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相如追到白富美卓文君，很快卻想寫封信納妾，卓文君的回信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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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hentingwx），

卓文君是四川臨卭鉅賈卓王孫的女兒，卓家世代以冶鐵為營生，是臨卭的首富。卓文君姿容嬌美，精通音律，有才名，十六歲時嫁人，不久丈夫因病過世，返回娘家居住。

司馬相如登場之前，我們有必要說一下隋唐以前的官員選撥機制，兩漢時期官員任用主要是察舉制度，就是由下而上層層推選優秀的人才出仕為官，另外還有一種輔助手段——徵辟制，指自上而下由皇帝公開下令求賢，選撥有名望的人士擔任要職。

通過以上分析可以看出，無論察舉制還是徵辟制，沒有家世背景的知識分子想要謀得一官半職，都必須在社會上有一定的知名度，否則根本沒人搭理你。正是在這樣的時代背景下，才有諸葛亮在有了名望之後躲進隆中待價而沽，等待明主。

話說小知識分子出身的司馬相如為了能施展才華，在士族大家為主的官場上殺出一條血路，也算是費盡心思。在遇見卓文君之前，司馬相如已小有名氣，為了進一步提高自己的知名度，司馬相如和好友臨邛縣令王吉自編自導了一場戲。

王吉天天驅車求見司馬相如，司馬相如託病不見，而王吉卻更顯恭敬。縣令大人拜訪都拒而不見，更驚奇的是縣令卻不惱不怒，這人肯定是名士無疑了。於是臨卭鉅賈卓王孫非常想會會司馬相如，就去和縣令王吉商量宴請司馬相如。能夠和鉅賈首富攀上關係，司馬相如自然是求之不得，向王吉借了高頭大馬和華貴衣飾等裝點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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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赴宴那一天，縣太爺王吉率領數百人親自站在縣城門口迎接司馬相如，這出場的架勢，確實令人高看一眼。席間司馬相如引經據典，談笑風生，盡顯君子風度，卓王孫對司馬相如大加讚賞。

卓文君早就聽說過司馬相如的才名，所謂聞名不如見面，便偷偷的從屏風後面窺視，司馬相如無意間看到卓文君嬌美的容顏，十分有意，於是故意彈奏了一曲《鳳求凰》表達傾慕之情，篇幅所限，只錄其中一段品鑒：

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凰。

時未遇兮無所將，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艷淑女在閨房，室邇人遐毒我腸。

何緣交頸為鴛鴦，胡頡頏兮共翱翔！

卓文君聽出了琴聲飽含的意思，又被他的氣派、風度和才情所吸引，不由得春心蕩漾，產生了共鳴。宴會過後，司馬相如又向好友王吉借了錢財，重金賄賂卓文君的貼身丫鬟，二人之間便有了書信來往。

司馬相如不好意思一直厚著臉皮借錢，想儘快搞定卓文君，於是寫信約她一起回成都老家。此時卓文君對司馬相如有了一定的了解，又被他的才華深深吸引，但料定老爹卓王孫是不會答應這門親事的，考慮再三，決定與司馬相如夜奔，這便是「私奔」一詞的由來。

兩漢時期雖然不像宋朝之後那麼禮教森嚴，但自西周初年起，男女之間的婚嫁是需要行「周公之禮」的，程序相當繁瑣，主要包括納采、問名、納吉、納徵、請期、親迎、敦倫七個環節。卓文君不拘禮教，沒有媒人就和司馬相如一起夜奔，在當時是相當大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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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成都，卓文君才知道司馬相如簡直家徒四壁，一貧如洗。雖然有點欺瞞的味道，但他的才學和風度卻是貨真價實的，更何況既然冒天下之大不韙和司馬相如走在了一起，再回過頭來反悔成何體統？

才女卓文君接受了現實，和丈夫一起變賣了王吉贈送的車馬，過著節衣縮食的生活。司馬相如文采斐然，相貌也很出眾，但卻不是一個善於營生的人，也不屑於在這方面傾注精力，因此日子過得很是清苦。

卓文君覺得丈夫胸懷抱負，才高八斗，將來定不是池中之物，只是既沒有高人引薦，又沒有錢財打點，才會如此困苦。她決定冒險賭一把，幫助丈夫儘快脫離困境。

大約半年後，卓文君估摸著父親的氣應該消了，就和司馬相如一起偷偷回到臨卭，還開了一間小酒店。卓文君當壚賣酒，掌管店務，司馬相如則系著圍裙，洗滌杯盤瓦器。

卓文君貌美如花，釀的酒甘美濃醇，前來買酒的人絡繹不絕，酒店的生意很火爆。這件事很快傳到了卓王孫耳朵里，卓王孫氣的差點背過氣，出格夜奔也就算了，還在自己家鄉拋頭露面的賣酒？這不是打他的老臉嗎？卓王孫當即表示要和卓文君斷絕父女關係。

