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特不列顛不想在500年的藝術史里無休止的工作,他們的館長想要更年輕的觀眾
2015年的秋天,不到50歲的英國策展人和藝術評論家Alex Farquharson被任命為新任的泰特不列顛(Tate Britain)館長。
而在Alex走馬上任之前,泰特不列顛的館長之位已經持續了一年的騷動,前任館長在批評聲中匆匆結束了五年動蕩的任期。批評的焦點在於前任館長諸多糟糕的策展決定,尤其是展覽「Sculpture Victorious」(雕塑勝利)——這個試圖展示維多利亞時期最令人驚訝和奢華作品的展覽,被《衛報》(The Guardian)的藝評人Adrian Searle寫下了惡毒的評語,稱其是「披著高尚的媚俗」、「史詩般的失敗」。
招致這樣批評,很大程度上可以說是泰特不列顛館藏所帶來的巨大挑戰。
一方面,泰特不列顛的館藏對各國現代藝術和當代藝術都有所涉及,更不用說每兩年舉辦一次的「特納獎」是世界上最受矚目的藝術獎項之一。
另一方面,泰特不列顛美術館著稱於世界的,正是以收藏和展示文藝復興時期至今的英國繪畫。美術館擁有透納(JMW Turner)作品最豐富的館藏,也藏有如約翰·艾佛雷特·米萊(John Everett Millais)的《奧菲莉亞》(Ophelia)在內的世界級拉斐爾前派的藝術作品。在這裡發生的任何展覽,都可以說是對英國藝術編年史式的偉大呈現,也正因如此泰特不列顛亦被稱為「500年英國藝術的故鄉」,無疑是泰特美術館群中的「老學究」。
可以說,要掌握這樣的美術館,必然是沉穩但不腐朽,新穎卻不跳脫的遠見者。
而新任的館長Alex Farquharson,正是一位可以賦予這位「老學究」新氣息的人。
David Hockney Visits The New Nottingham Contemporary Gallery
他曾經諾丁漢當代藝術中心(Nottingham Contemporary)擔任總監,因將其從當代藝術中心轉變為英國領先的視覺藝術機構而備受讚譽。Alex Farquharson任職期間最成功的工作無異於在此策划了藝術家大衛·霍克尼(David Hockney)的展覽,這個聚焦藝術家1960年至1968年倫敦和洛杉磯早期作品的展覽一炮而紅,獲得了廣泛的公眾讚譽,從那時起,諾丁漢當代中心被Alex Farquharson激活,五年間吸引了超過一百萬的訪客。
在上任之初,Alex就認為「泰特不列顛在國家的文化生活中具有獨特而迷人的地位」。現在,他試圖讓這個「500年英國藝術的故鄉」變得更加年輕。
YT專訪泰特不列顛館長
Alex Farquharson
泰特不列顛美術館館長Alex Farquharson 圖片 Tate, London 2018
YT:如今的博物館將重心放在展覽製作、藝術教育、傳播、法律和財務框架以及籌款等日常運營的具體事宜上,卻疏於關懷觀眾等其他基本問題,泰特不列顛如何平衡這兩方面的問題?
Alex Farquharson:關懷觀眾與運作美術館,其實是一體兩面的問題。籌款,展覽製作,財務框架等等行政工作當然是為了更好的貼近受眾,應該避免的是這樣的工作使美術館成為行政的怪物。這個問題可能需要舉一個例子來說明。
達明·赫斯特「生者對死者無動於衷」(1992)
雖然泰特早在1897年開業就收藏藝術品,並擁有著「國家」的底色,但泰特不列顛並不需要成為一個龐然大物。在2009年,泰特不列顛其實做過當代領域的諸多嘗試,比如舉辦一個三年展,也確實獲得了成功。像這樣的項目是一項巨大的承諾,尤其是在經濟上,不是我們現在所能承受的。我認為,就泰特不列顛在當代藝術界地位而言,三年展取得了非常大的成就,但就我們的新視野而言,它並不是壓倒一切的優先事項,尤其是在特納獎面前。因為特納獎已經在當代藝術界,尤其是英國的當代藝術領域具有足夠的影響力。
YT:在你看來,泰特不列顛,在泰特的美術館群里,或者在世界上範圍內的美術館裡,最獨特的地方是什麼?
