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思懼極，到底什麼是校園霸凌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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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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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雅，原來是一種生活！

盧璐說

圖片來自網路

2018年9月21日 周五

我去看了一場電影的點映：《悲傷逆流成河》。

看完電影，作為一個有兩個孩子的中年女人，對於影片里描寫的青春懵懂的愛情，並沒有特別大的感觸。

讓我無法釋懷的是，電影里描繪出來的，觸目驚心的校園霸凌，宛如一條鋼絲繩，一道一道捆繞著勒緊我的心，血一滴一滴地滲出來的疼。

大家總覺得，孩子在幼齡階段，因為表達能力有限，被人欺負了不會說，所以要特別被關注。可事實上，比起孩子太小不會說，更可怕的是，孩子大了，自己選擇了沉默。

根據調查表明，每年全球有2.43億的學生，遭受過校園霸凌，大約佔學生總數的32.5%，然而30%的學生都選擇了沉默。

在霸凌現場，有59%的圍觀者，無論是未成年的孩子，還是成年的師長，都從沒有伸手相助。

這世界到底怎麼了，那些被霸凌恐懼到顫抖的孩子們，為什麼把自己所有的痛苦與絕望，都堙滅在無聲的黑暗中，而不敢勇敢反抗，發出聲音？這不才是最細思懼極的事情么？

為什麼在本來應該是凈土的學校，會出現校園霸凌？

作為一個人，我們需要

的

當一個人越小越弱，社會屬性越少，獲得成就感的方式就越少。用暴力的方式，去獲得成就感，就成了最直接和便捷的方式。

在校園霸凌中，成就感不僅僅來自於被欺負的孩子的屈辱和屈服，也來自於圍觀的孩子眼中的恐懼，和因為恐懼而衍生出來的奉承。

在校園霸凌事件中，魔鬼們到底是如何選擇自己的獵物呢？

我曾經看過一個調查報告顯示，被霸凌的孩子，並不僅僅是弱小無力的孩子，欺負一個看起來正常，甚至比自己更高大的孩子，是一種更有成就感的試探。

我們能聽到，最常見的回復就是，我不喜歡Ta, 我看Ta不順眼，Ta討厭。可這是一個看起來模糊的定義，到底什麼樣的人，會讓人不順眼？

看完《悲傷逆流成河》的點映，現場有個小型的討論。有個觀眾講了一件真事。

她的鄰居孩子，因為成績優秀，進了鐵路中學。十幾年前，在失業率很高的北方小城裡，鐵路中學普遍家庭環境比較好。

從進校開始，同班有幾個孩子每天都會打他，罵他。

直到有天，他在書包里藏了一把彈簧刀，戳穿了正在踹他的那個孩子的脾臟。

這個觀眾的妹妹，是小城裡的刑警。她去調查的時候發現，孩子被霸凌的事實，在校大部人都是知情的。集體沉默，因為欺負人的幾個孩子，都是有來頭的。

在這個功利的世界裡，有人的地方就有階級，有階級的地方，就有統治和被統治，無法迴避。

在《悲傷逆流成河》的電影里，易遙因為母親的恩主用了她的毛巾，染上了尖銳濕疣。

整個學校，每個人都怪笑著罵她臟，罵她放蕩，對她敬而遠之。

在同一個弄堂里，從小一起長大的齊銘也說：「你怎麼這麼臟？」

而顧森西卻輕描淡寫地說：「艾滋病也不都只有一種途徑傳染啊。」

電影里並沒有刻意描寫顧森西和顧森湘的家庭背景，但言行舉止，非常明顯，他們來自於跟其他孩子不同的階層。

試想，如果得病的是白富美顧森湘，是不是也會在學校里，受到如此多的凌辱？然而更殘酷的是，沒有在底層掙扎的母親，顧森湘沒有得這種病的可能。

