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為大漢恥:七千大軍冒死進絕域,只為救一人!
原標題:不為大漢恥:七千大軍冒死進絕域,只為救一人!
「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岳飛這兩句膾炙人口的詞句其實並不是一種對英雄氣概的誇張描述,因為這兩句詞描述的情景在中國的歷史上真實存在過。
自西漢張騫出使西域以來,大漢王朝將此作為自己的核心利益來經營維護,屢屢與西域前霸主匈奴發生戰爭。漢軍神勇,匈奴不敵,尤其是著名的猛男陳湯斬殺北匈奴郅支單于並發出「犯強漢者,雖遠必誅」的時代強音後,漢匈戰爭告一段落。但西漢覆亡後,匈奴捲土重來,西域各國也生出二心,蠢蠢欲動。
公元74年11月,騎都尉劉張出兵攻打車師,請耿恭擔任司馬 ,和奉車都尉竇固以及耿恭堂弟駙馬都尉耿秉 打敗並使車師投降。東漢朝廷開始在西域設置西域都護、戊己校尉,於是任命耿恭為戊己校尉。屯兵後王部金蒲城(今新疆奇台西北),任命關寵也為戊己校尉,屯守前王柳中城(今新疆艾丁湖東北),每個駐屯地各設幾百人。
公元75年3月,北匈奴單于派左鹿蠡王率領兩萬騎兵攻打車師。耿恭派司馬領兵三百人前往援救車師,途中遭遇北匈奴大軍,因寡不敵眾,全軍覆沒。於是北匈奴打敗並殺死車師後王安得,繼而攻打金蒲城。面對數萬的敵軍,耿恭決定以有死無生的精神,捍衛金浦城,以及大漢勇士的尊嚴。
耿恭讓百餘位守軍的弓箭上全部塗上毒藥,站在城頭就往下射。他站在城頭對匈奴大軍喊道:「漢家箭神,其中瘡者必有異」,這是一種心理戰,告訴對方,大漢的箭可不一般,射中你了,讓你生不如死。史書記載說是「虜中矢者,視創皆沸」,這景象確實嚇人。到了深夜,中了毒箭的匈奴士兵在營中鬼哭狼嚎,耿恭率領百餘位大漢將士前來劫營,可謂是把匈奴人嚇破了膽。匈奴頭領撐不住了,哀嘆說「漢兵神,真可畏也!」潰敗而去。耿恭也乘機撤退到更適合堅守的疏勒城。
公元75年7月,匈奴再次圍住疏勒城,久攻不下,於是匈奴人切斷了疏勒城的水源,沒有水,人根本活不了幾天,城中的水很快消耗完了,耿恭帶領漢軍挖井,井挖到十五丈,仍然不見一滴水,耿恭整衣下拜,祈禱上蒼,保佑大漢將士,也許是感動了上天,也許是地下水要慢慢聚集才能出水,拜過後,井水噴涌而出,漢軍高呼萬歲,如有神助。將士們在這一刻看見了救命的泉水。可耿恭所看見的,卻不僅僅只是泉水。他還看見了禦敵的武器。準確地說——是心理戰的武器。耿恭讓士兵們一起和他把一桶桶的水抬上城頭,當著匈奴軍隊的面擦洗城牆並淋浴,同時發出陣陣歡呼和狂笑。
匈奴人大驚,以為漢軍有神助,撤圍先去攻打臣服漢的車師後國,車師後國不敵,再次倒向匈奴,九月,匈奴與車師後國聯軍再次圍住疏勒城。多虧車師後國王后是漢人,多次偷偷支援糧食,透漏計劃給耿恭,才能堅守下來。但偷偷支援的糧食時有時無,沒有糧食時,耿恭帶領將士挖老鼠,捉昆蟲來充饑,活物吃完後,大家又開始煮食皮甲,弓弦。這一堅持就是幾個月。
