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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樂之城》:這個被王菲選中的節目,後台究竟有什麼秘密?

作為中國電視新物種,它背後運作的規律,有點超出我的想像。

文 | 燕玉涵 編輯 | 胡雯雯

在這個賣萌搞笑、獵奇吸睛已成主流的世界,十幾秒的短視頻就可以拍出一個故事,而觀眾的耐心大概不會超過5秒,然後他們就會決定,是繼續看還是劃向下一個頁面。

然而,就在這種耐心等於奢侈品的時代。湖南衛視卻推出了一檔逆勢而行的節目。在《幻樂之城》中,每期4-5位嘉賓各自演繹一段8分鐘的音樂作品,受邀作為幻樂體驗官的王菲,會參與每個作品的討論並給出意見。從作品創意提出,到舞台公演,平均需要32天的打磨時間。

在錄製當天,演員在邊唱邊演的同時,還要在幾個不同場景中迅速穿梭,同時完成換裝、轉場等動作。所有一切一氣呵成,沒有後期剪輯、NG重來的機會。

因此在節目第一期,任素汐的動情演繹,讓不少觀眾和現場嘉賓都感動落淚,而飾演她父親的演員在「去世」後過早起身離場,這個小穿幫也被毫無保留地呈現在鏡頭前,反而被認定為「實時唱演」最好的證明之一。

就這樣,這檔自詡「國內首檔原創音樂創演秀」的綜藝,在播出之後引發了不少熱議。許多觀眾在表達驚喜的同時,也提出許多疑問。比如,演員到底有沒有假唱?節目是否真的沒有後期剪輯?如果一切屬實,在幕後花費如此大精力和資源打造一檔音樂節目「新物種」,到底希望表現什麼?

帶著種種好奇,《南都周刊》記者來到了《幻樂之城》的後台……

1

請給我八分鐘的耐心

作為這檔節目的導演,安德勝最近的平均睡眠時長大概是三小時。此刻,他站在觀眾席最前排,端著一盒炒麵,大口吃著。還差7分鐘就是半夜12點鐘,這是他今天的晚飯。他一邊吃著面,身體一邊微微向前傾,為的是聽清周圍人的聊天內容,自己不時也會插上兩句。在他旁邊坐著的是梁翹柏和洪濤,《幻樂之城》的發起人和監製。

在籌備第一季《我是歌手》時,導演洪濤為了尋找優質樂隊,找到了梁翹柏。那是2012年冬天,兩人在深圳的香格里拉酒店第一次見面。洪濤還記得,那天梁翹柏戴著一頂毛線帽,「很有導演的氣質」。在洪濤看來,自己跟梁翹柏的合作是「命中注定的緣分」。

《幻樂之城》是梁翹柏的點子。一年多以前,他想出了「音樂+電影」的概念,並且拍攝了一個樣片。但這種形式究竟效果如何,他心裡沒什麼底。當時,他第一個想到了洪濤,於是把對方約了出來,播了樣片。「那時覺得,可能兩人吃個飯就算了,沒想著能做成節目。但洪濤老師後來就這樣一直幫助我。」

決定跟梁翹柏一起做這個節目時,洪濤也很忐忑。觀眾能接受么?他想起自己以前做電台主持人的經歷。「我喜歡做音樂節目,將好的音樂推薦給別人,讓大家被打動。當時很多人喜歡聽我的節目,就是因為能聽到很多好聽的歌,他們就會守在那。而《幻樂之城》同樣也是搭建一個平台, 讓最好的唱演人去展現他們的故事。」

據洪濤介紹,《幻樂之城》是湖南台有史以來體量最大的一個節目。兩個3000平米的棚,佔地面積是《我是歌手》的4倍,工作人員的數量也翻了一番。從《我是歌手》到《幻樂之城》,洪濤覺得,他只是換了一種方式用音樂來講故事。

「也許有人不接受這個,沒有耐心花8分鐘來看一個所謂的mv。但也有很多人在這8分鐘里,感動到落淚。像竇靖童那個作品,我看了不下10遍,每看一遍都會有不一樣的新發現。」