原來，這才是最黑暗的事實，絕大部分的校園霸凌，都源於階級的不平等。

我一個法國朋友，在上海生活了六年，搬回法國。他們在一個寧靜和富裕的小村子買了房子。

在幾個月里，她8歲的兒子常常鼻青臉腫地回來，他總是說：「沒關係，和朋友鬧著玩兒。」

直到有天，她在空地上，看到幾個男孩子，拿著她兒子當沙袋一樣踢。她拽著兒子回家，氣憤地大喊：「這不是玩兒，他們在欺負你，他們沒有把你當朋友。」

很久，兒子才講了一句話：「我沒有和他們一樣的過去，如果不這樣，就沒有人跟我玩了。」

在上海，他在讀國際學校，在亞洲旅行，住星級酒店，講三種語言。雖然在法國，他們和小村裡其他人的收入等同，然而事實上，他們的認知，卻不在同一個階級上。

她換了公司，只是為了能夠去外國工作。現在兒子在海外法國學校，他不再是一個另類，同學全是像他一樣走遍全世界，會講幾種語言的國際兒童，他很快就找到了新朋友，眼看著快樂起來。

當她給我講的時候，我非常能體會她的氣憤，但我眼前突然晃過一秒鐘的鏡像，如果一個生活在小村子的「井底之蛙」類的男孩子，被空降到這種學校，又會怎樣呢？

算了，我們還是應該相信光明。

根據調查，校園霸凌的起因大概有三個：貧富差距，文化差異，容貌特殊，然而事實上，這三個原因都寫著兩個字：階級。

在今天，修改一下自己的容貌，非常容易，只要有錢；見過世面，還是沒有見過世面的孩子，最大的區別就是對於文化的包容性，可無論讀萬卷書還是行萬里路，基礎也是錢。

更不要說，最直接的貧富差距。

孩子們並不是不懂階級，只是不知道那種撕裂的感覺叫做階級而已。

階級就是把很多很多的錢堆積在一起，天長地久，日光夜華，一個從量到質的變化。階級並不是錢，但是沒有錢不成階級。

面對校園霸凌，我想每個父母都會想過，如果自己的孩子遇到霸凌，我一定要殺了那個人，我一定要出這口氣。然而事實上，當自己的孩子遇到霸凌，又能做什麼？

我們不可能去打人，去殺人，我們甚至都不會發現，因為孩子根本就不會開口求助。

因為在潛意識中，孩子明白，被霸凌，是因為自己比較弱，而這種弱勢，來自於自己的家庭。

那麼，又能讓父母做什麼？是暴躁如雷，是不相信自己，還是老淚縱橫地檢討自己沒有能力？

原來這才是孩子們保持沉默的原因，因為自卑，因為覺得不會有支持，更因為不希望把自己的父母釘死在十字架上質問：為什麼你不能給我一個更好的階級？

這好像是個悲傷成河的故事，生如芥子，我們到底要怎樣力所能及地保護自己和自己未成年的孩子？

這也許是個無解的問題，可比起逃避，在軟弱中窩囊的窒息，至少要給自己一個生的氣息！

面對學校霸凌這個灰色的，隱晦的主題，像是在《悲傷逆流成河》里，顧森西說的那樣，他們欺負你，是因為你軟弱，要勇敢的抗爭，要大聲喊出聲音。

勇敢並不是莫名之間生出來的，勇敢需要底氣，勇敢更需要一個破冰的口。

這輩子，人生的不平等，人活得不容易，人和人之間是沒有可比性，不要恥於自己的出身和來源，請直面接受，然後大步朝前。

和孩子們談一談自己的階級，自己的困境，自己被打過的臉，那是得與失的經歷，這些並不能改變什麼，這些一定改變不了自己的原生家庭的階級。

但坦誠相待，知曉根源，會大大地緩解我們的自卑和恐懼，因為它們往往都來自一個巨大的泡沫，就是因為沒有知情權的無知。

如果你曾經被霸凌，如果你有正在長大的少年，建議去看看這部電影，這不是一部讓你精神愉悅兩小時，哈哈大笑的片子。看的時候，也

許會有痛苦不適的回憶閃現。

可是，治癒的也是需要痛苦的。

只有讓我們鼓起勇氣，讓悲傷逆流成河，給勇敢一個出口，不要自卑，大聲呼喊，竭盡全力！

只要喊出聲，世界一定能聽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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