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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柯一夢(中篇)

有些東西,本不該屬於你,再怎麼費盡心思,終究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南柯一夢(中篇)

張標

1.莫名的暗號

大勇是個待業青年,整日里為沒錢而發愁。這天,大勇突然接到表姐的電話,說是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要拜託他,請他速去表姐家。

大勇匆匆趕到表姐家,一聽之後,眼睛都亮了。原來,表姐的老公是個局長,兩年前醉死在一個飯局上,家裡境況一落千丈。這次表姐是叫大勇去提款,而且一提就是二百萬。但提款的地方不是銀行,而是表姐夫的表叔家,在老家的一座深山裡。表姐說,這是表姐夫為了避免被一網打盡而留的後路。大勇心裡明白,這筆錢肯定是見不得光的那種。

「大勇!」表姐傷感地抹起淚來,「你姐夫做了一輩子官,最後就落下這麼點成績,我後半輩子就全靠它了。你姐夫走了兩年了,沒見什麼風吹草動的,應該安全了。」說著,她交給大勇一封信,說那個表叔人稱四爺,應該有八十歲了,不認識字,得當面念給他聽。

大勇沒想到表姐居然會把如此重大的事情交給自己辦,既感到肩上沉甸甸的,又感到無上的光榮,他當即就向表姐拍了胸脯,保證把二百萬平平安安地帶回來。

第二天一早,大勇就迫不及待地出發了。坐了兩天兩夜的車,他終於來到了表姐夫的老家。他在鎮上買了些禮物,扮成是看望老人的遠房親戚,然後又雇了輛摩托車,來到了山上的小山村。

村子很小,而且有好多房子都沒人住。一打聽,原來大部分人都搬到山下去了,加上年輕人又都在外面打工,現在村裡也就剩幾個老頭老太而已。

大勇找到表姐夫的表叔四爺家,進去就看見一個身材高大的老人在院里幹活。老人大概八十歲左右,臉色紅潤,看樣子還很健康。照表姐的描述,這應該就是表姐夫所託付的人了。

大勇上前說明來意,說老人的表侄媳托自己來看望他,一邊說,一邊把禮物往老人懷裡塞。四爺好像忘了自己有這門親戚,有點茫然地看著他。

大勇壓低聲音說:「你表侄媳還給你帶了封信,叫我順便來拿點東西,就是你表侄五年前放在你這裡的東西。」

四爺一聽,臉色頓時警覺起來,盯著大勇問:「拿什麼東西?」

大勇朝左右看看,說:「這裡風大,到屋裡去,我把信念給你聽。」

進到屋裡,大勇把信拆開,鄭重其事地念了一遍。念完了,四爺流下兩行濁淚,悲嘆不已,估計他也知道表姐夫已經死了。

大勇勸慰了幾句,然後問:「四爺,明白了吧,就是那個東西。」

四爺點了點頭,擦了擦眼角,望著他說:「暗號。」

暗號?大勇急了,表姐並沒有交代什麼暗號呀!他忙把信一抖說:「老人家,這封信是您親戚寫的,就是憑證啊!她不方便來,所以就托我來拿,您不會不相信我吧?要不,我打電話讓她親口跟你說。」

「她自己來也不行!」四爺似乎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板著臉說,「我表侄把東西放到我這兒的時候,交代過我,除非他親自來取,否則不管是誰,都得對上暗號,才能把東西給他。」

這下大勇傻了,他想了想,急忙拿出手機,跑到外面打電話。

電話一通,表姐聽他說了要暗號的事,頓時也急了:「這該死的傢伙,他只告訴我把錢放在那兒了,卻沒說留有暗號呀!」

大勇著急地問:「那現在怎麼辦?老頭一定要暗號才肯交出來。」

表姐讓大勇等一會兒,她去翻翻看,說不定表姐夫生前會把暗號記下來。

大勇等了半個小時,表姐回電話說表姐夫的遺物全都翻遍了,沒找到任何暗號的暗示,只能猜了。

大勇說:「暗號應該是一個詞,你仔細想想,姐夫平常最喜歡說什麼詞?」兩人商量了一陣,覺得表姐夫生前常說的口頭禪有這麼幾個:很好、可以考慮、不錯嘛。

大勇回到四爺屋裡小聲說:「我說暗號了:很好!」四爺不吭聲。

大勇又說:「可以考慮。」四爺仍然一聲不吭。

大勇還想再猜下去,四爺擺擺手說:「最後一個,你想清楚再說。再錯,就不能再說了。」

大勇急忙閉上嘴巴,不敢再猜了。看著四爺一副油鹽不進的固執模樣,他氣得大聲嚷嚷起來:「你怎麼這麼糊塗啊,你表侄早就死了,死前又沒留下暗號,我們怎麼知道暗號是什麼,反正東西是他的,你把它交出來就行了,絕對沒有人再問你要了……」

