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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踞南亞的印度,為何難以成為一個世界性強國?

原標題:獨踞南亞的印度,為何難以成為一個世界性強國?


對南亞稍有了解的人便知道,印度自古以來就是一個分裂的存在。儘管在文化上,南亞各區域板塊基本上都歸於印度文明體系,但政治上,卻一直是邦國林立、各自為政,極少數的統一,也都是曇花一現。這甚至影響到對「印度」這個名詞的釋義。當提到古印度時,它更多的是代表一個文明體系,而非一個統一的國家。



直到今天,雖然在現代文明的影響下,印度在政治上已然成為一個主權實體,但其內部依然紛爭不休,各邦在內政上擁有極大的自主權,甚至畫地為牢,各行其是,而新德里的中央政府卻無可奈何。


這是為什麼?

從地緣的角度來說,印度不應該是這個樣子。因為南亞次大陸的整體地緣結構獨立完整,且本身形狀比較規整,聚合力較強,這種情況下,政治上的大一統,應該是有實現可能的。但現實卻截然相反。這種奇妙的反差,讓我們有必要探究一下印度無法中央集權的原因。


一、外部壓力的缺乏


從地緣格局上看,南亞次大陸以東為緬甸的密林;北部為高不可攀的喜馬拉雅山脈和環境惡劣的青藏高原;西部,跨過印度河流域,便是興都庫什山脈;它們的存在,為南亞次大陸提供了充分的保護。至於南面的大海,雖然無法阻擋海上勢力,但海洋文明的商業特質,使它們即便進入印度,也更注重於物質利益的攫取,而非對領土的佔有(比如早先的阿拉伯和後期的葡萄牙、乃至英國),因此無法對印度文明造成顛覆性影響。



在這種封閉的環境下,當印度文明覆蓋整個南亞次大陸後,便喪失了繼續擴張領土的動力(以農耕時代的觀點看,南亞次大陸周邊的土地均缺乏開發價值)。而它又不像中國那樣,有必須持續應對的外來壓力(華夏農耕文明長期面對塞外游牧文明的侵襲),以致必須用大一統的方式,來集中資源應對。


當然,印度也不全是沒有外來威脅。相比喜馬拉雅山脈的高不可攀,翻越興都庫什山脈還是容易的多。而山那頭的游牧文明,更是農耕文明的天敵。


不過,儘管古代印度會周期性的遭受中亞游牧文明的入侵,但卻並未對印度文明的獨立性構成根本威脅。而這種結果的存在,除了古代印度文明的不俗實力外,也與中亞作為大陸交通島的地理位置不無關係。


中亞身處亞歐大陸腹地的地理位置,使其成為東亞大陸、蒙古高原、南亞次大陸、波斯高原、兩河平原等亞洲各大地緣勢力的交鋒之地。虎狼環伺的周邊環境,使中亞難以作為一個獨立的地緣板塊存在,而只能在各大文明交鋒結束後,成為勝者的附庸。



只是,無論對東亞的中國、蒙古,還是西亞的波斯、阿拉伯,中亞都是過於遙遠的存在。由於遠離各大地緣勢力的核心區,中亞即便被一方佔領,這種統治也是虛弱而不穩定的,隨時會因為佔領者的衰落或其他地緣勢力的捲土重來而發生改變。

中亞的虛弱和混亂,既大大降低了印度遭受入侵的機率,也使得有幸征服印度的統治者,不得不面臨這樣一個難題:由於身後缺乏強大而穩定的地緣板塊作為支撐,使他們無力對印度文明進行根本性改造,反倒不得不針對印度實情,對自身進行調整,以維護得來不易的統治地位。其最終結果就是融入印度文明。


在這種既無意願做大蛋糕,也不至於遭受滅頂之災的情況下,窩裡斗,幾乎是所有組織的本能選擇。


二、地緣核心的肢解


大一統的本質,將中央的權力凌駕於各地方權力之上。但追求自身利益的最大化是人的本性。所以不同地緣板塊的人群,亦會根據區域自身條件,追求本地緣板塊利益的最大化。



由於中央集權,本身就意味著各次級地緣板塊的政治權力被部分剝奪,所以雙方一開始就存在衝突。尤其是大量地緣實力較弱的板塊,在集權的體制下會逐漸邊緣化。在全國一盤棋的框架下,其區域利益有可能受到限制,這當然不是他們所樂意的。在這種情況下,本部核心區的強大,就成為中央集權的必要條件:


一個強大的本部,才有力量壓制邊緣的不滿,確保中央集權的有效性;反過來,政治上的集權,又使邊緣地區的資源大量流向本部,使本部因此受益。


中國的中央集權便是在此基礎上產生的。長江——黃河流域的超強地緣實力,對古代中原王朝的擴張提供了有力支持。這種強大,一定程度上壓過了地形的阻礙——不僅四川、雲貴、東北這類地緣結構十分獨立的區域;甚至青藏、西域這種極端邊緣的邊遠地帶,最後都被納入中國版圖。


