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事 | 少女有心事

這就是我第一次暗戀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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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圖：《不能說的秘密》

各位有什麼與樂器相關的美好體驗？

知友：張小饞

我高中第一年是在外地念的，在學校附近租了房子，每天課業不算重，平時兩點一線日子波瀾不驚。

那時我學鋼琴快三年了，離家前每天都保持著 1 個小時以上的練習強度。忽然到了外地，沒了練琴的環境，感覺琴藝就這麼要荒廢了。但習慣使然，總是有點手痒痒，特別想碰一碰琴。

有一天班上一個男孩子無意提起，學校旁邊有個其貌不揚的老樂器店，賣點二手吉他、古琴、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樂器，裡面似乎有個琴房。

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我就去了那家奇奇怪怪的店，老闆是個帶著老花鏡的老爺爺，皺著眉頭，看上去並不怎麼友善。一邊找鑰匙一邊跟我絮絮叨叨地說：一次 5 塊錢，但一定要經常來，走的時候記得蓋蓋子一類的…

打開房門的時候我就哭了，簡直就是一個倉庫啊…陽光照射的地方滿滿都是飄著的灰塵。

但是沒辦法，擦擦乾淨我就開始練琴了。

那天起我就成了這家小店的常客，放學了就來，老爺爺每次都坐在門口看報紙，我走了就和他說一聲爺爺錢放桌上了就溜了。從來也不見他笑。

07 年的時候，不能說的秘密火到不行。我也暗戀班裡一個很會寫小說寫詩的男生，每天心裡各種戲，翻滾著無數少女漫、不能說的秘密里的那些情節。

直到有一天，我在練一個不太熟的曲子，練著練著卡住了，停下來看譜子。

突然有人推開了門，是他。

他很訝異地說，怎麼是你？我當時小鹿亂跳到快瘋了！他淡淡地解釋，我上初中的時候經常來這裡練琴的。然後又補充了一句，我爸媽經常吵架，家裡太吵了。

哦，這樣。我小心翼翼問他，那，要不你先練會兒？他沒吭聲，坐在了我旁邊，看了一眼我彈的曲子，手就開始行雲流水地動起來了。

從那天開始我和他說好，如果他要來，我就改天。但偶爾還是能碰上，互相聽對方彈在練的曲子。

有次我發現我丟在琴室的琴譜上有一些鉛筆標記，一些我一直練得很不好的地方寫著小提示。我內心一陣竊喜，呀，這太符合他的性格了，內斂到不行，我想他一定是喜歡上我了吧……

從那天開始，我經常約他一起來練琴，他很猶豫，但還是答應了。

他彈得比我好得多，所以常常教我，有次不小心碰到了我的手，我當時努力按耐住自己的緊張啊，一顆少女心怦怦怦跳不停。

那時候練琴真是每天最美好的時刻了，雖然這個男生很內向，練琴的時候我們幾乎一句話不說。

就這麼過了一段時間，後來有天他和我說，他爸媽離婚了，以後他可以安靜地在家練琴了。

他甚至還邀請了我去他家，他家好大好漂亮，loft 的客廳，二樓只放了一架三角鋼琴，站在那裡感覺又高貴又孤單。

他說很感謝我和他一起練琴，也很欣賞我，但是他現在沒有心思談戀愛。

嗯……算是我第一次被拒絕了？

我那天真的有一點落寞，從他家出來以後我就默默去老琴房呆著了。一邊彈琴一邊哭，臨走的時候爺爺終於抬眼看我了，爺爺說你怎麼哭啦？今天彈得不是太好，因為你的小同學不在嗎？

我一聲不吭就走了！我失戀了！尚未表白就失敗了！爺爺怎麼還這樣！笑我！晚上回家真的傷心了一晚上。

日子總是要過去的，我又開始恢復了每天波瀾不驚練琴上課的生活。有天我忽然發現，咦？為什麼我的琴譜上有新的鉛筆標記？

我跑出來問爺爺，爺爺我同學最近來過嗎？

爺爺說沒有啊……

我說，奇怪那誰來過啊？我琴譜上有人寫字誒？

爺爺瞪我，我寫的呀！我看你每天彈得磕磕巴巴沒個長進嘛！

這就是我第一次暗戀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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