但當他冷靜下來後，權衡一下利弊，覺得兄弟親人們的勸阻很有道理：膝下只有一子二女，家財幾輩子都花不完。司馬相如雖然家境清寒，但確實是個人才，而且談吐不俗，相貌堂堂，算是績優股，女兒早已委身於他，自己不認他們，只能更加難堪，還不如大方承認了這門親事，女兒終身有了依託，自己也算不拘一格，挽回了面子。

於是卓王孫派人給卓文君送去奴僕百人，銅錢百萬，衣物無數。父女二人重歸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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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卓王孫的財力做後盾，再加上過人的才華，司馬相如很快混進了上流社會圈，在一群咬文嚼字的文人中嶄露頭角。他的《子虛賦》被廣泛流傳，還得到漢武帝賞識，並因文才被封為郎，就是帝王的侍從官。司馬相如如願衣錦榮歸，著實讓岳父卓王孫風光了一把，卓文君也成為眾閨中女子艷羨的對象。

然而好景不長，司馬相如在一次應酬中，認識了一個茂陵女子，那女子能歌善舞，又柔情似水，司馬相如打算納她為妾，聲稱交往的朋友、朝中的官員都有美眷歌姬，自己若是沒有妾室，會顯得太清高，不入流，不合群，被人孤立，得不到重用等等，真是不錯的借口。

卓文君聞言，做了一首《白首吟》：

皚如山上雪，皎若雲間月。

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

今日斗酒會，明旦溝水頭。

躞蹀御溝上，溝水東西流。

凄凄復凄凄，嫁娶不須啼。

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

竹竿何裊裊，魚尾何簁簁！

男兒重意氣，何用錢刀為！

詩的大致意思是：愛情應該像山上的雪一般純潔，像雲間月亮一樣光明。聽說你懷有二心，我來與你決裂。今日猶如最後的聚會，明日便是分手溝頭。當初我毅然離家隨君遠去，以為嫁了一個專心一意的郎君，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男子應當重情重義，失去了真誠的愛意，是錢財、名譽、地位都無法補償的。

司馬相如想起和卓文君一起走過的困苦歲月，對自己的鼎力相助和不離不棄，內心十分愧疚，於是打消了納妾的念頭，好言把卓文君勸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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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男人一旦飛黃騰達，就很容易受到各方面的誘惑，特別是在妻妾成群的古代，司馬相如官越做越大，文名也如日中天，想要他這樣的達官權貴一生只守著一個女人，很不現實。

一次遠在千里之外的司馬相如，再次春心萌動，為試探妻子，便給她寫了一首十三個字的信：「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萬」。卓文君讀後，心涼如水，淚流滿面。這些數字中唯獨少了一個「億」，無憶，再也沒有了過去的回憶，曾經患難與共，情深意篤的日子早已被風吹散了。

懷著悲痛的心情，卓文君回了一封《怨郎詩》，據傳司馬相如看後深受感動，驚嘆妻子才華橫溢，二人又重歸於好。此後每當司馬相如有了異心，卓文君就寫《訣別詩》來抗爭，司馬相如只好尊重妻子，放棄了納妾的想法，和卓文君白頭到老。

卓文君敢愛敢恨，敢於衝破禮教的束縛，大膽追求屬於自己的幸福，遭遇背叛之後，也絕不逆來順受，而是勇於抗爭，用自己的聰明智慧和才情來挽回丈夫的心。

只是我們不知道，在一次又一次的傷心絕望之時，卓文君有沒有後悔過當初的選擇。公允的說，放到當時的那個時代里，司馬相如也算不上特別的背信棄義，畢竟古代是允許男人三妻四妾的，司馬相如就算有了二心，只要糟糠之妻不下堂，也是符合道德和人性的。

很多時候我都在想：假如梁山伯和祝英台晚幾年再相遇，他們就都不用死了。因為長大後的祝英台會明白，嫁給梁山伯無非兩種結局：一是跟著他受一輩子的苦，這是一個養尊處優的千金小姐難以克服的困難；二是梁山伯飛黃騰達後，祝英台也難逃脫卓文君的命運。

西方的「梁祝」——莎翁筆下的羅密歐和朱麗葉，殉情而死的時候不過十六七歲，梁山伯和祝英台化蝶的年紀也不超過二十歲。假如他們活的時間更長些，或許會明白，再怎樣轟烈的愛情也逃不過世俗的洗禮，比起現實生活，比起麵包，頭腦里的愛情其實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重要。

作者：

洛輕塵，魚羊秘史簽約作者。東北師範大學文學碩士，研究方向為女性文學和兒童文學，用一顆充滿好奇的童心閱遍歷史滄桑，寫盡人生百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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