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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是不是真心,千萬別聽嘴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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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三觀賣血記》是余華於1995年創作的一部長篇小說,小說講述了許三觀靠著賣血渡過了人生的一個個難關。

它以博大的溫情描繪了磨難中的人生,以激烈的故事形式表達了人在面對厄運時求生的慾望。

回復【早安】送你一張專屬祝福卡片

文 | 魚說 · 主播 | 阿成

都說真情難尋,錦上添花自然算不得,雪中送炭也未必是,畢竟或許人家本就手有餘炭呢?

真正配得上真情二字的,唯有當兩個人都飢腸轆轆,他還願意把好不容易得來的包子分給你,看著你狼吞虎咽吃下去,笑容滿面。

在建國後四十年間的歷史浪潮中,一窮二白的許三觀用賣血來向親人、家人和朋友表白他的一腔真情。

這番不求回報的掏心掏肺,真正是不惜「血」本,實證人性之真情。

戰勝倫理的真情

許三觀是個城裡絲廠的送繭工,無父無母,家徒四壁,一次機緣巧合,跟著故鄉兩位村民去賣血,掙到人生第一筆「巨款」——35塊錢。

他用這筆錢請油條西施許玉蘭吃了八角三分錢的小籠包和零食,要許玉蘭嫁給他。

本來許玉蘭正和一個叫何小勇的男人談戀愛,無奈許玉蘭的父親看中許三觀,何小勇又不肯幫許玉蘭償還那八角三分錢,許玉蘭就只好嫁給了許三觀。

兩個男人對待愛情,一個願用賣血錢去追求,另一個卻因錢而止步,誰懷真情,立分高下。

許三觀雖不介意許玉蘭和何小勇談過戀愛,卻沒想到何小勇佔過許玉蘭一次便宜,讓許玉蘭懷上了孩子。婚後,許玉蘭給許三觀生下三個兒子,大兒子一樂越長越不像許三觀。

街坊鄰居對此說三道四,許三觀為自己在不知情中替何小勇養了這麼多年兒子感到無比憋屈憤懣。

都說血濃於水,父母對兒女好是天性,那麼,能對非親生兒女好的,只能是人性中的真情。

自然災害時期,許三觀一家喝了五十七天的玉米粥,兒子和老婆餓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許三觀決定去賣血讓家裡人吃上一頓麵條。

但是他並不情願讓一樂吃麵條,他分得很清楚,一樂是何小勇的親生兒子,他可以養一樂,但不想拿命去養,這樣就太便宜何小勇了。

他給一樂五角錢,讓一樂買紅薯吃。但一樂吃完紅薯還是餓,想著父母和弟弟們都吃上了麵條,覺得又屈又辱,乾脆跑去何小勇家,讓何小勇賣血帶他去吃麵條,何小勇根本不肯認他,把他趕出了家門。

一樂覺得自己成了棄兒,一路哭一路求人們買一碗麵條給他吃。

他明在求一碗麵條,實則是在尋求一個親爹。

全城一直都在笑話許三觀當了許多年烏龜,現在這個笑話鬧得更大。許三觀心裡既恨何小勇無情,又氣一樂負義,但他更擔心一樂在外頭出事。他終是忍不住跑出門去找一樂。

他背著哭得沒了力氣的一樂,一路罵一路走,卻徑直走進飯店,帶一樂去吃了麵條。

一碗用血換來的麵條,讓這對養父子成為了親父子。

生活中,多少人無法消除心中的芥蒂,去接受別人犯下的過錯,去面對輿論的嘲笑或指責,去邁過那道約定俗成的倫理之檻。

能夠讓人放下倫理綱常和前仇舊恨,唯有血一樣濃的真情。

以命相換的真情

舐犢之情,人皆有之,只不過深淺不一。

有的人因為孩子的性別,就露了餡,有的人因為一份彩禮,就顯了形,還有的人因為病痛和缺陷,就生了分別心。

不是不愛,只是真情不夠。

中學畢業後的一樂、二樂到農村插隊落戶,餓得骨瘦如柴,許三觀心疼兒子,再次賣血換錢給兒子們當餐費。

二樂所在生產隊的隊長進城來,要上許三觀家裡吃飯,家裡實在窮得揭不開鍋,許三觀生怕得罪隊長讓二樂不好過,只得又一次去賣血。

本來賣一次血要休息三個月,他這兩次賣血間隔卻不到一個月,但他顧不得那麼多了。

血被抽走後,他覺得又累、又暈,渾身止不住地發冷。他卻不能倒下,他還要一杯接一杯陪生產隊長喝那用賣血錢換來的酒。

那喝的哪裡是血酒,喝的明明是二樂的前途和未來!

