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接診前男友老婆，病歷沒寫完整樓就知道我被她老公甩過
1
科教科科長專程找過來時，姜薇剛給一位下肢車禍傷的病人做完清創縫合，滿屋子充斥著濃重的血腥味和雙氧水的刺鼻味道。
科長是個中年女人，絮絮叨叨地說：「這孩子各方面都很優秀，是個外科醫生的好苗子。人我已經帶過來了，就在門口。」
姜薇往門口瞟了一下，果然看到一個高瘦白凈的身影，頭頂扎了個小揪揪，發間有幾縷扎眼的綠色。白大褂鬆鬆垮垮地掛在身上，扣子象徵性地系了那麼一兩顆，肩膀上歪歪斜斜地搭著個聽診器。
英氣逼人，桀驁不馴的樣子，大有給他一副墨鏡，他就能去走米蘭時裝周的架勢。
姜薇莫名覺得他有點眼熟，又一時間難以把他和「優秀」或者「外科醫生」這樣的字眼聯繫到一起，微微皺起眉，「科長，沒有搞錯吧？院長的侄子，富二代，還暈血，您確定要讓他跟著我實習？」
科長說：「要是一般的學生，我也不會特意交代給你……」
說著把姜薇往門外推。
姜薇沾滿血污的手套還沒來得及脫下來，白大褂上也沾了斑斑血跡，走路都帶著血腥味，宛如人形生化武器。
科長介紹：「這位是你的實習帶教老師，姜醫生。」
葉展馬上立正，對著姜薇規規矩矩地鞠了個躬，嘴上乖乖地喊了一聲，「姜老師好。」
姜薇清冷的臉色略緩和了幾分，剛想開口說話，下一秒便看到眼前的人眼睛一閉，一頭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吸氧，輸液，心電監護，一番搶救之後，葉展才悠悠轉醒。
姜薇站在病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面無表情，語氣涼涼，「這位同學，暈血應該去看心理醫生，來急診外科找什麼刺激，以毒攻毒？」
葉展臉色蒼白，頗不好意思地咧嘴一笑，「姜老師，對不起，沒嚇到你吧。」
姜薇已經在急診外科摸爬滾打數年，搶救過無數奄奄一息的傷患，也送走過不少回天乏術的病人，還從來沒有人問過她有沒有被「嚇到」，而且對方還是個眉清目秀的小帥哥。
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她結結巴巴地說：「沒……沒有，我……我搶……搶救習慣了。」
「我看過心理醫生，也接受過脫敏治療，已經很久沒有暈過血了。只是剛才看到姜老師滿手是血……」
葉展雙手合十，作乞求狀，「姜老師，你就收留我吧，我保證不給你惹麻煩，一切行動聽指揮。實在不行你就當我是一花瓶，容我在你身邊站滿三個月成嗎？」
「花瓶？」姜薇穿著夏常服，風紀扣扣得嚴嚴實實，外面一絲不苟地套著白大褂，聞言從上到下打量了他一番。
「你的自我定位還比較準確。不過就你這副尊容，在部隊醫院，感覺挺招打的。」
葉展有點不好意思，趕緊手忙腳亂地把白大褂的扣子系好，還不忘用手使勁順頭髮，企圖把快要衝天的小辮子藏到後腦勺去。
姜薇莫名覺得好笑，眼角一彎，正對上他清澈的眼神，「真的想跟著我實習？」
葉展重重地點點頭。
她思量片刻，「其實也不是不可以。反正就三個月，大不了就像今天這樣，我再多搶救你幾次，舉手之勞而已。」
葉展又驚又喜，趕緊從床上爬起來。
「姜老師，我還想拜託你一件事，千萬不能讓別人知道我是院長的侄子。大伯一直覺得我形象欠佳，說他老人家一世英名，丟不起這人。要不我跟你姓得了，對外就說我姓姜，叫姜展。」
