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英國哈德良長城的保護對我們的啟示。

原標題：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英國哈德良長城的保護對我們的啟示。

課程精華·貳：《哈德良長城研究與保護管理》

授課教師：中國文化遺產研究院文物研究所副所長、研究館員於冰，長期參與長城保護研究工作，對長城保護理念原則、保護管理總體要求、各地保護工作實際都有深刻的認識，參與制定長城保護維修、「四有」工作指導意見、長城維修工程施工操作指南、中國長城保護報告等重要文件起草工作。

△於冰所長在授課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中國文化遺產研究院文物研究所於冰副所長帶來了滿滿「英倫范」的第二課：《哈德良長城研究與保護管理》。

1987年,中國長城與英國哈德良長城同期列入《世界遺產名錄》。與中國長城相比，雖然英國哈德良長城的長度短，但是其形態、功能與中國長城相近，且都是兩個偉大帝國的遺產。

2017年12月，中國長城與英國哈德良長城申遺成功30年之際，時任國務院副總理劉延東率團訪問英國，在倫敦舉行了中英人文交流機制第五次對話。期間，中、英兩國簽署了為期三年的《中國文化遺產研究院與英格蘭遺產委員會關於中國長城與英國哈德良長城的全面合作協議》。2018年3月，來自我國相關領域的13位專家飛赴英國紐卡斯爾，舉辦「雙牆對話——中國長城與英國哈德良長城保護管理學術研討會」，進行了為期七天的哈德良長城之旅。

△《中國文化遺產研究院與英格蘭遺產委員會關於中國長城與英國哈德良長城的全面合作協議》簽字儀式

於冰副所長從哈德良長城的建立開始，先後對哈德良長城的歷史沿革和體系構成，16世紀晚期以來的哈德良長城研究史，英格蘭遺產委員會近十年對哈德良長城的保護管理工作，以及社會力量參與哈德良長城保護與管理等情況進行了全面介紹。

△哈德良長城位於英國不列顛島上，是羅馬帝國佔領不列顛時修建的，是羅馬帝國的西北邊界

△哈德良長城體系構成

自16世紀晚期以來，哈德良長城遺迹得到了廣泛的研究。至19世紀，隨著1813年紐卡斯爾古物學會（SANT）成立，考古學家和歷史學家，比如約翰·克萊頓（JohnClayton）、約翰·哈德森（JohnHodgson）以及約翰·科林伍德·布魯斯（JohnCollingwood Bruce）等，開始運用考古學方法等開展哈德良長城研究和保護。

△1880年哈德良長城相關考古發掘工作（英格蘭遺產委員會 提供）

△經過考古發掘發現的哈德良長城建築遺迹，可以看到內部完整的衛生間等設施（於冰 拍攝）

近十年，英格蘭遺產委員會圍繞哈德良長城研究開展了一系列工作，包括：哈德良長城國家測繪項目（HE）、新技術應用（激光雷達調查、運動結構SfM建模）、搶救性考古發掘（博得瓦德要塞墓地搶救性發掘）等。其中哈德良長城國家測繪項目是《哈德良長城管理規劃2002-2007》重要任務，2002-2008年設施了大範圍的航空攝影測繪，覆蓋面積超過1600平方千米，包括整個哈德良長城的世界遺產地及其緩衝區，同時利用20世紀30年代以來的27000多張航片，開展景觀變遷考古研究，通過多時段方法對從新石器時代至20世紀早期的不同地貌景觀特徵進行了記錄。

△哈德良長城國家測繪項目（英格蘭遺產委員會 提供）

此外，其他相關機構也開展了一大批哈德良長城相關研究項目，如鐵器時代和羅馬遺產研究項目（杜倫大學）、穿越時間的文化遺產研究項目（紐卡斯爾大學）、「探尋長城」項目（泰恩-威爾郡博物館及檔案館）、「邊疆變遷」項目（文德蘭達信託）、「長城社區考古」項目（英格蘭彩票基金會）等。

