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最得認可的「冤案」，不但無人出面反對，還說罪犯死有餘辜

明代近三百年中，權臣、奸臣為數不多，嚴嵩應該是最具代表的人物。他們父子當政的十多年中，賣官鬻爵、貪污受賄、陷害忠良，幾乎是壞事做絕。雖然嚴嵩、嚴世蕃父子最終都得到了該有的報應。但如果分析朝廷給嚴世蕃定下的罪名就不難發現，原來這還是一個人人叫好的大明「冤案」。

或許很多人都不明白，像嚴世蕃那樣罪孽深重之人，即便是死一百次也不足惜，怎麼能說是冤枉的呢？事實上，當初三法司（刑部、都察院、大理寺）在定案時，還真是冤枉了人家，明明是貪贓枉法、陷害忠良，怎麼就給定了「謀反」了？

嚴世蕃被捕之後，三法司在審問他的時候卻犯了難。御史上奏時對嚴世蕃的罪名說得很模糊：「道路皆言，兩人通倭，變且不測。」意思是人家都說嚴世蕃與倭寇勾結，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造反。很明顯，這種道聽途說的事是無法定案的。

不過，嚴世蕃一生作惡多端，想要給他定個罪那還不容易。他與父親嚴嵩在執掌大明朝政的十多年中，貪污受賄，弄權誤國，尤其是對沈煉、楊繼盛等忠臣的陷害，最遭人痛恨。因此，三法司在所擬定的判決書中，便大力指斥嚴嵩父子為奸臣，並且重提沈煉和楊繼盛案，打算為忠臣沉冤昭雪。

應該講，三法司的這份判決書，無論在形式上還是法理上都是證據確鑿、邏輯嚴密且正義凜然的，相當於對嚴氏父子一生罪過做一個最後的清算。可是，三法司認為，這樣的審判結果，嚴世蕃應該是要百般抵賴，死不認賬的。道理很簡單，如果這些罪名成立的話，嚴世蕃有多少頭也不夠砍的。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嚴世蕃不僅極其痛快地承認了這些罪名，並且事後還在監獄裡囂張地對同黨說：「我出獄的日子馬上就要到了！」三法司聽嚴世蕃這麼一說後，不知哪裡出了錯，一時拿不準主意。於是，便去請教當時的內閣首輔徐階。

可以說，當時最了解嚴嵩父子和嘉靖帝的人非徐階莫屬。當他看到三法司這份判決書後，便連連搖頭，嚴厲質問三法司長官：「諸位的意思，是要殺嚴世蕃還是要就嚴世蕃呢？」這哪用問，誰都想置嚴世蕃於死地而後快。徐階馬上又說：「按照你們寫的這份判決書，恐怕不僅殺不了他，反倒會將你們的性命搭進去。」

說完後，徐階拿出自己一份事先寫好的判決書，上面對嚴世蕃作惡多端的事一字未提，只是說他圖謀不軌，招募數千名亡命之徒與倭寇勾結，試圖謀反。當三法司看到這份判決書後，馬上傻眼了：這明顯是誣陷嗎！不過，他們醒過神來，異口同聲地說：「首輔深謀遠慮，真高人也！」

當嚴世蕃得知以謀反定罪時，也沒有大喊冤枉，而是驚駭地叫了一聲：「這下死定了！」結果，還真讓嚴世蕃給說准了，嘉靖帝以「交通倭努，潛謀叛逆」的罪名判嚴世蕃死刑，而且不用等到秋後，馬上開刀問斬。

嚴世蕃之死，誰也不會說他是冤死的。可從給他定的罪名「謀反」來看，又卻是冤枉。徐階這種做法，後世許多人不以為然，認為嚴世蕃該殺，但罪名應該是「奸黨」。那麼，以徐階之聰明，為何要這樣做而給後世留下把柄呢？

道理很簡單，因為嚴世蕃做的許多事都是經過嘉靖帝點頭認可的，尤其是沈煉、楊繼盛之案，若是沒有嘉靖同意，他又如何辦的成。雖然這一切都是嚴嵩搞的鬼，可畢竟牽扯到皇上，三法司若是將事情全部說出來，那不是揭皇上的短又是什麼。

自古以來的君王，不到萬不得已，有幾個能承認自己的錯誤？更不要說承擔全部責任了。所以說，徐階確實是個老練的政治家，他知道以「奸黨」這個罪名來處置嚴世蕃，嘉靖帝根本通不過，而且還會引起他的猜忌、懷疑和憤怒。

正是因為徐階看到了這一點，才會寫下那份判決書，並一手造成了歷史上最得人心的「冤案」。雖然這樁冤案的本意是伸張正義，但這裡面諸多的玩味，還是值得後人細心體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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