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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熊(民間故事)

清末,世道不太平,盜賊四起,人心不古,出現一些奇事也不足為怪。

在三通縣,其首富名為何來,家裡豢養了不少鄉勇,在臨近幾個縣裡都是數一數二的。據說當年鬧饑荒的時候,三通縣來了不少災民,縣裡的幾個大財主都被災民搶過糧食,官府也沒有足夠的實力來管理這些災民。但唯獨何來家,是沒有人敢打擾的。許多時候,還是靠何來出面維持秩序。

據當地人說,何來並不是土生土長的三通縣的人。當時八國聯軍進攻中國,有好多人受不起洋鬼子的禍害,紛紛背井離鄉去逃難,何來就是那個時候來到三通縣的。當時的何來身無分文,差點餓死在街頭。當時三通縣的首富劉嘉德是個大善人,把奄奄一息的何來接到了劉家。

何來這人啊,長的俊,人也有能耐,算盤打得好。何來先從雜役開始干,慢慢的成了劉家的大管家。劉嘉德本來身體就不好,沒幾年光景,就支撐不住了。這劉嘉德膝下有一兒一女,女兒名喚劉玲,兒子名喚劉力。劉玲和何來年齡相仿,劉力才12歲,劉嘉德對何來是青眼相加,讓何來入贅劉家,並囑咐家人,在劉力成人之前由何來來打理劉家,但等劉力成人之後,何來必須把八成的劉家財產分給劉力。何來爽快的答應了,並把劉嘉德的葬禮辦得風風光光。

以後的日子,何來依舊像以前一樣,盡心儘力的打理著劉家。劉家上下對何來的人品相當佩服,鄰里街坊也無不稱好。但是,劉嘉德的小兒子劉力是個紈絝子弟,對何來是呼來喚去,也不喜讀書,天天和一些痞子混來混去。等到劉力16歲的時候,就天天抽大煙、泡窯子,劉玲管他不住,而何來則是必恭必敬的站在劉力面前,好生勸阻,但卻於事無補。

一次,劉力吵著要分家,被劉玲呵斥了一頓,劉力一賭氣,離家出走了。在劉力走後,劉玲突然害了一場大病,不久也去世了。

劉家沒有了繼承人,何來名正言順的成了繼承了劉家的家業,但是逢年過節,何來都要去劉家祠堂去祭拜劉嘉德。總而言之,何來在三通縣的人品、財力都是數得著的。

一日,何來在眾家丁的簇擁下,在店裡查看生意。店外來一個江湖賣藝的老漢,牽了一頭大熊,自稱這大熊可通人語,能曉人的前世今生。這下可吸引了不少看客圍觀,何來一聽也挺稀奇,就湊了過去。

只見這老漢是個疤臉,五官甚是奇怪,眾家丁對何來說:「老爺,那老頭相貌醜陋,您站遠點,別驚擾了您!」何來說:「你們真是井底之蛙啊,闖蕩江湖的人,一般都有異象!」

何來走上前,對老漢說:「你讓這熊說句話我聽聽!」

老漢回道:「這位善人,您不必對我說,您對著熊說,這熊聽得懂!」

「稀奇,熊啊,你說說我交啥名字?」何來說。

這熊往前一步,近了何來的身,把何來著實嚇得不輕,旁邊的家丁立馬抽出了刀,一個箭步,把何來護在身後。

「善人!別害怕,這熊在看你的面相!」老漢陪笑臉道。

何來對那家丁說:「不要怕,我行得端走得正,老天爺也會保佑我的。」

那熊在何來面前晃了一會兒,突然,一個及其沙啞的聲音傳來:「何來,何大善人!」

眾人先是呆住,過一陣又像炸開了的鍋似的,無不稱奇。

何來甚是高興,對老漢說:「老人家,看你闖到江湖,少不了風吹雨打,倒不如在我府上,我定不虧待你。」

老漢遲疑了一下,眾人說:「老頭,這是你的福氣,何來是我們這有名的善人,你遇到他是你的福氣!」老漢想了想,便應允了下來。

自從這老漢住進了何府,何府上下無不稱快,每天都有許多人圍在老漢旁邊,問這問那,老漢向來是有問必答,在何府人緣不錯。但何來卻覺得老漢給他的是一種異樣的感覺,暗地裡,何來注意老漢的言行舉止,越發覺得老漢像一個熟人。

