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精算師為中國軍迷正名，我軍戰役指揮即將進入人工智慧階段

南部戰區某部隊長廖新華

近日，央視、軍網等媒體紛紛報道了南部戰區某部隊長廖新華的事迹。

最有趣的是，相關的報道都介紹了廖新華從軍前的「軍迷」經歷。他的經歷(如，長期訂閱「三大知識」)，其實和大部分中國軍迷都很相似;只不過，大部分軍迷只能停留在個人愛好的層次，而廖新華則投身於衛國強軍的實踐。對於中國軍迷這個群體，很多人不理解，甚至抱有偏見、敵意。產生這樣看法的原因就在於——中國軍迷對國家都有著非常樸素的愛，正所謂「位卑未敢忘憂國」!有人看不到這種愛，就會對他們不理解;有人不喜歡這種愛，就會對他們產生偏見;有人仇視這種愛，就會對他們產生敵意。廖新華從軍迷到軍人的歷程，一定程度上可以為中國軍迷這個群體正名。

言歸正傳!廖新華做出了什麼成績令各大媒體紛紛報道?從報道中可以看到——全軍第一家戰區聯合作戰實驗室;近兩年間，廖新華和團隊先後篩選、開發13套專業系統軟體，完成南部戰區16類任務70多個動作的模擬推演，填補9大領域空白。這些數字，仍在繼續增長……

從這些介紹可以看出，廖新華指揮的部隊，從事的是以計算機信息技術輔助戰役指揮的工作。

廖新華（中）

傳統的戰役指揮，依靠的工具，是地圖、沙盤、標圖板、電話、電報;戰前的謀劃、戰時的指揮，依靠的是指揮員的經驗、膽識和天賦。毫無疑問，歷史上輝煌戰績，證明了我軍戰役指揮能力世界第一。但是，在現代技術條件下，僅靠簡陋的工具和指揮員的個人能力實施戰役指揮，就難以保證勝利了。原因就在於，現代技術條件造成的雙方在某一環節上的實力差距，往往很難用人的努力來彌補。因此，必須通過準確的戰前評估來制定可行的計劃，通過及時的戰時調度來保證戰役計劃的執行。

說到此，有人想到了「兵棋推演」。廖新華從事的工作，有一部分像兵棋推演，但相較之又高了一個層次。

傳統的兵棋推演主要用於戰役謀劃，由於引進了概率論的知識，相較於純憑經驗的圖上演習要更加客觀。但是，應用到戰役中的指揮，就顯得力不從心了，原因在於，其一、信息獲取不全面;其二，人工或早期的計算機，無法處理大量的信息;其三，傳統兵棋推演依然沒能徹底擺脫經驗的影響。

2014年7月，媒體廣泛報道了國防大學成功研製了我國第一代兵棋推演系統;廖新華則是2016年選調到南部戰區，「廖新華的同事來自五湖四海，都是從各軍兵種精挑細選的拔尖人才」。兩者之間應該是有一個承接性的。編寫一套接近實戰的兵棋推演系統工作量非常巨大，國防大學為了研製我國第一代兵器推演系統曾失去兩名教研室副主任。這樣的工作量，顯然不是廖新華及其團隊在兩年時間內所能完成的。

廖新華（左）

但是，廖新華的工作肯定有其特殊的貢獻，否則就不會大書特書了。

其貢獻之一，做到了高模擬。在以往兵棋推演中，模擬度並不算高。地圖被劃分成很多六邊形的兵棋格，作戰單位就是像棋子一樣在兵棋格上走動。從央視報道的截圖中，明顯可以看到那些六邊形的兵棋格。

實際上，一個陸軍作戰單位在地圖上的分布形狀，更像是一隻變形蟲~~~行軍時，呈一字長蛇形;進攻時，擺出「品」字形;防禦時，或自身獨立防禦而呈環形，或與友鄰相銜接而呈線形;戰力受損時，就像一個被咬了一口的蘋果……..模擬的重要在於，當作戰單位呈現不同的形狀時，往往暴露出自身的弱點，這就是對手渴望的戰機。

正如廖新華所言：戰役設計可以通過兵棋推演，部隊行動可以依託系統模擬，裝備性能可以使用模型計算，體系效能也可以用工程化方法實現量化和評估。從中可以看出，兵棋推演只是其工作的一部分，「模擬推演」才更能說明其工作的內容。

廖新華（中）

其貢獻之二，做到了人工智慧輔助決策。報道中介紹了這樣的事例：一次重大演練中，藍方毫無預兆地派出多批艦艇、飛機，在某海域不厭其煩地游弋、繞飛，游弋、繞飛……疑兵，還是奇兵?情況不明，紅方指揮所一籌莫展。廖新華決定讓數據說話。打開模擬系統，輸入相關信息，反覆模擬推演，藍方真實企圖在環環相扣的數據面前露出馬腳。紅方見招拆招，最終鎖定勝局。是役，聯合作戰實驗室聲名大噪，廖新華和團隊成為許多人眼中神機妙算的代言人。

以往的兵棋推演，一般只是把雙方的態勢呈現在決策者面前，由決策者決斷。廖新華的系統，則可以根據對手的行動，通過計算推斷其意圖，供本方的決策者參考。這就是人工智慧輔助決策的雛形，也就難怪經此一戰，廖新華的聯合作戰實驗室聲名大噪了。

人工智慧介入兵棋推演已經不是新鮮事。2017年，在兵棋推演的人機大戰中，AI取得了10：2的勝利。但是，這並不等於說人工智慧的兵棋推演可以替代人類。這種決策類的人工智慧，往往存在著「量變引起質變」的問題。例如，1997年，計算機「深藍」戰勝了國際象棋特級大師卡斯帕羅夫;2016年，AlphaGo擊敗了圍棋職業九段李世石。8×8與19×19的差距，需要人類用近20年的時間來克服。在現階段把戰役指揮權交給AI這顯然不靠譜，但是，讓人工智慧輔助決策卻很有價值，這就是廖新華工作的意義。他的推演結果，是在近似實戰的高模擬條件下完成的，因此，既證明了廖新華模擬推演的價值，也證明了人工智慧在作戰模擬、戰役指揮等領域的應用潛力。

指揮中心

我國已經開始了第二代兵棋推演系統的研發。第二代兵棋推演系統，我認為將具備高模擬、高智能的特點。所謂之高模擬，就要利用全數字三維地圖，就要拆細作戰單位。所謂之高智能，就是要不僅能夠人人推演，還能人機對戰、機機對戰。AlphaGo可以在人類棋手必須休息時，自己不斷的下棋;對於一個戰役想定，人工智慧的兵棋推演系統也可以時刻不停的「雙手互博」，一覺醒來，一個戰役可能在第二代兵棋系統里已經推演了數十次了。

當然了，這高模擬、高智能的兵棋推演系統，對硬體的要求非常高。我琢磨著，怎麼說也要七、八台筆記本電腦聯網才能玩兒得轉吧?(阿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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