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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終前,媽媽讓我去給那個被她傷害過的女人道歉!

臨終前,媽媽讓我去給那個被她傷害過的女人道歉!

01

認識陸梅之前,我是個另類女孩,談不上有性格,但非常有個性。

那一年,我22歲,有很長的頭簾,參差不齊地遮在眼睛前,在當時看來,是比較酷的裝扮。

我不喜歡說話,朋友很少,雙手總是抄在胸前,既掩飾著我單薄的身材,也可以始終保持一種拒絕的姿態。

我之所以這麼不合群,除了個性使然,還有一個原因,我是單親家庭的孩子,說難聽點,就是個私生女。

母親當年背負著第三者的罵名,生下我後,就一直沒有嫁人,而父親,自然也絕情的離開了她,回歸原本的家庭。

這麼多年過去了,除了不堪回首的往事,父親什麼也沒留下。

02

也就是在那一年,母親的糖尿病,終於在冬天來臨的時候,拖到了盡頭。

我接到熱心鄰居的電話,連夜從學校趕回去。

來到醫院,我看見母親一個人乾癟地躺在病床上,醫生說:「你媽媽的身體機能已經到了極限,最多撐不過兩個月,你要有心理準備。」

我默默地聽著,沒有時間悲傷,心裡只有一個念頭,我不能讓母親就這麼死了。

03

第二天,我就去找父親。

我和父親已經很多年不來往了,生疏得像陌生人。

我坐在他家客廳里兩眼發獃,而他的妻子和兒子,躲在卧室里不出來,還竊竊私語著。

我把一疊信箋放在茶几上,說:「我求求你,去救救她,她快不行了。」

這些信,是父親當年寫給母親的17封情書,我想,憑我和父親的關係,還不如這些書信有分量。

而父親也確實被打動了。

當天,他就和我去醫院探望了母親,又主動和醫生去了解病情。

坐在病房裡,看著父親在為母親操心,我心裡彷彿有了希望。

母親自己大概也沒想到,會在這樣的時候再見到父親,她硬撐著坐起來,讓我幫她擦臉梳頭。

可是父親沒坐多久就要走了。

他說:「別著急,等我回來,我去給你媽請個專業護工。」

04

後來,父親回來了,身後還跟著他請來的一名護工。

護工叫陸梅,有一雙透著善意的大眼睛,和一對甜甜的小酒窩。

父親站在醫院門前介紹說:「她是專門護理臨終病人的護士,很有經驗。」

我匪夷所思地問:「她是護理什麼的?」

我不是沒聽清,而是「臨終」兩個字太刺耳。

我瘋了似的衝上去,對父親不停地踢打,我大喊著說:「我是讓你來救我媽的,不是讓你來咒她的,你請這樣的人幹嘛。」

父親無力地抵擋,被我逼得節節後退。

陸梅卻拉住我說:「醫生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又何必騙自己呢,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讓你母親最後的日子,過得開心一點,不是嗎?自欺欺人只能讓所有人都痛苦。」

我轉頭看她,只說了一個字。

「滾!」

05

陸梅從護校一畢業就參加工作了,雖然只比我大一歲,但顯得要比我成熟許多。

在我眼裡,她是父親請的人,我對她充滿了防備。

我不允許她幫忙,但她每天必到,還在我休息的時候,替母親擦身梳洗。

連日來的陪護,讓我疲憊不堪,一天早上,我起晚了,強打著精神趕到醫院,看見陸梅早就來了,正在給母親喂粥。

那一刻,我忽然覺得,自己真的需要有個人,在我力所不及的時候,照顧母親。

陸梅見到我有點尷尬,連忙起身把粥碗和勺子遞給我。

我用低沉的聲音說:「謝謝你,陸護士。」

她聽了,微笑著說:「謝什麼,你爸付了工資,以後叫我陸梅就行。」

06

那天,母親午睡後,我和陸梅坐在樓梯口的長椅上聊天。

我問她:「我爸花了多少錢請你來?」

陸梅卻望著我,答非所問地說:「你認為你媽媽活多久,你才可以安然接受?」

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誰會願意給生命加個限期呢。

而陸梅不等我說話,又繼續問:「你認為恨你父親多久,才會開心?」

這個問題,我也答不上來。

因為心裡只要恨一個人,就永遠不會開心。

我突然翻臉說:「別以為我說句謝謝你,你就得寸進尺,你不過就是那個人請來打雜的,補償他這麼多年的愧疚。」

陸梅沒有生氣,她只是很平靜地繼續說:「你知道嗎?孤獨的人,不是因為世界遺棄了她,而是她拒絕了全世界。」

初春的天氣微微涼,我坐在清淡的陽光里,有一點冷。

陸梅從病房裡拿出一件外套,披在我身上,我沒有拒絕。

必須承認,那一刻,我需要這個陌生人的溫暖。

07

一個星期後,我決定接媽媽出院。

這是個看起來輕鬆,卻十分艱難的決定,因為代表著我對母親生命的放棄。

陸梅和我一起回家,給母親整理她最後的棲息地。

因為這一周來,我每天在醫院奔波,房間沒有收拾,雜亂不堪,封閉著晦暗的空氣。

陸梅帶來了兩盆新綠的植物,放在敞開的窗前,讓陽光和風透進淡淡的綠色。

我們仔細擦拭著傢具,更換床單、被褥,彷彿一切都是新的。

母親聽說要回家了,始終在笑,一路上欣喜不已。

其實,我一直在問自己,這個選擇究竟是對還是錯?