四爺臉一板,說:「你嚷什麼?跟你說,對不上暗號,你就是把我打死,我也不可能把東西交給你。我答應過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

大勇聽了,氣呼呼地出了屋,又給表姐打電話:「姐啊,這老頭到底可不可靠,我看他八成是裝糊塗,想獨吞!」

表姐告訴他,這種事的可能性很小。老頭無兒無女,跟他最親的人就是表姐夫一家。而表姐夫在世時,非常照顧他的這位表叔,曾經接他去大醫院治過病。按理說,老頭不可能獨吞這筆錢,他要這麼多錢幹什麼呢?所以表姐夫才會如此放心地把錢放在他那裡。

大勇跺腳說:「這老頭就是對姐夫太忠心了,明知道姐夫人不在了……我看他不但死腦筋,還有點神經病!」

表姐沉吟道:「你再試試嘛,多說幾個,說不定就蒙對了。」

「還蒙啊!」大勇差點要哭出來了,「老頭只准猜三回,我已經猜了兩回了,再猜不對,這筆錢就算凍死在這兒了!」

表姐一時也沒了主意,只能大罵死去的老公不是人。大勇等她罵了一陣,嘆著氣說:「姐啊,我看這東西一時半會兒也拿不到了,我還是回去從長計議吧!」

表姐一聽他要撤,急了:「大勇,你一定要幫姐把東西拿回來啊!先委屈你在那裡待幾天,想想辦法,事情總會有轉機的。再說,他能把東西藏到哪裡去,你可以自己找一找啊!」

大勇聽了,眼睛一亮,心說這倒可以一試。

表姐又說:「拿到了東西,姐不會虧待你的。你不是還沒買房嗎?姐給你五十萬買房。」

大勇本來已經心灰意冷了,聽完表姐的話,覺得眼前又出現了曙光。

2.突發的夢遊

大勇回到屋裡時,四爺正在鐵爐上烤土豆,問他要不要吃。大勇點點頭,隨便吃了幾個。很快,天就黑了,四爺給他搭了個簡易的床鋪,抱來一條破被子,自個兒就上床睡覺了。

大勇躺在床上,耐心地等到老頭打起了鼾聲,就躡手躡腳地爬起來,開始在屋裡四處摸索。四爺的家只有一間房,旁邊是個廢棄的豬圈。大勇先把屋裡上上下下摸了一遍,還大著膽子到四爺床上掏,沒什麼發現後,又到豬圈裡去找,結果弄了一身臭氣,連那東西的影子都沒見著。

大勇不甘心,又到屋前屋後翻開了。也不知找了多久,一看時間都半夜一點了,仍然兩手空空。他沮喪地摸進屋,打算明天接著找,哪知一進去,就看見屋裡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

大勇頓時嚇呆了,不知所措地站著。那人影正是四爺,面對面地跟他站了一會兒,突然喊了一聲:「不好,敵人進村了……」

大勇大吃一驚:這老頭中邪了?只見四爺走出屋外,也不知他想要幹什麼,像個殭屍似的在村子裡飄來飄去。

大勇在後面看著,嘴巴張得老大,卻不敢說話。

四爺走到一戶人家門前,舉起手想要敲門,但只是象徵性地敲了敲空氣,然後掉頭回去了。大勇急忙也回到屋裡,驚訝地看著四爺走進屋,像沒事似的,徑直躺到床上,不一會兒又響起了鼾聲。

大勇嚇得心怦怦怦直跳,心想:這老頭一定是在夢遊,這地方真是不能待啊!誰知道他在夢裡會不會把我當成敵人啊!

