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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男神是消防員:把我從暴雨背出來時,他說想護我一輩子

1

「方菲,你想想,你這一跳下去,可就要和牛扒、披薩、哈根達斯說拜拜,哦不,永別了,就為了王恆這麼一玩意兒,你就說,值不值?」

張翀帶著李愛平一上頂樓,就聽了這麼一句,倆人互相看了一眼,這勸法……挺別緻?

大晚上的睡了又爬起來,45秒登車出發,到這兒來挽救一個就因為失戀那點兒破事兒就要死要活的姑娘,擱誰心裡都鬱悶。

剛剛在下面,這姑娘的老師還抹了半天眼淚。第一回帶班,都大四了,眼看還有一個月畢業典禮,要是出了什麼事,她這可怎麼交待啊?

你怎麼交待?張翀心裡冷哼,我這群兄弟一整天不是上樹抓貓,就是幫人捅馬蜂窩,現在又來這麼一出。當兵的,為的都是保家衛國,整這麼些扯淡的事兒,我怎麼交待呢?

他正窩著火,上來準備看看情況,最好能強行拿下這沒事兒找事兒的貨,扔給她老師慢慢教育去。

結果這兒有一個勸的,正好,沒準可以打個配合。

這邊袁小園看方菲傷心得很專註,根本不理她,只好繼續絞盡腦汁想詞兒勸她。

突然就覺得黑暗裡有人拍她肩膀。

「啊!」她渾身一抖,本能地張嘴想叫,唇上立刻覆上來一隻溫熱的大手,把她的半張臉都捂了個嚴實。

同時,耳邊有熱氣拂過,是好聽的男聲——「我是平津消防中隊隊長張翀,現在需要你配合一下,我放開手你別叫好嗎?」

袁小園拍拍胸口,眼淚都差點掉下來。她忍住咬一口那隻手的衝動,趕緊眨巴著眼睛點頭。

唇上的大手移開,面前出現了一個男人。

昏黃的燈光在他背後,張翀的臉模糊不清,一雙眼睛卻炯炯有神。

他指了指坐在水泥欄杆上的方菲,控制著聲音,「你繼續和她說話,記住一定要抓住她的注意力,我們趁機包抄過去。明白?」

袁小園又趕緊點頭,張翀勾了勾唇角,轉身打了一個手勢,和李愛平分左右沿著牆根朝方菲靠近。

2

「那個……」袁小園努力找話說,「方菲,咱倆認識多少年了?」

那邊坐著的女孩一言不發。

「有七年了吧?」袁小園繼續說,「你還記不記得上周我們還一起討論過,拿了畢業證去吃點什麼?你說想吃法式鵝肝,我非要去擼串。我錯了,我們去吃法式鵝肝還不行嗎?你下來吧,我有點害怕。」

