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四大丫鬟之一的襲人是奴性性格還是奮鬥型性格？

文/麗華心語

被稱為紅樓夢裡的四大丫鬟，即平兒、襲人、紫鵑、鴛鴦中，之前，我和許多紅迷朋友一樣不喜歡襲人這個人物。襲人在紅樓夢裡一直存在爭議，有人說她忠，有人說她奸，但對寶玉來說，襲人絕對是個可靠的丫鬟，是處處為寶玉著想的丫鬟。襲人形象是《紅樓夢》中是戲份最多，塑造得最成功的文學人物之一。襲人沒有得到好評的真正原因是：「在於《紅樓夢》父子矛盾和金玉良緣與木石前盟的矛盾中，她都站在了作者所崇揚價值的反面上。」麗華心語贊同有的紅學家的觀點：「襲人的悲劇性正是一個個人「向上爬」的典型，換個角度說是大觀園中個人奮鬥者的典型，是不可能逾越社會階層嚴格界限與鴻溝的悲劇人物。」

襲人服從賈母、王夫人的指使，監護寶玉，自覺地以封建意識形態（讀書上進、追求經濟仕途）為信念，規勸寶玉，千方百計地試圖使寶玉就範並和寶釵一起逼迫寶玉科舉應試等等。紅樓夢在整體上顯現襲人與寶玉的關係是由近而遠，她的奴性表現為對封建意識形態的絕對遵從，對統治階級傳統價值觀的認同，但不是對統治者的絕對服從。如果說襲人的奴性就是通過對主子的絕對服從來顯現的，那就錯了。

在紅樓夢中，襲人有的時候顯現的不是柔順，而是言語上的僭越與反抗。

例如：一次是鴛鴦抗婚。襲人聽見鴛鴦和平兒對話，也插言狠狠地罵了賈赦道「這話論理不該我們說，這個大老爺太好色了，略平頭正臉的，他就不放手了。」（第46回）指責賈赦好色到了下人都看不上的地步，襲人敢這樣罵賈赦，這是風險極大的。果真邢夫人追問：「又與襲人什麼相干？」，邢夫人是王熙鳳的婆婆，王熙鳳儘管心裡向著王夫人，但還不敢與婆婆邢夫人對抗，而襲人此舉不僅得罪了賈赦還得罪了邢夫人。襲人在這次鴛鴦抗婚的行動中，不僅充當著鴛鴦同盟軍的角色，也是一個反抗者。

再如：襲人還敢於對王熙鳳指責。尤二姐死後，從不在背後說人的襲人將矛頭直接指向了母老虎王熙鳳「何苦這樣毒？」，趙姨娘說王熙鳳都得伸著兩個指頭，名字都不敢提。而襲人還有敢對王熙鳳放利錢的指責。平兒悄悄告訴他道：「這個月的月錢，我們奶奶早已支了，放給人使呢。等別處的利錢收了來，湊齊了才放呢。因為是你我才告訴你，你可不許告訴一個人去。」

襲人道：「難道他還短錢使，還沒個足厭？何苦還操這心。」平兒笑道：「何曾不是呢。這幾年拿著這一項銀子，翻出有幾百來了。他的公費月例又使不著，十兩八兩零碎攢了放出去，只他這梯己利錢一年不到，上千的銀子呢。」襲人笑道：「拿著我們的錢，你們主子奴才賺利錢，哄的我們獃獃的等著。」（第39回）

襲人，以溫柔和順著稱，但她的話語里卻透著剛強。可見襲人並不是什麼陰謀家。假如襲人是陰謀家，襲人應該不管心裡怎麼想，先順著再說。僅只是這兩例看出，襲人連明哲保身都不懂，襲人對尊卑秩序向來論理。

父子矛盾的激烈衝突，在紅樓夢第33回寶玉挨打中得到了集中表現。事後林黛玉、薛寶釵等都有不同的反應。襲人道「論理，我們二爺也須得老爺教訓兩頓。若老爺再不管，將來不知做出什麼事來呢。」（第34回）顯然，襲人在父子衝突中她站在了賈政即父的一邊。寶玉所選擇的道路與賈政的要求是不可調和的。襲人如果是兩面派，她應該對寶玉一套對賈政王夫人一套，而襲人一直表示著一種態度：贊同仕進。

再看木石前盟與金玉良緣的矛盾，雖然王熙鳳打趣林黛玉喝茶作媳婦的事，賈母大叫著兩個冤家，興兒說寶玉娶林黛玉是一準的事等等，但寶黛關係是敏感的，真正敢於觸碰的人不多。

當然，襲人在寶玉選誰作妻子上沒有決策權，但是，襲人卻不停地表達著自己的愛憎。她對林黛玉少有讚美，卻有不少指責。襲人道：「幸而是寶姑娘，那要是林姑娘，不知又鬧到怎麼樣，哭的怎麼樣呢。提起這個話來，真真的寶姑娘叫人敬重，自己訕了一會子去了。」（第32回）襲人在褒貶之中，已經顯示了明顯的傾向？

襲人還建言王夫人讓寶玉搬出大觀園，王夫人對襲人的評價是：「你竟有這個心胸，想的這樣周全！」。其實，襲人做事都是為了論理。她的理來自於「灌輸」和「認可」，來自於生活的教育。她沒有上過學、沒有獨立思考的能力，因此她的服從帶有盲從的特點。對比之下，讀書的寶玉不明理，而不讀書的襲人卻明理？

作者雖然對襲人有諷刺的主觀態度，但是在襲人命運上還是以同情為主的。襲人也是一個悲劇人物，襲人不幸的身世，被賣到賈府這樣的悲慘命運，骨肉分離、懸單在外的孤身奮鬥，使盡全部身心氣力通過侍奉主子求得安穩的良苦用心最終卻不能實現。

襲人把「向上爬」當作是人生的使命，來自於悲苦的身世，和由此自然生髮的是對於悲苦命運的規避。襲人接近寶玉的原因是，在那個時代里，女人的價值實現只有通過她所依附的男人來達到。襲人想通過自己的努力改變自己的命運，這就是辛勤的勞作、細心的照料與不懈的死勸，不辱賈母和王夫人的使命。

王夫人說「我索性就把他交給你了。」因為襲人盡職盡責，所以襲人對已獲得准姨娘的地位，似乎心安理得。只能說她在一心為寶玉的同時，順便把自己該得的也掙到了手。襲人的薪水加到了姨娘的水平上，襲人的媽媽死了，享受著姨娘、甚至是超出趙姨娘的地位待遇。

襲人在《紅樓夢》中是一個「向上爬」的典型，類似於西方批判現實主義小說中的個人奮鬥者。但她靠得不是卑劣的手段和道德敗壞。這一點，至今值得我們很好去理解和研究。

參閱文獻：2018年9月走進紅樓夢中人——恭王府與《紅樓夢》系列講座

既然來了，那就多看幾篇咯

英雄方誌敏本是個文藝青年，曾獲魯迅賞識，棄文從武后不幸犧牲

對於丈夫廖仲愷被暗殺一事，何香凝為何說只有真兇沒有真相？

五位國民黨左派領袖級人物，其中兩人是夫妻，丈夫慘遭暗殺

抗日戰爭期間的中國農村，重慶的廢墟上一個老婆婆仍在賣臉譜?

?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