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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裡門外(民間故事)

小區里有一蔣大爺,有些年紀了,年輕時也是幸運地讀了不少書,也因此頗有些學問。而這年紀大了吧,眼睛就不好使,書是看不了了,可一輩子都在學問中過來的,沒書看自然就百無聊賴。於是近日來,這蔣大爺在小區鍛煉的地段,拉著那些個下棋、散步的老少爺們,說起了小說,講起了故事,像什麼四大名著、聊齋妖怪、西廂愛情,倒也找了門路,生活又是風生水起。

今日,蔣大爺又是開講了,講的是精心準備的《戰國志》,這書啊,其實也就是本紀實,沒什麼文攻武鬥,倒有不少名人事迹、歷史奇聞,蔣大爺自是樂在其中,誰料這聽眾大都是來這找樂子的,這書中故事有些無趣,最主要的是他們心中一無所知,不能隨聲附和,搞得好生沒面子,於是紛紛離去。

蔣大爺碰了個沒趣,也就草草結束回去了!一回到家,就見他家那四十來歲的保姆大姐站在門口,一旁放著個垃圾桶,在那死命的敲門。

這蔣大爺家還有兩個人,一個就是這保姆張大姐,外地來的,沒讀過書,除了有點小心眼外,為人還算誠懇,其他的也都還行,幹活利索,做菜有滋有味。另一個是個年輕小夥子,大學剛畢業,住的是蔣大爺上個月剛租出去的偏房。蔣大爺租房不是為了求財,只是想找個可以說說話,也添點青春氣,所以租金不貴,加上房子裝修好,當時就有著多名租客上門看房,最後蔣大爺挑了這位小夥子,大學剛畢業,還是名牌大學,修的是古文學。

這麼個房子里多了個人,自是少不了摩擦,像什麼廁所使用、水電雜費等等,這小夥子畢竟是讀過書,各方面都能禮讓,問題也能坐下來好好談,說話細聲細語,倒也算知書達理。加上小夥子平日里,倒也能和蔣大爺聊古論今,使得蔣大爺十分開心。因此,雖說他平日作息生活有些混亂,又愛玩些遊戲、看大片,鼓動出不少聲響,可蔣大爺念在其年輕剛畢業,也是諒解——大體上,蔣大爺對這位新租客是大為滿意。

此刻,蔣大爺看著張大姐一身圍裙,裡面襯了件碎花衣裳,沒穿外套,死命地敲著門,心想也是秋天了,夠涼的,這麼打扮八成是臨時出門倒個垃圾。

「張大姐,鑰匙落屋裡頭了?」蔣大爺呵呵一笑,便是掏出鑰匙想開門,誰曾想張大姐死活就不讓開,依舊死命敲門,一邊還嘀咕著:「我非要裡頭那小兔崽子給我開門!」

蔣大爺一聽,奇了,難道那新來的小夥子在裡頭?那怎麼不來開個門?不應該啊,好歹是個大學生,不至於這麼不懂事啊,興許也是剛巧出去了。

如此又是折騰了兩分鐘,正當蔣大爺看那張大姐是越來越生氣,手下力氣越來越響,開始心疼這門時,對面門的房客開門了,探出腦袋看起熱鬧來!讓人家看熱鬧,蔣大爺自命帶點墨水,是個文化人,臉面上是掛不住,便是強硬地推開了張大姐,拿出鑰匙便是開了門。

張大姐一見門開了,愣了半晌,這心中火氣沒處撒啊,就是快步進門,直衝那小伙的偏房,又是恨敲起門來。

「咚咚咚!」這敲門就像敲鼓似得,蔣大爺心裡疼啊,這門也是漂亮,大爺自個平日里開開關關都不捨得大力,忙過去拉住,代為吆喝道:「小夥子唉,在裡頭不?」好一會也沒人應,蔣大爺細細一聽,倒也聽得屋裡有些噼里啪啦的聲音,看來,人還真在裡面,可不知為何一直叫不應!

張大姐是個急性子,如今聽得裡面有聲響,便是直接罵開了,蔣大爺正想喊住,就在此刻,門開了!

