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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時代的毀滅,誰該負責?誰來買單?

原標題:大時代的毀滅,誰該負責?誰來買單?


人類歷史看下來,就兩條規律——生於憂患,死於得瑟。


這也不能怪,因為人活著活著,就開始得瑟,很多人乘著時代的風口,賺了幾個臭錢,就忘乎所以了,認為成功全靠自己的本事,把自己當成可以為所欲為的土皇帝,置了良田廣廈,娶了嬌妻美妾不說,還總吃著碗里望著鍋里,弄出些狗屁倒灶的破事。


什麼明星出軌啦,富豪強姦啦,什麼四天掙六千萬,偷稅漏稅啦.....讓你感覺不是生活在一個正常的世界裡,而是活在一個魔幻王國。危機的前奏,都是這樣的。


舉個例子,曹雪芹的《紅樓夢》中所講的賈王史薛四大家族,到了敗落之前,一個賽一個豪奢,一個賽一個輕狂。薛蟠為了搶香菱丫頭,能把姓馮的小富二代打個臭死,鬧出人命官司;賈赦為了幾把破扇子,要把石獃子逼得家破人亡;賈珍葬個兒媳婦,萬年不壞的寶貝木材都拿來做棺材了;元春回娘家,賈府賠上血本也要造大觀園;更別提那些污七八糟下三路的事情了,焦大罵的好:「扒灰的扒灰,養小叔子的養小叔子。」


最後,賈府烈火烹油、繁花似錦的泡沫經濟破滅,大火燒了毛毛蟲,食盡鳥投林,剩一片白茫茫大地真乾淨。


所以啊,大家別把那些貴族、富豪、精英看得多高尚多英明。表面光鮮,內里也是一泡污,除了門口的兩個石頭獅子,連阿貓阿狗都不見得乾淨。


魏晉風度?


在封建時代,越是到了危機潛伏的末世,人會變的越輕狂不知節制,一個個放浪形骸,把齷齪當有趣,把無恥當風雅。從精英階層開始,一個賽一個不要臉,一個賽一個不負責任。


西晉統一三國,國家安定之後,全社會的風氣就開始浮躁了起來,從上到下都在裝逼、炫富、擺闊、搞非主流。晉武帝司馬炎晚上翻個牌子,都要坐在羊車裡,讓羊拉著他走,羊去哪裡,他就去睡哪個妃子。


一群闊少貴族富二代沒事可干,也開始得瑟了,有人追求刺激,聚眾吸食五石散,享受那一刻的飄飄欲仙;有人身為朝廷重臣,不談經濟政治,天天峨冠博帶,談玄論道,胡吹海侃;還有人心理變態,不是塗脂抹粉扮成女裝大佬,就是佯狂裝瘋,喝酒喝到吐血,發瘋瘋到裸奔。



那時候可惜沒有抖音、快手,不然這些人才,哪個不是粉絲千萬的主播啊。


當時的富豪石崇和王愷窮得只剩下錢了,就開始裝逼鬥富,你拿糖水刷鍋,我就拿蠟燭燒柴,你用絲綢開路,我就用錦緞做隔離牆,你玩珊瑚樹,我就還你一片珊瑚森林,連廁所里都錦繡鋪地,金玉滿堂。恨不得吃飯和著玉屑,屙屎屙出黃金。

王武子吃蒸乳豬,小豬得用人奶餵養,人奶烹調,說這樣蒸出來才味道鮮美。


那個時代的精英富人,還普遍不把下層勞動者當人,石崇這個變態,請客吃飯的時候,常常用美女勸酒,如果客人不喝,那就要砍美女的腦袋,有一次王導和王敦在他家喝酒,王敦就是不喝,石崇連殺三個侍女,王敦神色如故,王導看不下去了,覺得太殘忍了,就勸他喝點兒,王敦卻說:「石崇這個傻逼殺他自己家的人,關你屁事?(自殺伊家人,何預卿事)


你說,就這麼一群不知民間疾苦、不食人間煙火、高高在上、吹牛裝逼、慾壑難填的人渣,居然是社會精英,時代的中堅力量,你說這個時代該有多脆弱啊,這個社會該有多病態啊?這群不知節制,沒有廉恥的紈絝子弟掌握的西晉王朝,抗風險能力是很差的。


所以,一旦遭遇內亂和外患,繁榮和昌盛就會頃刻間土崩瓦解,這群不負責任的碩鼠巨賊可以「衣冠南渡」,跑到江南繼續當他們的貴族老爺,卻把中原的窮苦百姓,都丟給了五胡十六國血與火的殺場。


魏晉之所以被人打得滿地找牙,到處喊爹,就是因為這些貴族裝逼狗太多,不肯學習馬克思主義實事求是,看到錢也要說是阿堵物,見到窮人說何不食肉糜,聽到馬叫說是老虎跳,廢物互相模仿學習,導致整個社會廢物遍地。


偶爾出個肯干實事,武德充沛的,還要被廢物們鄙視。桓溫北伐後回師,穿著盔甲進入狗逼貴族們的海天盛筵現場,狗逼貴族們還嘲笑他「這是什麼場合,你穿的什麼玩意兒?」。


桓溫說:「正因為老子穿著這個破逼玩意兒去打仗,你們這些狗逼老爺才能安心吃喝嫖賭。


民國精神?