洪濤也知道,現在是個快消娛樂時代,十秒鐘時間內,觀眾就可以決定是否繼續看下去,而8分鐘的作品顯然很考驗觀眾耐心。「但是如果有人能接受,有人願意拿這個耐心來感受一個作品、感受創作者的誠意的話,我覺得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2

層層面試,精心挑選的觀眾

在《幻樂之城》第一期播出後,一位觀眾曾因為一句「王菲老師,我是您女兒的粉絲」登上了熱搜榜。節目中 ,現場觀眾極強的互動反應,也讓電視前的我印象頗深。有的網友甚至覺得,為什麼觀眾都這麼嗨呢?怕不是找的演員吧……

到了錄製現場我才知道,原來這些觀眾也是節目組通過層層選拔,精心挑選出來的。可以這樣說,想現場參與《幻樂之城》的錄製,跟應聘工作差不多,只不過這一次,他們應聘的職位是「觀影人」。

在每次正式錄製開始前,節目組的一位工作人員會先在舞台上暖場,他戲稱自己為「炅替」,即主持人何炅的替身。「炅替」會跟觀眾們幽默地互動,逗得大家笑聲不斷,等場子熱了,節目開始錄製時,現場「觀影人」們的情緒已經非常高漲,在接下來長達三四個小時的錄製過程中,在主持人的熟練控場下,他們的熱情還會一直持續。

觀眾中的一位女孩跟我描述了「應聘」的過程:先在網頁上登記填寫個人基本信息、所學專業、從事職業,並上傳自己的生活照;接著,填寫自己喜歡的歌手、演員及音樂、影視作品,並寫上理由。而這只是第一輪「筆試」。通過「筆試」後,她接到了節目組的三輪電話面試,全部通過後,才會有導演添加你的微信。

在電話面試中,她被問到最喜歡的歌手和音樂作品時,回答了李健的《異鄉人》。而錄製當天,李光潔的幻樂之作正是這首《異鄉人》。這讓女孩非常驚喜。她反覆說,在現場氣氛的烘托下,比在電視上看節目更受感動。

每期錄製結束後,節目組都會組織當天參與錄製的觀眾到後台參觀。錄製通常在晚上七八點鐘結束,儘管大家幾乎都餓著肚子,卻依然排出了長長的一隊。當真正走進後台,看到密布的電線和燈光,走過唱演人剛剛表演時的一個個真實場景,想必他們心中的很多疑問也就迎刃而解了。

3

後台,無數黑影在穿梭

「太難了,但是大家可能很難看到這些細節」,提到做這個節目的感受,一位工作人員忍不住連聲感嘆。這是錄製前的幾天,他們都是上午11點來棚里排練,凌晨四五點才結束的。

此時,後台瀰漫著一股刺鼻的味道,讓人不禁皺起眉頭。那是莎拉布萊曼剛排練完,場景里製造大量煙霧後的遺留味道。

錄影棚足足有五六層樓那麼高,抬頭就能看到密布的繩索從高高的棚頂吊下來,繩索另一頭吊著鋼架和打光板,鋼架上凌亂地纏繞著黑色電線,連接著各種類型的打光工具。大片黑色的遮光布和白色燈光板懸在場景上空,大大小小的攝像機被推來推去,在不同場景中流動,看著這一切,讓人突然想起了節目播出時右手邊那行小字:「無後期剪輯」。

在《幻樂之城》後台,黑色是主色調。黑色的機器設備,黑色的遮光布,滅了燈的場景也是黑漆漆一片,工作人員穿著一水兒的黑色T恤工作服,前胸是幻樂之城的logo,背面印著「Phantacity」。燈光亮起時,柔光板上映出大片白色的光暈,白色就成了除了黑色以外面積最大的顏色。

而動和靜又是這裡的另一個極端。打板的聲音和演出結束後的「咔」,是後台兩個標誌性聲音。準備排練時,棚內是喧鬧的,工作人員在各自的崗位上跟同事聊著接下來的安排。但當準備就緒,導演打板聲響的那一刻,整個棚會瞬間安靜下來。