方菲幽幽嘆了一口氣,「袁小園,你到現在都沒看出來嗎?我要吃法式鵝肝和以前要喝紅酒一樣,都是在裝逼,他喜歡優雅的女生。其實我更喜歡和你蹲在后街擼串喝扎啤。」

「那咱就擼啊,你快下來,掉下去就沒得擼了。」袁小園說著,眼睛瞄向和方菲只有一兩步距離的張翀。

方菲還抬頭望著漆黑的天空,「可我現在的問題,已經不是擼一次串能解決的了。」

「那就擼兩次,再不,三次。我請,管夠。」袁小園急忙說,昏黃的燈光下,似乎看到張翀嘴角抽了抽。

方菲笑了一聲,低頭去撫平自己連衣裙的下擺,「下輩子吧,小園,下輩子我請你。」

她身體往前一傾,人就不見了。袁小園一聲驚呼還沒出口,張翀已經飛身撲了上去。

方菲頭朝下,被他抱住了腿。

等袁小園反應過來衝過去,人已經被倆男人乾脆利落地拽上來,正獃獃坐在地上兩眼發直。

「腦抽了吧你,嚇死我了,死丫頭。」袁小園過去照著腦袋就是一巴掌。

「嗚……我錯了……小園,嚇死我了……好高……」方菲回過神,抱住袁小園大腿開始嚎。

「準備收隊。」張翀拍了拍手,順帶揉揉剛剛磕在水泥欄杆上的胳膊肘。

袁小園抬眼剛好看到,心裡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軟了一下。

帶班的輔導員小趙老師也氣喘吁吁跑上來,身後跟著幾個同學。

一番感激涕零以後,方菲被小趙老師拉過去一頓批。

袁小園正想也跟過去看看,眼前一抹軍綠擋住了視線。

「剛剛謝謝你幫忙。」張翀說得挺嚴肅,接著卻清咳了一聲,眼神落在別處,「加個微信吧,我們也可以對後續情況進行跟蹤。」

天台昏暗的燈光下,袁小園確定看到他的臉紅了。

3

晚上睡覺前,微信提示音響起。

一飛翀天:「袁小園,你是不是做美食主播?」

袁小園:「你怎麼知道?」

一飛翀天:「我看過。你吃東西的樣子……很可愛。」末了他發了一張紅著臉微笑的表情。

袁小園看著那個表情,想起昏黃中那一抹紅暈,心裡又軟了軟。

隔天一大清早,袁小園還沒起床,微信上就收到一個咬了一口的大白饅頭的照片。

一飛翀天:「我們食堂早餐,怎麼樣?」

袁小園:「孔多均勻,應該很鬆軟,比我們食堂的強。」

一飛翀天:「那是,早上我幫食堂阿姨揉的面。」

袁小園:「啊?你們還管揉面啊?」

一飛翀天:「管啊。不出任務的時候,除了訓練、迎接檢查,就是幫廚了。」

他隔了一會兒,又說:「所以干消防的都是全能型的,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扛得了煤氣,打得過流氓。」

袁小園盯著這句話看了半天,彎起唇角笑出兩個酒窩。

後來有一天晚上,袁小園剛剛發布了一個吃生煎包的視頻,正樂不可支地被粉絲追著問是哪一家的,就收到那人發來的圖片,一碗吃得乾乾淨淨的桶面。

一飛翀天:「剛出完任務,一整天沒吃東西,現在能回來吃碗泡麵,真挺知足的。」

袁小園不知怎麼就笑不出來了,心裡有點酸。

兩人就這麼有一搭無一搭地聊著,竟也聊了大半個月。

六月底,一連好幾天,張翀音信全無。

袁小園早上起來看看手機,微信上沒有未讀消息。晚上睡覺再看看,還是沒有。

她心裡有些空落落,因為還要發視頻,不得不跑去吃了一頓烤小香豬。結果視頻一上傳,就有粉絲問她怎麼了,吃東西都吃得心不在焉。

袁小園這才意識到自己在擔心。

第二天一早,她還迷糊著,就聽見微信提示音。有預感一樣,她立刻抓過手機查看。

一飛翀天:「我回來了,你是不是明天畢業典禮?我有四小時假。」

袁小園的心「咚咚」地跳,「你去哪兒了?」

「下鄉救災,半夜走的,手機沒來得及帶。」

她這才舒了一口氣,「沒事兒吧?」

「沒事兒!」張翀發來一個笑臉,頓了頓又說,「我去看你好不好?我想見你。」

「好啊。」袁小園紅著臉笑了。

4

到底還是沒有看成。

晚上一夜暴雨,第二天一早袁小園就接到他的微信,道了歉說有任務,她猶豫了一下說:「注意安全。」

因為天氣的原因,畢業典禮也進行得很簡單,開個會,拿了畢業證,又合了幾張影就匆匆散了。

袁小園要回去的時候,雨還在下。打車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一輛滴滴排隊的有一百多人。她最後無可奈何地踩著十公分的高跟鞋去坐了306路。

像是預料之外,又像情理之中。他們的車在天橋底下一米多深的水裡徹底熄火,寸步難行。

車上十幾個人,一時大呼小叫。司機拿出手機,慢騰騰地說:「都別喊,我打電話給消防。」袁小園心裡一動,這個地段兒好像正是平津中隊管的,不知道他會不會來。

雨很大,外面的水從關閉的車門縫隙往車裡涌。車裡的人嘰嘰喳喳,有的說:「消防怎麼還不來?他們不是挺近嗎?」還有的人說:「這種天氣怕是不容易過來吧?」

聽著這些議論,不知怎麼的,袁小園心裡似乎漸漸有了一個很篤定的想法——來的,一定是他。

等了大約二十分鐘,貼在車窗上往外看的人說,有一輛搶險救援車往這邊開過來了。袁小園立刻跑過去,也趴在車窗上往外看。正看到那輛搶險救援車遠遠停在了路邊,車上下來四個穿著黑色雨衣的人。

視線中大雨滂沱,她並不能分辨出其中有沒有張翀。

那四個人迅速有序地在路邊綁上了安全繩,各牽著一根繩子往這邊走。

近了,一個閃電打來,光亮中四目相接,袁小園一眼看見走在最前面的那人正是張翀。

5

等上了車,張翀先上下打量了她一下,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只是一眼,袁小園一直有些慌的心突然就定了下來。