姜薇無語，難以置信地看著面前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男同學。一言不合，就主動以她之姓冠他之名，一時間心情變得十分複雜。
她想了想，悠悠開口，「我拒絕，我覺得我也丟不起這人。」
2
事實證明，葉展是個知錯就改，從善如流的好同學。
第二天早上，他就換了個清爽利索的髮型，穿著件筆挺乾淨的白大褂，領口露出平整的淺藍色襯衣領，還煞有介事地戴了副金絲眼鏡。
莫名有種君子端方，溫良如玉的味道，一眼瞧上去，整個急診外科辦公室竟沒有比他更像醫生的醫生了。
剛值完夜班，頭昏腦漲、眼神渙散的姜薇，乍一看竟沒有認出來。
直到葉展走到她面前，沖她燦爛一笑，說了句「姜老師，早上好」，她才意識到自己的眼拙。
姜薇尷尬地笑了笑，「葉同學今天這一身穿得真是人模狗樣……啊不是……」姜薇舌頭打了個結，「我是說，有模有樣的……」
很好，自從遇到這位葉同學，向來口齒伶俐的姜醫生結巴的次數越來越多了。
葉展把愛心早餐和咖啡拿出來擺好，往自己和姜薇的保溫杯里各丟了幾顆枸杞，添滿熱水。
又把閑置許久，早已落滿灰塵的花瓶洗得晶瑩剔透，插進去一小束粉色薔薇，配了幾枝葉子圓圓的尤加利。
姜薇隨口問：「這麼漂亮的花，哪床病人送的？」
葉展面無表情地指著自己的鼻子，「這一床。」
姜薇從小跟軍區大院里諸如沈川、駱懷安、宋柔、陸佳這樣的男女大佬一起長大，見過的高官子弟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彬彬有禮的有，放浪形骸的也有，還是頭一次見這麼清新脫俗的富二代。
旁邊的男醫生探頭過來，「姜醫生，聽說你這實習生昨天被你嚇得直接送去搶救了？年輕真好，這麼快就康復了。咱急診外科可是浴血奮戰的地方，膽子這麼小還敢來這兒實習，別給我們孩子嚇破膽了。」
姜薇臉色一沉，表現出極其罕見的攻擊性。
「暈血是一種特殊處境中的精神障礙，是天然的神經反射和自主神經調節功能失常共同作用的結果。與膽子大小沒有任何關係。這麼基本的醫學常識都不懂，小心我代表醫師協會弔銷你的醫師資格證。」
男醫生被說得臉紅一陣白一陣，訕訕地閉了嘴。
葉展微微一笑，俯身湊到她耳邊說：「姜老師，你現在的樣子讓我想起了三個字——護犢子。」
姜薇眼睛一瞪，「廢話，你是我的學生，就算我對你有千般萬種不滿意，把你罵得狗血淋頭，也絕不允許別人說你半點不好。」
進手術室之前，姜薇更是把老師的本職工作發揮到了極致，幾乎是揪著葉展的耳朵絮絮叨叨地叮囑。
「不管任何時候，一旦覺得不舒服，就趕緊告訴我，突然失去意識後跌倒很容易受傷。」
「好的。」
「在手術台上，眼睛不要一直盯著手術野，無影燈的燈光比較刺眼，看久了也會產生眩暈。」
「明白。」
「待會兒記得口罩要戴雙層，以免血腥味加重暈血癥狀。」
「知道了。」
結果一台手術下來，葉同學一臉輕鬆，毫髮無損，倒是姜老師緊張地出了一身冷汗。
3
轉眼間葉展進入醫院已有月余，漂亮幹練的主治醫生薑薇，和她身後高大帥氣的小實習生，已然成為急診外科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雖然已經成功躋身醫院的八卦中心，但是根本沒有人關心葉展姓甚名誰，是誰的侄子，又是誰的外甥。