那小夥子眯著雙眼,有些迷糊,愣愣地看著那氣急敗壞的張大姐,還有有些迷惑不解的蔣大爺。

「怎麼了?這麼吵吵鬧鬧的,發生什麼事情了嗎?」小夥子心下納悶,小聲問道。

蔣大爺可不敢讓張大姐先開口,那非吵起來不可,趕忙搶先問道:「你一直在裡頭啊?」

「是啊!難得周末,懶床上了!剛起來不久!」小夥子笑著說道,臉上也是有些紅。

「那剛剛……」蔣大爺再想問,一旁的張大姐實在忍不了了,大聲喊道:「剛剛我敲門,你聽見沒?」

「剛剛?是指敲我房間的門嗎?」小夥子不明所以,反問道。

「別跟我裝蒜!是大門!我敲了都快二十多分鐘了,敲得可響了,連對面人都出來了,你年紀輕輕,耳朵好使得很,會聽不見!」張大姐那叫一個氣啊,「我就去倒個垃圾,回頭你就把我鎖門外了!整整二十多分鐘啊,不對,整整半個小時!我敲了半個小時的門,你沒聽見,誰信啊?」

小夥子這回曉得因果了,忙賠不是:「對不起對不起!阿姨,我正玩遊戲呢!遊戲聲音大,我又太入迷,實在是真沒聽見!累著您了!」

蔣大爺在一旁聽著,只道原如此,心想:「也不怪這小夥子,自己那孫子玩起遊戲來也是雷打不動,這些個年輕人也就好這一口!想當年,毛主席不還把墨水當糖漿蘸了就饅頭嗎?」

張大姐可不這麼想,立馬又喊道:「還入迷?這麼說,炸彈飛過來你躲不躲啊?我敲這麼大聲你會沒聽見,你耳朵聾了啊?」

「平日里看你文文靜靜,還以為讀過書、素質好,沒想到也好不到哪去!我家那還沒上學的小屁孩聽到敲門聲都會放下電視跑去開門!讀書讀書,素質一樣差,連個小屁孩都比不上!」

蔣大爺心下一緊,只道這張大姐嘴上沒個柵欄,啥都會說!正是辱人不辱父母,損人不損尊嚴,看那小夥子平日里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雖說不上書香世家出身,但也是知書達理,重視自我修養!如今被人罵「素質低下」,又是年輕氣盛,怎受得了?

果然,蔣大爺看得小伙臉色一變,呼吸也是重了不少,正當大爺以為其要發怒時,卻見小夥子壓了口氣,悶著聲道:「大姐!我真——沒聽見!我跟你沒仇沒怨的,要聽見了,我肯定就出來給你開門了!再說了,你倒個垃圾,還關什麼門啊!關門,你也不帶個鑰匙!」這話里也是有些怨氣,不過好歹算是忍住了火。

「喲喲!你還有理了!」張大姐被點中了痛處,當即惱羞成怒,吼道,「你那點小心思我還不知道!我告訴你,我下樓的時候壓根就沒關門!沒關門!你跟我玩陰的,耍這種手段來整我!好,改明我也不給你開門,讓你在外邊待個夠!」說完,就怒氣沖沖地跑廚房擺弄鍋盆去了,弄出個許多聲響,頗不安生,還一邊罵道:「小兔崽子,竟敢整我!我非把你關在門外,關個幾個小時……」看來還在氣頭上。

小夥子此刻也好不到哪去,板著一副臉,啥話也沒說,冷冷地坐回電腦前面,滑鼠拍得「啪啪」響,鍵盤按得霹靂如雷,把一股子氣都撒到遊戲里去了!

蔣大爺夾在中間,也是難受,就跑去勸那張大姐,不過也沒抱希望,權當盡人事!可誰曾想沒說幾句,那張大姐就眉開眼笑,眼珠子更是一轉一轉的,「哎呀!這樣啊,那我得跟他道歉去!」說完便跑去小伙房裡,大爺也趕忙跟上。

小夥子剛才也生著悶氣,連門都沒注意關,倆個人也就這麼進去了。只見小夥子坐在電腦前,兩眼盯著屏幕,其上數個小人來回遊盪,不時接觸,頓時是光電亂飛、閃電亂舞,什麼槍聲、炮聲、金屬撞擊聲等等,雜七雜八的,熱鬧非凡。「難怪聽不清敲門聲!」蔣大爺心想,「也對!都怪她自個,只敲門,也不知道喊兩句!人話這小夥子或許還能聽到,這敲門的『砰砰』聲,人家只當做遊戲里的槍炮聲了!興許還沒它響亮……」