一天夜裡,電閃雷鳴,何來借故留老漢在房中喝酒。

酒過三巡,何來問老漢:「這些日子,我待你不薄吧?」

老漢說:「可不是,自從跟了老爺您,日子比以前好多了!」

何來說:「對了,你們這跑江湖的,多少都會兩下子,你也表演一下唄,祝祝酒興。」

老漢說:「好啊!」老漢轉過身,對拴在柱子上的熊說:「給老爺說句人話!」

何來說:「一個畜生怎麼能助興呢,你耍個刀!」

老漢面露難色,但不好推脫。何來讓家丁給老漢拿了把刀,老漢仔細的看了看刀,對家丁說:「這刀好,夠鋒利。」

家丁鄙視的老漢一眼:「鄉巴佬,沒見過這麼好的刀吧!」

老漢笑了笑:「見但是見過,只是好多年不用了!」話畢,掄起這大刀,就往家丁頭上砍去,手起刀落,那家丁便見了閻王。

何來大吃一驚:「我好心留你,你卻要害我性命!」

老漢冷笑道:「賊人,我乃劉嘉德的團練教頭。就是來找你報仇的!我家老爺雖然身體不好,但不至於英年早逝。是你,下藥給我家老爺。我家少爺當時年小,你沒感到太大危險,又怕我家少爺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你的偽善面孔被人識破,所有你不敢加害我家少爺,但僱傭一些地痞流氓,帶我家少爺去逛窯子,想搞垮他的身體。最後你等的不耐煩了,趁著我家少爺耍性子的時候,命人把他扔下山崖。然後你又用同樣的手段害死了我家小姐,霸佔了家業。可惜你還是做不到盡善盡美,讓我知道了你的陰謀。我不惜用火燒傷自己的臉,就是為了有朝一日,替我家老爺來要你狗命!」

何老飲了一杯酒,對老漢說:「哈哈,絲毫不差,是我從洋人那裡買來了慢性毒藥,送你的老爺和小姐去了西方極樂世界。還有你的少爺,就是一個傻蛋而已,被我玩的團團轉,最後死無全屍啊!」

「但是你知道現在又能怎樣!」話音未落,從屏風後面衝出來二十幾個家丁,把老漢圍了起來。

老漢說:「你個賊人,原來你早有防備!」

何來說:「當然,今天這席酒菜就是你的斷頭飯!」

刷完,何來示意家丁動手,幾十個壯漢衝上前去一陣亂砍。老漢一看陣勢不對,邊檔便往自己的熊身邊撤,想解開熊的鐵鏈。但那幾個家丁也不是吃素的,沒等老漢得手,便把老漢砍到。老漢倒在自己的熊身邊:「我不甘心啊!」

何來從家丁手裡接過刀,走到老漢面前:「老不死的,明年的今天,我也會給你燒紙的……」話畢,一刀結果了老漢的性命。

此時,老漢的那頭熊開頭說話了:「殺的好,殺的好!」

何來甚是驚訝:「畜生就是畜生,沒有忠心,哈哈,不過,我喜歡!」

突然,那熊站了起來,把何來嚇了一跳。

那熊說:「何大善人,我不是熊啊,我是人。是這賊老頭,抓到我,用針把我渾身刺破,讓我渾身是血,又把剛剝下來的熊皮套在了我的身上。等血幹了,我怎麼也脫不下熊皮了!」

何來一聽,說到:「這麼說,我何來還做了一件好事,讓我看看你的真實模樣。」

何來走的「人熊」的面前,拿刀去剝那「人熊」的皮,沒想到,那「人熊」先發制人,一下子咬住何來的脖子,家丁見狀,趕快衝上去都「人熊」一陣亂砍。那「人熊」哪敵著過這麼多人,不一會兒便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何來摸摸自己的脖子上的傷口,說道:「你這畜生,我救了你,你卻如此對我!」

那「人熊」冷笑一聲:「我剛才還沒說完,老漢不是害我的人,反而是從賊人手中救了我的人,是我要求那老漢把我變成『人熊』的,我叫劉力!」

何來大吃一驚:「原來這一切都是你的陰謀,但是現在,你們劉家人要團聚了!」

「人熊」冷笑一聲:「我已經成功了,我也從洋鬼子那裡買了葯,那葯見血就行。今天我們知道你要害我們,所以我事先把葯囊放在嘴裡,等你過來的時候,我咬破葯囊和你的脖子。不過,我買的葯是急性的!」

何來聞言,發現自己的脖子已經開始變黑,何來大驚,對家丁說:「快!快!快救我!」,家丁一看自己主人馬上要死了,立馬散去,各自搬府上的東西去了。

何來的呼吸越來越困難,終於支持不住,倒在的地上,慢慢的失去了氣息。

「人熊」看著死去的何來,嘴角泛起了微笑,也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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