他的光輝偉大形象用幾個響亮的代號，進行了簡單高度的概括，比如，「姜薇那個開寶馬的實習生」「明明可以靠臉吃飯偏要做醫生的小帥哥」，再比如，「不好好學醫就要回家繼承千萬家產的富二代」。
聽起來一個比一個拉仇恨。
相較於那些開敞篷泡夜店的富二代，一向自認為已經低調到了塵埃里的葉展感到十分委屈，斜坐在醫生值班室的椅子上，把一本厚厚的專業書翻得嘩嘩作響。
他的眼睛還時不時地看向姜薇，可憐巴巴的眼神里寫著三個字：求安慰。
姜薇十分好脾氣地說：「在不了解你的前提下，對你有所誤解不是很正常嗎？我最初對你也是頗有偏見的。」
葉展立刻睜大眼睛坐直，「什麼偏見？」
姜薇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比如說我其實一直懷疑你那看起來價值不菲的金絲眼鏡，只是用來耍帥裝酷的平光鏡。後來我才發現，原來你是真近視。」
葉展無語，「天地良心，我雙眼都是五百度近視，五米之外男女不辨，十米之外人畜不分。」
姜薇繼續說：「我還發現你的指甲總是修剪得乾淨整齊。給病人體檢時，會提前把聽診器放在手心捂熱。每逢周末過節，別人都休假了，你還在這裡跟著我值班。」
葉展湊近她，「你說的前幾條我都十分認同，但是過節值班，我可是為了姜老師你……」他故意頓了頓，隔著桌子望過來，「在實習評價手冊上給我打一排A。」
姜薇懶得理他，起身給自己泡了一杯咖啡，給葉展拿了一杯色澤鮮艷的番茄汁，放到他面前，簡潔明了地說：「老規矩，先看後喝。小口小口喝。」
葉展胳膊肘撐在桌子上，十分聽話地小口小口抿著番茄汁，似笑非笑地看著姜薇。
「觀察我觀察得這麼細緻入微，看來沒少在我身上下功夫，難道姜老師對我有什麼非分之想？」
姜薇面不改色，「你是我的學生，我要對你負責。我只是不想誤人子弟，況且還是首長子弟。」
葉展挑眉，「不論以什麼名義，對一個異性過度關心，很容易讓人想入非非的。你有沒有想過，我首先是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其次才是你的學生。」
聽到「血氣方剛」四個字，姜薇一口咖啡險些噴到他臉上，結果成功嗆到自己，差點把肺咳出來。
好不容易順過氣，姜薇決心不再搭理葉展。簡單洗漱之後，開始拿著號稱液體黃金的精華液，毫不手軟地往臉上和脖子上抹，據說每天堅持用還可以青春永駐甚至返老還童。
不甘被冷落的葉展又開始沒事找事。
他斜眼睨著她，「姜老師，你該不會不知道，透明質酸是大分子物質，不能透過皮膚屏障被真皮層吸收。」
接收到姜薇殺人的眼神後，他不緊不慢地補充道：「不過吸收不吸收都無所謂，像姜老師這樣天生麗質難自棄的上帝寵兒，歲月都不忍心苛待。」
說完又不懷好意地一扯嘴角，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怎麼辦，我也不忍心。」
冷靜自持的姜老師把白眼翻出了天際，強忍住想把手中的天價精華瓶扔到葉展臉上的衝動。
4
自從有天晚上送姜薇回家，一不小心留下吃了頓飯之後，葉展從此被她的廚藝徹底征服，只要姜薇休息的時候，都會特別自來熟地過來蹭飯。
門鈴響起的時候，姜薇正在廚房炒菜，素麵朝天，系著卡通圍裙，隨口打發正在淘米的葉展去開門。
沒過幾秒鐘，門口就傳來了陸佳中氣十足的三百六十度立體環繞吼聲，「好啊你姜高艷，我本來想著關愛空巢老人，人人有責，專程拎了點心來看你。沒想到你丫居然金屋藏嬌，養了個這麼俊俏的小白臉。」