與古代中國相似,印度文明核心區的形成也同樣依賴兩條母親河——印度河與恆河。雖然與長江、黃河流域相比,印度河、恆河流域實力較遜,但考慮到南亞次大陸也沒有東亞大陸的體量,以此二河流域為本部核心,也足夠一統南亞了。


但現實卻和三哥開了個巨大的玩笑:印度不僅未能實現大一統,作為兩大核心之一和本土文明發源地的印度河流域,最後反倒被外來者搶了去,成為伊斯蘭文明的地盤。到現代,印度河流域甚至在政治上都與印度剝離,成為獨立的巴基斯坦國。

幾千年的泱泱大國,居然混到老巢不保的份上,印度這是為什麼?


原因在於,印度河流域與恆河流域的之間,存在著一個面積近60萬平方公里的塔爾沙漠。



歷史上,這片地區並不是沙漠,只是隨著氣候環境的變化和印度河流域人類對森林植被的過度砍伐,才最終導致了沙漠的形成。而這種沙漠化,對南亞次大陸的政治格局產生了多米諾骨牌式的影響:


首先,塔爾沙漠在印度河流域與恆河流域之間形成了地緣阻斷。這種地緣關係上的退步,導致南亞的這兩大核心板塊,不僅無法像地緣關係緊密的長江、黃河流域一樣,經過整合形成合力,反而逐漸走向分離和對立。


而中亞勢力的進入,更加重了這種分裂。印度河板塊地處南亞與中亞交界。由於中亞勢力為游牧文明,軍事實力雄厚,所以儘管印度河流域在地緣實力上不如恆河流域,但藉助外力,它足以與恆河分庭抗禮。


甚至,當中亞軍事勢力與伊斯蘭文明結合後,印度河流域的人文特質都發生了改變。


雖然印度文明的體量,決定了伊斯蘭文明無法將其完全取代,但在距西亞最近的印度河流域,它卻能取得相當優勢。再加上塔爾沙漠阻斷了印度河流域與南亞其他部分的聯繫,久而久之,這塊南亞的第二大地緣板塊、古印度文明的發源地,竟成為伊斯蘭文明的勢力範圍。


印度河板塊的丟失,使印度文明原本的二元核心,縮小為只剩恆河板塊一部,元氣已然大傷;而二者的對立和衝突,又進一步消耗了恆河板塊的實力。連番損耗的結果,就是印度本部核心區的實力大大削弱。在這種情況下,本部再沒有足夠的力量壓制諸如孟加拉、德干高原等其他地緣板塊,政治上的中央集權,自然也就無從談起。


三、種姓制度的桎梏

上古時代,雅利安人經興都庫什山脈進入南亞,取得了當地的統治權。由於相對於南亞土著的達羅毗荼人(印度黑人),雅利安人在數量上處於絕對劣勢。為了確保統治權,便設計出種姓制度,將印度人劃分為婆羅門、剎帝利、犬舍、首陀羅四大種姓。其中雅利安人被歸為婆羅門、剎帝利這兩大高貴種姓,逐漸發展成印度白人;其餘的印度黑人,則歸入犬舍、首陀羅這些低等種姓、甚至賤民。由於雅利安人,以及後來進入南亞,取得統治權的中亞人都膚色較白,所以這種階級劃分帶有非常明顯的種族色彩。



為了讓低種姓安分守已,印度白人大力推廣印度教,利用其「今生受苦、來世便可享福」的教義,削除黑人們的反抗意思,使他們在精神上徹底奴化。


這種奴化,雖然維護了印度白人的統治,但也有嚴重的負面效果:


由於一生為奴,印度黑人對國家幾乎不存在任何認同感;同時,宗教影響力的過於強大,也削弱了世俗權力的作用(在種姓制度中,擔任祭司的婆羅門位居第一等級,主要由國王、官吏組成的剎帝利只位居第二等級)。


這兩種因素,導致由中央朝廷派來的職業官僚,完全無法憑藉中央王朝的權威,在當地施行管制——這與中國百姓對朝廷威儀的自然畏服,形成了鮮明對比。


只有紮根於當地,世世代代直接統治印度黑人的土邦貴族,和直接控制當地平民思想的寺廟和婆羅門,才能在日積月累的接觸中,獲得當地平民的敬畏。


流官制是中央集權的基本行政制度。一旦流官制不可行,而只能由土著的世襲貴族和祭司(也就是婆羅門和剎帝利)控制地方,中央的最高權力必將被他們分割瓦解。


種姓制度是維護社會穩定的基礎,但同樣是瓦解中央集權的利器。在無法擺脫種姓制度的情況下,實行中央集權的政治難度

過於完整的板塊結構、被肢解的地緣核心、種姓的制度抵觸,這三者結合到一起,印度文明的分裂基因,也就逐漸形成了。(作者:雲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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