車上女的多男的少,其中還有一位孕婦和一位老大娘。

張翀先指揮著其他戰友把老大娘背出去,又看了看那位孕婦的肚子,決定自己把她抱出去,其他人一個扶著一個順著安全繩走。

兩個來回以後,車裡只剩下四個相對身體條件較好的了——兩個年輕男孩加上袁小園和司機。

「你們三個每人扶一個男的,趕緊出去。」張翀一邊安排著,一邊看了眼袁小園腳上的鞋,「我背你出去。」

兩個男孩點點頭,二話沒說下了車。有兩個小戰士在下面接著,四個人兩兩一對,拉著安全繩往路邊走。

張翀半蹲在袁小園身前,聲音雖啞卻沉穩,「上來。」袁小園低頭看著男人寬闊的脊背,唇角翹了翹,把手搭了上去。

一直不動地方的胖司機這時開了口:「不行啊,我跟你說不行。扶我出去?這水都齊腰了,我怎麼出去?褲子鞋不都得濕呀?再說這也埋汰啊。」

他說著,從座位旁拿出一把傘,指著另外一個小戰士,「你過來一下,馱我出去,我得打著傘。」

小戰士似乎有些吃驚,他指了指自己,「我?」低頭看看自己不到一米七的身高,再看看對方那龐大的體格,有些為難。

張翀回頭看了袁小園一眼,示意她稍等一下,隨後站起身來說:「我們的戰士還沒有您身高體壯,怕是馱不動您,他扶著您出去吧,沒有多深。」

胖司機斜了張翀一眼,「那就你馱我出去,你這體格沒問題。」

看張翀沉下臉,他馬上又說:「你們消防的是保護老百姓的,不能光背小姑娘不馱我呀,都是老百姓。」

6

袁小園在一邊兒早就氣炸了,一聽說到她,就似笑非笑地頂了一句:「哎呦,司機師傅,您這都能開車,身體沒毛病吧,怎麼還恐水呢?你怕弄濕衣服,消防戰士的衣服不早就濕了嗎?你怕這水臟,那別人泡在水裡邊就乾淨啊?」

那司機拉長臉看著袁小園,「這沒你什麼事兒,我跟他說話呢。」

張翀剛想開口,袁小園就給了他一個眼神兒,扭頭嗤笑,「不是您剛才說人家就背小姑娘不馱您嗎?咱國家傳統文化就是,危險面前優先救助婦女兒童。我是婦女,他背我沒毛病吧?馱您?難道您是兒童嗎?」

旁邊兒小戰士憋笑,張翀也低頭抿著嘴。

胖司機氣得臉發綠,索性耍賴到底,「反正今天不背我就不出去。」

袁小園被氣樂了,「那正好,剛才這段兒我錄了抖音,要不然我也幫您火一個?到時候你們領導可就真認識你了。」

這話一說胖司機臉色就有點兒虛了。張翀見好就收,給他一個台階下,趕緊吩咐小戰士把他扶下了車。

回頭他再看袁小園眼睛裡就帶了笑,「行啊,挺厲害,真沒看出來。」

袁小園得意,「我知道遇到這種不要臉的,你這身份沒法說。我沒關係呀,我就一個老百姓,他把我怎麼樣?」

張翀笑笑,拍拍自己的肩,「上來,背你出去。」袁小園剛趴到他後背上,那人小聲又來了一句,「說不定你哪天就不是普通老百姓了。」

袁小園想問為什麼,突然腦子裡靈光一閃,紅了臉。

7

晚上,袁小園洗了澡,坐在床邊吹頭髮。吹風機的嗡鳴聲中,她想起今天在他背上時,他說的話。

他說:「袁小園,我對你的心思,你是知道的吧?」

雨水打在袁小園撐著的小花傘上,她借著雨聲裝鴕鳥。

張翀也不等她回答,邊蹚著齊腰深的水邊說:「我知道干我們這行的不是什麼理想對象,錢和時間一樣都給不了,就一條——」

他側過頭看了她一眼,薄薄的唇從她頰邊擦過,溫熱的氣息噴在她臉上,話卻擲地有聲,「這輩子,我玩命對你好。」

雨聲里,袁小園眼眶發熱,她小聲說:「我想想。」

第二天早上,她睡了個懶覺,吃完早午飯給家裡打電話。

電話是老媽接的,她東拉西扯了半天,最後試探著問:「媽,你說我交一個男朋友怎麼樣?」

她媽一聽就樂了,「哎呀,交男朋友好哇,你也不小了。」

袁小園接著問:「你說我交個消防員男朋友怎麼樣?」

她媽在那邊頓了一下,沉著聲音說:「不怎麼樣。」

「咋就不怎麼樣呢?」袁小園掰著手指頭數,「消防員都是全能型的,不怕苦,不怕累,洗衣做飯都沒問題,尤其是逛街時候如果買了一堆東西,別人沒辦法,他絕對能拎著東西再背上我,輕輕鬆鬆回家。這不挺好嗎?」