「那個小夥子啊,對不住啊!大姐剛才……剛才是氣昏了頭,你別放心上啊!」張大姐好聲好氣地說著。只是那小夥子雙眼不離屏幕,手指更是不停,只是隨口回了句:「沒事!」

張大姐見其愛理不理,認定是記仇,心下暗罵,可臉上依舊笑著,還想再多說兩句,蔣大爺忙拉著她走了出來,還輕輕帶上了門。

張大姐這臉瞬間變了模樣,恨恨道:「您瞧瞧這人,什麼脾性!」

蔣大爺笑道:「好了!沒看出來人家正興頭上!人啊,在興頭上時都這樣!沒針對您老人家的意思!」

「誰知道!」張大姐留下句話,便是忙活去了。

到了晚上七點多,發生了件事,巧事,更是折騰人!

那是,蔣大爺已是吃晚飯,正琢磨著明天要講的故事,小夥子也是收拾了碗筷,去廁所忙活了一陣子,料理了瑣事,便是進房去了。一會兒,張大姐忙活完了,也是近了廁所,可又立馬出來了,拉著蔣大爺就直衝進廁所,指著那馬桶說:「大爺,您啊,自個瞧!」蔣大爺有些莫名其妙,一細看,原來是抽水開關給卡住了,水不住的往下流。

「剛才就那小夥子用過,八成是他,絕對是他!沒看出來這小子心眼這般小,我罵過他,他就放水來報復!這水這麼嘩嘩的流,一晚上要好幾百呢!」張大姐擠眉弄眼地說著,說得是有理有據,「你看這素質,我就說嘛!」

蔣大爺搖搖頭,也不搭理,搗鼓著那開關,卻不想卡著挺緊,死活彈不出來——那水桶蓋也是陶瓷做的,也重,蔣大爺只得喊來小夥子幫忙,小夥子也利索,三下兩下也就鼓弄好了——這事也就算了了!

這麼著又是平平安安地過了三天,今個兒,蔣大爺說完故事,已是六點多,今天這故事講得是民國一件古董,故事不錯,大夥聽的開心,大爺心裡更是開心,這回家一路上都哼著小調,興緻勃然。

可沒曾想一回家,有時看見張大姐被鎖在門外,不同的是,這次她沒在死命地敲門,倒是傻坐在樓梯上,苦著一張臉,身邊倒還一樣立了個垃圾桶。

「嘿!大姐,您這是……」

張大姐一看這大爺回來了,立馬就是跳了起來,卻聽見他詢問,臉上是一紅,趕忙避開話題催著蔣大爺開門。

蔣大爺心下奇怪,前些天剛被鎖門外,不會不長記性啊,便是問道:「小夥子不在裡頭?」

「不在……」張大姐臉色很奇怪,看得大爺心裡更是奇怪,便是又問道:「不該啊!小夥子往日不早下班回來了嗎?——您又沒帶鑰匙?」

「小夥子回來也不好使……」張大姐說了句,忽地一抽氣,像是意識到什麼,忙說,「我鑰匙忘記放哪了!」

蔣大爺看著張大姐臉是越來越紅,還遮遮掩掩,肯定有問題,就嚇唬道:「說清楚啊!不然我就不開門了,還和老傢伙們下棋去……」

「別啊!我還得給您老人家做飯呢!」張大姐急了,忙說實話,「我這不是,不就是想把小夥子也關門外一次嘛?」

「啊!你還惦記這事呢!」蔣大爺一拍腦門,哭笑不得,「那又怎麼又把自個關外頭了?」

「我——」張大姐一陣羞愧,就如實說道——

原來,今一早,趁著蔣大爺出去早鍛,這張大姐就把自個的鑰匙給藏起來了,然後就當著小夥子面,裝著找了半天!結果自是沒找到,於是啊,張大姐就向小夥子借鑰匙,說是一會出去買菜。小夥子也沒多想,就把大門鑰匙從鑰匙圈上取了下來借給了她,之後就匆匆上班去了。

這蔣大爺每天下午是三點左右出門,下下棋、溜溜鳥,再講個故事,六點甚至六點半再回;而這小夥子是四點半下班,四點三刻也就到家了——這期間有著近一個小時的差距,正是張大姐試圖將小伙鎖在門外的最好時間。張大姐想得是好好的,借了小伙鑰匙,裝作沒人在家,關他個一個小時出出氣。