第二天,大勇向村裡一個老阿婆打聽昨晚那件事。阿婆一聽就樂了:「他把你嚇壞了吧?不要怕,我們都習慣了,他差不多每晚都要來一下,你別管他就是了。」

聽阿婆一說,大勇才知道,敢情這老頭還不簡單,解放戰爭時替我們黨做過不少事,後來入了黨,還當了生產隊長、村長,可以算是個老革命。

大勇心想,怪不得他做那樣的夢,想必是經常回憶起他激情燃燒的歲月,跟這樣的人住在一起太危險了。於是,大勇又給表姐打電話:「姐啊,我看沒戲了,老頭絕對不會把錢藏在家裡的。你住多久也沒用,這老頭不會說的,他還夢遊,老喊有敵人來了,嚇死人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表姐在那頭一拍大腿:「大勇,這是個機會啊!」大勇蒙了,這是什麼機會?再住一晚,他夢遊時,拿刀把我當敵人劈了,那我真是死得太不值了。

表姐高興地說:「你聽我說呀!這絕對是個機會!」她告訴大勇,這四爺確實是干過革命的人,所以才那麼死守諾言。聽說,人在夢遊說夢話時,你問他什麼話,他都會跟你說實話。大勇可以趁老頭夢遊時,問他東西藏在哪兒,說不定老頭會如實相告的。

大勇一聽要他跟一個夢遊的人交流,頓時頭皮發麻。思來想去,或許這是唯一可行的辦法, 說什麼也得試一試了。

晚上,大勇躺在床鋪上,迷迷糊糊地等著四爺夢遊。一直等到半夜一點多,那邊終於有了動靜。四爺開始做夢了,咕噥著說道:「土匪又下山來了,快去通知部隊!」

大勇聽著奇怪:怎麼今晚又變成土匪了?

可這回,四爺卻沒有爬起來,只是在斷斷續續說夢話。大勇大著膽子湊到他跟前,試探著問:「同志,部隊要轉移了,首長命令我來取藏在您這裡的東西!」

四爺卻好像做完夢了,沒什麼反應。大勇不甘心,不停地念叨著這句話。終於,四爺忽然含糊不清地又說話了:「好的……嗯……」

大勇大喜,小聲說:「是您的表侄交給您的東西,現在情況特殊,這個東西必須馬上取走。您把它藏在哪兒了?」

說完,大勇滿懷希望地把耳朵湊到四爺嘴邊。誰知四爺卻牛頭不對馬嘴地答道:「來,喝酒……」

大勇愣了愣,很快明白了,四爺肯定又做了另外一個夢,夢見自己在喝酒呢。看來,四爺剛才只是在說夢話,根本就聽不到他說的話。

天亮後,大勇打電話給表姐訴苦:「姐啊,我看這個辦法行不通呀!誰說可以問夢遊的人問題的?」接著,他把經過說了一遍。

表姐聽完,卻高興地說:「這老頭這麼愛說夢話,就好辦了。等他做到你姐夫把東西交給他的那個夢,你注意聽他說的話,說不定就能找到暗號。」

大勇一聽,頭都大了,這要等到什麼時候,再說,人家也不一定會做那個夢吧?

到了半夜,四爺果然又做夢了。大勇側著耳朵聽了一陣他說的夢話,十分失望,因為四爺做的竟是小時候的夢。

大勇琢磨來琢磨去,腦子突然一亮,想到了一個主意:這麼等下去,還不知他什麼時候才能做到表姐夫交東西的夢。俗話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多跟他講講表姐夫,老頭說不準就能把這個夢做了。

3.精心的策劃

等天一亮,大勇就下了山,他在山下的村子裡租了輛摩托車,到鎮上買了幾斤肉和幾瓶酒帶回山上,他想把老頭灌醉,這樣做夢就容易多了。

這四爺果然是個酒鬼,他見大勇帶酒帶肉回來,一向板著的臉竟有了笑意,樂呵呵地說:「你看你來了幾天,是客人,我該請你喝點酒的,可村裡一直沒人下山,打不到酒,也買不到肉。」

大勇把肉煮好,兩人就你一杯我一杯地喝起來。喝了半瓶酒,四爺的話果然多了起來。大勇暗喜,故意把話題扯到表姐夫身上。

四爺不知是計,說起他這個表侄來更是滔滔不絕。這一說,大勇還聽到了不少以前他不知道的事兒。原來表姐夫的老爸跟四爺一樣,曾經在解放戰爭中為部隊做過事,入了黨,可惜在剿匪時被土匪殺害了,成了烈士,表姐夫也算是個正宗的紅二代。那時,表姐夫剛出生不久,四爺就把他當成自己的兒子一樣對待。也正是因為照顧表姐夫一家,他到老都沒有成家。