國民政府,在抗戰勝利後,也很得瑟,從上到下,一個個瘋狂撈錢,嘴裡喊著「接受漢奸資產」,卻是明目張胆搶奪老百姓的財產,一個個看上去人模狗樣,都是嘴裡喊著「三民主義」的黨國精英,然而私下裡男盜女娼,無惡不作,老百姓把他們叫做「金子、房子、車子、票子、婊子」五子登科


可憐收復區同胞,他們盼到天亮,望見了祖國的旌旗,他們喜極如狂,但睡了幾夜覺之後,發覺了他們多已破家蕩產,手上所僅有的財產籌碼,差不多已分文不值。」大批接收官員憑本已不值錢的法幣在收復區大發橫財。被當時人形象地描述為:「
陪都來滬接收人員,均有腰纏十萬貫,騎鶴上揚州之感」。

孔祥熙貪婪無恥,發行各種債券,官商勾結,囤積居奇,炒高物價。宋子文搞金融改革,濫發貨幣,搜刮黃金,搶走老百姓的積蓄,甚至把國家的外匯儲備和黃金儲備,變成自己的私產。戰後的國民黨政府就沒有想過好好搞實業,什麼工業、農業、醫療、教育,他們一個都不關心,最關心的就是玩金融撈錢,炒黃金,炒美元,炒房子,炒飛機,能炒的都炒了一遍,捲走財富,留下一窮二白。


在農村,廣大地主階級作為當時中國社會的中堅力量,一沒有責任心,二不知道歷史的進程——根本不顧農民死活,繼續瘋狂壓榨,富者田聯阡陌,貧者無立錐之地。

(國民黨政府)地政署調查了十一個省的情況,發現
一千五百戶大地主平均每戶有兩千多畝地。對這十一省的七十萬農戶的調查表明,
這些農戶平均每戶有地十五畝多,比大地主少一百三十倍。——(美.傑克-貝爾登.《中國震撼世界》)華北荒年期間,農民為了借糧度過春荒,必須拿地作抵押,兩三年內無力贖回就完了。
七口之家因此而有三、四口人餓死的是常事。土地集中的結果造成許多肥田的屍骨,但也造成千千萬萬要求土地革命的人們。——(美.白修德.《中國驚雷》)

然而在四海鼎沸,路有凍死骨的時候,大城市的精英階層依舊歌舞昇平,官僚、軍閥、企業家搶戲子歌星,高校里的民國大師玩女學生,渾然不考慮國家和社會的前途。反正到了危機爆發的時候,他們可以繼續「衣冠南渡」,我走後哪管洪水滔天?



對了,宋美齡走後,還要求美國政府「核爆了大陸」,反正黃金都搶走了,剩下的土地和人民,他們宋家不在乎。


日本可以說不?


這些事情,也不只是中國的事情,日本同樣經歷過一個紙醉金迷、歌舞昇平、不知老之將至的「黃金時代」。


1989年,日本經濟極度繁榮,以至於自信心爆棚的石原慎太郎寫了一本書,叫做《日本可以說不》,可以看出極度爆棚的民族自豪感。


當時日本的汽車和家用電器產業雄霸全球,日本是世界最大債權國,美國是世界最大債務國,美國議員紛紛嚷著要對日本實施貿易保護政策,美國的企業家都說要學日本。


石原在書中說:日本已經從戰後事事依從美國的小弟弟,變成可以跟美國和蘇聯掰手腕的強國,日本掌握最尖端的半導體和物料技術,可以保持經濟持久繁榮,可以左右軍備發展,日本可以對美國說「不」。


然而呢,裝逼是要遭雷劈的,日本的繁榮,當然有日本自己努力的原因,但也有美國爸爸操控扶持經濟、轉移技術和生產力的原因,可惜很多日本人當時沒有看到這一點,還以為這繁榮完全就是自己創造出來的。


1985年,美日簽訂廣場協議,人為拉高日元對美元的匯率,一時間,日元更值錢了。但當時的日本經濟主要靠出口,日元升值,代表著日本賣到美國的東西更貴了,出口受阻,經濟就要下滑,怎麼辦?拉動內需,促進國內消費啊。日本降低國內利率,大放水,搞了一波轟轟烈烈的「消費升級」。