姜薇如臨大敵，急忙關了火，舉著鍋鏟就跑出來，弱弱地解釋：「你別誤會，這是我帶的實習生……」
沒成想陸佳聽到「實習生」三個字立刻炸了鍋，「還是師生戀？姜高艷你平時看著又紅又專的一女同志，我還以為你丫沉迷工作無暇戀愛，原來你是悶聲發大財啊。」
葉展扭頭跟姜薇對視一眼，臉上露出溫溫笑容，無比自然地接過她手中的鍋鏟，示意她把圍裙摘下來。
「姜老師，你陪這位可愛的小姐姐聊天，我去做飯。」
「可愛的小姐姐」這個稱呼極大地取悅了陸佳，她頓時被興奮沖昏了頭腦，一時間有點找不著北，不知「姜薇」為何物，鬼使神差地跟著葉展溜達進了廚房。
陸佳拍拍葉展的肩膀，「行啊小子，什麼來頭啊，主意都打到我們軍區大院來了，目標還是難度係數最高的姜高艷女士。」
葉展熟練地把雞蛋磕進碗里，詫異道：「姜高艷？」
陸佳哈哈一笑，「對啊，就這還不高貴冷艷？大院里獨生女家庭不少，就姜薇她爸腦迴路清奇，立志要把自家閨女培養成姜家第一位女將軍。從小軍事化管理，家教十分嚴格。我們放學之後滿院子撒丫亂跑，就她在家看書學習，寫字畫畫。」
期間，姜薇以幫忙為由，三番五次想進廚房跟陸佳解釋清楚，沒想到陸佳根本無暇顧及她。後來嫌她煩，乾脆三下五除二把她推出去，關上了廚房的門。
陸佳說得興緻盎然，不受控制地開始抖摟起姜薇那點家底來，「放眼整個大院，年紀一般大的，行政、文職，滿打滿算，就姜營長級別最高，整個一睥睨群雄。你小子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跟姐說說怎麼有勇氣下手的？」
葉展抿嘴一笑，臉色微紅，「可能在別人看來，她是軍人，又是醫生，所以比較高冷，難以接近。但是我眼裡，不管她級別多高，業務能力多強，都是個需要人疼需要人愛的姑娘。」
5
幾道色香味美的飯菜端上桌時，陸佳接了個電話，突然站起來，搓搓手作深明大義狀，「那個，你們先吃著……」
姜薇以為八卦的烈火熊熊燃燒了一晚上的陸佳，終於想起來有一種叫做「眼力價」的東西，準備偃旗息鼓，於是急忙跟著站起來，「我送你。」
陸佳擺擺手，頗有幾分尷尬地說：「不是不是，我不走我不走。
「這不剛才我跟宋柔他們說了你金屋藏嬌的喜訊，丫們非要來你家辦個慶祝趴，攔都攔不住。這會兒已經到你家樓下了，讓我下去幫忙搬東西。」
姜薇頓時一個頭變兩個大，「你這傳播八卦用的是光速吧？」
陸佳晃晃手機，謙虛道：「哪裡哪裡，無線電波而已。」
「分則各自為王，合則天下無雙」的軍區大院代表隊成員們，見面寒暄的方式通常是「來兩杯」。於是等葉展從廚房鑽出來的時候，已經是酒過十幾巡。
一群人喝得七葷八素，已然忘記了那個把他們聚在一起的八卦，甚至有喝大了的以為自己是在酒店，沖葉展一招手，「服務員！」
宋柔盡顯商人本色，推杯換盞間，成功拿到了葉爸爸的聯繫方式。雙方通過電話進行了親切友好的交談，並預約好了洽談合作的時間、地點。
駱懷安還是老樣子，喝了酒就坐那兒悶不吭聲地抽煙，把客廳搞得煙霧繚繞，宛如人間仙境，嗆得陸佳連推帶搡把他趕到陽台。倆人順勢席地而坐，仰望著星空侃起大山來。
沈川和葉展，兩個一眼看上去八竿子打不著的男人，卻異常同步地雙雙把襯衣袖口挽到肘上，眼鏡摘下來放到一旁，邊吃水果邊一臉嚴肅地探討「女強男弱的婚姻中，作為男人應該何去何從」這個深奧又現實的問題，最後得出一致的結論，「還能怎麼辦，自己的老婆，寵著唄。」