聽得出來,四爺最開心的事就是表姐夫有了出息,當了領導。而表姐夫也沒忘記他,曾經幾次要接他去享福,但四爺不願離開山裡。表姐夫只好隔一段時間就來探望四爺。每次來,四爺都會帶他去給自己的老爸上墳,然後又對他進行一番革命教育,叮囑他要老老實實做官,好好為人民服務。

說著說著,四爺老淚縱橫,忽然又一抹眼淚說:「這孩子為了人民利益而死,重於泰山!」

大勇聽著聽著,不禁有些感動,又有些慚愧。四爺肯定不知道他眼裡的好孩子好乾部其實是個貪官,也不知道表姐夫其實是死在飯局上的,他要是知道藏在這裡的二百萬是表姐夫貪污受賄得來的,他會怎麼樣呢?

大勇到底忍不住,試探著問:「四爺啊,我姐夫說交給你一個東西保管,到底是什麼東西啊?我還不清楚呢。」

「錢呀!」四爺大聲說,「就用一個大皮袋子裝著,我也不知道有多少,說是組織上的錢,將來他要取回去的,叫我千萬要藏好!」

大勇心裡怦怦亂跳,說道:「四爺,您老人家就讓我把東西帶回去吧!我姐夫不在了,這是組織上的錢,我又不知道暗號,難道你忍心讓它爛在這裡嗎?」

四爺聽他這麼一說,似乎有點動搖了。可他想了想,還是搖頭:「不行!他親口交代過的,我也是親口應承的,不能說話不算話!」

大勇還想趁熱打鐵,四爺卻放下了酒杯,搖搖晃晃走到床邊,一頭倒下去,接著就響起了鼾聲。

大勇在心裡恨恨地說:你不肯說,等會兒做起夢來,我看你說不說!

大勇也不去睡覺,就坐在四爺的床邊等他做夢。大勇的計謀果然很奏效,四爺只睡了半個鐘頭,就做起了夢。只聽他悠悠地說了一句:「石仔,你又來看我了!」

石仔正是表姐夫的小名。大勇感覺血呼的一下衝上了頭頂,他屏住氣聽四爺繼續往下說。哪知四爺卻突然不說了,猛地翻身從床上坐起來,直挺挺地面對著大勇。

大勇嚇了一跳,這老頭恐怕又要夢遊了。他試探著說:「表叔,我有一樣很重要的東西,是組織上的錢,請你幫我保管好,千萬不要讓別人知道!」

但四爺好像完全聽不見大勇的話,他下了床,從床底下抽出一個蛇皮袋子,又扛了把鋤頭,徑直向屋外走去。

大勇頓時激動起來,四爺一定夢到藏錢的情節了。他拚命抑制住興奮的心情,悄悄跟在四爺後面。

只見四爺走到一塊地里,在幾棵芭蕉樹下鋤了幾下,把蛇布袋子放到一個淺坑裡,再填了幾把泥,就扛著鋤頭回去了。

大勇等他走遠,一頭就撲到了芭蕉樹下,也顧不上找工具了,直接用手就挖。挖了一尺來深松泥,下面忽然出現一個大洞。借著月光一看,洞里卻是空空的,用手一摸,還是沒有東西。他拿出手機照著,這個洞明顯是人為挖的,而且有埋過大件東西的痕迹。

大勇愣了愣,只覺得腦袋轟的一下,一屁股癱在地上。

四爺應該就是把東西埋在這裡了,可東西卻不見了!大勇呆了半晌,爬起來發瘋一樣在芭蕉樹下四處亂挖,直到把指甲都挖斷了,也沒有什麼發現。

就在他欲哭無淚時,忽然看見四爺悄無聲息地走了回來。他嚇了一跳,急忙躲到一旁。

只見四爺又用鋤頭在剛才的坑裡刨了刨,撿起蛇皮袋子,往村子後面走去。

大勇眼睛一亮,知道事情還有轉機,就趕緊跟在後面。

四爺往村子後面走了一段路,停下來,在一塊石頭旁邊鋤了幾下,像剛才那樣草草地埋好蛇皮袋,又往回走了。

大勇又高興又緊張,怪不得芭蕉樹下光有洞不見東西,原來是他不放心,把東西轉移到了這裡。等四爺一走,他馬上撲到石頭旁,使勁一挖,果然下面有一個大坑。但可惜,坑裡照樣空空如也。很顯然,這只是四爺藏東西的第二個地點。東西不在這兒,說明還有第三個地點,甚至第四個、第五個……

