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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著選讀】毛姆《人性的枷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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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性枷鎖》(又譯「人性的枷鎖」)是毛姆的代表作,帶有明顯的自傳色彩。書中主人公菲利普· 凱里童年和青年時期的辛酸遭遇,大多取材於作家本人早年的生活經歷;作家在這個人物身上,更是傾注了自己的思想感情和切身感受。但是,「《人生的枷鎖》並 非自傳,而是一部帶有自傳色彩的說,裡面事實和虛構不可分割地交織在一起」;作家是依仗事實的啟示,「使用小說家的許可權,炮製了若干故事來寫我創造的人 物。」換句話說,在這本小說里,毛姆打破了事實的拘束,虛構了某些重大情節,塑造了菲利普·凱里這一人物形象。通過描寫主人公的曲折遭遇,揭露社會從精神 到物質上對人的折磨與奴役。




1

天亮了,天色陰沉沉的。彤雲低垂,寒風刺骨,眼看要飛雪花了。屋裡睡著個孩子,一名女僕走了進來,拉開窗帘。她朝對面的房子,一幢正門前築有柱廊的灰泥房子,無意識地望了一眼,然後走到孩子床邊。

「醒醒,菲利普,」她說。

她掀開被子,抱起孩子,帶他下了樓。孩子迷迷糊糊的,還未醒透。

「你媽媽要你去哩,」她說。

她來到下面一層樓,推開一間屋子的房門,將小孩抱到床前。床上躺著一位婦人,是孩子的母親。她張開雙臂,讓孩子依偎在自己身邊。孩子沒問為什麼要在這時候將他喚醒。婦人吻吻孩子的眼睛,並用那雙纖弱的小手,隔著孩子的白法蘭絨睡衣,撫摩他溫暖的身子。她讓孩子貼緊自己的身子。

「還困嗎,寶貝?」她說。

她的聲音輕輕悠悠,彷彿是從遠處飄來。孩子沒有應聲,只是愜意地微微一笑,躺在這張暖和的大床上,又被溫柔的雙臂摟著,感到有種說不出的快意。孩子緊偎著母親,蜷起身子,想讓自己縮得更小些;他睡意矇矓地吻著母親。不一會,他闔上眼皮,酣然入夢了。醫生走過來,站在床前。

「噢,別現在就把他抱走,」婦人悲戚地說。

醫生神情嚴肅地望著她,沒有答話。婦人心裡明白醫生不會讓孩子在她身邊呆多久的,她又一次親親孩子;她撫摸著孩子的身體,手指輕輕下持,最後觸到孩子的下肢;她把右腳捏在手裡,撫弄著那五個小腳趾。接著又慢慢地把手伸到左腳上。她抽搭了一聲。

「怎麼啦?」醫生說,「你累了。」
她搖搖頭,哽咽著說不出話來,眼淚沿著雙頰撲籟而下。醫生彎下身子。

「讓我來抱他。」

她心力交瘁,無力違拗醫生的意願,只得任他抱走了孩子。醫生把孩子交還給保姆。


「最好還是把孩子送回自己的床上去。」




「好的,先生。」



仍在呼呼熟睡的孩子被抱開了。做母親的這時萬箭鑽心,低聲嗚咽起來。




「可憐的孩子,不知他將來會怎麼樣呢?」




侍候產婦的看護在一旁好言勸慰,想讓她平靜下來。隔了一會,她由於精疲力竭而停止了哭泣。醫生走到房間另一側的一張桌子跟前,桌上有具死嬰,用毛巾蒙著。他揭開毛巾看了看。雖然醫生的身子被屏風遮住,但床上的產婦還是猜著了他在幹什麼。



「是女的還是男的?」她低聲問看護。




「又是個男孩。」



婦人沒有再吭聲。不一會,孩子的保姆回來了。她走到床頭前。




「菲利普少爺睡得很香,」她說。




一陣沉默。醫生又給病人搭脈。



「我想這會兒沒我的事了,」他說。「早飯後我再來。」




「讓我領您出去,」孩子的保姆說。



他們默然不語地步下樓梯。到了門廳,醫生收住腳步。




「你們派人去請凱里太太的大伯了,是嗎?」




「是的,先生。」



「你知道他什麼時候能到這兒?」




「不知道,先生,我正在等電報。」



「那小孩怎麼辦?我覺得最好把他領開去。」




「沃特金小姐說她願意照看孩子,先生。」




「這位小姐是誰?」




「是孩子的教母,先生。您認為凱里太太的病還能好嗎,先生?」




醫生搖搖頭。




2




一個星期之後。翁斯洛花園街上的沃特金小姐公館。菲利普正坐在客廳的地板上。他沒有兄弟姐妹,已習慣於獨個兒玩耍取樂。客廳里擺滿了厚實的傢具,每張長沙發上都有三隻大靠墊。每張安樂椅上也放著一隻椅墊。菲利普把這些軟墊全拿過來,又藉助於幾張輕巧而易於挪動的鍍金雕花靠背椅,煞費苦心地搭成個洞穴。他藏身在這兒,就可以躲開那些潛伏在帷幔後面的印第安人。菲利普把耳朵貼近地板,諦聽野牛群在草原上狂奔疾馳。不一會兒,他聽見門打開了,趕緊銷聲斂息,生怕被人發現;但是,一隻有力的手猛地拖開靠背椅,軟墊紛紛跌落在地。




「淘氣鬼,你要惹沃特金小姐生氣啦。」




「你好啊,埃瑪?」他說。




保姆彎下腰吻了吻他,然後將軟墊抖抖乾淨,一隻只放回原處。




「我該回家了,是嗎?」他問道。




「是呀,我特地來領你的。」




「你穿了件新衣裙哩。」




這是一八八五年。她身上穿一件黑天鵝絨裙袍,腰裡襯著裙撐,窄袖削肩,裙子上鑲了三條寬荷葉邊;頭上戴一頂系有天鵝絨飾帶的黑色無邊帽。她猶豫起來。她原以為孩子一見面,一定會提出那個問題,結果壓根兒沒提,這一來,她預先準備好的回答也就無從出口了。




「你不想問問你媽媽身體好嗎?」最後她只好自己這麼說了。




「噢,我忘了。媽媽身體好嗎?」




埃瑪這會兒胸有成竹。




「你媽媽身體很好,也很快活。」




「哦,我真高興。」




「你媽媽已經去了,你再也見不著她了。」




菲利普沒聽懂她的意思。




「為什麼見不著了?」




「你媽媽已在天國里了。」




埃瑪失聲痛哭,菲利普雖不完全明白是怎麼回事,但也跟著號喝起來。埃瑪是個高身材、寬骨架的婦人,一頭金頭,長得粗眉大眼。她是德文郡人,儘管在倫敦幫傭多年,卻始終鄉音未改。她這麼一哭可真動了感情,難以自禁;她一把將孩子緊摟在懷裡。她心頭隱隱生出一股憐憫之情:這可憐的孩子被剝奪了他在人世間唯一的愛,那種自古至今純屬無私的愛。眼看著非得把他交到陌生人手裡,真有點叫人心寒。過了不多一會兒,她漸漸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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