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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原標題:孔子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近日,學者甘霖的專著《本來的孔子》出版。這本書實際上是對《論語》所作的注釋和翻譯。全書在《論語》每章原文之後,有注釋和辨析,有今譯。書前有序言和凡例。序言對孔子的身世和思想、《論語》的註解研究歷史等有精闢的論述。作者邏輯清晰,從認識孔子所處的時代入手,到認識孔子的家世,孔子這個人,他的思想底色可能是什麼。既沒有先入為主的臆見,也沒有人云亦云的陳說。但前人註解中一些不為人注意的閃光之處,則充分加以吸納和闡發,故常能於不經意間出人意表。

孔子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這裡看看「夫子自道」和同時代人的評價。


有人說他是「聖人」,他死活不承認,也不接受:


子曰:「若聖與仁,則吾豈敢!抑為之不厭,誨人不倦,則可謂云爾已矣。」公西華曰:「正唯弟子不能學也。」(《述而篇》)


不要說聖人,就是仁人,孔子也不敢當。他說的不是客套話,因為他對於成聖成仁有特定的標準,他認為自己做不到。做不到,就不能要這個虛名。但當時他已有了「聖人」的名聲:

太宰問於子貢曰:「夫子聖者與?何其多能也?」子貢曰:「固天縱之將聖,又多能也。」子聞之,曰:「太宰知我乎!吾少也賤,故多能鄙事。君子多乎哉,不多也。」(《子罕篇》)


在這段對話中,孔子仍然不樂意人家特別是自己的學生說他是「聖人」,他只承認自己因為「少也賤」,所以「多能鄙事」,但也強調君子不需要「多能」。這與他的「君子不器」(《為政篇》)的思想一致。


孔子雖然不承認自己是「聖人」,但他自以為負有神聖的使命。「五十而知天命」,是說他五十歲時覺知自己負有上天賦予的使命。這個使命,是延續文化的使命。


孔子的這個覺悟,有人也感知了。儀封人在見了孔子之後對孔子的學生說:「天下之無道也久矣,天將以夫子為木鐸。」(《八佾篇》)「木鐸」,喻號召、引導。「天將以夫子為木鐸」,是說上天將讓你們的老師做天下人的導師,引導人們走向一個清明(有道)的世界。


他說自己「好學」,人們公認他好學而且多見多聞。

孔子強調「主忠信」(《學而篇》)。忠信作為人的品德,是極其重要的,但「好學」更難得。在他看來,他的眾多弟子中,只有顏回稱得上「好學」:


季康子問:「弟子孰為好學?」子曰:「有顏回者好學,不幸短命死矣,今也則亡。」(《先進篇》)


可見「好學」非常不容易做到。上引「若聖與仁,則吾豈敢」一段話中,孔子說自己不敢當聖與仁之名,不過是堅持不懈地向著聖與仁的目標努力,並教導人們也這樣做罷了。「為之不厭」,即是「學而不厭」。「為之」即是「學之」。《論語》中的「學」,不但指讀書,也指實踐(參《學而篇》第一章注釋)。不過,他的弟子公西華卻說這正是弟子們學不到的。


何謂「好學」?子貢有個說法:「日知其所亡,月無忘其所能,可謂好學也已矣。」(《子張篇》)不斷地知所未知,鞏固已知,即是好學。這應該符合孔子的本意。


有人好奇:孔子懂得那麼多,是從哪裡學來的?子貢的看法是:「夫子焉不學?而亦何常師之有?」(《子張篇》)這即是孔子講的「三人行必有我師」的意思。

孔子的一生,「十有五而志於學」,三十、四十、五十、六十,直至七十,達到「從心所欲不逾矩」的境界,可以說是「好學」的一生。他之「好學」,首先是出自家族傳承,出自改變命運的本能。當然,在他成長起來之後,他把「學」當成了改造社會的工具。


孔子收徒講學、整理古代文獻(即六經,《易》《書》《詩》《禮》《樂》《春秋》),都是「好學」的內容。「好學」,未能如孔子之所願,成就他治國安邦的事業,卻使他成為「中國歷史上第一個以私人身份教了大量學生的人」(馮友蘭,1947)。


有人說他是「知其不可而為之者」,他不這麼看自己。


「知其不可而為之」這話,是一個看守城門的人(「晨門」)說的(《憲問篇》)。這人可能是一個隱者。隱者之流(還有如長沮、桀溺、楚狂、荷蓧丈人等),可能還有社會中的其他人,對孔子持有這種評價。

這句話的意思,通常指孔子明知自己的政治主張行不通,仍頑強(或頑固)地到處去推行,到處求官做。


孔子卻不這麼看自己。他曾經將古來的「逸民」伯夷、叔齊、虞仲、夷逸、柳下惠、少連的處世特點分三類評價一番:有不降其志,不辱其身的;有降志辱身但言中倫、行中慮的;有隱居放言,身中清,廢中權的。他最後說:「我則異於是,無可無不可。」(《微子篇》)


的確,人們從尊崇「聖賢」的觀念出發,或是從反「聖賢」的觀念出發,都願意或者說習慣於突出描述孔子「知其不可而為之」這一點,而常常忽視實際不同的一面:


子曰:「篤信好學,守死善道。危邦不入,亂邦不居。天下有道則見,無道則隱。邦有道,貧且賤焉,恥也;邦無道,富且貴焉,恥也。」(《泰伯篇》)


上面這段話,十分清楚地表明了孔子政治上的處世之道。「危邦不入,亂邦不居」、「天下有道則見,無道則隱」,哪來的「知其不可而為之」?「邦有道,貧且賤焉,恥也;邦無道,富且貴焉,恥也」,分明是知其可而為之,知其不可則不為。


文| 甘霖(有刪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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