的－里山文化」和「信濃川流域變化與地理影響」為切入點，把強調「在地性」創作的藝術作品與當地的地理樣貌和人文風土結合起來，展現了持續創新與跨界融合的藝術生命力，被認為是藝術節創辦以來的全新高度。

萊安德羅·埃里希-Palimpsest

全新的主題展《方丈記私記》也讓人驚艷。受鴨長明《方丈記》一書的啟發，北川富朗以日本最小的空間單位「四疊半」（四塊半榻榻米）為創作基本，強調實用功能與互動性，通過藝術家、建築家的創作，讓當地人和遊客們，透過這些具有功能性的小空間，看到一個廣闊的外部世界。該項目在大地藝術節的主場館－越後妻有里山現代美術館展出，27 組空間形態各異，成為本屆藝術節的一大亮點。來自中國的藝術家向陽、演員王耀慶（中國台灣）、建築事務所C+Architects 和大舍建築設計事務所+ 殷漪、Sense ArtStudio+Hong Kong Farmers+St. James" Creation（中國香港）、St. James" Creation（中國香港）等都有作品參展。

Satoyama Art Zoo里山藝術動物園

中國藝術季

MAD-光之隧道

值得一提的是，本屆藝術節是有史以來中國藝術家、建築師參與最多的一屆。來自內地的著名藝術家徐冰、蔡國強（Dragon Museum of Contemporary Art）、鄔建安（ChinaHouse Project）、建築師馬岩松+MAD Architects、王思順、高瑀、張哲溢、鄭宏昌、劉李傑；來自台灣的幾米、林舜龍；來自香港的伍紹勁、Hong Kong House Project 整體項目，還有參與方丈記的向陽、王耀慶等都有作品參展。

MAD-天河（溫泉足浴池）

就在本屆大地藝術節開展前，主辦方還聯合藝術節中國授權機構瀚和文化在北京舉辦盛大的發布會，這也是藝術節18 年來的首次海外發布。藝術節更以「大地藝術節－中國藝術季」為題，對「中國概念」做專門講述，顯示對中國藝術家、中國藝術愛好者的充分重視。

這些具有代表性和影響力的藝術家，不僅與越後妻有地區形成了深入的藝術交流與文化互動，也進一步推動了大地藝術節在中國的關注度與熱度。

享譽國際的藝術家徐冰，作為藝術節官方邀請的參展藝術家，結合日本的藝術，講述「背後的故事」。去年威尼斯雙年展中國館參展藝術家鄔建安，延續「五百筆」計劃，邀請800 位中日友人一人畫一筆，將百年歷史的Chinesehouse華園裝飾成布滿800 筆劃的獨特空間，極具張力。而在首屆大地藝術節上建造現代美術館的藝術家蔡國強，每屆會邀請一位藝術嘉賓前來創作。他今年邀請的藝術家王思順，將生命力強、傳播速度快的「幸福花」花種撒入當地，希望為越後地區注入新的色彩和生命。

鄔建安-五百筆

向陽-幻化之屋

首次參展的著名建築師馬岩松，帶領MAD 建築事務所，改造當地清津峽觀景隧道為「光之隧道」，帶給人絕妙的視覺體驗，成為本屆藝術節必到的景點。

MAD 改造的觀光隧道全長約750 米，是當地1996 年專為遊覽日本三大峽谷之一的「清津峽」（日本三大峽谷之一）所建造。受中國古代哲學系統觀「五行」啟發，MAD 在隧道中的每處空間加上純粹的「一筆」，為每個空間帶來了獨特的神韻，一節一段讓人感受到不同的氛圍和張力。神韻合而為一，便成靈魂。被重新激活的隧道，就像是一出令人入神的情景劇，將時空拉開，帶人們抽離現實，進入想像之地。

MAD-光之隧道

總長750 米的隧道，改造前以日熾燈照明，平淡無奇。MAD 在每段隧道中加入不同色彩的昏暗燈光，配襯著層次豐富的玄妙輕音樂，隧道的氣氛瞬時變得神秘、微妙，人們對未知的好奇心、想像力被無限放大。在光之隧道的盡端，一片水面將半圓的洞口反射成為一個完整的圓形的時光通道。洞頂牆壁鋪設的磨砂不鏽鋼板將外面的山水天空的光線反射到隧道內部，內和外的邊界模糊了，波光粼粼的水面也虛化了現實的天空和雲。光變成了畫筆，水、陽光、天氣的變幻變成了顏料，為自然增添詩意。人們身處其中，像是飄在雲端，天地中的漫步，腳下的水正是清津峽的河水，在真實和虛幻的邊界，人們也許會找到各自心中與遠方對話的通道。

「光之隧道」，是MAD 一次藝術體驗的嘗試，嘗試將人們從純粹的觀察者，變成真實的體驗者；也提供一種氛圍，讓身處自然中的人們去想像自我與世界、與自然的關係。

圖片：由大地藝術節中國授權機構瀚和文化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