「好是好,可他有空給你洗衣做飯,陪你逛街嗎?」她媽一句話就給頂了回來,「他最多就能在你不舒服的時候告訴你多喝熱水。」

袁小園一噎,轉轉眼睛,又笑嘻嘻說:「媽,你這就沒算過來賬了。你看,現在這些事兒我也是自己干,找個消防員好歹他有空時候也能陪我。現在不舒服的時候,連個讓我多喝熱水的人也沒有,找個消防員好歹還能讓我多喝熱水。」

她媽被她說得徹底無語,最後嘆了口氣,「有看上的就處處試試吧,反正你離家也近,大不了我們多照應點。」

8

在取得了老媽的同意後,袁小園慎重地、嚴肅地、認真地給張翀發了一條微信——「張翀同志,今天開始你多了一個叫作女朋友的新裝備,請你珍愛珍惜珍重她。」

大半天后才接到他的電話,那邊背景嘈雜,他的聲音啞得幾乎被風吹散——「本來以為你看不上我。」說到這兒他低低笑了,「真特么開心。」

袁小園被他這話說得心裡軟軟的,「還在出任務?你吃飯沒有啊?」

「剛回隊里,準備吃呢。」他略一停頓,鄭重說,「小園,你放心,我以頭上的國徽起誓,一定以對祖國和人民的忠誠來對你。」

「誰要你起誓啊?看你累的,明天能休息嗎?」其實,一聽到他的聲音,袁小園就只顧心疼了。

「如果不出任務,能有半天休息。」張翀聽出她語氣里的心疼,疲憊的聲音里便帶了笑。

「那我去看你。」

後來,這種情況慢慢變成了兩個人相處的常態。張翀總是很忙,出不完的任務。多數時候是袁小園去看他,帶上一碗煲好的湯或者幾個小菜。

偶爾他休假,也會到袁小園的小屋來,兩人一起做一頓飯,吃得心滿意足地窩在沙發里看看電影,或是聊聊天,時間也就過去了。很少有更多的娛樂,因為他的休息日總是很少,而他總是很累。

