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在海外旅行的國人,少不了要受幾次歧視
曾家三口在斯德哥爾摩這場哭鬧已過了些時日,我想若不是使館和外交部為曾家人出頭,讓他們成為國際熱搜,這家子耍了一圈歐洲後,估計也就把哭墳那夜忘得差不多了——看後續爆出的旅行照,人家在阿姆斯特丹開心得很呢。
關於這件事,總在路上的我雖然刷屏關注並參與旅遊群內的討論,但一直沒個鮮明的立場和態度。
畢竟,以往總被批冷漠的海外使領館,這次終於高調出頭了。
雖然可能存在外交政治博弈背景,但作為旅行者,總不可避免去為自己著想,擔憂哪天真碰上大麻煩了,很可能真的需要使領館出面或戰狼空降保護自己。中國駐瑞典大使館官網相關報道截圖
迄今環球耍了近10年、又心大無所謂的我,也少不了碰上幾樁糟心事。從曾家人的遭遇看來,在海外除了被偷被搶以及發生安全問題外,可能碰到的糟糕事還包括酒店為難和警察刁難。畢竟,國外酒店真不如國內那麼好通融,按章辦事很多時候也意味著有些不近人情。這裡不去討論瑞典酒店和警察處置是否得當,而是拉出些許糟糕記憶的時刻,讓各位看看在海外可能碰到的麻煩衝突。
有時是歧視,有時是規矩,還有時,究竟是遭遇歧視還是按章辦事,我也傻傻分不清。
店家為難
2009年深秋,第一次去俄羅斯。因為剛看了一部《卡廷慘案》,所以莫斯科落地後,我沒停留就徑直轉火車前去慘案發生地斯摩棱斯克——不久後波蘭總統的專機也在那片森林墜毀。那個時候沒有多少OTA在線預訂平台,深夜抵達火車站後,我跟著《孤獨星球》的推薦,直接打車去了最近的酒店。和曾家人在斯德哥爾摩的遭遇一樣,前台肥碩的俄國大媽堅決不讓我入住。至於原因,因為語言徹底無法溝通,究竟是我沒有預訂,還是俄國保守的城市簽注政策,我迄今不得而知。狹窄的接待室里,只有一張一米五左右的長椅,比瑞典同行好些,大媽讓長途飛行後的我蜷縮在那兒對付了一夜。醒來後,我竟還以德報怨,將自己大背包里的皮影,做禮物送了店家。
斯摩棱斯克
近百次的愛彼迎民宿使用史上,我差點遭遇一次差評。2015年底在墨爾本,我和同行朋友訂了一套兩居室公寓,留匙走人後,店家發來消息,懷疑我那朋友不遵守明確的規矩,在室內抽煙,還說鄰居看到她從陽台上持續將煙灰抖落。在進一步想向平台要求對我扣款前,我柔化著朋友的憤怒反駁,列舉多方證據,證明絕沒在室內抽煙,房主也只好作罷。聯想到最近大阪民宿糾紛,討論中有人反向舉例,說
確有民宿主碰瓷栽贓房客之事,如若主客關係變得如此不信任,以後真有必要進屋時對設備和衛生拍照留證一番。
跟各OTA平台投訴和交涉,也一向比較順利。
繽客上,有些公寓會將高昂的清潔費或苛刻的入住時間隱藏在非常不起眼的位置。
按理說,不幸訂到了,條款在那,也該是願打願挨的事。可若堅持向平台客服反映商家的這種小聰明,也能高效率地解決問題,換一家住宿或乾脆取消清潔費。去年冬天在愛彼迎上訂了奧地利薩爾茨堡的一間民宿,作為冬季歐洲滑雪旅行的第一站,飛機晚點導致深夜才搭上維也納開出的最後一趟列車,偏偏房主竟然在入住當天飛單,愛彼迎的中英文郵件和電話連環襲來,對我表示萬分抱歉:「我們一定為您找到附近同等價位的住宿,並贈送一張房券作為補償。」雖然經歷糟心,但負責的客服還是讓冬夜裡的我感到溫暖。山間民宿
當然,我也有為難店家的時候。
一年春天在德國德累斯頓,關門離開市中心一套公寓出去觀光時,意識到自己把鑰匙忘裡面了。連忙通知房東後,人家竟從隔壁州驅車2小時回來,留給我另一套鑰匙,而且沒對我收取任何奔波路費。打分評價時,我沒把這個善舉寫上,這畢竟是自己的過失,不該讓其他住客覺得有空可鑽。至於如曾家人那樣早到或訂錯的情況,當然也碰過,只是年輕皮實,暫且耐得住折騰,可以機場甚至不寒冷的路邊將就一夜。甚至於第一次帶父母去歐洲,還為省錢,而接連在阿布扎比機場等候20小時、抵達馬德里不住宿而在公園熬上一個白天、接著6小時順風車前往里斯本才睡下。
如今回想起來,真是虐待老人的不孝之子啊。