詹姆斯·迪克遜·英尼斯,北威爾士的阿雷尼格山,泰特:1968年購入
Alex Farquharson:泰特作為英國國家美術館的最初創始使命是通過當時「當代藝術」中的英國感來實現的,本質上是維多利亞時代的藝術。泰特花了一些時間來建立一個可以追溯到都鐸時代的藏品,同時追蹤藝術在一個多世紀以來的發展。它建立在確定性的基礎之上,然而這些確定性在歷史進程中被懷疑和解開。特別是第二次世界大戰後的非殖民化。那麼,現在通過我們這個時代的藝術考慮英國經驗的各個方面,泰特不列顛是否有一個類似但不同的職權範圍?我會說答案是肯定的。
斯蒂芬·麥肯納,一棵英國橡樹,泰特:1982年購入
現在的泰特不列顛有一群充滿想像力的策展工作團隊,我非常榮幸與他們工作。就像泰特現代(Tate Modern)的工作範圍是在全世界的六個大洲中展開,我們的工作在英國500年藝術史的軸線上展開,不斷地的縱深,但這樣無休止的工作也總有盡頭,我們總想抬起頭來看一看,外面發生了什麼。
因此,現在的泰特不列顛代表的實際上是一個現代的英國故事,反映著歐洲貿易對後殖民體系的影響,以及倫敦作為一個全球性的藝術中心對世界藝術的影響。
YT:作為收藏了幾乎整個英國藝術史的泰特不列顛,是如何管理和選擇自己的館藏的?如何在今天的展覽中賦予館藏作品當代的氣息?
Alex Farquharson:在今天有一種有趣的趨勢,即藝術是一種很重要的東西,但越來越多的年輕人卻在期待更多。作為一種生活方式,他們在美術館裡有著社交,在這個空間里發生的體驗就變得尤為重要。
但如果我們要為我們帶來更年輕和更新的觀眾,我們應該找到進一步激活訪客體驗的方法。這是我們在團隊中看到的東西。泰特不列顛目前擁有著泰特集體(Tate Collective)策劃團隊,全部由在泰特工作的年輕人組成,年齡在15歲-25歲之間,根據他們自己的興趣以及他們如何看待我們的館藏,自由地策劃;泰特不列顛還在倫敦的驕傲月推出Queer and Now,讓我們的空間內外生動,觀眾異常多樣化和年輕;甚至還有一年的聖誕節,我們為泰特不列顛的場館安裝了藝術家的燈光,讓這座保守的建築,但它看起來既美麗又氣派,可能有很多不太感冒維多利亞時代大型建築的年輕人,希望這樣的做法可以讓他們走進來。
我認為在接下來的幾年裡,泰特不列顛的定位會有一些有趣和激動人心的挑戰。我們致力於了解我們如何應對現代觀眾的期望,這些期望從更加個性化的沉思體驗到更具社交性和體驗性的。
YT:泰特在今年的上海博物館與中國美術館都舉行了「心靈的風景:泰特不列顛美術館珍藏展(1700-1980)」,風景畫是英國對世界視覺藝術最重要的貢獻之一,長時間的館藏作品在外,泰特不列顛如何保證這麼多作品的運輸、保存和維護?
每年這樣的項目大概會有6-10個,做這樣項目最大的挑戰是挑選正確的合作夥伴和場地。無論是中國美術館還是上海博物館一直以來都是熱情的專業合作夥伴,我們很高興與大家分享我們收藏的藝術作品。
心靈的風景:泰特不列顛美術館珍藏展(1700-1980)
2018年9月13日-11月6日
中國美術館三層 13 至 17 號展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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