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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黑拳賺錢養活拳館師父,被曝光後他卻塞張車票把我鎖門外

楔子

杏子一下火車就被搶了。

一行六人,只有她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從八歲起日跑五公里的身體素質在此時得以施展,她躍過半人高的鐵欄,腳底生風地追了出去。

早就聽聞涼城治安極差,卻也沒想能差到光天化日車站搶劫的份上。包里裝的都是這次社會實踐的材料,要是奪不回來,他們師生這一個月的辛苦就全白費了。

「站住!」

她愈喊,那小賊就跑得愈快。好不容易追到巷子盡頭,杏子仗著身高優勢翻越護欄,直直扎到那孩子面前。

眼前驟然跳出一個身影。

頭髮凌亂,身材勻稱。她乍一眼望去,第一反應竟是:是個練體育的好苗子。

一個晃神的功夫,對方將她推倒在地,拽起那搶包的孩子就往反方向跑。杏子愣了半晌,使勁眨眨眼,朝那少年的背影望去。

她忽然爬起來,撕心裂肺地喊道:

「小剪子!」

那少年的身形驟然一僵。

他頓住腳步,手裡還捏著她的包,肩膀篩糠似的抖了一陣。

然後他平靜了下來。

他回過頭,冷冷看向她。分明是十六七歲的年齡,眼神卻像帶刺的彎刀,將她剮了個鮮血淋漓。

他說:「操,是你啊。」

1.今時一

街角有家中式快餐,門前污水橫流。杏子抱著手臂坐在餐桌旁,看那剛才搶她包的小孩對一碗面狼吞虎咽。

她忍不住將自己那碗也推過去,「慢點吃,這還有。」

小孩手往臉上一抹,兩道灰,「姐姐,我不該搶你包。」

「皮小炮,你有點出息,」江焱嗤了一聲,「她欠這錢嗎?再請你十碗都富餘。」

杏子本想裝作沒聽見,結果那孩子倒是很識相地將碗端了起來。

他說:「剪子哥哥,我出去吃,你們聊吧。」

然後就蹲到了店門外的馬路牙子上,身子一蜷,變成一小團。杏子看了一會他的背影,轉過頭,有些無奈地反問:「皮小炮?你起的名?」

「賤名好養活,」他嗤笑一聲,「小剪子不也是這個理?狗似的,能活到現在,是老天爺沒上心。」

「不是老天爺沒上心,」杏子手指撥弄著碗筷,語調沒什麼起伏,「是被你搶包的人一時走神吧。」

江焱神色驟變。

他把筷子往碗沿上一摔,晃出一桌湯汁。皮小炮瑟瑟回頭,只見他剪子哥哥撐住桌面,脖頸上青筋畢露:

「方杏瓷,你有臉說我?你以為給我買碗面我就得跪下謝你了是不是?「

話音方落,他就一腳踢開板凳,從兜里掏出一張皺巴巴的二十塊,狠狠摔到桌面上。

他說:「我不欠你的,你也別對我指手畫腳。我要是知道今天會碰見你,折二十年壽也得躲過這一面!」

他腿長,大步邁出去,一眨眼就走到街角。皮小炮捧著沒吃完的湯麵猶豫了一會——就一會,杏子走出來了。

她遞給他一張紙。

「姐姐是來涼城做社會調研的,要待一個月,」她故意不去看江焱離開的方向,「你們兩個……要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小炮點點頭。

等杏子也走遠了,他把那紙條展開。才低頭,小身板一個激靈。

紙上寫著電話號,裡面夾了幾張粉色的一百元。

她接到電話的時間比想像的要短。

這天帶她來涼城做社會調研的老師正在分析他們的論文。研究社會學的老教授,拖長了音調講:「涼城變成現在這樣,原因是很複雜的。長期貧困,交通落後,都催化了社會的不穩定。如何處理這裡大量的孤兒和老人,至今仍沒有一個具體的解決方案……」