只要孩子過得好,當父親的寧願拿身體健康來換。

命運和生活對他這個父親的考驗卻更加嚴峻。

一樂得了嚴重肝炎,必須送到上海的大醫院救治,二樂又得了重感冒需要人照顧,許三觀安排三樂在家看二樂,東拼西湊到一樂的路費,讓許玉蘭先帶一樂去上海。

他自己,則準備繼續賣血籌錢。

但是,他這個願望差點破滅。醫院的李血頭不肯再收他的血,明確告訴他再賣就會死。

他跪倒在地,求李血頭幫他救救一樂。李血頭於心不忍,給他指了條明路:去別的醫院賣。

許三觀又見到了希望,他決定馬上動身前往上海,在途中的城市一路賣血過去。

賣了一次、兩次,他覺得身上越來越冷,力氣越來越少,醫生看他臉色發灰、氣喘吁吁、渾身顫抖,堅決拒絕抽他的血,他就跑到太陽底下,強撐著猛曬兩小時,把臉曬得黑紅,蒙過醫生,又賣了一次。

但這一次,他剛拔掉針頭,就一頭栽倒在地。

醫生護士查出他是血壓過低而休克,立即給他輸血搶救,他醒過來後,得知剛賣掉的血又輸了回來,還多輸了三百毫升別人的血,他哭著吵著要把血還給醫院,讓醫院把錢還給他。

他這發瘋一般拿血換錢,讓他落下了一個「亡命之徒」的罵名。但他除了身上的血,還能拿什麼來換錢呢?

只要孩子救回來,當父親的寧願拿命來換。

能超越求生的本能,抵達極致的奉獻與徹骨的深愛,唯有真情。

萍水相逢的真情

一個人倘若心明澄澈,胸懷真情,那麼他不僅對待親人、家人是誠摯真切,對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也會真心相待。

許三觀在前往上海的路途中,為了省錢,他央求一條運送蠶繭的船把他捎上。船夫兩兄弟好心載他一程,還怕他冷,讓他跟他們擠一條被窩。

作為回報,許三觀領兩兄弟去賣了一回血。

對他來說,這是掙快錢的偏方,也是對抗艱難生活的法寶。不到關鍵時刻,他不會輕易使用,不是過命的交情,他也不會輕易教人。

所謂十年修得同船渡,茫茫人海中,這相逢的緣分委實難得,素昧平生仍付諸一腔真情更是珍貴。

有道是好心自有好回報,真情自有真情還。

兩兄弟聽了許三觀賣血救兒的遭遇,又聽許三觀說他們的血濃,一碗能頂他兩碗,他們便堅持要把自己身上的血賣給許三觀。這樣許三觀就能用買一碗血的錢,賣出兩碗血的錢。

他們想幫許三觀,可是能給予的,只有身上的血。

以血還情,以血證情。他們明知道不能連著賣血,為了幫許三觀,他們偏偏賣了。他們明明只是即將分離的陌生人,卻重情義到了換血的地步。

有人說,所謂友誼,就是一顆心在兩個身體里,那麼所謂真情,就是同樣的血在兩條血脈里。

世間多少花言巧語,多少虛情假意,卻敵不過一次苦難的拷問。患難見真情,雖不幸碰上了患難,卻也因此收穫了真情。

用血換來的人世溫情,不虧。

真性情之人的真情

周國平曾在《論真性情》里說過,一個真性情的人,他喜歡做這件事情,只是因為他覺得事情本身非常美好。

待人待己都施以真情的人,大抵都是真性情之人。所以,他們並不會覺得有哪裡吃虧,純粹是真誠地給予真情。

許三觀年過六十之後,已經有十一年沒賣過血了。這十一年來家中風調雨順,他也過了段歲月安好的日子。

一天,他路過飯店聞到炒豬肝的氣味,突然想吃炒豬肝喝黃酒。過去他都是賣血後才捨得吃炒豬肝喝黃酒,憶往昔崢嶸歲月,他突然熱血沸騰,想去賣血再吃一回豬肝加黃酒。

真性情之人便是如此,心思動機單純,行事不加思索。

但他沒想到,這麼簡單的願望也沒法實現。醫生嫌他年紀太大,拒絕了他。他辯解說自己雖然頭髮白了,牙齒掉了,但眼不花耳不聾,身體還很好。結果,那年輕的醫生嘲諷他的血只有油漆匠會拿來當豬血用。

許三觀委屈地哭了,他曾經用來撐起一個家、救活妻兒的大丈夫之血,竟然淪為了只配刷漆的豬血!

他這些血是再也換不到錢了嗎?他再也對抗不了未來生活中可能的風雨了嗎?

他空餘一腔真情,卻對愛人、親人、朋友再沒有用處了嗎?

他在路邊痛哭流涕。

許玉蘭和三個兒子找到他,問清楚原委,許玉蘭用口袋裡的錢請他吃了三盤炒豬肝和黃酒,告訴他家裡不缺錢了,往後想吃什麼就買什麼,又痛罵醫院那個拒收他血的醫生,他才終於心滿意足地笑了。

為家庭付出幾十年,只害怕不能再付出,這就是真性情之人。

真性情之人從來不害怕真情沒有回報,因為他們做事只忠於真情本身。

真性情之人,只執著於給予而不求回報,所以往往忽視掉自己所有的付出是有收效的。

付諸愛人身上的真情,會收穫心心相印;付諸孩子身上的真情,會收穫反哺之義;付諸家庭上的真情,會收穫溫暖港灣;付諸朋友身上的真情,會收穫患難之交……

檢驗世間自是否有真情在,且看我心換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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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魚說,有書原創作者。有書,讓閱讀不再孤單,2000萬閱讀愛好者都在關注的公眾號,關注公眾號:有書。本文原創首發於有書,轉載授權請聯繫有書主編,微信號:youshuzhubian。

主播:阿成,有書籤約主播。長島人民廣播電台主播,微信號:fac792。新浪微博@阿成Al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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