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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生素飲用水"真的無害嗎?

歲末年終各大醫藥公司正在進行年終總結和展望的時候,央視對葯企非法排污問題的大篇幅報道引爆了抗生素污水的概念。據央視系列報道:在我國的主要河流部分點位中都檢出了抗生素,其中,珠江廣州段最為嚴重,抗生素含量更是遠遠高出了歐美髮達國家河流中每升100納克以下的含量。那麼問題來了,抗生素污水,它來自何方?它到底有多毒?它對我們的健康到底有怎樣的影響?

水中的抗生素從何而來?

其實抗生素污水已不是新鮮事物,穿越到史前期,檢測三皇五帝的飲用水,也會檢測到抗生素,不過數量非常之低,因為自然界存在於土壤中的一些細菌種類本身可以合成微量的抗生素,如鏈黴素等放線菌類。在我們目前的生態環境中,水中的抗生素主要來源於抗生素工業廢水、醫用抗生素(醫院和家庭使用的抗生素)和獸用抗生素等。

抗生素工業廢水是本次央視新聞調查的重點,其實醫藥製造行業污染物排放量大,治理難度高等問題長期存在。據了解,抗生素的第一波大規模轉移是在上世紀 80 年代,彼時青黴素開始進入中國;第二波大規模轉移是上世紀 90 年代頭孢的轉移,經過這兩波轉移後,目前中國抗生素的產量幾乎供應了全世界的需求。對抗生素廢水處理需要用到生物消耗的方法,使水中有機物含量達到國家排放標準,而這一過程消耗經濟成本巨大,因此企業往往鋌而走險,違規違法排放抗生素污水。

醫用抗生素是環境中抗生素的主要來源之一,包括醫院和家庭使用的抗生素。患者排泄出的處方抗生素或是醫院丟棄的醫療廢物中殘留的抗生素通過下水道進入污水排放系統,少部分直接滲入地下永造成污染。前些年我國抗生素濫用現象尤其嚴重,隨著2011年國家衛生部進行抗菌藥物臨床應用專項整治,這部分的來源呈現下降趨勢。

獸用抗生素主要用於動物治療疾病、預防疾病和促進動物的生長(亞治療劑量),主要包括四環素類、磺胺類和喹諾酮類抗生素。獸葯中的抗生素吸收率低,約有 30% - 90% 的抗生素以原形通過排泄物排出。在中國,每年約有超過 8 000 噸的抗生素用於集約化管理的養殖業,這就意味著每年將近有 2 400 -7 200 噸的抗生素通過牲畜和家禽排放到環境中。在央視的此次調查中,還曝光了南京部分養鴨人濫用抗生素,稱不用藥鴨子就容易死亡,自己不吃用藥期鴨子生的蛋,也不吃鴨肉,這是獸用抗生素濫用現象的一個縮影。此外,水產養殖業也消耗大量的抗生素。

抗生素污水有多毒?

抗生素污水對我們健康的影響主要是通過飲用水途徑,自來水中存在抗生素污染正是我們最擔心的問題。有專業人士提出反駁意見,吐槽道:「討論自來水抗生素污染的毒性不要離開每升八納克這個基礎事實。1納克是0.000001毫克!假如:八納克——有——喝水等於吃抗生素——耐葯——天塌了,如此地聯想的話,不僅可以寫詩,馬爾克斯的魔幻現實主義筆法,得甘拜下風。如此低濃度,正常飲用,機體假如有感應的話,那是豌豆公主現世咯!」言下之意是微弱積累的抗生素不足以威脅人體健康。果真如此嗎?

單純從飲用水濃度來看,微量抗生素不足以威脅健康,但長期飲用低劑量攝入抗生素正是細菌耐葯基因產生的機制,特別是對於兒童和嬰幼兒。最新的有關城市污水處理研究的結果揭示了這樣一個恐怖的結果,從城市污水處理廠排放到湖泊和河流中的水可能含有高濃度的生物基因,而這些生物基因將會導致其產生超強的耐藥性。這一結論來自於一項針對位於美國明尼蘇達州德盧斯市(Duluth)的蘇必利爾湖的研究,該文章發表在權威的「EnvironmentalScience & Technology」期刊上。研究發現,這些基因,或者是這些細菌可能會被釋放在污水處理廠排出的污水中。為了能夠確定城市污水處理廠即是抗藥性細菌基因的重要來源,科學家們研究了德盧斯城市污水處理廠釋放出的細菌基因。儘管德盧斯城市污水處理廠已經使用了一些先進的技術來凈化污水,也就是被稱為廢水的三級處理方案,但是,此次的研究仍然發現城市污水處理廠是這種耐葯基因的重要來源。

因此,飲用水中存在抗生素和耐葯基因。一旦這些耐葯基因傳遞給病原體,將會引發人群的感染,甚至是感染性疾病的暴發,雖然抗生素污水不是立即導致人體生病,但它無疑是人體健康潛在的敵人。

作者寫於2014-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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