此時,音樂響起,工作人員們圍著監視器,看實時拍攝的唱演畫面。唱演人莎拉布萊曼表演時,監視器上有五個畫面,兩個播放的是主畫面,也就是節目中放到大屏幕上的,剩下的三個則是其他幾個機位的畫面。偶爾有短暫的畫面,需要攝像師端著三腳架進行手持跟拍,而那個攝像機加上三腳架大概有將近一百斤重。

在監視器中,幾個場景的色調和光線,都隨著情節的推進流暢地變化著,跟在節目中看到的如出一轍。確實沒有後期和剪輯的必要,因為一切都通過布光實現了。

那邊莎拉布萊曼在演唱,這邊的男助演已經在為下一個場景換裝,他剛剛站定,五個工作人員立即圍了上來,幫他脫去厚重的盔甲,換上新衣服,整個過程不到十秒鐘。

「咔」——唱演結束,片刻的安靜後,棚內又開始喧鬧。「借過借過,讓一下機器」,推著大型電子炮攝像機的工作人員在過道中間穿過,其他人也急匆匆轉移到下一個場景。頃刻間,無數工作人員的黑影就像魚群一般,從影棚里的一邊穿梭到另一邊,然後又融於影棚黑色的背景中。

而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電視屏幕上看不到的。

4

凌晨2點的後台

每拍一期《幻樂之城》,安德勝的微信里就會新建8-12個群,錄製到第九期時,他的微信群已經超過200個。打開他的手機相冊,滿眼都是錄製的視頻,再往上翻幾個屏幕,還是一個又一個的視頻。這些都是綵排時他對著屏幕一遍遍錄下來的,為的是方便後面跟唱演人溝通。

在白舉綱第一遍綵排後,安德勝就離開觀眾席走向後台。他左手拿著對講機,右手拿著剛剛錄像的手機,一邊尋找著什麼人,一邊跟工作人員聊剛才綵排中的問題,大到布景色調,小到乾冰用量或是助演少說的一句台詞。

而另一邊,白舉綱則和作品導演田沅還有十幾名工作人員一起,圍在導演監視器旁,一點一點過著剛才的排練視頻,觀察每一個可能被漏掉的細節。田沅全神貫注地盯著屏幕,突然喊了聲「停!」。畫面被定格在某一幀。她拿起對講機對道具組說,「就是這裡,旁邊的窗帘幫我折出一點褶。」

梁翹柏隨後也來到後台,他先跟安德勝溝通了幾句,然後走到白舉綱和田沅旁邊加入了討論。這時,幾位工作人員馬上自覺就位,燈光、錄音、攝像瞬間全部打開,對準了梁翹柏,而攝像師為了拍到更全的畫面,隨手撿起旁邊的木箱子作為墊高的道具,踩在上面繼續拍攝。

經過半個多小時的討論,第二遍綵排開始。白舉綱抽到的是A級資源,場景空間資源和機位數量都是最多的,但場景空間豐富的同時,也加大了表演難度。其中一段情節是白舉綱在舞台上唱完歌回到家中,這需要他在幾秒鐘之內從舞台場景切換到家的場景中。

當時我正站在家的場景前,仔細打量著周圍。在這個僅僅十幾平米的空間里,居然布置了8個光源。正想著,突然「咚咚咚」一陣腳步聲傳來,面前颳起了一陣風,白舉綱和隨拍的錄音師已從我面前閃過。

他們是真的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在轉場,而且轉場的通道只有十幾米長,剛起步就要「急剎車」,衝刺難度更高。跑到場景中後,白舉綱立即站好了位置,調整好氣息,馬上進入表演狀態。這一系列動作的完成,都要以秒為單位來計算。

連續在後台晃悠了三個多小時,我腳底已經有些酸痛,環顧四周,卻找不到一處能坐下休息的地方。一些僅有的「座位」早已被利用起來——拉道具的小推車上,一位工作人員坐在那裡,以手臂當做枕頭趴在自己腿上閉目休息;兩個高個子男孩擠坐在一個木箱上聊著天;還有一個女孩坐在倒放在地上的梯子邊緣,默默刷著朋友圈……

現在時間是凌晨兩點。四組綵排剛剛完成了一組。當導演喊了一聲「準備」後,剛剛四散在場地各處休息的「黑衣人」們,馬上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準備迎接下一次排練。

來源|南都周刊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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