大勇差點崩潰了,真想回去一巴掌把四爺打醒,然後逼著他帶自己去找。

大勇在石頭旁等了半個小時,也沒見四爺再來轉移,只好回到屋裡,一看,四爺睡得正香。

4.最後的去處

第二天,大勇把昨晚發生的一切向表姐報告。表姐氣得破口大罵:「這個死老頭!大勇呀,你一定要沉住氣,堅持住!」

大勇本想來個故伎重演,引誘四爺再做一次表姐夫的夢。不料,他剛要去鎮上買肉,村裡卻忽然來了一群孩子,由幾個大人領著,熱熱鬧鬧地擁進了四爺家。

大勇一問,原來這是村小學的師生,要來慰問四爺。

帶頭的校長聽說大勇是四爺的親戚,而且已經住了好幾天,感動得抓住大勇的手,說:「四爺為革命、為家鄉做出了很多貢獻,年紀這麼大了還一個人住在山上,不願意搬到山下去住,我們只能定期來探望他,您是他唯一的親戚,以後還要請您多多照顧老人家啊!」

大勇臉上有點發燙,支支吾吾地應付過去。校長又說,他就是這個村子的人,兩年前才搬到山下去的。因為家裡的老人不願到山下住,只能抽空回來照顧。今晚他就住在山上,叫大勇有什麼事可以找他。

「慰問團」帶了好多吃的用的,幫四爺掃地、洗衣服、洗被子,還給四爺表演節目,之後又圍在四爺身邊,聽四爺講他的革命鬥爭故事。

大勇在心裡苦笑,今晚四爺一定不會夢到表姐夫了。這麼一想,他覺得也不用熬夜等四爺做夢了,天黑了就爬上床呼呼大睡起來。

睡到半夜,大勇被尿憋醒了。迷迷糊糊起來一瞧,四爺床上空空的,他搖頭一笑,這老頭八成又去夢遊了。

正想出去找找四爺,剛好四爺回來了,只見他手上提著一個大袋子。大勇的心狂跳起來,這大袋子看上去不像是四爺家的東西,很有可能就是當初表姐夫裝錢的袋子。

四爺把袋子往地上一扔,躺到床上打起了鼾。大勇忍著激動的心情,顫抖著手去提那個袋子。誰知袋子輕輕的沒什麼分量,他打開拉鏈伸手進去一摸,袋子里空空如也,啥也沒有。

大勇有些糊塗了,這袋子看上去挺精緻的,八成是表姐夫裝錢用的,可裡面的錢呢?難道老頭只是取了個袋子,錢還在別處藏著?

大勇想了半天,怎麼也睡不著了。天亮後,大勇打算去找校長好好聊聊,想更深入地了解一下四爺,也許能有什麼意外發現。

哪知走到校長家一問,校長天不亮就下山去了,說是有急事要到鄉里去一趟。大勇在山上呆了半天,覺得實在無聊透頂,就下山租了輛車到鄉里玩。

阿勇來到一家小飯館,剛點好兩個菜,忽然聽見旁邊一堆人在興奮地議論著什麼。聽了幾句,他不由得大驚失色。

那堆人說的是今天早上爆出來的特大新聞:昨晚半夜,村小學的校長在自家門口發現了二百萬巨款,不知道是誰放的。村小學在幾個禮拜前剛剛被一場大雨摧毀了幾間教室,校長覺得這很可能是有人捐給他們學校的錢。但由於數額太大,不敢自作主張,就把錢送到了派出所。消息一出,整個鄉都轟動了。大家都在猜那個神秘的捐款人是誰?他為什麼要偷偷地捐款……

阿勇只覺得腦袋轟的一下:我的天哪,怪不得昨晚老頭只提了個空袋子回來,原來竟是夢遊時把錢捐給學校了。他急忙找了個角落打電話給表姐。聽完他的話,表姐在那頭久久無語。明擺著,這見不得光的二百萬算是丟了。

大勇硬著頭皮準備接受表姐的責罵,不料表姐卻忽然嘆了口氣,說道:「算了,這也叫從什麼地方來,到什麼地方去吧。你姐夫在世時沒為家鄉做過什麼事情,那些錢中有一部分是他管教育時得的,也算是物歸原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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