耿恭派出部將范羌返回大漢去搬救兵。東漢朝廷展開一場辯論,有贊同救的,也有不贊同救的(漢章帝剛即位,不易出兵遠征等等理由),司徒鮑昱一語定音:大漢不會扔下為帝國血戰的將士,試問將士在外被敵人圍困而國家不去救援,日後誰還會再為帝國血戰。
於是大漢朝廷發兵七千,從武威出發,救援耿恭。而此時的耿恭,已經到了最艱難的時刻,手下不足百人,冬天到了,下雪了,將士們卻沒有禦寒的棉衣。匈奴單于被漢軍的英勇震撼了,派出使者進入疏勒城,告訴耿恭,只要放下武器投降,匈奴封耿恭為王,並且將公主嫁給耿恭。面對這麼優厚的條件,耿恭毫不為動,他在城頭上,當著匈奴單于的面,殺掉匈奴使者,並吃其肉,喝其血,表示自己大漢勇士絕不會投降,這就是「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的來歷。匈奴單于氣瘋了,再次發起了猛攻,又一次一次被耿恭打退。
公元76年1月,漢軍到達柳中城,關寵部已經全部犧牲。大家發生了分歧,有人認為大雪封山,有些地方積雪過丈,翻越雪山會犧牲很多將士,而且耿恭可能也已經犧牲了。就算是救出來,付出的犧牲肯定也大於救出的耿恭部將士。值得嗎?
值得嗎?如果是一個數學問題,肯定不值得。
但是,前方的將士,為國家,為民族,正忍人所不所忍,受盡苦楚與艱辛。數百個日日夜夜,擊敗數十倍於己的敵人,使大漢的軍旗還飄揚在疏勒城的上空;萬里長城尚且擋不住匈奴人南下的鐵騎,但他們以血肉之軀所築起的精神長城,卻抵擋住匈奴人如潮水般的進攻。耿恭部將范羌泣血請求解救疏勒城的戰士,全體戰士無不動容,紛紛要求追隨范羌前往疏勒城,最後,分出兩千人由范羌帶領趕往疏勒城。
雄偉的天山山脈將車師國分割為南北兩部,通往疏勒城的道路極其艱難,二千名漢軍在翻過白雪覆蓋的山脈,道路崎嶇難行,海拔升高與冰雪使氣溫更低,山風呼嘯,寒徹骨髓。英勇的士兵克服了種種惡劣的環境,終於穿越巨大的障礙。但是一陣大風雪,很快又使得行軍更加困難,但每個人心裡都很清楚,往前邁進一步,便離疏勒城又近了一尺。
雪花飛舞,飄飄洒洒地落在疏勒城。這是一座小而堅固的城,城牆上的箭孔刀痕,明白地告訴世人,這裡曾發生過怎樣的激戰,城內幾乎沒有人,這裡更象寂靜的村莊。冬季的嚴寒,使得匈奴人撤走了,但是匈奴人相信寒冷與飢餓足以擊垮這支意志堅強的軍隊,因為他們是人,沒有食物就會餓死,沒有足夠的冬衣便會凍死。
耿恭的數百人的守軍,在經過缺水、缺糧、缺衣以及夜以繼日的戰鬥後,有的死於飢餓與寒冷,有的死於戰場,到現在,一座城池只剩下最後的二十六人了。雖然已經是正月,但漫長的冬季似乎不退去,又一場大雪,使得積雪達丈余厚,入夜之後,一片沉寂籠罩著這片荒涼之地。「不好,有敵情——」突然城牆上觀察哨響起了一聲叫喊聲,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靜。耿恭從淺淺的夢中驚醒,趕忙登上城頭,放眼一望,遠處星星點點的火把,由遠及近,分明是沖著疏勒城而來,估摸有一二千人。夜很黑,看不清對方的面孔,連穿著也看不清。這也許是最後一戰了,他心裡想著。「全體集合,準備戰鬥!」他的聲音依然洪亮而堅毅。不知從什麼角落裡冒出稀稀拉拉的一支隊伍,個個衣裳襤褸,鞋襪都磨破得不成樣子,說是一支隊伍,其實總共只有二十六個人、將士們引矢上弩,嚴陣以待,只等耿恭下達命令。