等哪天自己變老,卻還在悲催窮游時,搞不準也就成了店家門口打滾的那個。警察刁難
旅途中我碰到的所有與警察類公職人員相關的麻煩,還真全是在邊防。
人生中第一次出國,就在防城港東興口岸到越南芒街那兒,遭到越南腐敗邊檢的下馬威。
護照里夾上個50塊,是當時不成文的潛規則
,畢竟越南入境所要求的黃熱疫苗本,沒幾個遊客和商人真去辦理。我就帶著初次過境的興奮,開始在對方邊防東張西望,以為就這麼行賄走人,沒想過道中間一個女警把我叫了過去,直接扣下護照,厚顏無恥地說著「Dollar, Dollar「。她相信中國遊客會帶美元過去換匯,我口袋裡裝著的50美刀就這麼被搶走了。這還沒完,10米開外,還等著另外一組腐敗海關,又搜颳走我5美刀。總之,
過境後數日的我,就像《陽光燦爛日子》里的馬小軍,腦海中意淫著拿皮帶抽打腐敗越南官員的畫面。
10多年過去了,越南海關還是腐敗如初,再是投訴再是抱怨,都阻撓不了各口岸大方直接向中國人索賄的行徑。越南人民是友好,可是國門前的這個品行,讓我不再想去這個國家,看到親友們想去,我也盡量勸阻。雲南販毒猖獗那些年,出入昆明的火車上、滇西方向的大巴上,總會有警察對乘客開箱細緻檢查,看到昆明身份證的卻總是直接放過,而德宏版納居民的行李則被翻個底朝天,我曾因自己會這麼被輕易赦免檢查而感到尷尬。不過,有一年被翻個底朝天的,卻輪到了自己。那是在秘魯旅遊名城庫斯科的機場,我要登機飛往利馬前,安檢人員把我叫了過去,開箱,並將所有物件全部敞開、瓶子打開、藥物抖出……當時我甚至擔心他們要對我栽贓陷害。折騰了十分鐘後,沒人幫我把行李收回箱子。
如果禁毒工作查驗,有著某種不得不如此的地域歧視鏈,那怎麼都輪不到最多會多帶現金以逃稅的中國人吧。
我反倒記得曾在米蘭機場,見一個哥倫比亞來的老兄被翻個底朝天,當他抱怨申訴時,邊檢不客氣地直接應道,「你可是來自一個可卡因比水還便宜的國度,名字又叫埃斯科瓦爾(與毒梟巴勃羅同姓)」。庫斯科城
因為帶現金逃稅,國人在義大利聲譽不是太好,我也曾遭到牽連。有一次在南部城市巴里,等航班飛往馬爾他,一個官員把我叫進了辦公室,盤問並檢查我帶了多少現金,
在發現我確實只是一個刷卡旅行、現金不足100歐的背包客後,還不免有些失望。
回到候機廳,同行的表弟和剛碰上的另一個同路中國女孩,立即向我打聽情況,沒想也被那個不相信中國人不逃稅的官員叫了進去。據表弟描述現場,「那個姑娘生活在德國並已經入籍,她非常憤怒而失控,不是指責官員歧視,而是砸出德國護照叫嚷,『I am not Chinese.』」。
在中國護照升值之前,如若坐上一趟跨國大巴或列車,耽誤全車人時間的,往往還都是我們中國人。
海關和邊檢真就歧視性地盯著同胞查個夠,仿若面前一個個中國人都是投機倒把的奸商。
以至於每次到邊檢,我都得先跟同車人說句,「可能得多耽誤大家一會兒」。而很多時候,也確是一些做生意的同胞們影響的。2018新年那天,我坐夜班車從波黑首都薩拉熱窩前往塞爾維亞首都貝爾格萊德,同車有一對夫婦。過波黑邊檢很順利,等到了對岸塞爾維亞,麻煩來了。他們放在車廂里的一個巨大箱子被打開來,裡面全是在薩拉熱窩買的名牌運動鞋。半小時過去了,我也受牽連,我那除了換洗衣服連紀念品都沒的箱子也被打開了。同胞男子用中文跟我打招呼:「兄弟,加個微信,我還有一箱鞋他們不知道,麻煩你幫我帶到貝爾格萊德。」
那一晚,他們始終沒能過境,聯繫後得知,在波黑那頭,他們打點好了邊檢,到塞爾維亞這頭,看烏泱泱來了十多個警察,知道行賄成本太高,就只好帶著那箱過不了河的鞋,退回到波黑。
因為自己從來純玩零購物,每次被邊檢刁難時,就真心希望能把國民海外購物記錄也納入出入境電腦中,一掃護照,「這傢伙是倒爺,把他查個底朝天」,「那窮屌絲從來不購物,撈不到油水,放他快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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