看著母親的笑臉,我似乎找到了答案。

08

那天,在陸梅的幫助下,我還用蕎麥麵給母親包了一頓魔芋韭菜餡的餃子。

陸梅很專業地說:「這是糖尿病人最健康的食物。」

然後,她帶著母親,做「冥想療法」。

陸梅語調輕緩地說:「你閉上眼,想像自己從腳尖到發梢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新生,你是一個健康的人,有自己美好的嚮往……」

而母親就在她美好的冥想中,悄然的睡了。

09

母親睡後,我和陸梅在客廳看電視。

陸梅泡了茶,淡淡的香氣瀰漫著我們之前所有的生澀。

我有些慶幸,因為聽了陸梅的話,母親才會在她最後的時光里,不必只享用藥品和病床。

陸梅遞給我杯子,說:「不管你信不信,我做了三年護士,發現病人的家屬往往比病人自己更難以接受死亡的事實,你能做出這樣的決定,是在幫你的媽媽。」

我情緒有點激動:「你這樣說,是因為你是護士,你不會理解我的心情,我已經沒了爸爸,她是我唯一的親人。」

陸梅的動作,一瞬間就停住了。

她說:「我這樣說,是因為把你當朋友,我怕有一天你會後悔,沒讓你至愛的那個人,在她最後的日子裡,過一天她想要的生活。」

說完之後,陸梅若有所思地嘆了口氣。

我想,陸梅之所以選擇這個職業,一定也有不可觸摸的往事,但我沒有追問。

10

母親回家的第27天,陸梅帶來一個帥氣的男孩,她打電話叫我下樓。

陸梅介紹說:「這是我男朋友,他叫董齊,你們認識一下。」

三天前,母親和陸梅閑聊的時候,說起了我男朋友的事。

母親擔心我終日冷僻的性格,交不到男友。

陸梅介面說,不會啊,小慧已經有男朋友了。

陸梅大大方方的把董齊推在我面前,說:「免費借給你。」

我和董齊都不好意思的笑了。

11

那一天,陸梅導演的劇情就像一部俗套的偶像劇。

我正在給母親讀報,門鈴就響了,提著水果的董齊一進門,就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

我在他懷裡,僵硬地像一根木頭。

陸梅最後進來,用特別驚訝地口氣說:「哎呀!這是你男朋友吧,長得好帥啊,學校放假來看你啊。」

我只能木木地點頭,說:「嗯。」

雖然有點假,但我們惟一的觀眾相信了,母親的眼神,始終沒離開過董齊。

母親拉著我的手,小聲地說:「這個男孩,真的很好啊,你怎麼一直不和我說?你發現沒有,他長的和你爸有點像呢。」

母親很久沒說有過這麼多話了,臉上透出消失已久的紅潤。

她興高采烈的樣子,彷彿忘記了多年的病痛。

12

半個月後,母親的病情進一步惡化,去世了。

母親走的很安詳,臉上有淡淡的笑容,比醫生預言的死亡時間,多活了一個月。

臨終前,母親希望我去給那個女人說聲對不起,她的遺言是:一步錯,步步錯,媽媽當年糊塗啊。

陸梅一直陪著我,幫我給母親辦完喪事。

也許,我早已有了心理準備,在母親墳前,心裡竟沒有那些無法自拔的悲痛。

那天,陸梅送了我一份禮物,是她在與我相處的日子裡,用手機拍下的照片。

照片裡面有我,有她,有母親,還有董齊,我們一張一張的笑臉,拼貼在大本的相冊里,記錄著母親最後的時光。

13

回學校複課前,為了完成母親的遺願,我去了父親的家。

無論他花錢請陸梅的目的,是逃避,還是補償,我都要感謝他當初的決定。

只是那天很不巧,父親出差了。

他的妻子擋在門前,說:「別再來要錢了,我們也要生活的,給你母親請了一個月的護工,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我心裡直犯嘀咕。

一個月?不對啊,陸梅明明照顧了母親近兩個月的時間。

我疑慮地問:「一個月?我爸只出了一個月的錢?」

「那你還準備讓他出多少?一個月就五千塊呢。」

我似乎一下明白了什麼,於是,轉身就走了。

走之前,我鞠了一躬,深深地對她說了一句,對不起。

14

那天的天氣不錯,天空湛藍,有大片的鴿群飛過。

我站在火車站的月台上,給陸梅發信息。

我說:「我要走了,謝謝你的善良,欠你的護理費,我會還的。」

她回我:「今天忙,就不送你了,路上小心,不要再提那點護理費,我一直拿你當妹妹。」

我喜歡陸梅親密自然的口吻,讓我覺得自己有了朋友。

雖然我沒有說謝謝,但我在心裡很感激她。

是她陪著我走過人生里最艱難的困境,讓我蛻去了孤僻與冷漠,懂得了選擇溫暖和開朗。

而我就是從那天起,再也沒有對任何一個人用過「滾」這個充滿戾氣粗暴的字。

我想,這是陸梅送給我,最珍貴的禮物。

文:岑桑 本文版權歸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權請聯繫刪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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