手機振動起來,是個陌生號碼。杏子摁暗屏幕,不過三秒,鈴聲又響。

教授看了她一眼,「先接吧。」

她點了點頭,拿著電話走到走廊里。才接通,小炮的聲音就帶著哭腔傳來:「姐姐,剪子哥哥……偷東西被抓了……叫監護人來賠錢才能帶走,怎麼辦啊……」

杏子一怔,聲音都有些變調,「在哪?」

小炮報了個商場的地址。她和教授請過假,趕忙打車過去。

還沒走進商場的保安室,就聽見江焱扯著嗓子破口大罵。杏子心頭火起,一腳踢開鐵門,厲聲道:「江焱!你閉嘴!」

他一見她,臉色更難看了,目光驟然轉向窗戶,咆哮道:「皮小炮!誰讓你找她的!」

窗戶外靜悄悄的,只有一綹頭毛頑固地翹起來,暴露了小炮的方位。

他看不見小炮,於是狠狠地瞪向杏子。杏子毫不示弱地瞪回去,兩道目光交匯,四濺的火花讓保安都瑟縮了一下。

保安問:「你是他什麼人?」

江焱冷笑一聲:「她是什麼人?我不認識她!我——」

「我是他姐姐。」

出乎杏子意料的是,江焱在聽到這句話後啞了一瞬,隨即將目光轉開,嘴唇緊緊抿起來。

交了罰金後,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出商場大門,遠處還跟了一個探頭探腦的皮小炮。走到無人處,杏子頓住腳步,回頭看向江焱。

他抱起手臂,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

僵持片刻,她有些惱怒地問:「江焱,你到底墮落到什麼地步了?」

「墮落?」他冷笑道,「還不是拜你爸所賜?」

「我爸教你的是拳擊,不是偷東西搶包!」

「是嗎?」江焱捏緊拳頭,聲音有些顫抖,「你們把人從井裡拉上來,讓我看見一點點天,然後再把我扔回去,我難道……」

他聲音有些哽咽,「還要謝你們給過我那一秒鐘的光嗎?」

他一直捏著袖口,讓杏子有些起疑。眼角瞥到他胳膊彆扭地彎著,杏子忽然走上一步,將他的袖子推了上去。

新鮮的淤青,大概是剛才和保安打了一架。

抬起頭,他眼圈泛出紅來。也是疼,也是委屈。

算起來,他今年十六,還是個孩子。他用青了一片的手腕蹭了蹭眼睛,說:「姐,我也不想變成現在這樣啊,可是誰來幫幫我啊。」

2.往日一

涼城的窮,能追溯到百年以前。

那是一種積重難返的貧困,從精神上將居住在這裡的人摧毀。有人想來投資,被落後的交通擊退。有人試圖辦教育,可飯都吃不飽的父母根本不送孩子去上學。

方杏瓷的父親方鈞是一名退役的搏擊運動員,在距離涼城二百公里的翰城開設了拳擊訓練班。從第一次到涼城,他就想為這裡的孩子做點什麼。

杏子十六歲那年,他從涼城帶回了六個小少年。方鈞對拳擊班的其他人說,這些人以後就是他們的隊友,大家要同吃同住,團結友好。

城裡的孩子哄堂大笑,不信這些瘦瘦小小的同齡人能禁得住自己一拳。

那個時候的江焱也很瘦小,之所以引人注目,是因為他從下車就緊緊抱著一隻雜毛狗。據說那是他除了爺爺之外唯一的親人,狗不來,他也不來。

誰知第一天就出事了。

小狗經歷了長途跋涉,又初來乍到,不停齜牙咧嘴。杏子以為它餓,拿了一根香腸給它,彎腰的瞬間便被它撲倒。

方爸爸急忙帶她去打疫苗,其他孩子聚在一起起鬨,對江焱說:「你完嘍,你的狗咬了教練的女兒,你要被趕回家啦!」

江焱信以為真,抱著小狗坐到台階上抹眼淚。

平心而論,他是不想回去的。

父母早早離世,爺爺不捨得花錢供他讀初中。方教練去涼城時朝所有人許諾,他會教這些孩子拳擊,給他們補習文化課,每餐有米有肉。

可是怎麼新生活還沒開始,他的狗就咬了教練的女兒呢?