只有姜薇，怕醫院隨時會有急診電話打來，所以滴酒未沾，但是腦袋仍被滿屋的煙酒氣熏得有幾分暈沉，窩在沙發里目不轉睛地盯著葉展。
一直以來，姜薇特別嚮往那種帶著煙火氣的幸福。但是那個人始終沒有出現，她也只能耐心地等。
慢慢地一個人過習慣了，過得堅硬如石，過得刀槍不入，好像沒什麼看不開、過不去的坎，也沒什麼承受不住、解決不了的難題。
只是偶爾她也會特別害怕，怕三十歲，怕孤獨終老，怕這輩子都無福享受愛情的滋味。
此時此刻，在這個並不算大的房子里，一群從小一起長大的狐朋狗友，一個眉目如畫的美少年葉展，吃吃喝喝，談天說地，她心裡陡然生出一種「去他媽的愛情，老子寧願就這樣過一輩子」的想法。
過了好一會兒，姜薇才遲鈍地意識到，她竟然在打葉展的主意，不由地被自己結結實實地嚇了一跳。
吵吵鬧鬧到深夜，陸佳嚎了一句「哎呀媽呀，十二點了都，我還得回家睡美容覺呢」，眾人才如夢初醒，紛紛起身找外套，作鳥獸散。
葉展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提前叫來了司機在樓下等著，把一個個張牙舞爪的醉鬼塞進車裡安頓好，又挨個囑咐他們到家後記得發簡訊報平安，一轉身才發現姜薇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跟著出來了。
「不是讓你在屋裡待著別出來嗎？外面冷，別凍著。」葉展邊說著，邊脫下自己外套裹到她身上。
第二天接近中午的時候，宿醉醒來的酒鬼們集體後知後覺，開始對姜薇的手機進行毀滅式狂轟濫炸，簡訊內容出奇地一致，「隱瞞不報，強烈譴責。小伙不錯，可以繼續。」
姜薇無語，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
6
「38床來了個兩小時前突發轉移性右下腹痛的孕婦，我懷疑是妊娠期急性闌尾炎，已經申請了急查血和加急床邊B超。」
姜薇把病歷交到葉展手上，「你去把病情跟家屬簡單交代一下，讓他在知情同意書上籤個字。」
葉展隔了十幾分鐘才回來。一回來就把病歷扔在桌上，二話不說先扳過姜薇端詳了好一陣子，確認沒有怨、沒有怒、沒有呆、沒有任何異樣之後，才鬆了一口氣，放心地坐下來。
「我說怎麼打發我去簽字呢，姜老師，敢情您今兒是人在醫院坐，鍋從天上來。大半夜接診接到前男友及其老婆了？」
姜薇瞟了他一眼，沒作聲，算是默認了。
葉展恨鐵不成鋼，「如果我是你，我會親自過去，不痛不癢地說幾句診斷不明，觀察一下之類的風涼話，然後袖手旁觀，任由她疼得在床上滾半個小時再說。」
姜薇悶悶地說：「人命關天，況且她還懷著孩子，我沒那麼缺德。」
葉展不屑地嗤笑一聲，「缺德？那你去問問，他們當初背著你暗度陳倉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缺德不缺德？」
姜薇瞬間炸毛，「你怎麼知道這些的？」（小說名：《滿手鮮血的漂亮姐姐》，作者：趙花生。來自【公號：dudiangushi2018】禁止轉載）
※和酒館老闆假扮情侶拼單，隔天他店裡員工看見我：老闆娘來了
※住民宿老闆叮囑別碰院里竹子，偷挖一根後從土裡露出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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