城外的那支隊伍越行越近了,突然,為首的一人跳下馬,持著火把,朝著城頭揮手,城上的守軍看愣了一下,他們的神經忽的繃緊了,難道這……不是敵軍?沒有人敢這樣想,但是這時,城下的人開口說話了,他沖著城頭揮舞著雙手:「耿校尉,我是范羌,大漢帝國派遣軍隊來迎接校尉了」耿恭與他的士兵,日復一日地等待著,等待著,無數的日日夜夜,望穿秋水,他早已經以為此生再也無法見到祖國的軍隊了,但是在風雪之夜,他的老部下范羌不期而至了,而且還帶來了數千人馬。所有的人聽清了,看清了,這真的是大漢的軍隊!所有的人扔掉武器,在城頭上歡呼雀躍,激動的淚水奪眶而出,城頭上「萬歲」的呼聲在不遠處的山谷間回蕩著。面對這最後的二十六名戰士,二千名漢軍官兵肅然起敬,以最高規格的軍禮,表達對勇士們的最深的敬意。戰士打開城門,與祖國來的軍隊相互擁抱在一起,禁不住熱淚滿面,泣不成聲!第二天,耿恭與他的二十五名士兵踏上的返鄉之程。
戰鬥還沒有結束。
匈奴人很快發現漢軍飛越天山,解救了耿恭的部隊,北匈奴單于馬上派出騎兵跟蹤追擊。無論是耿恭的余部還是范羌所帶來的援兵,都已經疲憊不堪,必須要翻過天山脈,進入車師前國,才會相對安全。但匈奴的騎兵來得好快,他們以逸待勞,對漢軍發動攻擊,耿恭率領士兵一邊還擊,一邊撤退。
匈奴人緊追不捨,想徹底圍殲兩千人的漢軍,但是耿恭出色地阻擊匈奴人,並最終克服千辛萬苦,翻越天山山脈,擺脫了匈奴人的堵截。
到3月抵達玉門關時,耿恭部最終生還的人只有十三個。這十三個人早已形削骨立、不成人形,身上穿的也已經不能叫衣服,只能說是沾滿血跡和污漬的一條條爛布片。可大漢帝國的赫赫天威就是在這樣一群人的身上傲然挺立!所有人在那一刻都不約而同地發現——帝國付出重大代價拯救回來的不是十三個形容枯槁的殘兵,而是一腔彪炳千古的英雄熱血、一根頂天立地的民族脊樑!
中郎將鄭眾親自在玉門關迎接英雄的歸來,為耿恭接風洗塵,所有的人都肅然起敬,為這位渾身是膽、堅忍不拔的名將而由衷欽佩。鄭眾慨然上書皇帝,極力讚揚耿恭的功勛:「恭以單兵守孤城,當匈奴數萬之眾,連月逾年,心力困盡,鑿山為井,煮弩為糧,出於萬死,無一生之望。前後殺傷醜虜數百千計,卒全忠勇,不為大漢恥,恭之節義,古今未有。宜蒙顯爵,以厲將帥。」不為大漢恥!五個大字,至今令人動容。《《後漢書》的作者范曄,給耿恭守疏勒城給予極高的評價,義薄雲天,與前漢的蘇武相交輝映,范曄評道:「余初讀蘇武傳,感其茹毛窮海,不為大漢羞。後覽耿恭疏勒之事,喟然不覺涕之無從。嗟哉,義重於生,以至是乎!」
漢朝是中國歷史上一個偉大的朝代,奠定了漢人的名字,樹立了中國前所未有的尊嚴。在漢代,中國人第一次有了強烈民族意識。正因為如此,為國效力,成為當時人們願為之赴湯蹈火的生命價值取向。


※萬曆年間的一場抗日援朝戰爭,換來了東亞地區300年的和平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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