那是個冬天,他穿著單衣坐在室外,所有的熱量都來自於懷中的小狗。他瑟瑟發抖,抬起頭,看到晃眼的車燈。

方教練和杏子下車了。

那是江焱第一次正視杏子。棒球衫,滑板鞋,下巴尖尖。她身上有一種很奇妙的氣質,兼具了少年的颯爽和少女的溫柔。

她走到他跟前,歪過頭,問:「你在這裡幹什麼?」

方教練也走過來,「外面多冷,你不怕感冒啊?」

江焱怯生生地問:「教練,我還能練拳擊嗎?」

方鈞被他問得莫名其妙,「當然能了!」

運動員腦子直,沒想到這麼點小孩也生出七竅玲瓏心。好在杏子心細,蹲下身摸摸他的頭,說:「沒你的事,都怪我招它。快回去吧,明天還得早起訓練呢。」

她的手掌柔軟而溫暖,按在江焱頭頂,讓他心裡痒痒的。

他說:「姐姐……小炮不凶的,我罵過它了,它不會咬你了。」

杏子笑笑,說:「好。」

然後她牽起了江琰的手。

她說:「它叫小炮?真好玩,你叫什麼?」

他說:「我叫江焱,但是我爺爺叫我小剪子。」

杏子說:「好,我以後也叫你小剪子。」

江焱在拳擊隊的第一年,上午上文化課,下午訓練。他比別人都拼、都狠,上了場就像一隻餓狼,有隊友說:「我和剪子打,都不敢看他的眼睛。」

方鈞也兌現了承諾,在保證他們文化課和訓練的同時,變著花樣給這些少年們弄伙食。江焱正值發育期,恨不得一頓飯吃四碗米飯,不到一年就躥到一米七五。

直觀看來,就是從比杏子矮半頭到比她高半頭。

兩個人在訓練場遇見,杏子就和他比劃,捏他的肩膀和臉,「小剪子又高了!」

他每次都紅著臉落荒而逃。

剛步入青春期的少年,還不知道喜歡為何物,心裡是把杏子當「姐姐」的。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麼看見「姐姐」就會心跳加速,為什麼看見她和同班男生一起寫作業會暗自生氣。

是,她是有關係很好的男同學的。

方教練是很開明的父親,從來不管女兒和男生交往過密。杏子的媽媽是中學老師,看多了少男少女情竇初開,對自家女兒的小心思見怪不怪。

這可把江焱急壞了!

多次旁敲側擊無果後,他也有點心灰意冷,他想,杏子姐姐要喜歡就喜歡吧,她開心就好。

誰知會在酒吧街碰上那個男生。

他只是買東西路過,對方卻是一身的烏煙瘴氣。他和同伴大聲討論著最近將要得手的女孩,「方杏瓷」的名字時隱時現。

江焱扔掉東西就撲了上去。

天昏地暗一頓打,他憑著不要命和格鬥基礎,在一對三且對方年齡比自己大的劣勢中取得了平局的驕人戰績。

雖然最後他是被方教練從派出所領回來的。

方鈞不喜歡體罰學生,把他扔去訓練場罰打一千下沙包。「砰砰砰」的拳擊聲徹夜迴響,他不覺得委屈,反倒酣暢淋漓。

懲罰結束時,他走出訓練場,看見杏子坐在台階上等他。

他沒有說,但她顯然已經得知了真相。她眼圈有點紅,江焱手指酸麻,連紙巾都沒力氣遞。

她忽然伸出手,一下一下地捋他的頭髮。

江焱彷彿小狗一樣縮起脖子。

她說:「你怎麼那麼傻啊,你和他打架幹什麼?你是要上賽場的人,被打壞了怎麼辦?」

江焱「嘿嘿」傻笑,笑了一會,他說:「姐姐,你不要哭了。」

他說讓她別哭,結果話音剛落,她眼淚就流了下來。他慌裡慌張地去擦她的眼淚,手一抬,骨節上都是打沙包打出的淤青。

杏子抱住他嚎啕大哭。

他是比她小的,可是他又比她高。十幾歲的男孩子中二起來是很可怕的,他心裡默念:

「我要一輩子保護方杏瓷。」

3.往日二

江焱確實有拳擊的天賦,方教練一直拿他當青少年選拔賽奪冠的種子培養。可誰知離比賽還有半年,拳館卻連鍋都要揭不開了。

這兩年以來,方教練陸陸續續地從涼城接孤兒到翰城,細數竟有二十八名之多。二十八個人,二十八張嘴,全靠方教練年輕時打比賽那點獎金和社會資助撐著。

誰知拳館的一名資助人突然生意破產,拳館的資金鏈瞬間斷了。方教練煙抽了一根又一根,看著眼前幾十個汗流浹背的孩子就頭疼。

一籌莫展之際,有個穿著皮夾克的中年人找到了他。

江焱那天仍在和隊友訓練,眼見著那人進了方教練的辦公室,又被恭恭敬敬地請出來。方教練蹲在拳館門口抽掉了半盒煙,轉身說:「來我辦公室一趟吧。」

江焱擦掉汗水,疑惑地走了進去。

他這年十五歲,在涼城的一眾孩子中算哥哥一樣的人物。二十八個孩子擠擠挨挨地站在方教練桌前,看他拿出了一本影像集。

翻開第一頁,畫面刺得他眼疼。

生鏽的鐵籠,沸騰的人群,炫目的燈光,每一幅畫面都足以刺激人的感官。這不是正規的拳擊比賽,反而更像夜場的某個節目。

但鐵籠里的拳擊賽,可比鋼管舞刺激多了。

他在一瞬間明白了方教練的意思。

「表演賽,沒有危險,」方教練疲憊地說,「我也不強迫你們,沒人願意,我再想辦法……」

二十七個孩子看向江焱,等這個最早來、最能打的哥哥拿主意。

他用拇指抹掉額角的汗,語氣里有種不屬於這個年齡的沉穩:「教練,我來,我打。」

江焱一輩子不會忘了那個晚上。

即使已經和另一名拳擊手通過氣,但觀眾花錢買票,可不是要看他們擺花架子。對手拳拳到肉,江焱咬著牙不吭氣,趴在地上默數:「一個新沙包、兩副新手套、三天伙食費……」

鐵籠被晃得叮咣作響,燈光顏色太雜,他恍惚間好像看見杏子姐姐蹲下身來摸他的頭。

一下,兩下,像在摸小狗。

裁判吹了暫停哨,台下的觀眾尖叫著往籠子里扔鈔票。他張開手臂,把嘩嘩落下來的錢攏到眼前。

他把臉埋上去,心想,錢怎麼那麼香啊。

拳館的幾個大孩子陸陸續續地參與了進來,拳館終於恢復了正常運營。伙食里又有肉了,米面也不用再買那種會生蟲的便宜貨。

可是方教練知道,不能一直這樣下去。

他把這些孩子帶來,就是為了讓他們脫離那種烏煙瘴氣的環境。他想給他們一條光明的路,一個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未來。