日元匯率高,國內低利息,市場上熱錢增多,公務員、資本家、白領高管一個個都有錢了,手裡有錢了怎麼辦?使勁花啊,這就創造了一個紙醉金迷的泡沫時代。整個國家的經濟都被內需拉動,工資飛漲,貸款變得輕而易舉,所以金融業空前發達,房價飛漲,以至於很多企業都不願意干本行了,全去搞投機,炒股炒房,一夜暴富的神話比比皆是。


那時候的日本人,像沒有明天一樣地奢侈無度,買東西要買最貴的,買房子要上最高的槓桿,買東京最貴的小區,反正房價是永遠漲的,買到就是賺到,日本女人全世界買奢侈品,日本企業家全世界投資房子,號稱要「買下全世界」。日本無論是工薪階層、還是企業高管,都在瘋狂地搶房子。

當年東京一件小公寓,現在只要900萬日元,而當時要賣出16.5億日元,簽完廣場協議的第二年,東京房價暴漲120%,東京市區均價1450萬平米,相當於現在北京六城區均價83萬,只需要東京都23個區的地價,就可以買下整個美國。

男人們下班後就揮舞著鈔票去風俗店,打個車都要用一沓萬元大鈔。怕什麼?反正日本經濟會高速增長,工資永遠漲,炒一套房子什麼都有了。如此繁榮的場面,難怪石原會自豪地說:「日本可以說不!」




結果呢,《日本可以說不》一書出版後不到兩年,日本經濟就撐不下去了,出口完全停滯,內需也拉到了極點,房價高到普通人幾輩子都買不起的時候,再怎麼鼓吹消費升級,都是放屁了。日本政府無奈之下,只好提升了利率,加征房產稅,結果房價直接崩盤。那些囤房投機的千萬富翁,那些加大槓桿東京買房的企業白領,一夜之間,都變成了負債纍纍的窮光蛋,他們失業、斷供、房價跌到底,但他們還要一輩子還銀行的錢。


很多人乾脆放棄工作了,因為他們絕望了,反正一輩子都還不完,反正已經失信了,不如頹廢到底,當個流浪漢領救濟算了。現在,如果你在東京街頭看到一些步履蹣跚、頭髮花白的流浪老人,不要小看他們,說不定他們當年還是東大畢業的高材生,世界500企業的高管,真正的大時代社會精英呢。

直到20年之後,石原慎太郎才明白,日本沒有資格說不,日本一直是美國的小老婆,美國想讓她胖就胖,想讓她瘦就瘦。


那麼,誰該為日本「失去的二十年」負責呢?肯定不是那些工廠中努力工作的日本工人,也不是那些日本農田中老實勞作的農民,這鍋自然給扣到那些狂妄無知、自以為是、忽視國際形勢和經濟規律、說《日本可以說不》的日本精英知識分子頭上,當然要扣到那些窮奢極欲、紙醉金迷、認為房價永遠漲、要買下全世界的日本富人頭上。


其實,日本當年是最有希望成功的,他們確實差點擺脫美國的狗鏈子,但他們執著於金融業,執著於房地產,執著於紙醉金迷的的消費升級,執著於紙面的繁榮。而忘記了美國的真面目,忘記了一片繁榮下的危機,忘記了自身的責任,沒能及時從泡沫時代的夢幻泡影中醒來,錯過了產業轉型、科技創新、另闢戰場的機會。


大時代的毀滅,誰來買單?


說到最後,我要勸大家改一改偏見,世界變得糟糕,從來和廣大勞動人民沒有多大關係,因為窮人不決策國家大事,不掌握社會財富,也不懂得什麼經濟規律。窮人就算得瑟,那也是窮得瑟,沒能力去投機倒把,沒本事去吃裡扒外,不會折騰國家的命脈,不會掏空社會的老底兒。


實際上,底層人民的節操和忍耐力,乃至於道德,都是很強的,你看每一次大時代崩潰之後,在有識之士帶領下艱苦奮鬥的,不都是底層人民嘛。《紅樓夢》中賈府樹倒猢猻散之後,回來救場子的,只有鄉村老農婦劉姥姥。沒辦法,劉姥姥窮得只剩下信用、道德和良知。


每一個大時代,都毀於精英階層的窮奢極欲、愚蠢無知和不負責任。


留下廣大的底層「焦大」和「劉姥姥」,去背起歷史的黑鍋,扛起歷史的車輪。


焦大們不是「衣冠」,又不能「南渡」,只能留在故土上,受苦受難。


風雲再起時,再給精英們拼死拼活打下一個可以繼續紙醉金迷的寧榮二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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