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擇之路》:那隻鴕鳥告訴我們,窮盡一切,不過是為了不枉此生
近年來,國內電影市場逐漸回歸理性,雖然也出現了一些槽點頗多的迷之作品,但總體而言,重視劇本和表演,能夠從內容上得到影迷認可的電影越來越多。比如今年暑假檔上線的《一出好戲》。
《一出好戲》講述的是一群人在荒島上如何與自然對抗的故事。然而,隨著劇情進展,你會發現小島上發生的一切甚至可以看作是一部人類發展的歷史。
從一開始的「原始社會」到後來粗糙的「文明社會」,到黃渤掌握了「科技」,到眾人發現游輪的存在……在這個過程中,每個人物不僅是在與自然鬥爭,更是在與自己的人性和命運鬥爭。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一出好戲》僅僅有六個主要人物,卻演繹出了人性的複雜和個體生命在命運面前的無力感。
《一出好戲》的爆紅,讓人感受到這種披著「荒誕」外殼的現實主義電影所擁有的巨大潛力。而在《一出好戲》之後,9月14日,又一部講述複雜人性,命運抉擇的電影上映了。
沒錯,就是由王學兵、馬伊琍等人主演的公路片《未擇之路》。
《未擇之路》片名來自美國著名詩人羅伯特·弗羅斯特的詩《The Road Not Taken》,這首深邃的哲理詩展現了現實生話中人們處在十字路口時難以抉擇的心情。
詩中寫道:「也許多年以後在某個地方,我將會輕聲嘆息將往事回顧,一片樹林里分出了兩條路,而我選擇了人跡更少的一條,從此決定了我一生的道路。」
人生是由一個個選擇所組成的,而《未擇之路》講述的,也正是每一個人物在不斷選擇後所面對的命運。
絕境是呈現人性的最佳場所,和《一出好戲》一樣,《未擇之路》也將故事的舞台選擇在了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黃沙漫天的戈壁。
在這裡,欠下高利貸的二勇為追回已經離婚的妻子走上了未知的道路,一路上遇到了沉默無言的尕娃、脾氣陰晴不定的女卡車司機小眉等人,在西北穿越戈壁的三天兩夜裡,他們邂逅的人和遭遇的事,使得每個人的命運都發生了重大改變。
在《未擇之路》中,「鴕鳥」和「羊羔」的意象貫穿始終。
鴕鳥是整個故事的線索。
二勇在荒無人煙的戈壁灘上干著養鴕鳥的活兒;在茫茫的黃沙中,二勇與尕娃、小眉在原本應該裝載鴕鳥的貨車上相遇,與鴕鳥相伴踏上了前行的道路。
鴕鳥沒有台詞,但它的存在串聯成了整個故事。
鴕鳥也是男主人公二勇命運的影射。
鴕鳥是一種遇到危險,就會把自己的腦袋埋在沙子中逃避的生物,而二勇也是一個只知道逃避現實的loser。
他失去了一切,卻依然幻想著妻子能夠回到自己的身邊,幻想著自己能夠靠著養鴕鳥發家致富,挽回前妻。他就像鴕鳥一樣,把自己的腦袋埋入沙子中,似乎只要不承認,事情就不曾發生過,完美地演繹了什麼是「鴕鳥心態」。
遇上小眉和尕娃後,二勇的選擇發生了變化,展現出鴕鳥「固執」的一面。
被二勇圈養的鴕鳥總是想盡辦法逃脫養殖場,明明知道希望渺小,卻依然掙扎著逃跑。而二勇也何嘗不是呢?他有著自己的掙扎,有著「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勇氣,當前方再無路可走時,他終於做出自己的選擇,直面自己的命運。
但就如鴕鳥不管如何掙扎,最後都只能敗在二勇手下一樣,二勇一次次地選擇,一次次地面對,卻依然只能敗在一隻名為「命運」的大手下,走上一條不歸路……
《未擇之路》從未直言「選擇」,卻處處都是「選擇」,然而這樣的「選擇」又是否有意義?又或者,命運能否隨著我們的選擇而發生變化?
鴕鳥和二勇,不僅僅是電影中的形象,也是現實中千千萬萬掙扎著生存的小人物。正如片名所言:未擇之路就是最好的道路。人生中,我們總是在面對不同的選擇,前方充滿了未知充充滿了苦痛,但大部分人直到最後一刻也沒有放棄生活和希望。
因為命運永遠充滿轉機,既然接受與掙扎都是痛苦的,那麼我寧願自己選擇道路,過無悔的一生。
相比較「鴕鳥」,影片中對於「羊羔」的運用就更為黑色幽默。
茫茫戈壁,突然地響起一聲刺耳的剎車聲,一隻羔羊喪命於輪胎之下,屍體被帶走,輪胎碾壓著羔羊血駛向遠方。
羊羔在《未擇之路》中多次出現,它被一遍遍地抬起又放下,被宰殺。它是大西北最為通行的食物,生來就是人們的盤中餐,沒有一絲逃脫的可能。
陰錯陽差喪命的羔羊、因為撞死羔羊發現隱藏在車廂里的尕娃、因為尕娃這一路遭遇了各種意外、因為遭遇意外遇到了小眉、因為遇到小眉所以被修車店老闆視為情敵……
人生本就是一場意外的旅途,每個人都是迷途的羔羊,卻又都將走向既定的道路。
《未擇之路》講了人性的善惡,講了逃避與反抗,講了人們的選擇,卻也講了如羊羔一般,無從逃離的命運。
在殘酷的現實面前,至少人生中千千萬萬次的選擇是你自己決定的。我們窮盡一切,想要換來的,不過是「不枉此生」四個字。
現在,《未擇之路》已經在電影院上線,在各大平台上都擁有不錯的口碑。電影雖然是導演唐高鵬執導的首部長片,卻是一部完成度比較高的西北公路片,也獲得了今年上海國際電影節「亞洲新人獎·最佳影片」。
在上半年創造《我不是葯神》神話的徐崢就在微博上評價《未擇之路》:「一部公路片,一部純潔乾淨的電影,這樣的電影真的需要支持。」
如果你正在迷茫中前行,或許去看一看《未擇之路》,你會擁有下定決心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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