袁小園的生日在十月,運氣比較好的是,張翀調了一天假。

兩個人一起去了遊樂場,玩遍了袁小園想玩的所有項目,最後精疲力盡的她,趴在他背上回了家。

袁小園還特意拍了視頻發給了她媽,得意地說:「看到沒有,有個體力好的男朋友就是不一樣。」

那晚,體力好的男朋友留在了袁小園的香閨,在吃了她幾個月的美食以後,終於吃到了她。

9

冬天,大大小小的火災開始多了起來,袁小園也開始每天提心弔膽。

快過年的時候,她在網上看到張翀他們一個救火的視頻。視頻里破舊的房屋垮塌下來,幾個消防員被砸中,幸虧只是平房,他們互相攙扶著爬了出來。

袁小園一口氣衝到消防隊去,把他拉到宿舍硬扒了衣服看,才發現這人肩膀上大面積的淤青已經發紫。

她的眼淚立刻掉了下來,擰著他腰上的肉,「你也不告訴我,你什麼都不告訴我。」

張翀無奈嘆氣,把人圈在懷裡哄,「都是皮外傷,真沒事,都不疼了。」

「都傷這樣了怎麼也不休息兩天啊?」袁小園心疼得不行。

「最近事情多,人手不夠。要是這樣的傷都歇著,隊里得空一半兒。」他小心地抹去她的眼淚,「沒事兒啊,我保證,別擔心了。」

袁小園還想再說什麼,警鈴又響。他一秒鐘在她眼前消失,聲音遠遠傳過來——「回來再說。」

結果一直到他的傷真的好了,兩人都沒怎麼說上話。

大年三十兒的晚上,袁小園在家裡吃了年夜飯,想著那人還在出任務,可能連飯都吃不上,心裡就難受,過年的心情也沒了。

他媽看她這個樣子,忍不住數落她:「你現在知道了吧,非要找個消防員。大年三十兒,別人都合家團聚,他們忙得腳打後腦勺,你想以後都過這樣的日子?」

袁小園看著窗外,一言不發。

她爸看了她好一會兒,擺擺手不讓她媽再說,起身去拿車鑰匙,「走吧,裝上點兒好吃的,爸送你過去。看你這魂不守舍的樣子。」

袁小園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緊接著又扁扁嘴,「爸,你真好。」

她媽嘆了口氣,去廚房拿了保溫飯盒,母女倆一起塞了一飯盒的東西。

10

車穿過大半個城市開到消防隊門口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

消防車都出去了,院子里靜悄悄的。雖然早就規定了集中燃放煙花爆竹,但總是有人偷著放,所以過年這幾天火災特別多,是消防隊最忙的時候。

因為袁小園經常來,警衛的戰士都認識她,一看到她就告訴她張翀他們出任務去了,有個火警,可能還要過一會兒才會回來。

袁小園索性讓她爸先回家,自己一個人坐在門衛室里等。

不知道等了多久,電視里的春節晚會都準備敲鐘了,消防車才呼嘯著回來。

她推門出去,正看到張翀從車上下來,一臉的黑灰。袁小園趕緊迎了上去,遠遠就喊:「張翀!」

男人抬眼看到她,怔住。

她小跑著到他面前,笑著舉起保溫飯盒,「鐺鐺鐺鐺,送溫暖的來了,全是好吃的,我媽和我親手做的。快說,感動不感動?我好不好?」

漆黑的夜空下,張翀直直看著女孩的笑顏,眼圈慢慢就紅了,襯著一臉的黑,有些滑稽。

袁小園摸出濕巾,在他臉上擦了幾下,「別哭啊,中隊長,大夥看著呢。」張翀喉結滾動,哽著聲音逞強,「誰哭了?都有什麼好吃的,快拿出來,大夥都餓著呢。」

保溫飯盒是大號的,塞得又滿,如果是張翀一個人是肯定吃不了的。然而人多,每個人也就幾口,袁小園好歹多往張翀嘴裡塞了個雞腿,看他吃下去才安心一點。

嘴裡還嚼著菜,警鈴又響,45秒登車,風馳電掣地出發。

袁小園嘆了一口氣,和警衛的戰士說了一聲,自己去了食堂。等到他們再回來,她已經用剩下的菜和面拼拼湊湊地煮了好幾鍋餃子。

這個年三十,張翀在不停地出警,袁小園則在不停地給他做吃的,然後趁他回來的空隙就讓他吃幾口。

天亮的時候,他再下車,人就直接躺在了地上。

袁小園嚇得半死,費了好大勁兒才確定他只是睡著了,和警衛的戰士一起把他抬回了宿舍。

等他醒了,只問了她一句話:「我不會離開消防,你確定你願意過這樣的日子嗎?」

袁小園想了想,認真地說:「我並不喜歡這樣的日子,但我喜歡你。所以,如果是為了和你在一起,」她笑了,「我想我願意。」

11

熬過了天乾物燥的春天,張翀總算開始有比較正常的假期了。除了值班,他每月有四天屬於袁小園。

他們開始像普通的談戀愛的小青年一樣,牽著手逛逛街,看看電影,滿街找好吃的,或者和朋友們聚聚會。

袁小園終於體會到了傳說中的有個全能型男朋友的種種好處:逛街累了有人背,衣服髒了有人洗,家裡什麼壞了都有人修,連大姨媽造訪都有人給煮薑糖水。

而且,和朋友們擼串時,也不再可憐巴巴像一隻單身汪。

方菲也已經有了新的男朋友,是個體育老師,長得不錯。幾個人聚在一起的時候,倆姑娘都不由地感嘆,你喜歡有稜角的臉蛋,我愛寬肩窄腰大長腿,說到底,一路貨色,都是顏狗。

到了七月底,兩人在一起也有一年多了。想想,如果結婚,她就可以搬進他的家屬樓,他不值班的日子晚上都可以回來,還是挺不錯的。

於是雙方一商量,就見了家長。這個過程很順利,拋開張翀的職業因素不談,他們也算得上門當戶對。

張翀接著便開始策劃求婚。人生有的事情需要一點兒儀式感,比如說婚姻。他計劃得很好,準備拉上隊里的兄弟們,給袁小園一場別開生面的、帶有消防官兵特色的求婚儀式。

可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快。

那天晚上,張翀值班,袁小園上傳了自己做的一個冰花煎餃的視頻,就準備洗洗睡了。

正洗著澡,她突然覺得腳下一震。(小說名:《我的火鳥逆風飛來》,作者:琥珀指甲。來自【公號:dudiangushi2018】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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