那些雪片般落下來的錢,早晚會腐蝕他們的心智。

江焱十五歲的最後一個月,方教練和夜場簽訂了最後一場比賽的合同。這晚之後,拳館的孩子們就再也不會去打鐵籠拳擊,而要開始青少年拳擊選拔賽的訓練。

比賽開始前一晚,他拎著拳擊手套去江邊吹風。

翰城是有江的,橫貫全城,分流無數,滋潤一方水土。不像涼城,山坳里的小地方,再過一千年都是那個閉塞的樣子。

坐了一會,身後傳來輕巧的腳步聲。

這是個周末,杏子難得沒穿笨重的校服,而是穿了一條及踝長裙。她坐到江焱身邊,腿垂下江堤,露出一截腳腕。

江焱臉一紅——他覺得自己有病,無論杏子做什麼,他都會臉紅。

她說:「明天是最後一場啦?」

「嗯。」

她說:「委屈你了。」

她心疼他一句,刀山火海他也願意下,更何況一場拳擊賽。江焱身子往後仰,手肘撐在地面上,故作瀟洒道:「不委屈。」

說完,他忽然想起了什麼,「姐,你不是這兩天填志願嗎,定了嗎?」

杏子這年高三,晚自習恨不得上到夜裡十一點,兩人很久都沒見過面了。方教練一心撲在他們身上,從高考報名到選學校都是杏子媽媽在操心。

杏子說:「報啦,報了翰城大學的新聞專業。」

江焱撓撓頭,說:「那你以後一定會成為很厲害的大記者。」

杏子說:「可能哦,你也要成為很厲害的拳擊手。」

江焱立馬拍胸脯保證:「今年的青少年選拔賽,我給方教練拿金牌!」

回到涼城後,江焱無數次夢到那個晚上。夢境在他說完這句話後戛然而止,他在深夜驚醒,然後蒙住被子無聲痛哭。

4.往日三

那晚的比賽和以往沒什麼不同。

背景音樂震耳欲聾,他被一次又一次地舉起來,然後摔到鐵籠的柵欄上。對手下手有些重,他惱了,狼狗一樣撲上去和對方廝打。

眼前忽然閃過一道白光。

他茫然地回頭,另一道白光也一閃即逝。人聲鼎沸之中,他聽到了極其細微的「咔嚓」聲。

後背被人搡了一拳,他回過神,迅速將這段插曲拋之腦後。

拿到最後一筆錢,他和幾個隊友走出夜場。方教練等在巷子里,看他們來,便把車點著。

他又聽到一聲極其細微的「咔嚓」聲。

江焱迅速回頭,巷道中空無一人。

「剪子,幹什麼呢?」已經上車的隊友招呼他,「回拳館了。」

他猶豫片刻,最終還是單手扳住車門,身子一輕便盪進麵包車。

因為接下來是長時間的高強度訓練,方教練便給了參加鐵籠拳擊的孩子一天假期。幾個男生在宿舍睡得天昏地暗,到中午吃飯還沒人起身。

直到走廊里傳來怯生生的敲門聲。

江焱爬起來,用枕頭捂著臉,「幹什麼?我們不吃午飯,不用叫了。」

敲門的是個小師弟,帶著哭腔說:「剪子哥哥,你們快出來看看吧,拳館外面來了好多人。」

他一怔,當即翻身下床。

拳館的大門是玻璃的,江焱一眼望過去,只見方教練被圍在人堆里,神情尷尬極了。

他打開門便往過跑,奮力撥開人群。這些人似乎很激動,拿著攝像機和話筒,聲音高亢刺耳:「為什麼打著收養涼城孤兒的旗號強迫他們參加鐵籠拳擊?」

江焱喊了一聲:「我們不是被強迫的!」但他聲音太小,迅速被淹沒在人海中。更多的問題洶湧而至,叫方教練百口莫辯。

「您在這場交易中獲利多少?」

「您的拳館是否有辦學資質?」

質問聲如海浪湧來,江焱聲嘶力竭地喊:「不是這樣的!不許推我教練!」

可從頭到尾,沒有一個人聽見。

拳館被迫關門了。

方鈞開始想做聖人,可是到最後,他發現自己也不過是個普通到極點的男人。二十幾歲打比賽沒出過好成績,人到中年也辦不好拳館。

他更沒想到,自己會因此身敗名裂。

他曾和那二十八名孤兒承諾,他會給他們有米有肉的伙食,給他們上學念書的機會,給他們一個美好的未來。

可到最後,他給了他們一人一張回涼城的車票。

江焱幾乎是跪在他的家門前哀求,他說自己可以不打拳,可以不念書,只要讓他留下就好。

可方教練再也沒有開門。

他在門前等到半夜,直到身後傳來腳步聲。他回過頭,看見杏子背著書包,神色憔悴地站在樹下。

江焱去拉她的手,他說:「姐,怎麼辦啊?教練不要我們了。」可杏子的反應讓他如遭雷擊。(小說名:《趁春光未落》,作者:北風三百里。來自【公號:dudiangushi2018】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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