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夜半歌聲
文/汪健
【作者簡介】汪健，安徽樅陽縣人，滬飄。
【本文由作者授權發布】
小車間三十來人，來之不同省份。分出五六個老員工做白班，剩下的分兩班人員十二小時的倒班，機器日夜不停。兩位車間主任，也跟著倒班負責。
牛主任本不姓牛，姓趙，他性子牛一樣的犟，一車間要他說了算，別人也沒什麼話語權，後來員工都喊他牛主任。
無獨有偶，有一四川女員工，也是老員工了，上白班，本性程，三十多歲，也是個犟脾氣，性格執拗，員工們都叫她妞姐。妞姐皮膚黝黑，個頭不高，腮幫子鼓鼓的，如果皮膚白點，很像某個很胖，但歌唱很好聽的女歌星……
整個車間，就妞姐和牛主任是對頭，兩犟脾氣碰一起，常抬杠。
牛主任每次安排好工作，中途如是重新調整，到妞姐這，就被擋道了，「我在這也是幹活，到那邊也是幹活，憑什麼要把我調過去」，「你把老子當尿壺呀」。常常這樣怒懟牛主任。牛主任開始還解釋一下「那邊忙不過來」「工作需要」之類的話，後來就是「老子想怎麼干就怎麼干……」
時間長了，牛主任見到妞姐跟沒看見似的，妞姐見到牛主任，跟一陣風似的走過。
有一次，妞姐抱產品，可能多了點，中心的部分產品嘩啦掉地上了，產品都是透明的，掉地上有劃痕，就只有廢掉了。牛主任本就和妞姐有隔閡了，想整整妞姐，「這可是你乾的！你一個老員工，犯這樣的低級錯誤，你知道浪費了公司多少錢嗎？兩百多塊！」
妞姐也不示弱，「這個車間又不是第一次掉產品，你這麼凶幹嘛？」
牛主任說：「從明天起你上夜班吧，你別在白班跟老子對著幹了。」
「夜班就夜班，夜班不是人上的？」
就這樣，妞姐改到夜班去了。夜班就是守在機器邊檢查產品，沒什麼其他事，也沒什麼抬杠互懟的了。
這天牛主任值夜班，妞姐也上夜班。牛主任睡在值班室，這一晚，好幸福，機器、產品都正常。
睡至鼾處，朦朦朧朧中傳來一陣歌聲，把牛主任驚醒，起先牛主任想發火，靜聽一會，他卻被震撼了！一首《愛是你我》，聲音凄厲而幽遠，儘管有機器的噪雜，但掩蓋不了尖銳婉轉而又潔凈的嗓音，歌聲一會兒如空曠夜空滑過的流星，一會兒又如山路般的盤旋而上，一會兒又如天空中的鷹隼俯衝而下……
牛主任來到車間外的玻璃窗前，看著妞姐邊拿產品邊唱著，不敢相信這麼動聽又凄婉的歌聲發之這個又黑又胖的女人嘴內……
從那晚以後，牛主任見到妞姐就憨憨的笑，說：「上完這段排好的班，你還是到白班來吧。」
妞姐氣哼哼地說「不用了。」
又過了幾天，妞姐辭職回四川老家了，聽人說，她孩子病了……
牛主任的心似乎沉到了海底，幹什麼都不得勁。
（圖片來自於網路）
顧問：朱鷹、鄒開歧
主編：姚小紅
編輯：洪與、鄒舟、楊玲、大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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