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畫鑒賞：明 項聖謨《五瑞圖》
明 項聖謨 五瑞圖 立軸 設色紙本
【作品鑒賞】
項聖謨（1597-1658）初字逸，後字孔彰，號易庵，又號胥山樵等，浙江嘉興人。他出身名門望族。其五世祖項忠為正統進士，官至兵部尚書；伯祖父項篤壽為嘉靖進士，官至兵部郎中；堂兄項嘉謨為前明薊遼守備；曾任太僕寺少卿的李日華，是其妻子的伯父。至於祖父項元汴，則是晚明江南最著名的書畫鑒藏家。天籟閣所藏法書名畫甲于海內，其數量之多，質量之高，不惟當時，即後世亦無人可與匹敵。項氏一門多善書畫、好收藏，祖父項元汴，伯父項德新，均長於繪事。項聖謨自幼受庭風熏染，具有深厚的文人素養，詩畫皆有獨到之處。擅山水、花鳥、人物，並臻絕詣，功力深厚，畫風嚴謹，宋人筆力，元人氣韻兼而有之。當時藝壇祭酒董其昌曾驚視他二十餘歲所作的《畫聖冊》（1622至1625年），對這位年輕畫家「士氣、作家兼備」的天分讚賞有加；其詩則被認為是「真風人之遺，陶、杜當許入室」，有《朗雲堂集》《清河草堂集》等詩集行世。
項聖謨傳世作品以山水為多，這也是他繪畫成就的主要方面。花鳥作為其繪畫藝術的另一大類，傳世作品亦復不少，且有著自己鮮明的藝術特色，藝術水準並不亞於當時的第一流畫家。《五瑞圖》作於崇禎十二年（1639）年端午，項聖謨四十八歲。與那些純水墨或略施淡彩的花鳥畫不同，此圖純以色彩沒骨寫成。畫中菖蒲、萱花、芙蓉、榴花、桃子、枇杷等花果造型準確生動，用筆凝重秀逸，賦色絢麗明亮，然濃而不艷，重而不滯，似有淡淡馨香縈迴浮動於楮墨之間，沒骨寫生一派，南田不得專美矣！項聖謨在其三十三歲創作的《松濤散仙圖》卷中曾自題「余髫年便喜弄柔翰，先君子責以舉子業，日無暇刻，夜必篝燈，著意摹寫。昆蟲草木，翎毛畫竹，無物不備，必至肖行而止」。對照此幅，可知其早年在花鳥畫方面，確實下過一番寫生臨摹的苦功。所謂「作家、士氣戒備」一語，項聖謨可說是當之無愧的。另，吳山濤在題其《秋聲圖》軸（1636年作）中所說「孔彰先生為予老友，作畫必凝神定志，一筆不苟，予嘗嗤其太勞。君曰：我輩筆墨，欲流傳千百世，豈可草草乎？旨哉其言也！」這位「天籟閣中文孫」的自信與才情，不難想見。
項氏作品一向以豐富的思想內容和鮮明的時代氣息為世人稱道，此軸作于山雨欲來的大變革前夕，是作者晚年一件怡情自適的精品佳作。畫幅左下方「秀水朱氏潛采堂圖書」朱文藏印，潛采堂為清初初著名學者和詩人朱彝尊（1629-1709）所有，朱氏距項聖謨身後不遠，則這方藏印對鑒定這幅作品的作用和意義可想而知。本幅右下另有虛齋審定「」與「萊臣心賞」藏印二方，曾經近代海上收藏大家龐元濟（1864-1949）所得。長幀大軸，品相上佳，流傳有序，允宜什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