為保險,張大姐四點就早早地關上了門,不發出什麼聲響,等著那小夥子回來。可這一等,就等到了五點半,倒是真有人來敲門,透過門洞一看,都是老大爺的舊友,同棟樓的,順道來看看其是否已經出去開講了,草草開門也就打發走了。

張大姐也是個急性子,加上還有些活沒幹,也不能這麼乾等著,一看時間過得差不多了,也就想想算了,改天再說!手下便是開始利索地幹活了——幾經收拾,便是收拾了垃圾,拎著垃圾桶便是出門倒垃圾去了。

這門,這回張大姐可是沒關門,貪個方便,也保個險,便只是虛掩著,想著也就下樓幾步路,很快也就回來了。

聽到這,蔣大爺笑了,說道:「可不知道為什麼,等你回來之時,這門它又不知怎麼給鎖了!」

「是啊!」張大姐一臉悔啊,悔不該貪個方便,不帶鑰匙,「八成是這樓道風大,給刮上了!再一摸口袋,才想起來把自個鑰匙給……我知道您老人家喜歡說書,敢情那會正興頭上,也不好意找您要鑰匙……」

「反正這結果啊,您啊,又被鎖外頭了!還鎖了近一個小時!」蔣大爺樂了,趁勢也是教訓道,「你啊,錯在不該使歪心眼!錯在把自個鑰匙藏起來!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個的腳!」

張大姐臉紅得像猴子屁股,可也沒轍,只能看著大爺掏出鑰匙,大笑著準備開門。

就在此刻,門開了!

那小夥子愣頭愣腦地鑽了出來,看著門外兩人,說道:「怎麼了?您兩位在外頭聊什麼呢?」

蔣大爺奇了,不是說小夥子不在嗎,便是問道:「小夥子啊,你啥時候回來的?」張大姐也是奇了,直勾勾地盯著小夥子,就等著他說。

「哦!公司里有點事,所以遲了點!我到家也就大概五點三刻左右!」那小夥子笑笑,「說來奇怪,我回來時這大門開著,屋子卻一個人沒有,還以為遭了賊了!」

「你……你就把門關了!」張大姐傻眼了,心下嘆道,咋到頭來還是被這小夥子給關門外頭了!

「嗯!反正今天也不玩遊戲了,阿姨您要是回來,一敲門,我准能聽見!」小夥子沖著張大姐笑笑,帶些歉意。張大姐一聽,臉上一個紅啊,心下一個悔啊,悔不該使壞心眼,悔不該這麼久都沒敲一下門!

蔣大爺這回樂了,看著張大姐那張臉,笑道:「行了行了,進去吧!大姐您還得給做飯呢!」

小夥子趕忙讓開了路,卻見兩人表情奇特,心下好奇之餘,也沒多問,倒是問起張大姐另一件事:「阿姨!今早,我借您那鑰匙……」

張大姐一聽,心是狂跳了數下,一拍腦門,一跺腳,哀嚎一片——張大姐今天穿了件長衫外套,外邊又套了圍裙,倒是圍了個嚴嚴實實;只見張大姐繞過圍裙掛帶,伸手進長衫內里,掏出把小鑰匙,正是她從小夥子那借走的大門鑰匙。

「哎呦喂!我這腦子啊,光想著把你也鎖外頭了!自個鑰匙忘拿了,你這鑰匙也給忘了……」

這下,蔣大爺是目瞪口呆,直呼老天有眼;小夥子是莫名其妙,只道貴人多忘!

後記:

這麼件事,其實還真是我親身經歷,非我所憑空所創!

那一日,我正打著dota,更是帶著耳機,是真沒聽見合租的一租客敲門;結果那人喊來了房東開了大門,便是敲開了我的房門,不由分說便是大罵一通,難聽之程度只較文中更甚。

事後,廁所抽水開關卡住也是有這麼回事,更甚者,這之後的兩天里,每當我上完廁所,這婦女便是跑去廁所里看看,確認開關是否安好!我看在眼裡,也是無奈。

至於後話,只不過是藝術加工,平添笑料罷了。

說實話,對這件事我也能理解!常聽的那大姐說道公司里的事,說同事怎麼怎麼勾心鬥角,怎麼怎麼給自己小鞋穿——這種事經歷多了,人難免多疑,就好比她的原話:「別以為我不懂你的小心思!耍這種手段,這種陰的,別以為我看不出來!」典型是公司里吵架的狠話,放到家中,怎麼看都不和情景。

人性多疑,可以理解,也只是理解!希望大家少點疑心,也落得安康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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