△「長城社區考古」項目（彩票基金會）：通過社區志願者參與，提高對羅馬帝國邊牆對當地社會生活的影響的認知，項目結束後繼續承擔保護研究工作（英格蘭遺產委員會 提供）

於冰副所長對哈德良長城保護、管理工作也做了詳細介紹。關於哈德良長城保存現狀，根據英格蘭遺產委員會提供的數據，目前經過考古、清理、保護的哈德良長城牆體僅有8630米，其中長度為159米（佔總長度0.13%）的牆體，1970年後經科學考古發掘和加固；長度為6055米（佔總長度5%)的牆體，20世紀中期由公共工程部進行清理（無考古參與和考古記錄）；長度為2416米（佔總長度的2%）的牆體（克萊頓長城），19世紀由約翰·克萊頓修復。其他長度達到108210米的牆體地面不可見，但遺迹不同程度存在，其中大部分位於B6318 Military Road公路下, 少部分地面可見土芯遺迹，而坎布里亞郡（Cumbria）大部分的牆體保存在農場圍牆之下。可以說哈德良長城91%的牆體都已「消失」。

△位於紐卡斯爾近郊的哈德良長城（英格蘭遺產委員會 提供）

△不同保存形態的哈德良長城牆體（英格蘭遺產委員會 提供）

從5世紀哈德良長城的軍事防禦功能廢棄後，對哈德良長城的改變和拆除一直持續，哈德良長城建築材料被用作房屋、農場圍牆、教堂、城堡建設，而牆體所在地被改做道路或耕地等。從19世紀初起，哈德良長城保護意識開始萌芽，但破壞還在持續。期間，個人保護力量是保護哈德良長城主要力量，約翰·克萊頓收購了部分哈德良長城要塞、里堡和長城所在土地，並對一部分長城進行了干預程度比較低的修復（Gentle Repair）。1875年，南希爾茲城區議會（South Shields Urban District Council）收購部分遺址並設立羅馬古迹公園。1932年，中央政府開始收購哈德良長城遺址點段，並由國家信託基金（National Trust）託管。

△「克萊頓長城」，牆基大部分被廢棄的碎石掩埋，通過清除牆體上的廢棄堆積，將散落塊石採用干壘方式歸安，沒有使用任何勾縫材料，遺址頂部用小石塊找平並在其上做草皮鋪漫

今天，在保護維修方面，英國對哈德良長城修復、重建極度謹慎。在保護理念方面，英國堅持「Conserve as Found」即按發現原狀保護的原則。在保護維修施工方面，從20世紀後期開始，考古機構和人員全程參與，從加固方案到施工全程駐場。此外，所有的保護維修方案都經過反覆論證，並邀請公眾聽證，充分聽取社會各界的意見。

△溫都蘭達城堡1:1復建的模型（英格蘭遺產委員會 提供）

△哈德良長城壕塹採用的復原圖進行現場標識展示而不採取復建的方式（於冰 拍攝）

關於哈德良長城管理的法規，於冰副所長對英格蘭遺產委員會、哈德良長城世界遺產合作委員會等管理機構的職能和作用等進行了介紹。

△哈德良長城管理現狀

哈德良長城適用法規

△英格蘭遺產委員會和哈德良世界遺產合作委員會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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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哈德良長城展示利用問題，於冰副所長介紹了哈德良長城相關景區、博物館、國家公園、國家步道的形式和內容，以及相關活動等展示利用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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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址展示區域的圍欄（於冰 拍攝）

△聯合展示：哈德良騎士展，在11個博物館和景區同時舉辦

△夜空下位於哈德良長城上的樹，曾出現在好萊塢影片《羅賓漢》中（英格蘭遺產委員會 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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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面破壞現實，哈德良長城牆體上的木柵門，設計巧妙，可以供遊人穿過，牲畜則過不去（於冰 拍攝）

△模擬點燃烽火活動（英格蘭遺產委員會 提供）

哈德良長城國家步道：由諾森伯蘭郡國家公園管理局、地方政府、英格蘭遺產委員會、英格蘭自然署管理，方案於1994年獲批，2003年5月開放。哈德良長城國家步道沿著哈德良長城全線，總長135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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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於冰副所長肯定了哈德良長城在各個方面取得的良好示範和經驗，同時也指出哈德良長城保護管理曾走過的彎路。在此基礎上，她對中國長城保護管理提出了建議，包括：強調考古技術介入對長城保護管理的重要性；呼籲跨部門、跨地區、跨公私，綜合各領域的強項開放合作共同保護管理長城；經費上要融通各種可能的資源，拓寬渠道，加大社會參與和志願者力量建設；充分利用目前的先進科學技術為長城保護管理助力。

圖片：國家文物局、英格蘭遺產委員會、於冰

文字：許慧君

編輯：張依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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